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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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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江正在银行里忙碌着,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扎着辫子的男人,夏江认得他,他就是铁男之前告诉自己的那个岸本实理。夏江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只见他满腔怒火的疾步走到自己眼前,然后说到:“你马上跟我去见阿南!他受伤了。”说着就要拉起夏江的胳膊,把她往外拽。
“你神经病啊!他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夏江大声说到,随后狠狠甩开被他拉得生疼的胳膊,就要打电话叫保安。
岸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摁掉了她刚拨出去的电话,对她说到:“阿南可是为了你一脚踩进神户,现在惹了一身麻烦回来,你敢说和你没关系!?你马上跟我走!”说着,他无视夏江的挣扎,替她拿了包,就把她往外拽。
岸本在路上一个劲的嘱咐夏江,南烈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所以她有义务照顾南烈到他完全康复为止,说到最后,还不忘威胁夏江一句:“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南家,我警告你,别指望溜!”
夏江一声不吭,不管岸本说什么,她都选择无视这个野蛮人。
岸本带着夏江来到南家,想不到南家比想象中的还要气派,独栋别墅,前院、后院、车库、游泳池一样不少,一点都不亚于新月豪庭。走进南家大厅,夏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仿古的痕迹还是很刻意的,雕琢之外仿佛缺少了点灵气,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枭雄霸主味儿,似乎被刻意漂白,却难掩那深入骨髓的霸道,多了些做作,少了些风流。一如南家人历来的行事作风。
管家名叫尚子,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带着他们俩走进卧室,只见南烈穿着睡衣,靠坐在床头,气色的确很不好,脸色十分苍白,旁边的床头柜上满是各种药水、纱布等东西。
南烈见岸本带着夏江进来了,有些惊讶,岸本就好像料到他会惊讶似的,先开口解释道:“阿南,我把这个女人给你弄来了,这几天让她在这里照顾你,我带弟兄们去报仇,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算了。”南烈勉强支起了身子,吃力的说到:“不要去了,之前谈好的互不侵犯,总之这次是我毁约在先的。”只是这短短几句话,就已经让南烈吃痛的咬紧了牙关,纠起了眉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岸本立刻上前扶他躺下,然后说到:“可是他们把你伤得那么重……”
“算了,别去,千万别去。”南烈一把拉住岸本的胳膊,再三叮嘱,这才打消了岸本想要报仇的念头。随后南烈看到一旁的夏江还站在那里,于是对岸本说到:“这里有佣人伺候,你把她送回去吧。”
岸本回头看了一眼夏江,然后对南烈说道:“那不行,以前有嫂子照顾你,现在她去世了,就让这个女人照顾你吧,再说了,你是为她受伤的,她有义务留在这里。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岸本就离开了卧室,出门后还不忘替南烈把门关好。他是了解南烈的,四年前南烈就看中这个女人了,只是那时她是牧绅一的女人,可是现在她不是了,那么在岸本心中,只要南烈喜欢,那她就必须是南烈的女人。
卧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只有南烈厚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想必刚才的那几句话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吧。
南烈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夏江,虚弱的说到:“岸本他就是这样,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夏江没想到他会伤得那么重,一时间心里倒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那天若不是他来接自己,看那个客户的样子,恐怕也是个难缠的角色。现在再看南烈痛苦的表情,一时觉得他虽然做了很多可恨的事,却也是个可怜人,更何况,他对自己……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
于是夏江放下包,坐在他的床边,轻声说到:“怎么伤得那么重啊?”
南烈见她没有急着说要回去,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到:“他们找我谈条件,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那医生怎么说?”夏江追问一句。
南烈听她这么问,觉得她心思单纯,兴许是不了解□□上的规矩,于是他说到:“哪敢去医院啊,惊动警察就没完没了了。”
“那你的伤口……”
“我有私家医生,放心吧。”还未等夏江说完,南烈直接回答到。
夏江这才明白过来,道上做事,无论对错,首先都是已不惊动警察为先,就像四年前铁男被□□追杀时一样。随后,夏江见南烈的气息又开始变得厚重了,顿时觉得刚才自己问得太多了,导致他用了不少力气来回答自己,于是她连忙扶他睡好,替他盖好被子,就这样静静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牧太太在前往会场的路上关照雅子一会儿会有很多记者蜂拥而上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她们到达会场后才发现有一群记者比她们来得更早,且更富有激情。
那群记者冲上前的瞬间,连牧太太身边的保镖都来不及阻拦,只见其中一个记者拿着一个pad递到牧太太面前,对她说到:“牧老夫人,请问照片里的小朋友是您儿子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牧太太看了一眼照片,里面的孩子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也没法不承认,于是淡定的说到:“你们真是神通广大,学校的保安那么严密,你们竟然还能拍到照片,我想用不着向我求证了吧。”
记者见她承认了,立刻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牧社长自己住新月豪庭,却安排自己的亲弟弟住在那么偏远的寄宿学校,这么做未免对小朋友有些苛刻吧。”
正当牧太太犹豫该怎么回答时,只听雅子在一旁说到:“去寄宿学校是两个孩子的意思,一来呢那里同龄人比较多,有人陪伴他们,二来呢,可以磨练他们的意志力,培养他们独立自主的能力。何况,牧社长每年都会捐很多钱给这所学校。所以说,学校呢是两个孩子第二个家。”
“那您是否知道这个学校目前正在闹鼠患呢?”说着,记者又翻出了另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上那个女人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又黑又大的老鼠。
雅子看了一眼照片,然后用一种嘲弄的语气一针见血的说到:“照片那么精彩,应该是有人刻意拍的吧。”
“其实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主动联系记者的,所以我们才去学校拍了这些照片。”那位记者简单的向雅子解释了一下。
雅子迟疑了片刻,却听到记者团里传出另一个声音:“不如对这张照片作出回应啊。如果证实有鼠患的话,牧生长会不会将两个弟弟接回新月豪庭?”
雅子沉思了片刻,最后沉着的回应到:“各位记者朋友,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学校附近有个新工地,我们怀疑老鼠是从那里来的,我先生让我低调处理这件事,叮嘱我千万别说出来。牧社长今年年初捐了很多钱给学校,还增添了一栋宿舍楼,希望孩子们能住得更宽敞,说起牧社长做的善事真是多得说不完,不过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进去开会了,晚一点,再和大家聊吧。”雅子巧妙的绕过了记者的追问,然后拉着牧太太进了会场。
经过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让牧太太在心中不得不认可雅子的外交手腕,这个女人在记者面前举止神态都大方得体,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的丈夫树立爱心大使的形象,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最适合做社长夫人的人。
夏江向银行请了几天假之后,又去大阪市中心买了些日用品,接着就在南家暂住了下来。在做这个决定前她很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是当她想到南烈现在还痛苦的躺在床上时,她的心就软了,想着反正假期就那么几天,全当是报答他之前两次替自己解围吧。
南家真的很大,想想这么大的房子就南烈和南劼兄弟俩住,还真是奢侈啊。
夏江走出客房,四周环视了一圈,她记得这栋别墅是三层的,现在自己所处的是二楼,二楼有四个卧室,每个卧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夏江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后,觉得有些饿了,她想问管家尚子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于是她往底楼走去,底楼有正厅和偏厅,还有两个餐厅,一个日式的,一个西式的,接着就是一间书房和一间保姆房,还有一处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管家告诉夏江平时南烈是晚上6点用晚餐的,可是如今他受伤了,所以夏江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夏江看了一下时间,时间才刚过5点,想着既然来了,还是按照南家的规矩吧,于是告诉管家,她还是6点用晚餐。接着百无聊赖的她就在屋子里随便逛了起来,客厅和餐厅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个超大的酒架比较惹眼,她记得南烈是喜欢喝葡萄酒的,那时还送了牧一瓶82年的Lafite。想起牧,她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下来,私奔那天她是这样安慰他的,她说: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都是缘分,没有好与坏,没有对与错。缘分来了,好好相待,缘分尽了,自会分离。只是这安慰别人的话终究安慰不了自己。不过她相信时间是一剂良药,再大的心伤都会被治愈的。
她在各个厅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房门口。她很好奇,像南烈这样的土豪,不知道他的书房里会放些什么,于是她悄悄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组沙发,茶几,旁边还有一个超大的鱼缸,里面养着两条银龙,和几条发财鱼。夏江心到:土豪就是土豪,这些就是土豪的标配。
再往里看去,就是一个宽大的书桌,书桌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书架上那些书都很新,想必这位南总也不会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于是夏江上前仔仔细细的搜索了起来,她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正当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背影出现在她身后,当她意识到后,紧张得立刻转身,看到来人竟是南劼。
南劼是恨她的,只见他看了她一眼后,很不友好的说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夏江不理他,径直朝客厅的方向走去。于是南劼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到:“说清楚再走。”
夏江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到:“我也不想来,不过是你们南龙生堂的人抓我来的。还有,放开你的手!”说着就一把甩开南劼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南劼从小是被骄纵惯了的,除了南烈,从来都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现在夏江这样毫不客气的和他说话,直接触怒了他,只听他狠狠说到:“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异想天开,想嫁给我哥,做我的嫂子!我告诉你,我哥身边比你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夏江白了他一眼,同样毫不客气的说到:“那我也告诉你,我嫁谁都不会嫁给□□的男人!”说完,她立刻转身准备上楼,却没想到,南烈竟然就站在离她不到10米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刻夏江想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南烈是因为听到楼下南劼叫嚣的声音才从床上起来的,他是了解南劼的,南劼和自己一样,也喜欢睚眦必报,更何况,上次车祸那件事,南劼和夏江的冲突是直接的。南烈生怕南劼会为难夏江,所以忍着疼痛走出房间,却没想到,听到了这句话。只见他一句话没说,转身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一时间,空气好似凝结了,周围寂静的可怕。
南劼赶紧上楼走进南烈的房间,看到南烈正勉强的在床头坐下,他立刻上前扶着南烈说到:“哥,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出来了。嫂子走了,现在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我没事,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就出来看看。”南烈有气无力的回了他一句,声音有些颤抖。
南劼此时倒不笨,对南烈说到:“你是我怕我为难她吧。”说完后,见南烈不说话,于是继续说到:“是,我是很讨厌她,她那时坚持要指证我,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嘛。不过好在哥你替我摆平了,所以不管怎样,哥你要留她在身边,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南烈原先真的很担心南劼会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因为以南烈现在这个样子,他就是要保护夏江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听到南劼这样表态,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然后说到:“嗯,她在这里住几天,你要是不想看到她,出去玩几天吧。”
“好啊,谢谢哥,不过说实话,这种女人玩玩就行了,可千万别让她做我未来嫂子,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嫂子,你明白的。”南劼说完就起身,打开门,却看到夏江站在门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南劼什么也没说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回了自己房间,夏江走进房间,神情有些尴尬,她小声说到:“晚饭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吃?”
南烈虚弱的摇了摇头,此时他觉得伤口非常痛,医生关照他这两天必须躺在床上静养,可是他因为担心夏江,刚才偏偏起来了,不止站起来,他还走出房门,这一小段的路程就让他的伤口再一次撕裂了些。
夏江见他皱着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于是上前拿起旁边的毛巾替他擦汗,可是不知怎么的,汗越擦反而越多,南烈的表情也越来越苍白,情急之下,夏江扯开了被子,这才发现,包着纱布的伤口隐隐渗出了鲜血。
“你流血了,怎么办?我去叫救护车。”夏江对他说到。
南烈一把拉住夏江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到:“让管家……请……杜雷医生……来一趟……”
杜雷医生在一刻钟后到达南家,那一刻钟里,夏江真的是太害怕了,南烈左侧腰部的伤口不住的淌血,直到整块纱布都染红了,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当看到南烈紧紧捂住伤口的手也被染红时,夏江的手覆了上去,那一刻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替南烈尽力止血才是最要紧的。
所幸的是,杜雷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南家,到达之后,他让夏江脱去南烈身上的衣服,那一瞬间,夏江惊呆了,她没想到南烈身上竟然还有一条疤,此刻那条疤就狰狞的横在他的胸口处。
杜雷医生重新缝合了南烈的伤口,这才勉强止住了血。不得不佩服,这位洋医生的医术还真是不错。
管家送走医生后,佣人清理了现场,接着一一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夏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南烈,此时的他紧闭着双眼,可以想象,他还在痛,他的眉头微微抖动着,夏江知道他没有睡着,这样剧烈的疼痛怎么可能睡得着。尽管看到他是那么痛,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她只能不停的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她觉得自己竟然开始有些心疼他了,她不知道他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为什么胸口会有那么恐怖的一道疤,但她可以猜到,他能走到今天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