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踏雪泥》潇湘绿竹

23、后传第三章

　　第三章
　　雁小侠继承了雁荡门的轴劲，就跟妖怪杠上了。撕了他的网，这事万万不能这么算了。雁小侠不像他爷爷那样爱一本正经说正邪不两立，反正看见了妖，能抓就抓，抓了换钱。不能抓就不抓。那么神弓双盗是能抓还是不能抓呢？放在雁寻道面前，那就得论论正邪，放在雁小侠面前就论打不打得过。
　　打得过吗？雁小侠很是自信。姑姑离开雁荡门后，肩负雁荡门的责任就落到了他身上。爷爷对他很是放心，毕竟他不会像姑姑一样爱上一只妖。他那随风一样的个性，莫说是妖，人都留不住。那么他的实力呢？这么多年来，五行八卦学过不少，捉过的妖没有失手。当然都是不怎么厉害的妖怪。呵呵。
　　雁寻道把炼万灵丹，救他父亲的事情告诉了他。雁小侠坦然地接受了。生死有命。假如真的能够抓到道行高深的妖怪，炼成万灵丹，救回父亲，那也不错。如果这事遥遥无期，也不必强求。毕竟他父亲的生命就在被母狼妖咬死的那一刻失去了。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雁小侠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雁暮华。不过，他总觉得，一个人总会在蓝天绿水间留下他的痕迹。说不定他走过的地方，他的父亲也走过。这便是一种联系。
　　不想了，雁小侠手握八角盘，在一处定位。飞林设下的屏障看不见摸不着。雁小侠停下，拿出火符：“说我的火符是雕虫小技。那是你没有见过厉害的！看我不破了你的障眼法。”
　　啪！一条皮鞭凌厉地打在雁小侠身上，来不及反应。
　　“你在这里做什么？”洛晓兰两手紧紧攥住皮鞭，双目圆瞪，逼问雁小侠。
　　“咱们能不能别每次都剑拔弩张？我跟你没有仇啊，女侠！”雁小侠嬉皮笑脸。心想，凭这个丫头能耐他何？不过长得可人，陪她玩玩也是不错。
　　“你还没有回答我。”洛晓兰来镖银失踪的地方，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线索。刚才她不想神弓双盗被抓，是因为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他们还有劫富济贫的好名声。现在跟她师父有关了，跟她有关了，就不能这么想了。至少要把镖银拿回来。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雁小侠努努嘴，看着八角盘：“我是一名捉妖师。现在在捉妖。知道你不信。不信也行，放开我，别妨碍我做事。”
　　洛晓兰把皮鞭拉得更紧了：“捉妖？凭你手上那个烂盘子你就敢说你是捉妖的？”
　　“那你先把我松开。我证明给你看。”
　　“就不放。”
　　雁小侠也是见了鬼，怎么遇见这么一个刁蛮的姑娘，怎么说都说不通，脾气也不知道哪里培养的！雁小侠用力一挣，那条皮鞭便松开了。洛晓兰以为他要使什么坏，又摆开架势。
　　雁小侠拿出一张火符：“看着。真是的，又浪费我一张火符。要重新画一张也很费事的。”雁小侠把那张火符折成一只蝴蝶，在手心里旋转，默念咒语，那只蝴蝶便飞起来，就像一只火蝴蝶飞在黑夜中。
　　洛晓兰怔在那里，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就见过。
　　“就凭这变戏法的手艺，你也敢说你是捉妖师？”洛晓兰不屑道。
　　雁小侠指指那只火蝴蝶，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眼见着那只火蝴蝶越飞越高，停在一处怎么也不动了。
　　“破绽。”雁小侠吹了个口哨：“红羽鹤！”雌雄红羽鹤长啸一声，从空中降临，就在火蝴蝶停的地方，猛地一啄，哐当一声，噼里啪啦，突然传来镜面破碎一地的声音。
　　“得了！”雁小侠抱着肩膀，自信满满地看着洛晓兰。
　　看见红羽鹤，洛晓兰又是一怔，这分明她见过。“这红羽鹤…”还没等她说完，雁小侠便自顾自进去了。
　　“原来不过如此。这林子就跟普通的林子没什么区别。倒是那障眼法，骗了外面的人。”
　　洛晓兰跟在雁小侠后面，问道：“你知道神弓双盗是什么妖怪吗？就敢这么闯进去。”
　　“不知道。看不出来。”雁小侠答道。“我们雁荡门向来遇妖杀妖，不曾怕过。”
　　“可他们做的是行侠仗义的事。你也要收他们吗？”
　　雁小侠一笑，转着机灵的眼睛：“他们做的什么事，自有公论，不用我来评价。不过他们确实杀害了不少人，历年来不少追捕的官兵都死在他们手上。就这一点，捉妖师就不能徇私。何况——我还要领赏钱呢！”
　　话刚说完，飞林和齐风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赏钱。哼！胆子不小。能破了我的阵法，看也有两把刷子。”
　　雁小侠笑道：“看你的阵法与我雁荡门的相似，系出同门。该不会我俩有什么关系吧？既然如此，就不要自相残杀了。”
　　洛晓兰听说他是雁荡门的，不禁放下了之前的疑心和不屑。
　　飞林骂道：“啊呸！谁跟你个官府走狗有关系。捉妖师，看你有没有本事抓住我了。”
　　飞林和雁小侠在一边斗法，洛晓兰便和齐风打起来。
　　洛晓兰说：“我的师父因为你们劫走银子受牵连，拜托你们把银子还来吧！”
　　齐风见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出手也不太狠，收了她的红鞭。“姑娘，情非得已。若不是你们押了官府的镖银。也不会受到牵连。这次就当是我们对不起了。但是银子是不可能归还了，都拿去做好事了。”
　　雁小侠那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处处杀机，飞林对他这个捉妖师一点都不手下留情。雁小侠开始插科打诨：“姐姐，我打不过你。好歹告诉我，你是什么妖怪呀！不然就这么回去太丢脸了。”
　　飞林一巴掌呼在雁小侠脸上：“妖！我便告诉你什么是妖。”说着手掌中蕴积一团火焰，转眼间就要拍在雁小侠身上。
　　“妖孽住手！”循声而去，一只斗笠飞来，打在飞林手上，把那团火焰熄灭了。白衣女子从天而降。
　　雁小侠抬头，看见白衣女子的模样，惊喜万分，大喊：“姑姑！原来是姑姑！”
　　朝云还没有来得及看雁小侠，看着飞林：“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妖怪？”朝云开启三明六通，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别羡说：“难道她的道行如此高？竟然连你都无法看清楚她是什么来历。”
　　“不管了，先抓了再说。这么凶狠的妖怪。”朝云提起剑向飞林刺去。飞林也变出剑来和朝云相抗衡。
　　靳别羡扶起雁小侠，拍拍他身上的土：“你是朝云的侄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雁小侠欢快地拍着靳别羡的肩膀：“姑父，早就听说过你和姑姑的事情，今天可算见到你了。”
　　靳别羡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没事就好。”
　　飞林和朝云打得难解难分，辨不出高低。齐风怕纠缠时间一长，对飞林不力。便向雁小侠射了一支箭，再三箭齐发，让雁小侠招架不及。齐风一眼便看出靳别羡没有功夫，举止与普通人无异，便一把抓住他。
　　雁小侠要救靳别羡来不及。洛晓兰上前便被齐风一鞭扫在地上起不来。
　　“飞林，走！”
　　飞林回头看见齐风抓了个人，便飞身到他身边。“若是你们敢轻举妄动，便把他杀了。若是你们乖乖离开，三日后便把他还给你们。”飞林和齐风出现的位置上升起一阵白烟，他们就在白烟中不见了。
　　“别羡！”朝云急道。
　　雁小侠跑过来，懊悔地说：“对不起，姑姑。我没有看好姑父。”朝云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叫自己姑姑的人。长高了，变壮了，和小时候不太像，不过那双机灵的大眼睛倒是一模一样。
　　“小侠？”
　　雁小侠点点头：“是我。姑姑，十年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朝云拍着雁小侠的头，一时感触，只是环境不适宜，只得忍住泪水。“爷爷奶奶还好吗？秦枫师叔，还有红菱姨娘，黄衫姨娘呢？”
　　“爷爷很好。现在在南极仙翁那里，极少下山。秦枫师叔和红菱姨娘成亲了。黄衫姨娘回家了。”
　　“奶奶呢？”朝云没有听见自己娘亲怎么样了，急着追问。
　　“奶奶年纪大了，已经过世了。”雁小侠垂下头。朝云伏在雁小侠身上，泣不成声。“女儿不孝。不在爹娘身边伺候…”
　　“奶奶临终前还念叨着姑姑，说姑姑怎么还不回来。师叔他们只能骗她，说明天就回来了…”雁小侠也忍不住哭了。
　　洛晓兰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人家亲人相聚抱头痛哭，她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躲到一棵树后。
　　“姑姑，快别哭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雁小侠问道。
　　朝云擦擦泪水，镇定心神：“既然那个妖精说三天，那就在这里等三天。这三天里我们研究一下，看下次见到她是怎么对付她。吃一堑长一智。”
　　“好。”
　　洛晓兰看见可以出来了，走到他们面前：“我也想留在这里。我想拿回镖银，不然我师父就要一直关在牢里了。”
　　朝云看着洛晓兰，又看看雁小侠：“小侠，这是你的朋友？”
　　不等雁小侠回答，洛晓兰说：“我叫洛晓兰，前辈你好。”朝云点点头：“那便一起留下吧。”
　　雁小侠莫名地看着洛晓兰，心想，这丫头怎么突然温顺起来？洛晓兰确实“别有用心”。她的父亲洛明远本是洛派的捉妖师，名声虽然没有雁荡门大，但也是兢兢业业做好捉妖师的本职的门派。洛明远捉妖途中重伤而死，洛派就此没落。洛晓兰虽然跟着师父过着安稳的日子，心里没有一天不是想着复兴洛派。只是凭她一人之力，父亲死后便没有人教她捉妖的本事了，看是不能成功的。如果恩呢该拜得一位好师傅，比如——雁朝云。
　　洛晓兰小声问：“你们当真不去救你姑父？”
　　雁小侠侧过身子，故意大声说：“我姑父最是智慧，是仙人的弟子，就算被妖怪抓去也不会自乱阵脚。”
　　朝云一愣，问道：“你怎么自个儿叫起姑父来了。没有的事…”
　　雁小侠嘻嘻一笑：“别装了，姑姑。小侠又不像爷爷，没有那么死板拘礼。靳公子看上去一表人才，这个姑父我先认了。”
　　话分两头。这一心想要铲除神弓双盗的不止是官府，还有一直嫉恨他们的门派——飞针门。
　　在神弓双盗没有出现之前，飞针门是镜州方圆几百里最大的门派，黑白两道通吃。自从神弓双盗出现了，飞针门不知换了多少个帮主。因为那几个都被神弓双盗杀了。
　　神弓双盗见不得飞针门在镜州横行霸道，教训过他们好多次。飞针门仗着人多，多次想要杀了神弓双盗，结果都无功而返，反而帮主被杀了。
　　这天，飞针门的探子回来回报：“有几个人和神弓双盗交上手了。他们中有个人被抓了。不过，跟咱们之前遇到的情况不一样，他们能进那片林子！”
　　新任帮主□□断言：“早有流言说，神弓双盗不是人，是妖怪。从前几次咱们吃过的亏来看，多半也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那些迷人一眼的妖术。哼！妖怪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会怕妖怪！妖怪想修成人形，这就注定了身份矮咱们一截儿。兄弟们，不要怕，咱们齐心协力灭了神弓双盗！”
　　“好！好！好！灭了神弓双盗。”底下山贼一通欢呼，群情激昂。
　　“不过，咱们要像个十全十美的法子，争取一次成功！”看来这个□□还有几分头脑。
　　“可是咱们摸不到神弓双盗的巢穴。”底下有人提出问题。
　　□□下了命令：“探子，你继续回去跟着那伙人，他们能进去一次，就能进去第二次。暗号联系。”探子得令，即可离开去执行任务。
　　“那他们是妖怪，咱们怎么打得过呢？”又有人提出问题。
　　□□一时犯了难。
　　“火！帮主，用火攻。火乃万物之源，用火烧准没错。烧他娘的干干净净！”
　　□□一锤定音：“好！就烧他娘的干干净净！你带一队人负责放火，飞针队先攻进去，看暗号行事。还有，准备大量迷药，混在火把里，烧之前先弄晕了。”
　　此时的神弓双盗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