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父探子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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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屈辱，痛苦在心，可身处弱势，我能怎么办呢？唯有闲暇的时候，多伴在祖娥身边，防止再出意外，同时为她作画自娱。渐渐地祖娥心中的阴郁变淡了，让我教她素描画法，能够画些简单景像来。可当我为她画了很多素描像之后，她开始不满意了，常问我道：“这素描画虽然形象逼真，可为什么不加上水墨色彩呢？”她觉得少了色彩，不能尽展她的容颜。
“祖娥，我还会画一种画，叫做油画，你一定没来没看过。”我笑着道。可惜没有现成的油画颜料，我只得四处收集材料，研制了一个多月，才试制出了一些勉强能用的颜料。我让祖娥穿上她最喜欢的宫装，端坐在室内，为她画起肖像画来。祖娥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忍不住问道：“郎君，画好了吗？”我笑着答道：“还早着呢。”
不断的询问和回答，过了三四天还没画好，祖娥觉得十分奇怪起来，道：“这油画怎么画得这么慢啊，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画好啊？瞧你把我画的，也不好看啊！”我不想做过多解释，笑着答道：“还有五六天吧，等画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祖娥更加吃惊起来，追问道：“要这么长时间啊，这也画得太慢了啊！还要我天天这样坐着，累死我了。”
我放下画笔，起身道：“累了啊，那休息一会，我来给你按摩啊。”祖娥见我走到她身边，笑着后躲道：“不要啊，嗯，又想不老实，我才不要呢！”可她哪里跑得过我，很快被我搂入了怀中，享受着我的双手揉捏爱抚。我们画画停停，一共画了十二日，才将这幅油画画好。祖娥瞧向画中肖像，不由被自己的画像迷住了，欢声道：“太美了，这是我吗？郎君，一定要教我画油画哦。”
“这油画也可画人体裸体哦，而且更能尽显人体曼妙哦！” 我又笑着道。祖娥想起了上次我勾勒出的人体素描图，娇脸上顿时羞红起来，用力掐着我肚子，嗔叫道：“又打坏主意，还不死心啊，休想！”我乘势将祖娥揽到怀里，双手探到她的衣内，大笑着道：“不给画啊，那摸摸行吧？”祖娥嗔瞪我一眼，却身体扭动，很快软伏在我身上，一边享受着我对她的爱抚，一边却凝视着油画，欣赏着画中的自己。
艺术能融通心灵，绘画成了我和祖娥生活中的一大乐趣。我们的闲暇时间也大多用在绘画上了，祖娥喜欢我给她画各式姿态的肖像油画，可她小腹隆起的时候，生怕留下怀孕大肚像，再也让我给她画了。得知要当父亲了，我自然很开心，常常把祖娥抱到怀里，轻抚她的腹部，伏听她腹内的胎音。可惜也有些缺憾，就是不能对祖娥为所欲为，一起恣意欢快了。
大哥高澄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来过天玑院。这段时间他忙于推进新政，持续强化对朝政控制。在他的推动下，朝廷命太保孙腾、大司徒高隆之为括户大使，核查户口失实、徭赋不均问题。两人分赴各州，督促各地官员对户籍进行全面核查，经过一个多月核定，共发现六十余万无籍之户。朝廷将这些人重新造册，摊派徭赋，对于侨居在外的人全部安排回原籍居住。父亲派兵袭击山胡，俘虏了一万多户人家，也被分配到了各州。
新年又至，一家人聚回晋阳，大丞相府亲人齐聚，自是其乐融融。我单独拜见父亲，详报了邺都事态，借机说了些司马子如近况。父亲听得仔细，得知司马子如的窘状，喟然一叹，道：“待我下次到邺都，去看看他吧！”又嘱咐我道：“阿乐，要在朝中多与能臣结交，熟谙政事，要与兄长同心同力，助你兄长执掌朝局。”我自是悉听教诲，连连答是。
母亲娄昭君素不喜我，我按例前去问候，母亲与我说了数句，对怀孕的祖娥也没多加关护。我也已习惯，便出了母亲居处，行走之间，却瞧见五弟高浟陪着她母亲尔朱英娥在前面散步。高浟见了我，亲热呼道：“二哥！”我自然也得走向前去，拜见庶母。父亲妾室颇多，而在我的庶母中，则以尔朱英娥地位最尊。
尔朱英娥的父亲尔朱荣是北魏权臣，在他的操纵下，尔朱英娥曾先后嫁于北魏的孝明帝、孝庄帝为后。孝庄帝不甘心做傀儡皇帝，借尔朱英娥生子之机，杀死了入宫探望外孙的尔朱荣。尔朱英娥的族兄尔朱兆借机发动政变，闯入宫中污辱妃嫔、虏掠财物，抢走尔朱英娥的新生儿子当面摔死在床下，并推立新帝，缢杀了孝庄帝。尔朱英娥被软禁在宫中，直到父亲击败尔朱氏，被父亲救出纳为侧室。
尔朱英娥端庄姿美，直爽善武，父亲甚是宠爱她，曾有立她为正室、立高浟为世子之意，幸好司马子如劝谏才作罢。她经过多番人生变故，自然人情练达，笑着赞我道：“子敬这一年来朝中行事，越来越加精干持重了。我的浟儿、凝儿，你这个兄长可要多教导哦。” 我自知不能以一般庶母待她，恭身应道：“都是亲兄弟，自当互相照应。”
节日期间，兄弟间常有聚会，虽然请我的兄弟少，但请大哥的却多。大哥每次参加聚会，都将我带上。几个兄弟中，三弟高浚以前最爱嘲笑我，常对我的亲随故意道：“为何不给我二哥擦鼻子？”四弟高淹性格沉稳，为人宽厚，与我颇为交好。六弟、八弟、九弟年少，但因与我们是同母嫡子，宴会自有大哥代为主持。
父亲更是连摆宴席，宴请前来拜年亲戚和丞相府下属臣僚。这日父亲宴请丞相府司马任胄等人，突然将任胄绑了起来。父亲又连连派出家将亲兵，将尔朱英娥的弟弟尔朱文畅和另一个妾室郑大车的弟弟郑仲礼等人捉拿了起来。原来是父亲获得密报，尔朱文畅会同郑仲礼、任胄等人密谋，欲趁正月十五的晚上观看打簇戏的机会发动叛乱，灭杀我们一家，进而立尔朱文畅为皇帝。
尔朱文畅长我两岁，随姐入大丞相府后，父亲对他甚为照顾，已进爵为王，食邑三千户，被封为仪同兼肆州刺史。但尔朱文畅不念恩情，却想取代高氏，恢复昔日尔朱氏辉煌。父亲连夜亲自审讯，果然密报不假，甚是大怒，不理尔朱英娥、郑大车的哭求，将尔朱文畅等人叛逆之罪奏请魏帝后全部处死。但父亲终究念及夫妻情分，没有诛连两妾的其他兄弟及亲族。
叛乱诛杀，冲消了节日喜庆，但在这乱世，大家也都已习惯。父亲操心朝廷大政，节后即向魏帝元善见上书，奏请他纳吐谷浑的女子入宫，使用怀柔政策，招降吐谷浑国。元善见自然只得遵从，派出大臣出使吐谷浑国，迎来吐谷浑可汗的堂妹，封为容华。
春暖花开的时候，父亲终于想再入朝看看。大哥便令我同行，率百官在邺都西北五里的大道上迎候父亲。我立在众官之中，见父亲在数百亲随的护送下，骑马疾驰而来，丝毫不显老态。百官瞧见父亲英姿，自是敬畏齐拜，口呼恭迎相王。父亲大悦，勒马飞身腾下，示意众官免礼。孙腾、高岳、高隆之等父亲故旧亲党自然迎步上前，一一向父亲问候。
父亲与这些亲近之人亲热叙语后，却笑着移步走到崔暹面前，握手慰劳道：“往日朝廷亦有法官，但皆不肯举劾。你中尉尽心报国，不避豪强，遂使远近肃清。武官冲锋陷阵，大有人在。文官廉正，今始见之。富贵乃中尉自取，欢父子无以为报。”令亲随牵来一匹火红骏马，又笑道：“以此相赠，可好？”崔暹连忙叩谢，接缰牵马，不料马儿惊跑起来。父亲龙行阔步，亲自拦住马儿，拉过马头，把辔头交给崔暹。
入朝议事，百官颂扬大哥新政，元善见只得也言不由衷地对大哥多加褒扬。朝议后元善见在华林园设宴，宴请父亲，百官作陪。宴至酒酣，元善见道：“新政佳绩，良臣满坐，朕心甚慰。相父最善观人，请问相父，这百官之中，谁最公直，可祝朕酒？”父亲降阶跪禀道：“陛下，以老臣之见，唯暹一人可劝。并请陛下恩准，把臣所得赏赐的千段绢帛转赐于他。”
元善见目光扫向崔暹，想到他整治父亲的死党司马子如等人，还敢对抗我大哥高澄，心中甚是快慰，赞道：“果是公直良臣，可！”崔暹遂即叩谢敬酒，元善见大笑而饮，又道：“崔卿公直，众卿当效！”百官称诺，崔暹再叩谢恩。
宴散之后，大哥走在崔暹身边，笑着道：“中尉大人，我尚且对你非常敬畏羡慕，何况其他人呢？” 崔暹立即恭答道：“相王、大将军赐于重恩，托以重任，暹当肝脑涂地，不负厚望！”大哥自是满意而笑，与崔暹作别。
回到大将军府，父亲自然入住天枢院。他知大哥朝事繁忙，便让我伴在他身边。在府里连续几日接待故朋亲贵之后，父亲对我说：“走，带我去看看司马子如吧。”我们带着亲随护送，骑马而行，来到司马子如所居的草庐，只见司马子如白发蓬乱，面目憔悴，正呆坐在门前一块方石上晒大阳。
司马子如见到我们，俯拜大哭，呼道：“相王，老臣以为今生不得相见兮！”父亲瞧见面前凄景，不禁怜悯起来，道：“遵业，你我老友，如今都已显老了，快快请起吧。”俯身扶起司马子如，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石块上，又道：“遵业，多少年没有居住过草舍了吧？”司马子如老泪纵横，悲声哭诉道：“没有事还被囚禁，几乎死掉。相王，如果这样，难道还有生路吗？”司马消难跪侍在旁，也是默然用袖擦泪。
父亲想起这些年来司马子如虽在邺都，却时往晋阳谒见，甚见信重，不由用膝盖托住司马子如的头，一边为他捉虱子，一边叙起往事。司马子如忆起与父亲并坐同食、从旦达暮的日子，脸上悲色减轻了许多。父亲又赐给司马子如一百瓶酒，五百头羊，五百石米，温言劝慰道：“遵业，好好保重身体，我知道你的才能，朝廷会需要你的！”与司马子如一起共食饮酒之后，又对司马消难道：“照顾好你父亲，有急难事，可去找子进。”司马父子再次拜谢，我们这才离去。
我知道此次父亲探望之后，司马子如必将被启用。果然不久，父亲向朝中上书，任命司马子为如冀州刺史。司马子如前来拜谢，父亲道：“遵业，近年来我渐感老迈，就让消难留下，随我去晋阳，伴我左右如何？”司马子如大喜，道：“谢相王，老臣此去冀州，必将兢兢业业，克守本职，以报相王相护之恩。”司马父子又拜谢了大哥，司马子如便去赴任，司马消难则跟随父亲，暂住天枢院。
司马消难感我恩情，与我感情渐厚，同在父亲身边，闲暇之时便常约到酒肆共饮。这日父亲召见大哥与我，道：“近日连传邸报，西魏正与柔然国头兵可汗密谋，要联合犯我边境，你们可有良策？”大哥答道：“请父亲威慑西魏，孩儿愿率兵马，去征讨柔然。”父亲甚是忧虑，道：“以一敌二，终是国力难持啊。”
我思考父亲心态，接口道：“柔然北有突厥大患，虽与西魏有以利相合，未必敢与我们大动干戈。我们可否也与柔然结为联盟，以利相好？”父亲颔首道：“我也有此意，惠儿，我想遣使赴柔然，为你聘娶柔然公主，与柔然和亲如何？”大哥妻妾颇多，自然不在乎多个女人，接口答道：“但请父亲安排！”
请看第六章柔然和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父探子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