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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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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子在家里等了一个星期都不见牧绅一来登门道歉,哄她回去,于是她再也坐不住了,一再央求父亲替她做主。簱本建一经不住女儿一再的央求,决定约女婿谈一谈,于是他约牧晚上7点在东京银座的一家寿司店里见面。
当牧走进包厢时,簱本建一正搂着一个女人喝着酒。牧皱了皱眉头,他向来对这种事十分鄙夷,不过既然簱本建一是为了离婚一事约自己出来的,他倒不介意前来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簱本建一看到牧进来了,于是让身边的女人离开了,然后拿起一个酒杯替牧倒上一杯酒,递给他,随后说到:“听说最近雅子很不开心啊。”说完,见牧不说话,于是继续说到:“听说你要和她离婚?”
“是!”牧说到。
“是外面有女人了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男人嘛,身边有几个女人是正常的,不过我想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社会是由千千万万个不同的家庭组成,只有家庭和睦了,社会才能和谐。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不过不要让雅子知道,我不希望她不开心。”簱本建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代表着很多他们那一代的男人的不齿行径,他和牧的父亲并没有本质区别,妻子只是他们眼中的摆设,外面的场所才是他们活跃的舞台。只是这种模式,牧怎么都接受不了。
牧在寿司店坐了一会儿,看到簱本建一越来越醉醺醺的样子,觉得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对他说,于是便不再出声。直到簱本建一的其他一群朋友到了之后,他才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寿司店,心中腹诽,里面那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牧还是开着他那辆保时捷911,这辆车已经开了很多年了,以他的身价,完全可以换一辆更好的,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换,就因为夏江曾经坐过这辆车。他开始觉得自己某些地方越来越像夏江了,觉得自己也渐渐变成了那种看一样东西好,就越看越好的人。他不想回家,一回家,母亲又会催促他去簱本家接雅子回来,他不想去,就跟他从前不想去小公馆是一样的;他同样不想回公司,那里每天都上演着没有硝烟的战争,得不到片刻安宁。思来想去,除了去横滨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好在他在横滨还有个窝,可以暂时收留身心疲惫的他。
自从那天南烈向夏江表白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然而夏江并不care这些,她明白自己和南烈是不可能的,他是□□的,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们本来就是属于两个世界的。更何况,南烈不过是因为丧妻之痛而胡言乱语罢了,自己就更没必要放在心上了。而且,之后随着铁男的到来,这些事并没有困惑夏江太久。
铁男的到来让夏江瞬间忙活了起来,既然南烈已经许诺不会再找铁男的麻烦,那么夏江就可以和他放心大胆的看起新的商铺来。
中介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新的商铺,这个商铺坐落在一条车流量比较大的公路边,临近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大型住宅区,另一边就是一个加油站,这个位置真是绝佳,更重要的是这里以前也是一家修车店,少了装潢的费用可以直接免去一大笔开销。只见铁男的眼睛都亮了,要是能在这里开一家汽车修理店一定赚钱。
夏江见铁男面露喜色,于是她问中介:“这里一年店租多少?”
“房东开价800万日元,秋元小姐意下如何?”中介面带微笑的说到。
听到这个数字,两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么贵,钱还没赚到手呢,这店租就把他们吓得打了退堂鼓。
两人正犹豫着,此时中介的手机响了起来,只见他接听起来,然后不知电话那头和他说了什么,待他放下电话后,直接说到:“不好意思,两位,这个铺位刚才已经被其他人看中了,合约都签了,租金也付了,我想两位还是再看看其他的吧。”
就在两人泄气准备出来的时候,门口惊现一辆宾利,只见另一个中介带着南烈走了进来。两位中介侃侃而谈了一番,原来南烈也看中了这里,并且刚才已经签了合同,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也能碰到夏江和铁男。看来大家的眼光还是相当的一致啊。
支走了中介,商铺里就剩下了南烈、夏江和铁男。当铁男正要拉着夏江走出去时,南烈开口了:“之前的事我很抱歉,这里就当补偿你的。3年的租金已经付了,你安心在这里做生意吧。”说完,他站在原地等待铁男的答复。
铁男不说话,他不知道南烈是什么意思,不过千万别告诉他,南烈是良心发现转性了,他才不会相信呢。
一旁的夏江见铁男不说话,于是上前替他接受了南烈的好意,对南烈说到:“谢谢。”
南烈见他们接受了他的好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正准备走出商铺时,迎面遇见了牧绅一。
牧是被路边惹眼的宾利吸引过来的,他认得那辆车,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屈指可数,他撇过头时就看到商铺里明亮的日光灯照射下的南烈,若只有南烈,他是不会停车的,但当他看到夏江也在时,他担心了起来,生怕南烈会伤害她。
南烈看到牧时的表情有些吃惊,想着这个男人不是早就不做律师去东京做社长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了横滨,然而当他看到夏江时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来的横滨吧。
南烈对牧一直都持有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尽管牧曾经是他的御用大状,为他赢了不少官司,赚了不少钱,但那都是生意场上的事。私底下,他羡慕牧的出生,牧是嫡出,多么光明正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身份,那是一种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身份;接着他嫉妒牧不输于他的才干,同样都是赚钱,为什么他可以成为阳光下的实业家,而自己只能在阴霾里用命搏杀。尽管南烈已经在尽力洗白自己,可是牧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还是让他深刻了解到,他们是不一样的;最后他恨牧得到了那个女人的心,那个女人只有在看到他时,眼中才会闪现含情脉脉。
牧不知道南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当他看到夏江毫发无损时,他才放下心来,身体不自觉的护在她前面,然后对南烈说到:“南总,想不到这么巧。”
牧的肢体语言告诉了南烈,他和她,一定不是分手了那么简单。南烈虽然心中不爽,但脸上却勾起一抹笑容说到:“是啊,这么巧。”然后看了一眼手表说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接着就独自离开了,这一句南烈倒不是在说谎,他是真的有事,他要去一趟神户!
见南烈走了,牧才回过头看着夏江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夏江淡淡的说到,随即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和那天牧太太的话,于是表情凝重的问到:“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经过时看到南烈也在,所以……”说着,牧自然的拉起夏江的手。
只是被拉住的那只手在一瞬间挣脱了,只听夏江淡淡的说到:“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大哥还要和一个朋友一起聊一下装修。”
听到夏江这样说,牧也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夏江故意撇过头去不看他,摆明了已经不想再和他有瓜葛的态度让牧的情绪跌落到了冰点,之后他打了声招呼,黯然的离开了商铺。直到走出去很长一段路,夏江才回过头去,目光追逐着他背影,久久无法挪开眼……
自从刚才南烈见到牧后,就明显感到自己与夏江之间堵起了一道厚厚的墙,夏江看牧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的,而在自己面前,她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揪心的疼痛蔓延心间,他知道,这是夏江在用她独特的方式保护自己。南烈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撕开一条大口子似的开始滴滴答答的流血。刚才的偶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幻想中的爱情尚未开始就已结束。而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心真的很痛,这种疼痛就叫做,被拒绝。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充斥在牧的心间,自从私奔那件事后,他明白眼下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任由其发展,自己却束手无措。向来把名誉和地位挂在嘴边的母亲是不会让他离婚的,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做社长夫人的雅子是不会妥协的,如今连夏江都放弃了,这些无时无刻不让牧觉得离婚这件事,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如果自己也放弃了的话,那是不是就代表天下太平了?想着想着,心中不由的越来越烦躁,一脚油门,911向前冲了出去。
牧虽然心绪烦躁,但当他回到家时,才发现有个人比他更烦躁,那个人就是他母亲。
只见母亲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于是牧上前问到:“妈,怎么了?”
话音未落,牧太太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只听旁边有个声音传出来:“还不是那个女人又在闹事了!”接着就见雅子从餐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原来雅子等了一个多星期都没见牧来接她,所以坐不住自己回来了。她知道牧不爱她,这样冷战下去,自己只会更吃亏,而牧却乐得自由自在,最后雅子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决定还是乖乖回来比较实际。当然,雅子在心中是这样安慰自己傲娇的心灵的,既然婆婆已经吐口替牧承诺不会再提离婚的事了,那自己也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搏个贤惠的好名声了。
牧看了雅子一眼,问到:“这次她又想怎么样?”
原来,雅子嘴里的女人是指牧俊夫原先小公馆的那个女人,四年前牧俊夫去世后,这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来到牧家讨抚养费。牧太太虽然很厌恶她,不过考虑到两个孩子毕竟也是牧家的血脉,于是除了把小公馆给了他们娘仨以外,还让牧另外支了一笔钱给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终日无所事事后竟染上了赌瘾,滥赌成性,很快就把钱和小公馆都败光了。
接着她又以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为由找上了牧太太,牧太太知道这样下去始终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于是她果断将两个孩子送往寄宿学校,至于那个女人,她就再没有搭理过她。
没想到,这几天,这个女人竟然以校舍里有老鼠为由,将牧家推倒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这对牧家一直以来的公众形象来说是极大的打击,为这件事,牧太太才闷闷不乐到现在。
“她这次又要多少钱?”牧问到。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她根本就是在演戏,我们每个月已经给了不少赡养费了,衣食住行绝对没问题,她根本就是自己滥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我们不能再惯着这个女人了,她会没完没了的。”牧太太在一旁气愤的说到。
雅子见婆婆不高兴,于是赶紧坐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意思说到:“妈,那我们不理她不就行了。该给的都给了,她还能怎样!”
牧太太此时心里别提有多苦涩了,丈夫在的时候,一颗心挂在那个女人身上,现在丈夫去世了,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大包袱,甩都甩不掉,最要命的是,自己经常要出席一些名流场合。到时候又要被记者追问才是她心中最大的心病,于是她说到:“问题是我明天要出席妇女会啊。”
雅子一听立刻心领神会了,只听她说到:“妈,你担心明天会被记者追问是吗?放心吧,我陪你去。”
牧太太听雅子这么说,想到她平时倒也思维敏捷,嘴又伶俐,应付那些记者总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一层,牧太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渐渐落了地……
夜里,当牧走进卧室时,雅子又在琢磨她的脸了,只见她保湿水、晚霜、眼霜、一层层的往脸上抹,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也是越来越多。最近她除了跟着母亲应酬那些社交场合外,她每天的生活无非也就是逛街、购物、喝下午茶、再有就是美容、美体、做瑜伽。牧忽然觉得雅子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关心的永远是名誉、身份、地位和自己的容颜。
于是牧走上前替她回答了上次他问她的那个问题:“其实你过得并不幸福,是不是?”
“不是啊,我觉得很幸福啊。”雅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手里还在不停的给自己的脸抹这抹那。
“可你不觉得一直以来,我们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吗?”牧反问了一句。
雅子这才站起身来,认真的看着他,然后说道:“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再说你除了上次提离婚那件事外,基本上,还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好了好了,上次你提离婚那件事我既往不咎,我这房间,你还是爱来就来,不来,我也勉强不了你什么,不是吗?”
雅子的话同样也诉尽了她的无奈,只是牧觉得她似乎变成熟了,还是说,她也被她父亲那一代的观念给洗脑了,答案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