《我们的世界隔层纱》晨查庆

3、借酒浇愁能忘愁

　　转过身，如曦眼泪就掉了下来。即使已经对莫非失望到极点，但这一年来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得下呢？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果断，没有在他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就离开。容忍只会换来自己更多的悲伤，而不会有其它。明明这个道理，自己从很早以前就知道。
　　她跑出酒吧，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到角落。她惊吓地挣脱开对方的手，定睛才发现这个人是谁。
　　“瑞泽？”
　　“你还是找了个渣男做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如曦内心惊讶，脱口而出。
　　“刚刚，我没走很远，听到了。”
　　“你不要乱加猜测！”
　　“好好好，自己选择的男朋友，再苦再累也要爱下去。”
　　“你是来挖苦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房间有酒，你要吗？”
　　“这里也有啊。”如曦看了一眼酒吧。
　　“这里喝醉了……没有床睡啊。”瑞泽搔了搔脑袋说道。
　　“……”她无言以对。
　　“走吧，走吧！我保证不碰你，还不行么？”
　　“哈哈，你不想碰我还找我去你那干嘛？纯聊天？”
　　“谁说我不想碰你，我只是不想强迫你。”
　　“……”
　　“别犹豫了！”他横抱起她，把她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如曦也横下心来，决定今天就放纵自己一把，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也不去想什么爱情观、世界观、价值观。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你住这里？也太奢侈了吧。”如曦看着窗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叽叽喳喳的。“好漂亮啊，这里。泳池超大！”
　　“下车吧。”
　　“哦，好。”
　　“跟着我，别走丢了啊。”瑞泽把手伸到如曦面前。
　　“谁，谁会走丢！”如曦绕过瑞泽，径自走进酒店的大厅。“往哪走？”
　　走在后面的瑞泽看到如曦两眼迷茫的模样，笑着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走这边。”

　　“哇——好气派的房间啊。”一进房间，如曦便左顾右盼，生怕错过些什么。这可是生平第一次进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啊。
　　宽敞的房间，客厅是半开放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游泳池泛着点点微光。餐厅里有一个大酒柜，陈列着各种酒瓶。吧台收拾得干干净净，乳白色的大理石映着顶上的小射灯。
　　“喝这个吧。”如曦随意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酒，放到了吧台上。
　　“诶，等一下，这个酒太烈了，喝这个。”
　　“沈瑞泽，小气就直说啊，明明这个是三十多度，刚刚那个才十多度。”
　　“说我小气？都喝吧都喝吧。”瑞泽拿起开酒器，唰唰两下把两瓶酒都开了。“都要喝完，不许剩！”
　　“你不喝吗？”
　　“喝。”他从橱柜拿了两个大酒杯，摆在如曦的面前。
　　“这，这么大？”
　　“你还想慢慢斟酌吗？”
　　“……”
　　“来，借酒浇愁啊！”说着，他把酒杯倒满了酒。
　　“干杯！”

　　“咳咳，好，好酒！”如曦举杯喝干了酒，自己又再倒了一杯，接着又一杯。
　　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她的脸微微泛红，眼神迷离，直盯着瑞泽看。
　　“怎么了？”瑞泽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不是想推倒我嘛，快来啊！”
　　如曦伸手将瑞泽的上衣脱了，抚摸着他精壮的肌肉。瑞泽抬起如曦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双腿，将她抱到了床上。
　　“沈瑞泽！”
　　“嗯？”
　　“温柔点。”
　　“嗯。”

　　眼前这个人，好像和三年前很不一样。还是那双眼睛，那个鼻子，那个嘴唇，但有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如曦伸出手，缓缓地伸到他的睫毛边，触摸他浓密如羽扇的睫毛。她三年前就想这么做了。
　　嗯？
　　三年前，她很不屑他的行为，也不喜欢他这个人。她对一切不负责任的性行为很不解，也很不屑。一夜情，约炮什么的。可昨晚，自己为什么也做了同样的事？呵呵呵……
　　不过，她真的很感谢他昨晚的收留，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不会太过无助。
　　瑞泽睁开眼睛，眨巴眨巴两下，看着如曦。
　　“你，你醒了！”如曦羞涩地移开视线。
　　“嗯。”应了一声，瑞泽翻了个身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如曦看着他的背影，也正打算起床。扫视了一下房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她望向他询问道。
　　“不知道，你自己找找。”
　　瑞泽转身面向如曦。他未着衣服，身体优美的线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把内裤穿上！”如曦撇开脸，大叫道。
　　“不要。我要去洗澡了，穿上又脱下，多麻烦。”
　　“那你，你快进去啊。”
　　“害羞啥呀！你昨晚都对它进行评价了……”
　　“评，评，评什么价……”
　　“你昨晚拿它和你前男友相比，还夸它了呢！我好开心。”
　　“胡说！”如曦羞得脸快埋进被子。啧！真想拍死昨晚那个喝醉了酒，乱说话的自己。

　　待瑞泽进了卫生间，如曦才跨下床，找到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你要不要洗？”瑞泽满身泡沫地趴在卫生间门框边上，只露出脑袋。
　　“啊！”如曦被他突然的问话吓到，抓着衣服挡在胸前。“不，不用了。我现在就走了。”
　　“你要去哪？”
　　“回酒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再开一间房住吧，反正我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明天就走啊，这么快？”他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
　　“嗯。”
　　“那，在我这住下吧！”他眼睛忽闪忽闪，像个天真的小孩子。
　　“不好吧。”如曦想了想，自己和他本来就只是一夜情，再多一天怕自己要陷进去了。
　　“有什么关系，再住一晚也是住。你那边的酒店说不定满房了呢。你看我，还能当你半个导游呢，行不行？”如曦看着他恳求的眼神，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
　　“就这么说定啦！坐沙发上等我一会，我洗完澡带你去收拾行李。”他收回脑袋。浴室里的水声再次响起。
　　如曦穿好衣服，听话地坐沙发上等他，心思却飞到外面去了。莫非不知道在不在酒店，他应该会出去吧，万一碰到他，会不会很尴尬啊？不管了，赶紧拿完赶紧走人吧！如曦一边想着，一边摇摇头，完全未察觉到身边站着个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瑞泽揉揉如曦顺滑的头发，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问道。
　　“没，我们走吧。”

　　到了酒店，如曦本来想自己上去房间，但是瑞泽执意要跟着，说可以帮忙拿行李，就没拦着了。
　　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有位服务员在收拾房间。如曦以为只是例行打扫，没有在意，走进房间。服务员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服务员询问道。
　　“什么意思？”如曦一脸疑惑地看着服务员。
　　“您是这个房间刚退的客人吗？”
　　“退房？我没有退房啊，我的东西不是还在这……”如曦走到原来放行李的地方，东西已经不在了，椅子上，桌子上摆放的东西也都不在了。
　　服务员拿着对讲机，呼叫前台核实情况。
　　如曦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瑞泽。他正看着手机，还没发现异样。她走到他面前，心中一股怒火无处可发，抓住瑞泽的衬衣，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怎，怎么了？”瑞泽抱住如曦，又看了一眼服务员，小心地问道。
　　一旁的服务员也一脸郁闷，望着瑞泽大眼瞪小眼。
　　如曦在瑞泽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能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别急，我们去前台问一下好不好？”
　　“嗯。”她啜泣着点了点头。
　　前台的两个女生看到他们走过来，害怕自己做错什么事，惹怒到了客人，连忙道歉，还送了份小礼物。
　　“谢谢。请问退房的人是不是叫……”瑞泽看了一眼如曦。
　　“莫非。”
　　“哦，对，FEI MO。”瑞泽说道。
　　“是的。是你们认识的人退的吧？我还以为是我没核实好身份……”前台的女生看着电脑屏幕，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请问那位先生有没有留下一些行李在你们这里？”瑞泽问道。
　　“有的有的，这位是许小姐，对吗？”
　　“对。”
　　“请把护照给我看一下。”前台的姑娘接过护照，核对了信息便领着如曦去行李房。“请跟我来。”

　　出了酒店，瑞泽把如曦的行李放到后车座，然后把车开回了自家酒店。
　　如曦跟着瑞泽到酒店的餐厅。餐厅的高度有一层半，装饰着各种华丽的灯具。虽然外面是白天，但是餐厅位于内间，四方通的都是走廊，再加上现在是休息时间，餐厅的灯没有全开，显得有点幽暗。
　　“经理，给我煮两碗面条。”瑞泽对着站在迎宾台边上算账的一个女生说道。
　　“嗯，好的。”女生抬起头，以非常标准的微笑相迎。“小如，领客人入座。”
　　被叫唤的女生也有着相同的微笑，伸出一只手做引路的姿势。“请跟我来。”
　　“瑞泽，餐厅不是打烊了么？怎么还能点餐啊？”如曦拉了拉瑞泽的手肘问道。
　　“你会让你的老板饿肚子吗？”他假装疑惑地问道。
　　哦，好吧，原来这是他的酒店。如曦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如曦看着眼前这两碗清汤素面，愤愤地说：“好歹我也是刚失恋的人，你就只带我吃这个啊？”
　　“你昨晚喝了酒，早上又没吃东西，先吃点清淡的才不会刺激胃。晚上请你吃海鲜，好不好？”
　　“嗯！”如曦兴奋地点点头。

　　填饱肚子，瑞泽去工作了，叫来一位华人姑娘做如曦的导游，并说好了傍晚去找她们。华人姑娘名叫小娴，是酒店里的员工。她皮肤有点黝黑，乌黑的长发，长得很可爱。她的中文带着一点点当地的口音。
　　如曦没什么心情去逛的景点。小娴便带她去逛市场。市场里到处都有走街串巷卖纪念品的人，熙熙攘攘。如曦走在这热闹的街上，反而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这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她左顾右盼，这边买一点，那边买一点，不亦乐乎。
　　时间过得很快，小娴接到电话，说瑞泽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两个人就走回路口，在那等瑞泽。
　　小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刚刚在逛街的时候，如曦买东西买得正欢，不敢打扰她。这会便有很多时间可以聊起来。
　　“你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啊？”
　　“啊？”没有料到小娴会问这个问题，如曦一下子语塞。
　　“总经理来这边都一个多月了，我从没见过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这……”你好像管得有点多了啊。如曦心里想着，表面却还是一副语塞的样子。
　　“对不起，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我只是很好奇，总经理对谁都挺冷漠的，却对你很好，所以我猜想你俩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你是过来找他玩的吗？好浪漫，那么远跑过来见他一面。”小娴说着，脸冒桃花，两眼放光，十分羡慕的样子。
　　“嗯……算，算是吧。”如曦默默地点了点头，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不想解释。

　　瑞泽开着辆黄色的敞篷跑车，飞快地驶到她们面前。
　　“上车吧。”
　　“哇塞，托你的福了耶！”
　　小娴兴奋地拍了拍如曦的肩膀，跳上车。如曦也跟在她的身后，上了车。
　　“我先送小娴回酒店，然后再去吃饭，行吗？”瑞泽看着如曦说道。
　　“可以可以，谢谢总经理。”小娴已经开心到忘乎所以了。

　　送走了小娴，瑞泽把车开到海边停下来。已经快是日落时刻，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橙色，阳光也不那么强烈了。瑞泽拉着如曦的手，走到沙滩上。这个点了人群依旧不减。她把鞋子脱了，踩着软软的沙子，一直走到海浪拍打得到的地方，任由海浪尽情地在她的脚上撒欢。
　　“瑞泽，快过来！”她扔下鞋子，奔跑向瑞泽，拉着他迎向海浪。结果用力过猛，两个人都摔倒在沙滩上，裤子也弄湿了。她抓了一把沙子，糊到他的脸上。他也不甘示弱，抓起沙子往她衣服里扔。
　　“好啦，不玩啦。我们去吃饭吧？”瑞泽先停止了玩乐，把瘫坐在沙滩上的如曦拉起来。
　　“去哪吃啊？”
　　“那里。”他指了指沙滩不远处一家露天的餐厅。

　　已经七八点了，餐厅里人还是很多，还有一些人在排队。
　　老板大老远就看见瑞泽走过去，连忙出来招呼。“哎哟，您来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给您留个地方啊！”
　　“没事啦，陈叔，你忙你的。我们旁边等着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老婆，把我们自己吃饭的桌子搬出来吧。”陈老板拉着瑞泽进店里，对着正在给客人点菜的一位胖阿姨说道。
　　“哎，马上来！”胖阿姨看过来，笑着答应了一声。

　　不一会，他们便有得坐了。如曦看了一眼还站着排队等候的人群，不好意思地转回了头。
　　“你想吃什么？”瑞泽问道。
　　“我都可以，你去点吧。”
　　“没有不吃的吗？”
　　“嗯，都可以。”
　　“好。”

　　周围各种嘈杂的说话声包围着如曦。她发着呆，偷偷听着来自各个家庭，各个人讲述不同的故事。
　　“又在发呆？”瑞泽坐下来，伸手在如曦眼前晃了晃。
　　“瑞泽，我不能再和你睡一张床了！”
　　“噗，你在想这个啊？不用担心，我住的是两居室，你住另一个房间就好了。”
　　“你一个人还要住两个房间，你也不怕晚上有鬼与你同住？”如曦吃惊地看着瑞泽。
　　“我和我助理住。”
　　“啊？那，那我住他那里，他住哪？”
　　“让他跟另一个员工挤一挤。”
　　“那样不好吧？”
　　“没事，不管他。”
　　“……”如曦默默地低下头，自己好像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上菜时间也没等多久。又是走了绿色通道吧？
　　菜是好几道一起上，一开始如曦还觉得挺好的，但是桌子都快放不下了，菜怎么还没上完呢？
　　“瑞泽你，土豪也不用这么浪费吧。点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尽情吃吧，剩余的打包给我助理，他还在加班。”瑞泽一边说，一边帮如曦夹菜。
　　“小助理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吃醋了？”
　　“我就问问。”
　　“哈哈哈……男的男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