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潺涓

2、变故

　　刘洋早想到两个孩子无法接受，但看着刘声和刘言相继跑出去，刘洋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他不是没想过将就下去，这是大多数没有爱情的夫妻的共同想法，特别是有了孩子后更不会有离婚的想法。只要挣扎着把孩子养大，日子过得去就行，以后就指望孩子了，习惯了也就不想变了。可是面对越来越冷淡的夫妻关系，每天回来都很累了连话都很少说，这样憋屈着总不是滋味，而在这时陈芸的出现却给他带来了悸动，对于自己的生活更是无法忍受了。
　　陈芸是刘洋所在那个店的店长，是个有能力却温和的女人。刘洋在这个城市辗转了几个饭店，终于找到一个薪资不错的，经过一年的努力就当上了主厨，陈芸是在刘洋干的第三年转过来当店长的。也不知怎么的刘洋对陈芸的印象特别好，和她呆在一起很轻松也很踏实，更让刘洋感觉到与吴小莲呆在一起时的压抑。
　　但刘洋和陈芸都是有家室的人，即使互有好感也都没说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更不会有什么关系。也就这样难受着继续着，至少每天能看到，每天能聊天。
　　“我们离婚吧！”吴小莲说的时候很平静。
　　刘洋换好鞋正准备进屋，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嘴角一拉“你说什么呢？”他不敢看吴小莲，生怕刘洋眼中惊讶的眼神中夹杂的喜悦，一种如获重生的喜悦。
　　吴小莲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反正这样大家都难受，我……也受够了。”
　　刘洋呆呆的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说话。
　　“你也不用再为难了，我也想明白了，大家别这样耗着了。”
　　“小莲……我……我对不起你……你想我怎样补偿你。”
　　吴小莲进了厨房准备继续做饭“再说吧，孩子的问题还得好好商量……对不起的人，是孩子。”
　　吴小莲尝着汤的味道，眼泪滑过脸颊，被毛孔留住一些后聚集到了下巴，滴到了汤勺里。真苦啊！
　　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就要这样分开了，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习惯；经历了婚前的忐忑，婚后的喜悦与安心，相处至平淡；最后成了互相折磨，只能归于陌路。刘洋遇到了陈芸，吴小莲是知道的，他们或许没发生什么关系，他们的□□没有出轨，但他们的精神已经……在一起了。吴小莲不怨她，不恨她，只是嫉妒她；她赢走了自己男人的心，却不是从自己那儿偷走的，因为刘洋的心早就走了。
　　结束吧！
　　只是……刘声、刘言对不起了。

　　刘声抱着刘言进门的时候刘洋和吴小莲同时抬起头看着他们，吴小莲脸上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
　　“我们谈谈吧！”刘言拉上了门，对着他们说。“我们还是有知道的权利……也有权利选择。”刘声自己坐到了刘洋的对面，把刘言放到了自己旁边的凳子上。
　　“刘声，和你妈妈离婚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那我们两的分配也是你共同决定的？”刘声皱着眉，打断了刘洋。“你们决定离婚的时候想过我们吗？甚至说都没给我们说就已经离婚了，直接向我们宣布了这个结果，也决定了我们的去处。”刘声哽咽了，他觉得非常的委屈，非常的愤怒，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刘声、刘言，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们。我不敢让你们原谅，有些事情你们无法理解，牵扯到你们……对不起……”吴小莲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刘声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小言，你先回屋呆一会儿。”
　　“我不，不要。”刘言撅着嘴，有快要哭了。
　　“小言！”刘声厉声叫了一声。
　　“我不要……”
　　“小言，让哥哥好好谈一谈。”刘声柔声对刘言说，摸了摸她的头。
　　刘言不舍的回到了房间，但她没把门关严，从门缝里看着，听着。
　　“是爸有其他女人了吗？”刘声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我和你爸……走不下去了，真的无法再走下去了。”
　　刘声深吸一口气，发出颤抖的呼呼声“那我和刘言不能分开，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不管是跟着谁，还是只有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都是未成年，没有生存的能力，肯定不行；你妈妈肯定无力照顾你们两个……”
　　“我也无法忍受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吴小莲抢着说。
　　“我也希望你能跟着我。”
　　“那我会带着小言走，到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刘声！”吴小莲担忧的叫了一声。
　　“那你能照顾好小言吗？”
　　“我能。”
　　“你要放弃你的学业吗？也能养活你自己吗？能养活小言吗？”
　　“我能的。”
　　“那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只能像我一样四处求生，你知道社会的黑暗吗？你会在社会的最底层，过得很辛苦、很惨。”
　　“哥哥，我跟妈妈走。”刘言推开门，冲着刘声说。
　　“小言！？”
　　“哥哥可以给我打电话，可以来看我，我也可以来看哥哥……我不会忘了哥哥，哥哥也不要忘了我。我不想哥哥变得更辛苦，变得很惨。等我们长大了再一起生活，我会很快长大的。”说完刘言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吴小莲只是低头无声的啜泣着，刘洋只是摇了摇头，刘声则愣住了。
　　家，就这样散了；刘声和刘言也就这样分离了。
　　吴小莲会带着刘言回老家，刘洋和刘声则会继续呆在这个城市。
　　这是刘声和刘言分别前相处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