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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真相 ...

  •   一句轻叹,白辰夕只觉得心上一颤,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下满腔的温柔。原来这便是心有所系,只消轻轻唤一声,就再没了距离。

      门口的轻咳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同时转头。
      楚济站在门边,略显尴尬。
      楚语松了手,拿茶杯递给楚济,“这是真血的血,拿去给晴晴吧。”
      楚济接过茶杯,神色复杂的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道,“多谢,我先去了。”说罢便出了屋子,顺便还带上门。

      白辰夕还站在原地,楚语叹气道,“你不上药吗?”
      “我想试试你的药。”白辰夕轻笑。
      见识过白辰夕带的那些奢侈极了的药,楚语本不打算给他用自己的药的。倒不是说效果不好,只是太烈估计他受不了。话到嘴边,却突然咽了回去,一挑眉,“你确定?”
      “怎么,舍不得?”白辰夕声音很低,带着笑意也听不出是说“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药”。

      楚语不接话,取了药直接往他伤口上撒,白辰夕瞬间就是一激灵,怎么感觉比刚才划伤的时候还疼。
      楚语停了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眼神问还继续吗?
      白辰夕苦笑着递给楚语自己的药,楚语接过来换药给他擦,就听白辰夕又说,“说起来咱们还没交换过定情信物呢,就拿这两瓶药如何?”
      楚语手上顿了顿,直到给白辰夕敷完药才轻声道了一句,“好。”

      这回轮到白辰夕怔住了,他知道楚语对药的唯一认可标准就是好用,疼不疼什么的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可只要是人,哪有不知道疼的呢?她不在意,他却在乎。
      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本以为楚语不会理会,倒不想她真的应了。
      “疼的多了,自然就不怕疼了。可我又不是不知疼,与其要你一起受苦,何不随了你?”楚语眼里的笑意不减,以身相替,同甘共苦,这样的心意何其珍贵,怎么舍得为了区区药材而伤了。

      楚语见白辰夕笑得了然,也就不再多说。
      “一会儿师兄大概还会过来,你回去还是在这儿听?”楚语转身坐回椅子,又拿起杯子倒了杯茶。
      白辰夕轻皱了下眉,转身,走到门口却只是打开门,又回来在楚语身旁坐了,“也好,省的我去找他了。”
      楚语听他语气不善,正要开口,却见楚济进来,显然看到白辰夕还在有些诧异。
      楚语抿了口茶,淡淡道,“我不避他。”

      楚济犹豫了片刻,点头,反手把门关上了,又在两人对面坐了,开门见山,“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陪她一起死,五年我知足了。”白辰夕说得轻描淡写,楚语一惊,想从他脸上看出是真是假,却什么也看不出。
      楚济皱眉,看看白辰夕,又把视线转到楚语身上,“你怎么说?”

      “我...”
      楚语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白辰夕柔声打断,“你可是刚答应随我了,不许反悔哦。”
      楚语看了白辰夕一眼,不说话由他去了。

      楚济的眉头越皱越紧,白辰夕若死,自己和陈晴还有齐景必然都会跟着陪葬,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可是,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又如何忍心让白辰夕用那样残忍的方式独活?
      这才是真正的宿命吗?

      楚济不说话,白辰夕便起身道,“天晚了,也该让语儿歇着了,不如我陪楚兄出去走走?”
      “也好。”楚济也站了起来。
      楚语点头,送他们到门口,像是要说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

      楚济和白辰夕并排走着,下了楼,要了壶酒,都是沉默。
      几杯下肚,楚济长声叹气。

      “知不知道真相,不该你们来定。”白辰夕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平静的好像在说月色真好。
      楚济没说话,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继血的真相比起真血如何?”压不住的情绪翻涌上来,面上却越来越平静,“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希望一早就知道真相。”

      楚济顿了顿,还是沉默。
      白辰夕也不甚在意,又喝了几杯才道,“你当晴晴真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当她不问就不会难过?”
      砰地一声,楚济放下酒杯,略带醉意的看着白辰夕,“你知道什么?还是小语和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太熟悉晴晴看你的眼神,”白辰夕又灌下去一杯,“因为我曾经无数次用那种眼神看着语儿。”

      楚济的手不自觉的攥拳,松了紧,紧了又松。
      就像白辰夕能窥得楚语的情绪一样,无论楚济再怎么伪装,陈晴也是有所感知的。不问,不说,不代表不知,更不代表不会独自伤心。只是太爱,舍不得相逼罢了。

      楚济起身,有些摇晃倒不大醉。
      白辰夕睨着他的背影,自顾喝酒,直到整壶见底,眼神仍是清明一如未沾之时。嘴角轻勾,几分涩意。
      醉,已成奢望。

      借着酒意,楚济终是把所谓秘密告诉了陈晴。
      月色清冷,有人辗转难眠,有人酣然入梦,有人对影成双。

      次日,从客栈出来,按着昨日的记忆走到镇上的大路,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镇子是繁华的,镖局是热闹的,大镖师听说是少东家来了,热情的不得了。几人在镖局里找了又找,却怎么也翻不出半点昨日的冷清,以及洞天的痕迹。
      不仅仅是镖局,连镇子似乎都有所不同了,连同再回客栈的路都变了模样。

      几人略一合计,心下就有数了。
      昨儿的白扬镖局,怕不是真的镖局,只是做了个样子设的局。

      几人又快马加鞭的去了张家,这回是人去楼空,不过多少还是留下了张家人生活的痕迹,以及他们在密道里发现了张财主的手札,加上之前的线索,虽然对墓门知之甚少,但张家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倒是清晰明了。

      楚穆所识的张财主名叫张祺瑞,是当初玉面梨花所带走的孩子。三十年前,他和孪生兄弟张祺祥相认,而后两人调换了身份。
      张祺瑞被送到了墓门,张祺祥则沿用了他的身份,又得到财力上的相助,才从生意人变成了现在的大财主。林成、张扶、裴伍是三个当初与张祺瑞义结金兰的兄弟,他们发现了两人被调换的秘密,却因为家人被胁迫,一直在为张祺祥做事。

      三十年后,三个人不知为了什么犯了墓门的规矩,处以极刑。张祺祥察觉到了危险,万不得已才报了一线希望向楚穆求救,却不想等来了援兵,换不回性命。
      张祺祥消失之后,三十年前的事儿再次重演,这一回是张祺瑞换回了本来身份,在墓门的操控下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

      整个张家都是弃子。
      无论张祺瑞是否还活着,他都永远只是墓门的棋子。

      关于墓门,所得的消息虽然不多,但略做整理倒也不少。
      同真血的血脉一样,墓门也是久远而神秘的存在,通晓各种奇闻秘术。
      从黑衣人的武功来看,墓门的势力遍布江湖,渗透在各个门派,可以说高手如云。比武招亲的目的除了引真血药人,大概也还是在吸取新的墓门人。为了控制人心,墓门人的家人都被困在不知名的地方,用类似迷魂的方法将他们软禁。还有洞天,可能那便是黑衣人培养聚集的地方,仅是一个已是不可想象的恐怖所在,只怕事实上还是其中之一。

      至今与几人交手最多的四人该是在墓门中有一定地位的,但不是最高。除了赵力文,另外三个人的武功一开始似乎不足以逼迫药人进入臻境,但后来显然是有明显的提升。就像真血等人可以进入臻境一样,他们好像也有类似的方法可以提升功力,提升后大概和继血持平,不及真血和药人。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们的目标为何只有真血和药人。
      或许,囚禁他们家人的村子不仅仅是为了困住他们反抗的能力,也是方便墓门人变得更强的手段。酒楼里姑娘的脉象,山洞里的刻画,只怕都与墓门人提升功力有关。

      除此之外,墓门似乎还有相当严苛的制度,对背叛者的处刑极其残忍。
      张家的事儿里,林成、张扶、裴伍三个人看起来都死于墓门的极刑。但事实上,他们只能算半个墓门人,何况张祺祥也没有任何背叛的行为,一样死于非命。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几人都趋向于同一个答案。
      这些人并不是因为触犯了什么而死,他们只是弃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真血一脉的力量。看似巧合,事实上每一步都未尝不是精心算计。张祺祥本就是墓门人,从心理上对他施压之后,向楚穆求助是唯一的办法。楚家的两个姑娘要行走江湖,这样一个历练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只要搭上线,楚家就会查。石屋、比武招亲、观音庙,设好了局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就足够了。
      白家两个人的行动虽然不是必然,但两家毕竟是世交,真遇到危难,自然会共同对敌。

      至此,线索基本算是断了。商议之下,几人都觉得事态严重,还是先各自回去,想来三侠总该有些其他的线索,至少有入手的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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