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祖娥垂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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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唱蝉鸣，微风瑟瑟，忽儿林荫角处传来稚童嬉笑，一个幼童向我奔来，口中不停呼道“叔叔，抱！叔叔，抱抱！”我看那幼童，原来正是大哥高澄嫡长子高孝琬，跟在后面的婆子侍女立即向我行礼道：“见过二公子！”高孝琬虚岁四岁，十分俊秀机灵，冲过来抱着我的腿直是嬉闹。我将这小可爱抱起，轻轻地举在空中，边逗着他玩边道：“小琬琬，阿母呢？”
高孝琬昂首，小手奋力远指，嚷道：“阿母，阿母在那！”我顺着他小手指去，只见大嫂元仲华身着轻纱罗裙，怀抱着个婴儿坐湖边小亭憩息。她听到这边话语，面色含笑地瞧了过来。我知道大嫂怀中婴儿正是她尚未满周的女儿高月环，便抱着高孝琬走进小亭，笑着问候道：“阿嫂，在这纳凉啊？”
“是啊，府内后园，唯有这鉴月湖畔最为凉爽。月环到这儿，很快就睡着了。”元仲华起身道。她将熟睡的婴儿交给身旁奶妈，稍整一下罗裙束胸，又道：“祖娥妹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啊？”我见大嫂玉手轻动拢胸，薄纱罗裙裹着窈窕身材，神态颇为娇媚迷人，笑着接口道：“祖娥定是羡慕大嫂衣着，下午去了衣铺，现在还没回来呢？”
元仲华顿时面色娇红，嗔怒道：“子进，你在取笑阿嫂吗，谁让这般没大没小！”高孝琬也在我怀里乱动，双手淘气地抓我耳朵。我捉住这小家伙的手，轻拧他的鼻子道：“小琬琬，有没有流鼻涕啊，阿叔来帮你擦。”我逗着小侄子，顿了顿又道：“你阿叔从小长得丑，只有你阿母怜我疼我，经常帮我擦鼻涕。阿嫂，我不会忘记你的好。”
忆起以前很多事情，记得自小我就常常拖着又浓又长的鼻涕，别人都嘲笑我，连母亲也嫌弃我，可元仲华嫁入高家后，从不嫌我这个小叔子脏，每次见到都拿出绢帕，帮我擦得干干净净。元仲华的眼中涌出了笑意，道：“子进，你还记得前几年的这些事啊？你现在都成家了，有祖娥这样娇美的妻子，不要为以前的事伤心了。还有——你知道阿嫂疼你，下次如果再调笑阿嫂，小心阿嫂我敲你的头。” 我边笑逗着高孝琬，道。“小琬琬，你阿母要打破我的头，怎么办啊？”
高孝琬在我怀里开心地笑闹着，居然兴奋地叫道：“阿叔不乖，打屁股好！”他双手乱动，又抓我头发起来。元仲华被儿子的童声逗乐了，笑着道：“琬儿，别和你好叔闹来，到阿母这边来，让阿母抱。”她伸出双手，将高孝琬抱到怀里，又道：“子进，或许祖娥回来了，你该回去了。”我知道阿嫂对我很亲，喜欢我陪她说话，可我现在毕竟成年了，也是不方便在她身边逗留太久，便道：“阿嫂，那我走了啊。”元仲华笑道：“去吧，我再坐片刻，也要回屋了。”
我走了几步，想到大嫂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十分开心，因为她虽然是皇帝妹妹，贵为冯翔公主，可主弱臣强，她在我们家中地位并不如表面那么尊贵。大哥又有宋氏、王氏、陈氏等数妾，已生有四个庶子，且孝瑜、孝珩比嫡子孝琬年长。我便又回首道：“阿嫂，你如遇到烦心事，可告诉祖娥，我让祖娥时常来陪你啊。” 元仲华婉然一笑，轻声叹道：“知道了，子进，多谢你有心。”
湖畔轻风又起，吹来远处花香。我顺着鉴月湖畔道荫石阶，出了月湖园，回到府内我所居住的天玑院。李祖娥已在室内，正在整理新购的衣裙，见我回来，笑迎了出来。我揽住她的腰，附到她耳边轻语道：“今天收获很大吧，晚上要一件一件地试穿给我看哦？”李祖娥娇软在我怀里，媚眼含羞道：“嗯，郎君，一切都听你的。”我心神一激荡，忍不住轻咬祖娥耳朵，直到她娇吟出声，脸上透出幸福娇红，低喃道：“郎君，别闹了。”
我见有侍女在旁偷笑，只得轻咳一声，道：“那我们吃饭，吃完饭看你试新衣。”李祖娥颔首轻嗯，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味，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片刻温柔之中。我半抱着她走进食堂，见仆役们已备好餐食，又在她耳边低语道：“坐在我怀里吃啊？”李祖娥这才挣开我的怀抱，娇笑道：“才不呢！”与我对面而坐，共同用餐起来。
餐后不用我多语，李祖娥便急切地拉我进内室，试穿新衣给我瞧来。我自然多褒少贬，让她试了一遍之后，挑了一件我最喜欢的拿到她面前，道：“祖娥，穿上这件，我来给你画张美女像啊！”李祖娥诧异起来，妙目好奇地瞪着我道：“郎君，你还会画画？”我笑了，道：“你忘记我送你的白玉美人了吗，雕画自古相通，我能刻出那么好的玉雕来，难道画画会差到哪儿去呢？”
李祖娥顿时有些相信了，爱美之心，女人尤甚，她迅速地穿上衣服，立在屏风前，骚首弄姿道：“这个姿式，画出来好吗？”我大笑了起来，乐得说不出话。李祖娥连换了几个姿式，终于气呼呼地扑到我怀里，捶我胸道：“子进，你在耍我吗？”我紧搂祖娥娇躯，强忍住发笑，道：“人都说月中嫦娥最美，祖娥，我们到院子里去，画一张月下祖娥像如何？”李祖娥双目发光，这才止住愤怒，搂住我的脖子，娇嗔道：“抱我出去，要是画得不好，绝不饶你！”
尤物在怀，我盯着祖娥妙目，自然要低首亲吻她的柔唇，和她稍稍亲热一番，这才抱她出室，来到院外。李祖娥立在圆月之下，纤体迎风，风姿绰约，更是娇美绝伦。我让仆役寻来一块木板，搭个简易画架，铺上画纸，拿出自制画笔，画了起来。可我刚刚落笔画了几笔，祖娥却移步走了过来，问道：“你是在给我画像吗，怎么不用毛笔，也不见水墨丹青，而一个棍子在那纸上涂鸦啊？”
我举起手中特制的画笔，笑着道：“这是铅笔，我要用一种特殊的画法，叫素描。你快站好，放心了，一定会画出个美丽动人的祖娥来。”李祖娥接到手中看了半响，又瞧向画纸上画出的几个线条，终是半信半疑，忽而娇哼一声，道：“好吧，随你画吧，要是把我画丑了，今晚可不准上我的床哦。”我回忆起婚后的甜蜜生活，拿回画笔，笑着反问道：“要是画得很好，怎么奖我呢？”李祖娥眼神一荡，低嘤道：“那就今晚随你为所欲为嘛！”娇笑着退回原位。
明月当空，风清月朗，我运笔如飞，快速勾勒绘画着。但也画了将近半个时辰，一幅令我满意的月下祖娥素描图画了出来。我不动声色地卷起画来，祖娥发现了我的异动，跳过来道：“怎么了，画坏了吗？”她伸手来抢，当然夺不走我手的画卷。我又顺势揽腰，将她搂在怀里，道：“别急，等上床时给你看。”我双臂再动，换个姿式，把她抱回屋去。
洗漱之后，宽衣上床，李祖娥依偎在我怀里。我轻轻将画图展开，道：“你瞧我画的《月下祖娥》，比月中嫦娥更美吧！”李祖娥美目瞪大，惊奇万分地道：“真得很美，可怎么还有这种古怪画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我又拿起一张画纸，用铅笔勾勒了几笔，送给她看道：“还有这种画法呢，下次我给你画好吗？”
李祖娥瞧见画上内容，顿时满脸羞红起来，道：“郎君，你好坏，居然画春宫图给我看。”我笑着接口道：“这哪里是春宫图，春宫图是男女在一起啊。这是人体素描，可以把人体之美完全展露出来，明晚我给你画好吗？”李祖娥连连摆手，娇嗔道：“才不要呢，被这样画出来，那可永远没脸见人了。”她抢过那人体素描简画，撕成了两半，扔回我手里。
我将烂图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笑着道：“那就不画这样图，下次还画穿衣服素描，好吗？”李祖娥目光又回到《月下祖娥》图上，道：“这奇特画法，从哪儿学来的啊，可以教我吗？”我笑着将图像收起，道：“哈哈，喜欢我的画啊，那我要今晚的奖励，为所欲为了哦！”李祖娥顿时娇躯滑动，娇叫着钻进被窝。我自然也跟着钻了进去，很容易抓住了祖娥，很快将她炽热娇柔的躯体融化在我怀里。
闺房之乐，涂鸦画眉，我享受着梦醒以来温馨生活。而睡梦之中，偶尔飘现的零星记忆，又不是地侵扰着我。正如这雕刻和绘画，我记不得从何处学来，但却突然从我的脑中涌，让我觉得做这些事很有乐趣，好像我以前很喜欢做这些事，可追想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从没学过些东西啊，难道这是前世的记忆？
尚书左仆射，自是位高权重。但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每天应付了事。大哥只要我帮他占着这个重要的位置，帮他稳固对朝局的控制，对我也没有太高的要求。这日我抽空悄悄地去看了一下司马消难，给了他些银两。司马一家自从司马子如被夺爵没收财产之后，生活顿时陷入了困苦。我宽慰司马消难几句，让他不要多说。司马消难自是会意，知道我会寻找机会进一步帮他家的，但我的照拂不能传到大哥高澄耳中。
看过了司马消难，我便骑马回大将军府，可刚入府内，就见随祖娥陪嫁而来的贴身侍女青鸢正在焦急相候，一见我如遇救星般，冲上来禀告道：“大人，夫人请你速速回屋。”我心中一紧，立即伸手将青鸢抓到面前，问道：“快说，出了什么事？” 青鸢紧张瞧向四边，这才低声道：“大将军来天玑院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放下青鸢飞奔。回到天玑院，走进堂内，见地上斜倒了三个身影，正时陪嫁而来的祖娥另三个贴身侍女，被人打昏在地。不见其他的奴仆，显然都躲避了起来。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高呼道：“祖娥——祖娥——”快步冲向卧室，顿时看到了衣衫不整、乌发散乱的祖娥。李祖娥见我到来，顿时双眸含着泪光，别过脸去。而大哥高澄满脸酒气，离祖娥极近，似在追逐祖娥，却被一个婆子死死地抱住了右腿。
那婆子正是我奶妈刘氏，一直跟在我身边照顾我，此时头上已被打大哥踢得流血，见到我立即松开手来，急切地使着眼色道：“二公子，世子醉了，不见你在屋，急着找卧室休憩，却走错了地方。” 高澄神色愕然，呆愣回首，却不敢迎我目光。我想不到大哥会这样过分，怒气填膺在胸中，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杀了他。
“世子醉透了，二公子，快扶你大哥去歇着啊。”刘氏在旁呼叫道，反而移身抱住了我脚。高澄突然醒悟，身体晃动起来，大嚷着道：“谁说我醉了，谁再说我醉，我踢死谁。子进，你回来了吗。哈哈，来，我们再去喝一杯。”他转身突然身体一歪，双手箍住我的右臂，似要栽到我身上。我见大哥那张故作醉态的脸，强忍愤怒松开拳头，扶住他身躯，冷声道：“大哥还要喝吗，那我这就吩咐备菜。”
“好！好！”高澄立即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可却伏倒在我身上打起鼾来。我知道大哥高澄如此装醉，心中恨意又涌。刘氏瞧见我脸色，又急切开口道：“夫人没事，老奴没事！”我看着这自小卫护我的奶妈，终究只能心中一叹，强忍羞怒将大哥扶走出天玑院，叫来他的亲随，让他们带他离去。
回到堂内，有些机灵奴仆自然悄然出来，救助起昏倒在地的那三个侍女。我吩咐人去请医师救治，便赶回内室。刘氏已被悄然扶离，青鸢赶了回来，正伺候在祖娥身边。祖娥呆然不顾身上衣衫零乱，见我进来，眼中尽是幽怨，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忽而扑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我只能默然坐到床边，轻抚她的后背，找不半句能安慰她的话。
请看第五章父探子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祖娥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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