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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是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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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铜马镇这样的小镇发生这样一起命案,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小镇,这让镇上的居民惶恐不安,特别是到了晚上更没有人敢出门。市局领导十分重视这起案件,命令铜马镇派出所在五天内务必要抓住凶手。因此,铜马镇派出所的民警都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在铜马镇派出所的办公室里,几个人围着圆桌分析着这起案件。
“老四,你把走访调查到的具体情况给大家说说。”严志泽点了张实的名。
张实拿起一个文件夹,站起来汇报:“我和丘安经过这几天的摸排走访,大致掌握了下面这几个情况。一、确定了死者身份。死者是铜马镇人,名叫邓川民,男,32岁,无业,家住在铜马镇湖安乡,有六年的吸毒史,曾经六次进过戒毒所,还有两次在A市因为打架斗殴和伤人被逮捕过。二、关于死者的社会关系。邓川民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因为他性格内向,不太喜欢和人交往,而且他染上毒瘾也是因为患有抑郁症。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吴爱萍,D市人,在A市重产工业公司上班,据她交代,她和邓川民有过争执,已经两个月没有和邓川民联系过了,她也不知道邓川民遇害的事情。另外,邓川民还有一个发小,叫周刚,也是个瘾君子,十年前因为持械伤人坐过几年牢,前两年才放出来。据邓川民家里人交代,周刚出狱后经常来找邓川民,现在我们已经在传讯周刚。”
肖旭翻看着关于邓川民的资料,手指习惯性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听完张实的报告,肖旭不急不缓分析着,“凶手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杀人手法娴熟,伤口深度基本一致,可见是一次预谋杀人,而且凶手具备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停顿了一会,肖旭站起身继续道:“资料显示,死者邓川民是一个具有九年吸毒史的瘾君子,这样一个无业的吸毒人员,身上通常会携带一些简便的吸毒工具,以便他毒瘾犯的时候可以随时吸食毒品。尸检报告中也显示死者死亡之前摄入过量的毒品,那么,死者的吸毒工具哪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给死者注射了毒品,然后把工具带走了?”顾倾城问到。
肖旭看了顾倾城一眼,原本冷峻的脸庞稍稍缓和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为什么凶手要给死者注射过量的毒品呢?根据凶手在死者身上制造的伤痕可以想象得出凶手非常憎恶毒品,甚至是非常憎恶邓川民这个人。可以重点调查一下邓川民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和什么人结怨。”
这时,严志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听到对方的汇报,眉头拧成了“川”字。
“第二起命案发生了,死者是周刚。”
案发现场在周刚的出租屋内,由于周刚居住的这栋楼准备拆迁改造,大部分居民都不住在这里,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周刚被杀。
周刚居住的出租屋非常简陋,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使用过的吸毒工具,整个屋子散发着刺鼻恶心的气味。“这杀人手法和邓川民案很相似。”张实皱眉道。
一旁的肖旭查看完尸体后回答,“不是相似,是根本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
由于短短时间内又发生了第二起命案,案情严重,严志泽立即安排顾倾城和沈悦军去调查邓川民和周刚社会关系的共同点,以便能找出相关的线索。
顾倾城和沈悦军又在邓川民和周刚居住地附近进行走访和查看监控录像。经过再三比对,锁定了同时在邓川民和周刚案件中出现的男人。
夜幕降临,在镇上一家小旅馆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SUV,车上正是等候嫌疑人的肖旭、顾倾城和沈悦军。
沈悦军低着嗓音道:“嫌疑人名叫陈重,是A市人,在A市的工贸大厦上班,生活条件不错,有一个女朋友,两年前意外身亡。他是邓川民案发生之前到的铜马镇,具体来做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顾倾城双目紧盯着旅馆门口,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邓川民和周刚的死和他有关,那么他来铜马镇就是为了杀人。”
就在三人等了三个多小时后,一个让他们等候许久的身影终于出现。只见那人戴着鸭舌帽缓缓走向旅馆,当见到肖旭和顾倾城出现在他面前时,丝毫不见慌张,反而淡淡一笑,“你们终于来了,比想象的慢了一点点。”
负责审讯工作的是张实和王丘安,看着眼前这个嫌疑人端正地坐在审讯桌旁,神色淡然,张实有些疑惑,但还是坐了下来,例行公事问:“姓名。”
“陈重。”
“年龄。”
“30岁。”
“工作。”
“工贸大厦通讯部经理。”
张实停顿了片刻,继续问:“你和邓川民、周刚是什么关系?”
陈重冷笑了一声:“我能和两个瘾君子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知道他们两个是吸毒人员,还说没关系!说,他们两个是不是你杀的?”张实稍稍提高了音量。
陈重低头转动了一下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辩驳自己不是杀人凶手时,听到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没错,人是我杀的。”
简单又爽快地认罪,让隔壁房间的肖旭微微蹙了下眉头。顾倾城不解道:“这么快就认罪?难道杀了那两个人,他一点都不在乎吗?”
“为什么杀他们?”张实继续审问。
陈重沈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警察同志,我累了,今天不想说。”
“啪!”一声,张实重重地把手中的笔记本摔到桌上,厉声道:“陈重,你搞清楚,现在不是在和你聊天,你不把犯罪事实交代清楚,对你没什么好处。”
对张实的怒气,陈重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你......”刚要再度发飙的张实被王丘安拉住,王丘安低声对他说:“先缓缓,你现在逼他,就怕他狗急跳墙,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知道王丘安说的在理,张实也只能愤愤地把陈重丢在审讯室里晾着。
虽然现在知道了陈重就是杀人凶手,可是杀人动机却不清楚,肖旭回忆了一下命案现场,似乎突然间想起什么,他立即对走进来的张实说:“老四,你去查一下陈重的女朋友周瑾的死亡原因。”
“行,我这就去查。”
另一头的A市,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窗帘都被拉上了,只有些许光透过窗帘映射在地上被绑住的女人身上。女人的手脚都被麻绳捆绑得丝毫不能动弹,嘴巴塞着一团脏布,眼睛不断地流泪,写满了她此刻的恐惧。
“吱”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身材略为矮小的少女缓缓走近了地上的女人。看见来者,女人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似是十分惧怕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
“你怎么了?很害怕么?都两天了,你还没想起她是谁么?”少女凑近浑身发抖的女人,声音里尽是极致的温柔。女人无法说话,只能“呜呜呜”地剧烈摇晃着脑袋,因为少女语无伦次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少女看起来很失望,抚摸着女人凌乱的长发,似在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怎么办呢,我真的很想你认出她来,你这样不配合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话音刚落,女人猝不及防的被扎了一下,待她看清,原来是少女手中的一支针管,女人知道那是什么,身体晃动得更加激烈,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让少女稍稍有些愉悦,她给女人注射完,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呵呵,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的吗?你放心,我会让你如坠云雾般享受这个世界的。”
铜马镇派出所里,张实把调查到的有关周瑾的资料告诉了肖旭,“周瑾,18岁,D市人,两年前坠崖身亡,她死前发生过一件事情。她死前的三天,她的吸毒照和裸照传遍了她住的村里,她的父母不堪压力连夜搬走,而三天后,在A市的龙井山下发现了她的尸体,当时她的尸体高度腐烂,死状非常凄惨。从她的尸检中检出了死前她吸食了大量的毒品,并受到了身体虐待。”
顾倾城看着监控视频里正襟危坐的陈重,视线定格在他的左手上,“自从两年前陈重的女朋友周瑾身亡后,他就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左手的中指上还带着一枚戒指,看来,是当年他和周瑾相爱的证明。再说周瑾已经去世两年了,他还没有把戒指脱下来,看样子他很爱周瑾,也有可能......”说到这,顾倾城停顿了一下,她看向张实和肖旭,肖旭并不作声,只是盯着张实拿给他的周瑾的照片,而张实说:“当年周瑾坠崖身亡后,陈重报过案,声称是邓川民杀害了他的女朋友,但是由于当时证据不足,警方没能逮捕邓川民。”
“那陈重杀邓川民就是为了给他女朋友复仇。”顾倾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倾城,你去审审陈重。”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旭开口了。
顾倾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便往审讯室走去。
张实挠挠头,问肖旭,“就她一个人?”
肖旭看着监控视频中顾倾城推开审讯室的门,“嗯,就她一个人。”
陈重给顾倾城的第一印象,优雅。虽然呆在审讯室里十几个小时了,他还是端正地坐着,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不见一丝凌乱。当看见顾倾城走进来时,沉静的面孔带着微微笑意,就像是看到老朋友一样。顾倾城也回应他一个微笑,动作轻柔地递给了他一支烟,并给他点上火。陈重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叹了口气,吐出的烟雾在两人中间渐渐散开。顾倾城坐到他对面,看着迷雾中的他,问:“感觉如何?”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审讯室外的张实没听懂,沈悦军也没听懂,但是肖旭和陈重却明白。
“感觉如释重负。”陈重又吸了口烟。
“能给心爱的人报仇,完成她的遗愿,对于你而言,算是一个解脱吧?”
陈重抬眼看了看顾倾城,随即又垂下眼眸,并没有回答她。
顾倾城又问:“杀邓川民是为了复仇,那周刚呢?”
“警官,我的仇人可不止邓川民一个。要不要听我说个故事呢?”
“洗耳恭听。”
陈重摁灭了手上的烟,缓缓道来:“警官,这个世界就是会有些人注定得不到幸福,所以那些人就必须做些事让自己觉得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忘。两年前,有一个18岁的女孩从山村里来到城里想找份体面的工作,因为她的男朋友在很不错的公司上班,虽然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男朋友很爱她,想等她长大一些再娶她。但是女孩觉得不该给自己的男朋友太大的负担,也希望自己能配得上她的男朋友。于是她到了城里,没想到就遇到了她一生的劫难。一个没有太好的文凭,长相一般的女孩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呢?但是有一个女人告诉她,可以为她找到体面的工作,女孩单纯,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就相信了女人的话。只是那个女人不过是想骗她的钱。因为愚蠢的信任,女孩遇到两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说到这,陈重闭上眼睛,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过了好一会,他睁开眼睛,继续开口,“再后来,她在一个潮湿阴暗的房间里呆了整整六天,每天都被注射大量的毒品,每天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虐待,身体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就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只为等待死亡的降临。”陈重顿了顿,“最后,你也应该知道了,她死了,死得没有尊严,死得让人刻骨难忘。”
叙述这段故事,陈重的表情是阴郁的,但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但是顾倾城突然意识到了,陈重还提到了一个女人,按理来说,只有杀完了所有对不起周瑾的人,陈重才会真正的如释重负,因为那才是真正复了仇,但是现在死的只有邓川民和周刚,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陈重会完全没有半点遗憾?
联想到所有的资料和线索,顾倾城试探地问他,“那个女人,是邓川民的女朋友吴爱萍?”
陈重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顾倾城注意到他垂在桌子下瞬间握紧的拳头。
审讯室外的肖旭似乎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老四,小军,赶快找到吴爱萍,她可能有生命危险。”
沈悦军指了指监控视频里的陈重,“可是,这杀人凶手还在这里呢。”
“凶手不止他一个,他之所以透露这样一个重要的讯息,是因为他想担下杀邓川民和周刚的罪名,他不想那个人杀吴爱萍,这样那个人就会是安全的。”
说罢,肖旭快速步出监控室,张实和沈悦军紧随其后。
从铜马镇到A市需要2个小时,当找到吴爱萍时,她已经因为注射过量的毒品,蜷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戴着口罩的少女看到警察的到来,迅速地往天台跑去,追上天台的肖旭和顾倾城,看到少女的身影,隐约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没有死!”肖旭并不是在问少女,而是在述说某一个事实。
少女抬起手揭下口罩,只见她原本清秀的脸庞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由于时间久了,伤痕已经结痂,扭曲地在她的双颊上蜿蜒,她一笑起来就更加可怖,像是一个吃人的魔鬼。看到少女那张面孔,肖旭觉得有片刻的窒息,他的脸色静得像寒冰,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只是,顾倾城全身心都放到了少女的身上,并没有瞧出肖旭的异样。
“是啊,她没有死!你们是不是认出来了?知道吗,我问了好多人,都没能认出她。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你们知道她的名字么?她叫周瑾,周瑾。”
顾倾城低声对肖旭说:“她的精神可能出现了些问题,必须先稳住她。”
看见周瑾就站在天台边,由于担心她会情绪不稳而做出危险的举动,肖旭稳了稳心神,试着和她交流,“没错,我们都认出她来了。是个漂亮的姑娘。你也这么觉得吧?”
“是吗?漂亮吗?以前也有人说她漂亮的,其实她知道自己并不漂亮,但是那个人说了,不管她如何,都会爱她一辈子的。”周瑾本来笑着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可是,可是她再也不能嫁给那个爱她的人了。是邓川民、周刚,还有那个可恶的吴爱萍,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周瑾,我要给周瑾报仇,一定要给她报仇,不然她会死不瞑目、死不瞑目的......”周瑾的语调又变得混乱起来。
顾倾城慢慢走近她,轻声问:“你是周瑾的好朋友吗?”
“对,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叫倩倩。她每天都会和我说她的事,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周瑾又笑了起来。
“好,倩倩,既然你是周瑾最好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周瑾也把你当成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你不开心的。”顾倾城劝说着她。
周瑾疑惑地看着顾倾城,“你认识周瑾吗?你知道她过得多苦吗?从小,她父母就不爱她,就只爱她弟弟,最后连书都不让周瑾读了,就在家里干农活。后来,她遇到了阿重,那个说会娶她、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就是要去伤害那些善良的人,你知道吗?是那几个畜生,是他们把周瑾折磨得体无完肤,还给她注射毒品,让她染上毒瘾,他们还把她吸毒的照片和裸照散布到她的家乡,连她的父母都骂她货,不愿帮她。周瑾真的很可怜,真的很可怜,是这些人逼她自杀的,那些都是坏人。”
“是你杀了邓川民和周刚,还绑架了吴爱萍?”肖旭悄悄走近,警觉地看着周瑾,生怕她会突然袭击顾倾城。
“你别过来!”周瑾指着肖旭,情绪变得激动,“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顾倾城见状不妙,出声安抚她,“好好,我们不过去,不过去,就站在这。”
“那两个畜生是我杀的,我要帮周瑾报仇,只可惜吴爱萍没被我弄死,你们就来了。我杀他们是要伸张正义,警察没办法抓他们,那我就杀了他们,让他们给周瑾偿命。”说着,她笑了起来,笑得泪水潸潸地往下掉。
“你杀了他们根本不能为周瑾报仇,因为她还是死不瞑目。他们对周瑾的罪行只有你懂,陈重懂,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他们对周瑾做了什么肮脏的事,你这样,周瑾不会原谅你。她要的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是被那几个畜生害死的,她要的是所有人对邓川民、周刚、吴爱萍的谴责,而不是你这个好朋友对他们所谓公正的惩罚。”肖旭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周瑾的笑声。周瑾止住了笑,听到肖旭的话,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的表情就如六月的天,变了又变,似乎在心里做着非常强烈的斗争。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淡淡地问:“阿重呢?”
“他杀了人,被抓了。”肖旭答到。
“你们放了他吧,人都是我杀的,和他没关系。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是无辜的。他为了我,做了太多太多。”这次,周瑾没有再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
在周瑾的回忆里,陈重是爱她的。她的父母不关心她,陈重却一心一意对她;遇到那样生不如死的事,她的父母弃她而去,陈重却始终陪伴她左右;她死而复活,也是陈重愿意重新接纳她,为她复仇。她一直知道,她欠陈重太多,多到即使用死亡也无法衡量。
周瑾转过身,背对着肖旭和顾倾城,眼睛望向远方,远方有高耸林立的楼宇,有车水马龙的繁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周瑾的人生已经灰暗,“我也渴望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和陈重一起,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可是,这一生是实现不了了。”
肖旭和顾倾城知道周瑾有轻生的念头,就在周瑾的上半身已经越过天台的围栏时,离得最近的顾倾城本能地扑向她,就在顾倾城拽住周瑾的左手手腕的一瞬间,却被周瑾坠下的惯性一扯,顾倾城整个人悬空地挂在天台外。肖旭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俯向天台围栏,紧紧地抓住了顾倾城扣住栏杆的手,“倾城,别放手!”
周瑾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冷静地掰着顾倾城抓住她的手,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你放手吧,我死是最后的结局。”
“废话!谁都没有权利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死了陈重怎么办!”顾倾城用着仅有的力气对她吼着,抓着栏杆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周瑾摇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加使劲地推开顾倾城的手。那一瞬,顾倾城感觉到了手中重量的消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身伤痕的女孩从她视线中越来越远,远到几乎看不清。
鲜血如鲜花般妖艳地盛开,蔓延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或许周瑾的一生是短暂的,但是在她凄苦的生活里,陈重是她唯一的温暖,所以她走得心甘情愿,即使倒在众人的视线中,她依然能含笑而去。
惊慌的人群里,有一双阴鸷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一切,看见周瑾坠楼,只有这个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静地看着地上的女孩,嘴里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这个人就像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人群中,一丝气息也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