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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出升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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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云岫误打误撞解开了药师佛下的密道,众人把桌子椅子香案等等往门口一堆,倶冲进密道又放下入口的巨石,暂时放心。
密道青石垒成,打量着像是和山路上的一个样子,也并不十分宽敞,只能一个一个走。用夜明珠照明走了不知多久,竟然在墙边看到一个小门,众人犹豫不决时,赵雅欣迫不及待地拉开冲了进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又是个陷阱。
宣临暗道,这女子来历不明,又对这寺中机关如此熟悉。外面的叛军虽暂时被我唬住,但若是他们和这女子串通起来诱我们上钩,也并非没有可能。我死不足惜,但落到有心人手里,落个生前死后连累他人,危乎社稷的罪过,大不应该了。
奚云岫则在想,这女子来自异世,本就非我族类,举止轻浮,对王爷有不轨之心,必须得早些解决。但她方才大出风头,在他们心中印象颇佳,我若轻举妄动落人闲话就不妥了。
这二人各怀心思,竟是没有进去,旁人见他们不动,早有乖觉点的察觉出来,他们虽然对赵雅欣很是感激,但今日变故骤生,也并没有多少信任相托,更加上他们对王爷忠心耿耿,也握紧了手中的刀。
其中一个护卫姓徐的伤势最重,只因他正值壮年武艺又最高,平日只爱夸耀身上多少多少伤疤,一次被王爷听到还特意送了上好的祛疤灵药,行动时称自己爱占功劳龙潭虎穴也要抢在第一个。情势突变时他最先出手,乱箭齐发时也是他最过拼命,左臂被砍了一刀,身上中了数箭。这种事情向来他是要抢的,推开扶他的兄弟便要进去。只是一箭擦过小腿腹,一箭正中膝盖骨,平日他做惯的事情,竟然被人抢去了。
进去的人年龄最小,嘴甜又机灵,最会讨乖,其他护卫也都护着他些,是以伤势最轻,他本来扶着徐护卫,被推开后心思急转,来不及想更多便强行抢路了。
见小护卫冲了进去,奚云岫心里极为惭愧,她又不蠢笨,如何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她心想这赵雅欣很可能为王爷而来,那便不至于害他,便也跟了进去。
里面竟然是个食物药品衣物火油等等一应俱全的密室,最先跑进来的人早把东西都扒拉开,拿着火石正在点灯。看到他们进来,赵雅欣讪讪放下火石,摸摸头说:“那边有药,各侍卫大哥你们赶紧包一下吧。”
小护卫也从角落里推了一物出来,竟然是一坛未开封的淡酒。密室中的药材食物都是便于保存的干物,水也难以存放,淡酒刚好弥补。
可是有一个人,却不得不先审问一番了。
看到众人的眼神都不大对,赵雅欣握拳怒嗔:“我施恩就是图报的!不许问!”
“赵姑娘,今日这舞刀弄剑的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得各位相救,只怕……”见众人一肚子疑惑,却又不好说什么,奚云岫只得出来,赵雅欣看见她眼前一亮,扑过来就抓住了胳膊摇啊摇:“你也是太胡闹,要爬山哪里不是去处,何必要闯到这里面,多危险啊。”
“谁喜欢爬这破土包啊。”赵雅欣瞪大了眼睛,手抖不摇了:“我是要救你啊。他皮糙肉厚的多难对付啊,而你这么好欺负,我这么三脚猫的功夫都能抓到你,当然要来帮你。”
奚云岫脸唰得一下红了,低头喃喃:“别乱说。”
“我才没乱说呢,这些人明明白白是冲着他来的,知道岫岫你们的关系,好抓你来威胁他。”赵雅欣气鼓鼓地说:“可是这个人怎么会管你的死活呢!”
宣临也不自在地看向别处,众人戏谑地看着二人,‘皮糙肉厚’的王爷脸上挂不住开始赶人:“去去去,伤口都包好了就赶紧去探路,少围在这儿碍事。”
众人一脸不可说地去找出口了,王爷一脸严肃地说:“姑娘与我等有救命之恩,自然不会与恩人为难,但此事关乎本王生死,请姑娘以实相告。”
“你这人真讨厌。”眼见不能蒙混过去,她撇撇嘴说:“有人托我来的,他说如果我办成了,就告诉我一件事。那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个就不能说了。”
奚云岫大概能猜出,眼前女子来自异世,按照从系统目目那里得到的信息,这个赵雅欣身上也有个系统之类的东西,很重要的事情是指回家,那这人要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她们的手本来是相互牵着的,此刻忽然一片冰凉。
这个人……这个人……果然是居心叵测!
“姑娘,姑娘是说……”王爷不知道误解了什么,一脸的激动地抓住赵雅欣连连追问:“姑娘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在密室里走来走去:“真的是……太好了。”
自药师殿后,或是初见的清雅出众,或是运筹帷幄时的英姿勃发,即便是身处险境时也不见他失了风度,如今他忽然痴狂如颠,赵雅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宣临好不容易坐下来也还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偏向奚云岫悄声说:“岫岫,你未婚夫这样子……不会是给你找了个情敌吧。”
奚云岫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道最大的情敌不就在眼前吗,但还是敷衍了一下:“我倒觉得,他可能误以为你是宫里派来的。”
“不会吧!好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兄弟爱,哥哥关心一下都能乐傻了。”
“你啊少乱说话,祸出口出知道吗?”她好气又好笑,虽然知道于己不利,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眉间点了一点。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出去探路的侍卫大哥已经回来了,说在尽头发现了个八卦阵。因为在密道中还找到了机括,上面却并没有装上暗器,他们还推测这密道其实并未完工,当然这倒是成全了误打误撞的他们。
很快到了地方,密道尽头略宽敞些,长宽约摸六丈,最中间凹下去一人大小的太极阴阳,四周略高些是个八卦模样,便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那八卦很是精巧,其中机关复杂。来到八卦阵边后,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赵雅欣:“别看我,我就知道这里有个密道,连进来都不是我找到的方法。”
“那个人没告诉你?”王爷不愿相信连连发问:“他要你来帮我,竟然没告诉你?”
赵雅欣给他看得发毛,感觉那眼神比之前的箭还要尖锐,看一眼就剜一下:“你不是说那什么夏侯将军来了嘛,我们从进来的地方出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破什么八卦阵啊。”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奚云岫心生不忍,握了握她。
“你都多大了,骗小孩的话也信。”
“你都多大了,没准那个人就是想锻炼锻炼你,让你自己找到出路呢。”
这理由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然而王爷他竟然相信了!!!不但相信了,还特别振奋地去解八卦阵了。
二女交流了一下眼神:兄控真可怕。
宣临并没有管她们,只管坐在阵前,握着支发簪写写画画,口中喃喃有词,一时激动,簪子折为两半。
有道是,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赵雅欣来自现代,对这神乎其技的八卦阵向往已久,又想杀杀那人威风,逮着奚云岫就非要她给讲讲这机关变化和破解之道。
奚云岫无奈地说:“我对阵法一窍不通,便是最简单的也无能为力,更不用说这等高深阵法了。”
学生可不乐意:“岫岫你快说嘛,你一定能解出来的。”
“我确实不通阵法,只能从别处猜测。这密道狭窄,密室中的补给也仅供一人可用,若真有出口,机关开启也应当一人便够。更何况方才那几位大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伤人暗器,便是猜错了也无妨。”奚云岫无法,只得说出自己的推测:“你在那八卦上轮流走过一遍,说不定就能找出出去的法子了。”
“啊哈,原来这么简单啊。”赵雅欣蹦蹦跳跳地过去,在阵上按照各位依次跳了起来。那法子确实有用,没两下就跳到了机关,八卦阵中央的太极上打开了个一人宽的洞口,随后一大片水涌了出来。
危急时刻,宣临长身立起,朝乾位丢出手中的断簪,机关随即合上。
赵雅欣惊魂未定躲了回去,还没发问,就听到宣临说:“这不是出口,而是入口。有人挖了这个地道,是要逃到这里来。”
他神色严肃,方才钻研许久,正是发现这八卦阵有误,上天入地,倶是死门。猜测许久,才推出这个答案。
奚云岫接道:“方山上并没有河流池塘。既然这里有活水,那么我们岂不是已经下了一个方山。只怕单是行路就过去近一个时辰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底怎么了呀?你们不要只顾着眉来眼去啊!”赵雅欣不满地问道。
黑暗之中难知时辰,他们一直在密道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底一处接着河流的地方。奚云岫回过头,笑着看着她:“其实我也不大确定,还是要看王爷的意思。”
众人看向宣临,只见他长身玉立,郁郁如林间松,微微一笑,春风袭来:“各位信我,就往回走吧。”
重新回到狭窄阴暗的密道,更沉重的是对未来的担忧,只是他话里自信,鼓舞着他们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回到入口处时,他走在最前面,伸手打开了巨石。
众人心一横,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
黑压压的兵马正对着他们,领头的将军一脸严峻。
有人绝望地闭上眼,然后听到铠甲行动时的碰撞声,随后是那将军铁铸样的声音:“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睁开眼一道绿影扑向身边,伴着一声哭腔:“小姐~”
变故突生时,宣临已发出了暗号,在他们进地道不久,夏侯瑾将军率人赶到,歼灭了叛军。
在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呆了两个时辰,出来后风吹着一阵舒坦。吃跑喝足歇好后,赵雅欣坐在马车上,啃着阿绿带的点心一同回尚书府,很是心满意足,就连某个骑马在一边护送的人都没那么不顺眼了。
才怪呢!
吃饱喝足就容易乱想,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气,她索性从窗子里探出头:“喂,六王爷,你明明布置了人马干嘛骗我说没有啊。”
马上的人挑挑眉毛,略带笑意的说:“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啊啊啊!”马车里传出哀嚎:“岫岫,我们不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