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若为鱼》林若鱼

3、她真美

　　当英语老师绍雯走进教室的时候，林若鱼心里的第一个疑惑是：这届老师都是选美比赛来的么？
　　最激动的是班上的男生。
　　“哎呦，终于不用羡慕别人家的老师了！”
　　“美，妖娆！一本正经地妖娆！”
　　“英语老师有男友了吗？”
　　此时。林若鱼的同桌已经成了江春花。喜欢穿假阿迪的语文课代表。一个爱美却不会打扮的农村女孩。依旧坐第一排。而许文轩则被安排到了她的后面。这都是那次摸底考试的结果。学渣与学霸同桌，方便帮扶，一起进步。
　　后脑勺猛地一疼。林若鱼扭头，不满许文轩：“以后能不能别拉我头发？有完没完！”
　　她的生气对许文轩毫无威胁：“若鱼，嫉妒不？咱英文老师可长得比你还漂亮！”
　　江春花扭头驳斥：“瞎说！若鱼不是你们男生选出来的班花么？”
　　“春花，我心中的班花可一直都是你哦！”
　　“哎呀，讨厌，我已经够显目了，低调，要低调……”
　　林若鱼不再参与他们的谈话。惆怅地翻开英文课本，叹了口气。英文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
　　英语课进行的还算顺利，如果除去那最后的五分钟。
　　“林若鱼please！翻译下这句话：there is nothing more humiliating than to look poor among a lot of rich women.”
　　慌乱。手心冒汗。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刚刚有认真听课的。结结巴巴开口：“哪儿……is......是……no.....thing......”
　　“no……thingexcuse me ？你竟然把nothing 拆开为两个词：no 和thing 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林若鱼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上什么学啊，真是地狱般的煎熬。
　　“江春花，你翻给她听！”
　　“老师，我……”江春花显然不想给林若鱼难堪。刚刚她有在纸上写下翻译的答案，但林若鱼太紧张，并没有看。
　　“翻，立刻！”
　　“哦。世界上最教人丢脸的，就是在许多有钱人的女人堆里露穷相。”
　　“听到没有？林若鱼！世界上更丢人的，就是在学霸面前显无知！你不要以为你从北京回来就了不起！家里有点钱就不得了？就嘚瑟？天天打扮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林若鱼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睁了睁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就在这瞬间，她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潘宇。
　　“帮帮我，宇哥，我要受不了了。”
　　林若鱼在心里默念着。然而潘宇仍无动于衷。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虽然他已经在心里把绍雯抽了一万遍。但他不能那么做。第一，它和绍雯是校友。第二，绍雯是很有能力的英文老师，他不能当众给她难堪。
　　林若鱼有些失望，半闭着眼，假装并没有听见绍雯滔滔不绝的责骂。昨天，潘宇走后，她也有想过认真学习的，背诗就背到了大半夜。她不想让他失望。然而现在她又觉得，努力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这一天林若鱼不知道怎么过得。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可怜的是江春花，为了让林若鱼背会潘宇交代的几首诗可谓是绞尽脑汁。“我先给你讲诗人的创作背景，这样会好理解一些吧？”“这样一句句解释呢？你根据诗歌意思再去记忆，行不行？”“林若鱼你这个死脑子！怎么总背错！许文轩都会了！再这样那个冷面怪会弄死你的！”
　　冷面怪？呵，这个外号倒是名副其实。潘宇那冷冰冰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眼前。有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她脑海中：转校，或者干脆辍学。她必须跟母亲摆明她的态度，坚决的。
　　没想到，刚下课便收到母亲的短信：“若鱼，今天晚饭你自己吃吧。我有事，晚一些回去。锅里的饭自己热热。”
　　今天周六，没有晚自习。林若鱼舒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教室了。
　　千叶市的海边。漫步行人三两。几年时光，这里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不管是景，还是人，都今时不同往日了。
　　一瓶白酒下肚，林若鱼有些晕晕乎乎。这种逃离现实的方法倒十分奏效。
　　远处冲浪的人好像潘宇。咿，肯定不是他，看花眼了吧？宇哥哪里会冲浪？
　　那人身手矫健，似飞龙起舞。即使醉醺醺的林若鱼，也看得目眩神迷。岸边的行人无一步被那冲浪的身姿吸引。只见他越来越近，却是朝林若鱼这种冲了过来。
　　果真是潘宇。
　　“林若鱼，你在干什么？”
　　夺过林若鱼手中的酒瓶，扔到一边。惊愕的潘宇简直不敢相信，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林若鱼这么变成了这番模样！成绩大不如前不说，竟然还学会了喝酒！
　　林若鱼有些措手不及，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来：“宇哥，怎么是你？”
　　“你说呢？赶紧给我回家去！今天晚上有数学作业你忘了吗？”
　　潘宇拽起林若鱼，转身去捡起地上的空酒瓶。一个海浪打过来，林若鱼重心不稳，狠狠地摔进浪潮里。潘宇无奈，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只得先将她拖到高一点的岸边。
　　“陪我坐会儿，好不好宇哥，求求你。”
　　像小猫一样的乞求。潘宇心一软，靠着她坐了下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终归是这世界上，仅存的给过他温暖的人。他珍惜，亦怜惜。上大学后，他特地报考了北京的学校，多次去找林若鱼，却一次次被林父拒之门外......
　　往事不堪回首，忘记也罢。
　　夜幕缓缓降临。海边已无行人。唯有声声海浪，和比肩而坐的两个人。
　　肩一沉。转头即见林若鱼精致的侧脸。她，是睡着了吗？睡觉的样子略显呆憨，和小时候一样。潘宇静静看着，入迷。手不自觉伸向了她的脸。缓缓滑动。细嫩的青春的肌肤。美妙的不可言喻。心里滋生出异样的骚动。啊，我的小若鱼，长大了。双手触到了粉嘟嘟的唇，一股电流从手指传到了全身。轻轻俯身，淡淡地吻了上去。
　　她醒了！想去抽离却已经来不及。她的手臂紧紧地绕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的嘴唇继续停留在自己这里。他睁大眼睛挣扎，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咯咯咯……”
　　她开心地笑了，夜晚的海格外美。而他却一副追悔莫及的自责与羞愧。他到底干了什么？他是她的老师啊，班主任！
　　“宇哥，我给你盖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潘宇心中五味杂陈。她会明白这只是哥错误而已的，是吗？这个时候她应该一心学习，而自己不能成为让她分心的绊脚石。惴惴不安道：
　　“若鱼，你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对吧？”
　　“嗯，为了宇哥，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