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若为鱼》林若鱼

4、合唱情歌

　　金色十月，可爱的季节。飘落的黄叶，秋雨过后的彩虹，让一切都绚烂起来。高一16班在潘宇的带领下，如所向披靡的军队，每次周考都进步飞快。
　　林若鱼无疑是进步最快的那一个。班级共44人，最近的一次周考中，她竟排名22！
　　“要不是这几年被她爸爸的事情影响，她成绩应该很好的。她小时候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这你也是知道的吧，小宇？”
　　“嗯嗯，我知道。”
　　就是因为聪明，底子也还可以，功课才会那么快捡起来吧？潘宇记得，小时候的林若鱼成绩好，又漂亮，每次期末全校大会都会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朝阳中的她总是昂着头，像个傲娇的小公主。
　　从上次的“海滩事件”到现在，林若鱼最期待的总是语文课。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潘宇，看他才华横溢，引经据典，为之深深着迷。而潘宇总是回避着她的目光。“是怕被同学们发现我们的关系吧？”林若鱼心里生出坏坏的窃喜，目光更加炙热。
　　许文轩显然注意到了林若鱼的反常，生出了一丝丝醋意。
　　踢着她的凳子，扔给她一个纸团，上面写着：“你再这样盯着老师我就报警啦！”
　　“哼，管我呢！”
　　林若鱼轻轻念叨着，将纸团扔在了地上。
　　江春花转头瞪许文轩：“还不认真听讲，人家若鱼都甩你一大截了。”
　　许文轩做了个鬼脸：“知道啦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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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即将来临。所有班级都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冲刺，希望能被选为年级重点班。而考试的前夕，潘宇却做了一个决定：“开班会，娱乐放松。”逼得太紧了，是该给学生们踹口气了。
　　林若鱼认真准备了一段舞蹈，打算在班会上给潘宇一个惊喜。在北京的几年，她已经练成一个爵士舞高手。这是背着父亲偷偷学的兴趣班。要是知道乖巧的女儿竟把时间用在没用的舞蹈上，他肯定气得直跺脚！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林若鱼头一次感到，每一天都过得如此精彩而充实。歌曲演唱后就是舞蹈的环节了。林若鱼昂着头，意气风发。
　　“若鱼，你真漂亮！”
　　许文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玫瑰。却被江春花截了去：“不许早恋！”
　　“春花，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那你叫一声妈试试？乖儿子耶！”
　　“算了算了，不跟你闹了！看！英语老师来了，听说她唱歌很好听！”
　　顺着许文轩的手指，林若鱼看到绍雯像个女皇一样走了进来。金色的晚礼服让她的身姿更加出众和迷人。林若鱼往后站了站，尽量离她远一点。她的责骂依旧给林若鱼存留着深深的阴影。
　　“绍老师真漂亮，来一个！来一个！”
　　绍雯的加入，让班会的气氛掀向了新的高潮。潘宇站在中间主持：“欢迎绍老师！”
　　“谢谢大家，那我就和潘老师合唱一曲《屋顶》吧！”
　　《屋顶》？潘宇的回忆被翻了出来。因为同为校招来到千叶一中的他，曾经和绍雯同为x大学生会成员。两人曾在校文艺晚会上一起合唱过这首歌。她怎么会不打招呼就又要合唱这首歌呢？
　　“这，歌词我都不记得了……”潘宇推辞着。
　　“来一个！来一个！”
　　所有同学都开始起哄，唯有林若鱼沉默不语。她看着华丽的绍雯和半推半就的潘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为了不扫兴，潘宇还是答应了绍雯合唱的请求。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绍雯的眼神温情而有力。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绍雯竟然拉起了潘宇的手！林若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亲密！那他亲吻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一起！在一起！”
　　同学的起哄令林若鱼感到窒息。她偷偷从热闹的教室里走出去，而这一切都被潘宇看在眼里。等林若鱼一出门，他就甩开了绍雯的手。
　　走廊的夜深沉而空旷。林若鱼感受着夜风的抚慰，大口呼吸，慌乱和恐惧感却越来愈重。这么长时间，竟然是她一厢情愿？怪不得周日不肯陪她去海边，却一直叮嘱她好好学习。怪不得晚自习过后去办公室找他，却每次都是无影无踪......一切疑惑突然之间都清晰了起来。痛苦像蚂蚁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歌声刚结束，潘宇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看着夜色中林若鱼单薄的身影，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他走了过去：“若鱼，你没事吧？”
　　眼前的这个人，眼神比夜色还要温柔。她有些想哭，但最终还是装出了一副听话学生的面孔，规规矩矩地说：“潘老师，我没事。您怎么出来了？”
　　潘老师？您？一向听惯了她私下叫宇哥的他，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语言就是这么奇妙，寥寥数语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用力将你推开的强硬。就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吧？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学生有非分之想呢？他顺势而为，也拿出了班主任的措辞：
　　“虽是班会，但仍属于上课时间。请这位同学遵守纪律，不要在上课时间随便进出教室。”
　　看吧？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林若鱼收回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冷冷道：
　　“好的，潘老师。”
　　说完便转身朝教室走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毫无防备地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十月的夜，已经开始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