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吃颗老嫩草》桃子圆

15、十五

　　有了先前章姚姚和陶沁之不分上下的舞姿，哪还有人敢再上前献舞？礼乐司干脆让艺妓在一旁弹奏，席上人几轮酒下肚也开始变得开放起来。

　　皇帝索性携皇室人和肁国使臣移步到内殿里，将外面留给那群世子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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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和皇后居在正中，肁国太子等人在他们右手边就席，楚展他们依年龄在左手边就座。陶沁之坐在楚展右手边，旁边就是楚昭。

　　楚昭和楚展的嘴唇很像。只不过楚昭笑起来总是和煦的，连眉眼都带着温润如玉的神采，是真的如沐春风般温柔。楚展多数只是笑得温和，那漂亮的双丹凤眼里却不起丝毫波澜。

　　而章钧泽和章姚姚，就正坐在他们对面。

　　这次陶沁之看仔细了。章钧泽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鬈发，双眼是漂亮的如平静的海洋般的蓝色，不起一丝波澜。目光深邃得好像万米深渊的深海，看不出一丝感情。美的那么神秘，令人向往。可他紧抿的唇和倨傲的眉梢又让觉得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他的身形高大，即使坐在座上还是能看出比汉人的祝长青壮很多。

　　陶沁之感觉手上传来刺痛，她低头皱眉望去，是楚展在掐她，可他也不看她一眼，依旧温润地笑着。

　　陶沁之明白，他这是嫌自己盯着章钧泽看看了这么久。陶沁之心里挺不服气的，如果你的眼睛有人家一半好看，我肯定也盯你啊。这么想着，她也嘟囔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身旁的两个男人肯定能听见。

　　她不免有些紧张，望了望楚昭，又看看楚展。

　　楚昭只偏过头朝她笑了笑，秋水长目弯弯，眉梢嘴角上扬。这笑容晃得陶沁之有些头晕，这也太好看了吧，笑得比女人还温柔动人。

　　回过头瞧楚展，他直接转过头去和楚玥寒暄起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章钧泽和章姚姚自幼习武，听力过人，自然是听见了陶沁之刚刚嘟囔的什么。章姚姚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章钧泽，笑得一脸戏谑。章钧泽也只是勾了勾唇，在陶沁之再次将目光转向他时用嘴形比了一句话：谢谢，你也很美。

　　陶沁之学着比了比，这才懂他说的是什么。不免有些慌乱，他居然听得见？天呐好丢脸啊，接下来的觥筹交错间她都不敢再望向章钧泽了。

　　章姚姚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又觉得有些可惜。自己这哥哥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起了兴趣，这女子居然还嫁人了。她歪着头想了想，不过当不成皇嫂，当个朋友也好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让哥哥有事相求与她呢。

　　这么想着，她爽朗一笑，端起酒杯朝陶沁之道：“刚刚的比武明显就是姐姐你胜了，姚姚自愧不如，希望能结交姐姐这个朋友，我先干了。”言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被她的江湖气吓了一跳。不过陶沁之很快反应过来，也端起酒杯回她：“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蹭了个天时地利罢了，妹妹这么爽朗，那么我也不含糊了。”说完，也学着章姚姚将酒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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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展将陶沁之带出内殿时，从未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先是陶沁之喝得迷迷糊糊的和章姚姚在划拳，然后又盯着章钧泽看，对着章姚姚一番推心置腹地说章钧泽的眼睛很漂亮，人也很帅气。这也就算了，连母后也来参一脚，说这章钧泽越长大越帅气，小时候多么可爱什么的，这小女人听了后眼睛都要冒桃花了。

　　接着又夸楚昭温和，笑容温暖；楚玥温柔贤淑；章姚姚热情开朗；父皇母后开明仁德。愣是没提自己半句，他真想一巴掌拍醒她，让她看看现在搀扶着她的人是谁？！

　　好在在殿外等候的莘巧马上迎了上来扶住了陶沁之。不然他真的想一甩手将她扔在地上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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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后，莘巧侍候陶沁之沐浴更衣完后和随从一同将她放在了床上。

　　莘巧盯着陶沁之的脸看，她觉得自家小姐自从嫁人后真的变了很多，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个陶沁之了。今日的献舞她虽然跳的很完美，但她的舞姿动作都十分简单，算不上优美，多数还是靠了那雾。她更加确信这已经不是自家的小姐了，可方才为她沐浴时她腰窝上的胎记还在，那是老爷太太在她出生时亲手烫下的。

　　她从七岁起就一直跟随着陶沁之，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家小姐了。现在的小姐是王妃了，可她还是她，却又不是她了。

　　莘巧正暗自神伤时，楚展进来了。

　　他看见莘巧低垂着脑袋皱着眉头，与平日里欢呼雀跃的模样天冠地屦，他有些疑惑：“怎么了？王妃不舒服吗？”

　　莘巧猛地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一看是楚展，谦卑地低下头说：“不是的王爷，只是没见过小姐醉得这么难受罢了。”

　　楚展闻言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莘巧出去，莘巧慌乱点了点头后就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楚展叹了口气，想不到啊自己三番两次地想宠幸自己的小王妃，每次她都是先呼呼大睡也不管他。

　　他伸手摸了摸陶沁之的脸，肤如凝脂，像上好的丝绸般顺滑清凉，他描着她的眉眼，似乎是有点痒，陶沁之嘤咛了一声后拍开他的手，翻了身就接着沉沉睡去。

　　他不禁哑然失笑。喝了酒后的她开放了很多，他搀着她出殿时她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他的身上，小脑袋还不安分地在他肩胛处乱蹭。一点儿也不像她平日里对自己疏离淡漠的模样。

　　不过，有个疑惑一直在他的心中得不到解答。据怀颖的调查，在陶沁之嫁入王府前就已经有人对她下毒了，时间刚刚好是在他下聘礼的当天。

　　王府和陶府里下毒的人都已经抓到了，可惜的是他们都在被抓后自尽了，没能留下活口和线索。看来是有组织纪律的要害死陶沁之，可又想瞒住自己。

　　到底是谁呢？针对的人究竟是陶沁之？还是他？他都不得而知，现在线索已断，不过那幕后黑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该不该告诉这小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