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潺涓

5、无言独上西楼

　　周一的时候吴言特别高兴，整天都兴奋得不得了，话也多了起来，碰到谁都能聊起来，弄得吴晗阳一头雾水。上周五自己说错了话惹吴言不高兴，周末自己都不敢去找吴言玩，吴言这是怎么了？周一那么让人兴奋吗？放学路上吴晗阳终于忍不住了。
　　“吴言，你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如果是上周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吓我。”
　　吴言看到吴晗阳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才没有受刺激。”想了一下又说：“我周末给我哥打电话了，我们聊了好久。”
　　“真的？所以你那么高兴？”
　　“嗯！所以我还要谢谢你，那天突然提到我才忍不住告诉我妈我想给我哥打电话。打了电话感觉整个人都好了，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知道他还惦记着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特别是……”吴言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了“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才跟你说的，这件事除了我和我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千万别和别人说。特别是在我妈面前别说漏嘴了，我怕她会让我把信给她看。”
　　“好了，好了！你还信不过我吗？”吴晗阳着急的想知道到底什么是能让吴言如此兴奋，如此慎重。
　　“我哥问了我学校的地址，说会经常给我写信。”
　　“是挺让人高兴的，可是为什么要寄到学校，要瞒着你妈？”
　　“那你就不懂了吧！我从小跟我哥长大，铁兄妹，说话很自在。要是给长辈看的信当然有所不同。如果是我和我妈都能看的信有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专属信。”
　　“啊！意思是我也不能看吗？”吴晗阳有些失望，猎奇的心得不到满足啊！
　　“当然，不过我在信中会提到你的，要是我哥问起你我也会跟你说的。”
　　“你还会跟你哥提我呀！”吴晗阳一扫刚才的不满。
　　“那当然，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还差不多，这样吧我们明天去给守门的叔叔说一声，如果真的送信来让他告诉你，你直接去取，免得被其他人知道了。”
　　“可以吗？守门的叔叔会答应吗？”
　　“会，当然会，我们都认识的，每次碰到他我都会叫他。”
　　第二天吴晗阳带着吴言去给门卫说她的哥哥可能会给她写信到学校，要是有吴言的信直接让吴言本人来取。门卫笑着答应了。
　　吴言等了足足十二天哥哥的信才寄来了，听到让自己去取信时，吴言从自己的凳子上蹦了起来，狂奔到了门卫室（说是门卫室，其实就是挨着墙砌的一个两平米可以坐下来遮雨的地方。）吴言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这么快，感觉脚都快甩掉了。可惜吴晗阳今天生病没来上课，没人与自己分享这份喜悦。
　　吴言把信放在衣服里带回教室，在没人看到时把信放到了书包里。这种仿佛只有自己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般的感觉，让吴言很是兴奋，要保守秘密般的压抑兴奋，让她更加的兴奋。直到放学后走到只有和吴晗阳才会走得那条路才把信拿出来。吴言坐在斜坡上展开信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哥哥也没写什么，但她就是看着都高兴。信中说说自己最近会比较忙，半个月给她寄一次信，吴言也可以按着寄信来的地址给他写信。吴言看着信乐得嘴角都翘到脸上去了。
　　“哟！看情书呢？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唉！小小年纪就收到情书了。”
　　吴言听到这带着戏谑的陌生女声时，吓得跳起来一把将信塞进了书包里。
　　“哇！精神真好！”那穿着二中校服的女生好像被突然蹿起来的吴言下了一跳。“李荷这就是那个跟屁虫吗？”这女生转过头问还在往上爬的一个人。
　　吴言听到李荷时好奇的盯着慢慢冒出头的那个人“这就是吴晗阳说的那个李荷吗？”
　　“你别乱说，看把人吓得。她不是跟屁虫。”
　　李荷看起来很和善，声音也很温柔，听着就让人舒服。扎着一个马尾，也是穿着二中的校服，高高的，微微有些胖。吓着吴言那个瘦瘦的，比李荷矮一点，学生头，齐刘海，看着精炼得很。不知是梅、兰、菊中的哪一位。
　　“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李荷微笑着问话。
　　吴言本想转身就跑，但又想到这是吴晗阳特佩服的那位姐姐，这样跑了下次遇着太丢人了。反正吴晗阳说她挺好的，不用怕。“我是快过年那会儿才和我妈回来的，这学期才转到这儿读书的。”本着对高年级学生的害怕，想想又补了一句“我是吴晗阳的好朋友。”这样总是照顾吴晗阳的人也不会为难自己吧！
　　李荷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哦！原来就是你呀！”
　　“谁，谁？”旁边的那个女生赶紧问。
　　“没你什么事儿，走吧！还有一段路呢！”说完又转向吴言“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吴言不知道那句‘原来就是你呀！’是指的是吴晗阳的朋友还是指的是被母亲带回来的单亲孩子。但吴言还是老实回答了：“我叫吴言。”
　　“独上西楼啊？”那短发女生接了一句。
　　“啊？”吴言一头雾水。
　　“是口天吴，这吴家村大多数人都姓吴，就跟我们村大多数都姓李一样。”
　　“反正音都一样。”
　　看着吴言还是一脸茫然，李荷解释道：“这是李煜的《相见欢》的第一句：‘无言独上西楼’，是一句词。她叫关红霞是我的同学，她人就这样没个正经，你别害怕。”
　　吴言很是奇怪为什么李荷没和梅兰竹菊桂一起回家，而且不知为什么，听了关红霞说的句话是李什么的《相见欢》的第一句“无言独上西楼”后，就对关红霞还挺有好感的。
　　正在吴言回想那个诗人叫什么时，听见李荷问：“吴晗阳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啊？”
　　“她发烧了，请了一天假。”
　　“这样啊！”
　　此后李荷没在和吴言说话，倒是关红霞不停地追问吴言看着傻乐的那封信是不是情书。吴言只说不是，直到她们分路吴言才得以解脱。并且关红霞还说下次见到还要追问。
　　“你无不无聊啊？人家是不是收到情书关你什么事啊？一直追着一个小学生问，真不害臊。”
　　“唉！我不是没见过情书长什么样吗？就好奇问问也没什么嘛！”
　　“怎么？想收到情书啊？”
　　“啊！我还没收到过情书呢！要不你给我写一封？”
　　“梦去吧！别带坏小学生。吴言快回去吧！再见！”
　　吴言觉得关红霞特别好玩，一点也没有刚见到时的害怕。李荷倒是像吴晗阳说得那样人很好，但吴言总觉得李荷身上有一种让自己不敢轻易靠近的气质。
　　周末吴晗阳来找吴言玩，顺便问一下有哪些作业。吴言告诉了哥哥来信的事和看信时被关红霞与李荷看到的事。吴晗阳非常懊悔那天怎么自己没去读书，问李荷为什么会回来，怎么会带同学一同回来。这些问题吴言都无法回答，因为她根本就没问。吴晗阳说着这次看不到李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星期天下午她们就会走，估计又要一两月才会回来。
　　吴言倒是问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为什么李荷没有和梅兰竹菊桂一起回来？”
　　“李荷与梅兰菊在一个学校，她们关系不是很铁，而且回家的时间也不一定相同。她与竹桂的关系到还不错，但竹桂都在四中，更碰不到一块儿了。”
　　“啊！我还以为她们关系都一样呢！”吴言有些吃惊，还以为她们的关系都像自己和吴晗阳呢！
　　“梅兰菊比较张扬，李荷更沉稳，桂很文静，不爱说话，竹两边都吃得开。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有差异。”
　　“你很了解嘛！”吴晗阳竟然可以分得清每个人的性格，就像能分析班上的形式和同学的特点一样。这让吴言非常佩服。
　　“好歹跟了她们两年，虽然她们上了初中就没跟了，但有时候回来还是能碰着，就继续跟着，有时在村里还能碰着。嘿！我们明天去村口堵她们两个，好久没见了呢！”吴晗阳期待的看着吴言，吴言也只好答应了。
　　吴晗阳怕李荷走得太早了，三点钟就拉着吴言蹲在了路旁，四月底已经开始有些热了，那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两人被晒得满头大汗终于等到了李荷她们。
　　“哟！独上西楼啊？告诉我是不是情书？是不是旁边那个人写的？哈哈哈！“关红霞指着吴晗阳笑得前和后仰。
　　李荷在关红霞背上拍了一巴掌，拍得她直咳嗽。
　　“跟屁虫，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李荷对着两人一笑，很自然的问。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吴言是怎么也想不到李荷会喊出跟屁虫的。
　　“这就是跟屁虫啊？让我好好看看。啧啧啧！一般高，一般好看，一般白，一般一般。”关红霞一边打量吴晗阳一边说。“你说你怎没能跟李梅、李兰、李菊跟两年呢？佩服！”
　　“我主要跟的是李荷姐，今天我也是来等李荷姐的，不然又好久见不到了。我还要特别来看看李荷姐带了个什么样的同学回来，李荷姐第一次带同学回家，我可不能错过了。”
　　“哟！小嘴挺灵活的，李荷真的没带过同学回来玩儿？”关红霞来近似的问。
　　“我这是舌头灵活，李荷姐你喜欢带笨一点的同学回来吗？突出你的聪明对不对？”
　　吴言和李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吴言真的是服了，什么都敢说，似乎对高年级学生没有畏惧感似的。
　　“嘿！你不是嘴灵活，是嘴毒。你别叫跟屁虫了叫毒虫得了。”
　　“李荷姐你带她回来做什么？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是吧！她家离学校近，我经常到她家去很受她照顾，所以带她回来玩玩，表示一下感谢。”关红霞听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哦！这样啊！”
　　吴晗阳又和李荷聊了一会儿，问了一些中学的事。而关红霞好像对吴言的“情书”更感兴趣，抓着吴言又是问个不停，还想知道情书里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吴言只说不是，没说是谁写的，她不想解释太多。关红霞不停的追着吴言叫“独上西楼给我看看吧！”临走前关红霞说她还会来的，还会给她们两个带礼物，让“独上西楼”到时一定要拿情书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