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去种地》大辣椒

18、第 18 章

　　“山桥哥，你说的这些其实和我想的一样，人都说佛丝忒疯了，可是那个疯子能疯得像佛丝忒一样？”山桥的一番话，让李树心里很欣慰——到底山桥不在乎佛丝忒的疯病。李树压低了声音：“山桥哥，你要是真这么觉得，你就叫你家俺婶子找媒婆去找佛丝忒说亲吧，俺觉得村里这些小伙子，也只有你能配上佛丝忒。”

　　山桥脸一红，低着头，说：“俺哪能配得上佛丝忒……”山桥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这样想，他是很喜欢佛丝忒的，以前就觉得这姑娘不错，后来有了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对佛丝忒爱的小树苗早就茁壮成长的奔着参天大树去了。

　　“俺娘前些天探过佛丝忒口风了，佛丝忒是有意愿嫁人的，只是苦于没人说媒，你要是对她有意思，你就把她娶回家，要要对她，别叫她再过的这样孤苦。也别叫她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李树的话没有错，可他指的却不是佛丝忒，而是李大盆子。李家虽然殷实，但是作为童养媳的李大盆子过得却并不快乐，自幼没个亲人在身边，自己的事儿家里的事儿，全都靠她张罗。说她过得孤苦，并不失真。李大盆子名义上所谓的丈夫早早的就病死了，她的婆婆对她也不好，有的时候听别人嚼了舌根子，回来还会虐待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后来公公婆婆相继去世了以后，李家只剩下她一个外人，风言风语也就明目张胆的起来了。当着面着大家还都不说什么，可是暗地里没说戳李大盆子的脊梁骨。好在李大盆子向来品行端正，闲言碎语也没有甚嚣直上，那些个有的没的的，村里的长舌妇们说一说也就罢。只是等着看好戏的人很多——大家都观望着李大盆子以后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李大盆子又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公婆去世以后，她就越发规矩了，除了几个村里长辈，便不和男人说话了。但她心里却憋着气，她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所以孝期满了以后，李大盆子对上门来的媒人都很客气。

　　后来又发生了死而复生之事，李大盆子改叫佛丝忒，转了性子，待人和过去不一样了，对村子里的男人们，虽谈不上热络，可也不比从前那般冰冷了。一些不能入耳的流语连带着她发疯不治的传言，一时间又沸沸扬扬了。

　　以前，李大盆子在乎，小心做人，叫别人抓不到把柄。现在，佛丝忒不在乎，坦诚做人，别人也没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便揪着她的疯病不放。

　　村子里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这个时代相对封闭，没有什么新闻供大家消遣，所以她们就逮着一个话题往死里唠。可是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她们也不光对李大盆子和佛丝忒的事儿闲言碎语，这村里除了佛丝忒和李家，被人们嘀咕的也不在少数，差不多每个人都在说别人，每个人也都在被别人说。大家都是一样的。

　　佛丝忒是明事理的人，感念村民们淳朴的本性，再有就是到底他们也没给她带来什么大麻烦，也就没和他们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村民们愚昧也有愚昧的好处，因为李大盆子是童养媳，童养媳在进家门以前是要找三个先生一同算生辰八字的，得要是顶好的年命才能做童养媳，年命一般的是没有资格的。所以，李家就算只剩下李大盆子一个人了，也没有村民会说李家如今这般光景是李大盆子给克的，没人会说李大盆子是丧门星一类的话，反而是说李家人没福气云云的话。

　　再者李大盆子自幼生长在李家，李家的里里外外都靠她张罗着，这些年几乎给李家挣出半个家产来，就这一点也证实李大盆子是个有福气的女人。所以在她孝期满了以后，很多人家都托人来说媒。当然一方面看上李大盆子这个人能持家，另一方面也有贪图李家家产的。

　　山桥的娘早就看上李大盆子，要是李大盆子没出事，她也早就叫媒人去给说媒了。可是现在，虽说佛丝忒和自家儿子走得近，她心里挺高兴，还和村里的人显摆，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去提亲，毕竟李大盆子和原来不一样了，她疯了，疯得很厉害，文城所有的郎中都来瞧过了，都说没救了。

　　她就是再喜欢李大盆子，再眼红李家的财富，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疯子啊。佛丝忒现在看着没什么大事儿，可保不准哪一天疯病就发作了，而且村里的人都说疯病是会传给孩子的。

　　山桥他爹也这样想的，但是他劝山桥娘耐住性子，观望观望，先叫儿子和佛丝忒先这样，要是以后佛丝忒的病好了，也落到旁人手里去。要是佛丝忒的疯病一直不好，也没啥关系。到底山桥是个孝顺孩子，婚姻大事儿上，也会听他们的娶别家的闺女。他们觉得老王家的闺女也很不错，所以山桥娘和老王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山桥自然知道自己爹娘的想法，所以对于李树说的去李家提亲的提议，他心里热乎，却也不敢实打实的应下来，毕竟婚姻大事儿向来都是大人做主，晚辈不能插言的。他看了看远处和徐婶说笑的娘亲，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只对李树说道：“佛丝忒这样好的姑娘，谁娶回家都会好好疼的，哦，你说家里又来郎中了？这一次郎中怎么说？”

　　李树抿了抿嘴，只说出来的时候郎中刚到，不知道郎中怎么说。

　　看着山桥，李树心里堵得慌，他知道，山桥是真的不会介意佛丝忒是否有疯病的，可是到底自己劝说他去提亲的提议山桥没应下来。想来是他家里人忌讳佛丝忒疯病，还有外人的影响，山桥才会刻意回避吧。

　　唉，还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介意不介意佛丝忒有没有疯病是一回事儿，娶回去做媳妇儿，却是另一回事儿。到底没人轻易就肯吧！

　　山桥对佛丝忒有意思，谁都看得出来，却还是受制于家里人和外人的看法，看来也不是个能担当的汉子。亏自己刚才还推心置腹的说了那样一番话，算自己看走了眼吧！李树暗暗惋惜，佛丝忒这样的好的姑娘，怎么就没有一个敢担当的人给娶回家呢？要是他身子骨硬朗，他不求和山桥一样能干，只要和村里大多数小伙子一样，能下地干活，养家糊口，他就叫自己的娘找媒人说亲，把佛丝忒娶过来。

　　可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现在什么也不行，和废人差不多，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想娶人家吗？那岂不是太厚颜无耻了？这事儿心里想想吧，他可不能向任何人，甚至自己的亲娘，透露一点半点自己曾今有过的这个念头。

　　李树心里迫切的想有出息，他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看了看身边的山桥，他忽然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佛丝忒，他一下子有了一个自私的想法——你们不是都介意佛丝忒的疯病啊？那佛丝忒就一直这么病下去，也挺好。等过几年自己出息了，佛丝忒又上了岁数也不好嫁了。再让娘从中间说和一下，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姻缘。

　　但所有美好的愿望的前提都是，他得有出息，先能解决自己这一家子的活计，然后才有资格做佛丝忒的男人，到底自己得能配上她，有能力对她好了，才能把她取回来好好疼爱。

　　山桥看见李树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心里有点不舒服。

　　论起来，李树也是佛丝忒的小叔子，方才李树对自己的那番话，透了佛丝忒想嫁人的底儿，山桥听了自然心动。而且李树能讲这话说给自己听，又单单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山桥也十分感动李树这番掏心窝子的信任和看重。可是山桥就是不敢接话，他爹他娘的话，他不能不听。对于佛丝忒，他喜欢是喜欢，可是心里没有底气，他不能给出任何承诺，哪怕这个承诺是对着李树。

　　山桥见李树态度冷了，心里难受归难受，可是还是帮着李树把捐税交了，捐税倒也不多，一共两石，五麻袋麦子，要是单指着力气不足的李树，一袋子一袋子的从牛车上往下扛，可要耽误后面的人交捐税了。

　　山桥干活，李树自然插不上手。看着山桥几个来回就把麦子扛下来，过了称，又扛到了公家的收粮车上，李树心里越发恨自己不争气了。低头跟山桥说了声谢谢，就牵着牛车走。

　　大丫抱着小丫，二丫在前头，跑到村口来了。徐婶招呼她们到身边去，周围的人看了她这三个闺女，又不免夸上一夸。李树牵着牛车过来，和婶子大娘的打了招呼，带着徐婶她们回家去。

　　李树问大丫，道：“那郎中可走了，佛丝忒的病他怎么说？”虽然这样问，李树也没抱希望这一次的郎中能瞧出什么别的来。

　　大丫坐在李树身后，说道：“那郎中先生饿了，佛丝忒给做了饭，还没给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