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六章：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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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意思？！”楚如晴有点儿懵了。
“字面意思。”罗曼轻笑着说道，“我就是胡总。”
“这……这怎么可能？！”楚如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罗曼，又望向窗外看看这儿的确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见过胡总——难道我见到的不是真的胡总？”
“不，是真的。”罗曼温和地说，“我们具有特殊技能的人手不够，用不起替身。”
“那……那你……”楚如晴惊讶地看着她。罗曼的这张脸的确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但和记忆中却是不同的。假使他的记忆出了问题，那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罗曼是个混血儿，而且她比记忆中的胡总简直年轻太多了。
“小晴啊，你没有想过么？”罗曼有些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帮你理一理吧，自从你到了大洋群岛，一开始是伊戈廖科和你打交道，然而当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研究而被限制自由的时候，却是‘胡总’给你打了电话。因此你认为伊戈廖科是由‘胡总’授意的。可是到了后来，‘胡总’就再也没联系过你，管你的就只有伊戈廖科，此时‘罗曼’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你不觉得这两者之间会有一定的联系么？”
楚如晴无言以对，事实上他压根儿没仔细考虑过“胡总”、伊戈尔与罗曼的关系，对于大帅姐儿而言，他一般都会更注重观赏她们的容貌。
“当然，光是如此并没办法推导出什么。”罗曼又继续说道，“可是你没觉得‘罗曼’这个人很奇怪么？我相信你肯定知道，一般人是无法从一开始连走路都走不稳，只经过一两个小时的训练就可以轻松自如地在热带雨林中穿行的。这是因为我在做的是恢复训练，目的不在于学会新的技能，而是刺激建立新的运动神经突触，将大脑中原先的技能转化成新的肌肉记忆——通俗地讲，就是把之前会的东西‘找’回来。”
这倒是与楚如晴之前的感觉十分相符的，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导致一个人的大脑中有许多身体还不能适应的特殊技能，不过这恐怕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
“可是你……”楚如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罗曼。
“我表现得和‘之前’很不一样？”罗曼温和地笑道，“事实上我一直都不太一样，你可以理解成一种特殊的表演天赋。实话告诉你吧，小晴，我有几个不同的身份，作为军火商人的‘胡总’只是其中一方面。”
“对，你还是新月机械制造公司的执行总裁。”楚如晴抿了抿唇，说道，“没想到新月公司和军火走私贩子是一伙的。”
“新月公司不过是个用于伪装的空壳。”罗曼——或者说胡杨，平和地介绍道，“我们的主体是原先的首都机械制造厂，在国企改制时期，它改名成了新月机械制造公司。”
“就是那时候……你的党籍丢了？”楚如晴有些惊讶，没想到胡总也曾经生活在工厂区里。
“算是吧，那时候我们整个党委都脱离中央了。”胡杨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楚如晴连忙问道，问出来之后他却又明白了。
胡杨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因为现在的中|共，不值得我们跟随。”
“所以你们在那个什么机械制造厂里建立了共产主义新社会？”楚如晴有些好奇地问。
“差不多吧，”胡杨不禁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猜？”
“很容易理解吧。”楚如晴说道，“一个建议我多读读《宣言》的人，大概不可能把原有的集体财产中饱私囊。”
“的确如此。”胡杨温和地说道，“只不过当年规划建立‘新社会’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们的上一代人。”
“说是‘共产主义新社会’也没错，不过那其实和原本的工厂并无太大区别。”胡杨继续解释道，“国企改制时期，我们机械厂也出现了一些投机分子，以当时的厂长为代表，想要通过改制将集体所有的工厂变为私人财产。而为了应对投机分子和政策的不利，党委和职代会决定将厂表面上改制，利用相同的程序从法律上化为党委书记私人所有，而在厂内继续实行集体领导和原本的一切职工福利与权利。”
“这样很机智啊。”楚如晴赞道。先一步将机械厂“表面私有化”，巧妙利用原本对自己不利的法律，以免投机分子借政策倾斜乘虚而入。
“是很机智，只不过却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胡杨却淡淡地说道，“这样假装改制之后，由于新出台的劳动法允许雇主损害劳动者原有的权利，因此其他真正的民办企业的劳工成本很低，而我们厂在保障职工福利的前提下，在这方面非常缺乏竞争力。加上那时候厂里有许多原本身处要职、具有一定高级技能的人，眼红于外面‘下海经商’所得的利益而离厂，我们其实度过了一段非常困难的时间。”
这种困难是楚如晴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出生在洛阳原本一个大工厂的家属区，就他小时候住的老房子的斜对门儿，便住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夫人。那位夫人曾经在服装厂工作，在工厂改制成私企之后，他因为工作事故断了三根手指，而厂里不给赔偿，他家里因为没钱付手术费，那三根手指就再也没有接上。因此那可怜的男人失去了继续工作的能力，在“减员增效”中被那个服装厂辞退了。
那些私人办的工厂只要鲜活的劳动力，而像是因为受伤生病或是衰老而劳动能力下降的人，那些老板便可以将他们抛弃——无论合法与否。就算是违反劳动法的不给职工投保，因公受伤的职工们也无处可告——因为他们的老板有绝对的权力决定他们的去留，只要敢有反对意见，就可以让他们失业。这个劳工成本简直是太低了，加上政策的倾斜，鬼知道一个还按照原先的制度运转的集体所有制工厂，在这些贪婪的新资本家之中该如何前进。在楚如晴看来，只要不倒退不倒闭，就算是一种胜利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们开始非法售卖武器？”
“这倒不是。”胡杨却笑着说道，“卖军火当然是为了快速赚钱，不过那也是在厂里经济状况好转之后了。”
“那为什么还要紧着赚钱？”楚如晴问道，“这样可是风险很大啊。”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具有多方面的因素。”胡杨平和地解释道，“首先，机械厂需要扩展，只停留在京郊的一片厂区显然不能满足发展的长远需求。并且，马克思主义应当是国际主义的，我们必须杜绝任何形式的民族主义复辟。而从更为现实的角度上讲，由于之前我说的那些原因，在改制时期有许多青壮年职工离厂，导致了厂里的老人占多数，加上还有许多因工伤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这个严重老龄化的问题可以说是迫在眉睫的。”
作者有话说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