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辈子的爱》天翊妈妈

42、第四十一章

　　东京圣路加医院，牧陪在母亲身边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放纵的对待自己的身体，那天当母亲昏厥的照片出现在自己手机上时，那感觉就像一大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让他不禁冷得刺骨。
　　此时牧太太已经醒了，她靠坐在床头看着一脸愁容的儿子，有气无力的说到：“你也不用怪武藤，是我逼他说的。”说到这里，牧太太故意看了一眼牧，然后劝慰到：“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是个理财师了，不容易啊，这让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优秀，难怪四年来，你仍然喜欢她，这一点，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可是我没想到这份感情竟能让你冲动到要和她一起私奔，你要知道，你的生命里不止她一个人，你的肩上背负着整个LORI集团，所有人都在仰望着你，你是不可以让自己摔下来的。”
　　牧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夜风凉凉的，吹着他的脸，让他觉得格外舒服，他沉默了片刻，回头对母亲说到：“我没有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为什么我要为你们所有人的满意而辜负她的一番情义，委屈自己一辈子？”
　　“就因为你的身体里就流淌着牧家的血液，你的肩膀上背负着家业的重担。”牧太太果断的说到。
　　没想到母亲的话竟和夏江说的话惊天的吻合，这样的措辞让牧哭笑不得，最后他说到：“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LORI的社长呢？是不是就不用再听从命运的摆布了？”
　　“你住口！”牧太太厉声说到：“不许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如果你那么厌恶雅子，那么想离婚的话，就应该去找证据，证明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但你也要明白，我是不会让你和整个LORI成为你离婚的代价的。”
　　牧震惊的回头看着母亲，从这一刻起，母亲的话给处在混乱现状中的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明白，毁了自己击败敌人根本算不得赢，总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的离婚，他要堂堂正正的娶夏江。

　　然而牧太太仍然放心不下这件事，于是在她出院后没几天，还是去了一次东升银行。
　　当夏江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是牧太太时，着实震惊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慢慢将激动的情绪控制下来，她请牧太太进来入座，然后给她泡了一杯茶。
　　牧太太环视了一下这个办公室，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夏江，觉得这姑娘和四年前确实是不一样了，她的脸上有了自信，不再有四年前第一次来牧家时的那种战战兢兢，举手投足间都更像一位知性女性了，只是没想到她也会这般糊涂，竟要和牧一起私奔，于是牧太太说到：“其实我今天来为了什么事，想必我不说，秋元小姐也猜得到吧。”
　　夏江看着牧太太，想不到她依旧雍容华贵，看来四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她脸上刻画出多少沧桑。虽然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不过真的听到她这么说时，夏江执笔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只是她并没有说话。
　　见夏江不说话，牧太太自顾自的说到：“秋元小姐不说话，那我就不妨直说了，四年前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和他爸爸面前时，我们对你真的很满意，除了家境，其余的一概无可挑剔，我不得不承认，直到今天，我依然很欣赏你，我欣赏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从人生的最低谷爬起来，依靠自己的实力，重新找到人生的定位，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美国没有你学以致用的环境吗？还是，你一早就想好了要来破坏牧的婚姻？”
　　“伯母，我回不回来，是我的私事，我想没有太多和您解释的必要吧，还有，若不是我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幸福，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您儿子的婚姻的。”夏江说完，微微侧过头，故意避开牧太太锐利的目光。
　　“难道和你在一起过一无所有的日子就是幸福吗？秋元小姐，你向来是个聪明人，以你的才貌要配一个好丈夫不难，何必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他，白白糟蹋自己的青春呢？牧也一样，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得了他的女人，他同样不应该再为了你，而白白放弃他四年来在LORI苦心经营的一切。我希望秋元小姐将来可以离他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牧家的生活。”说到最后，牧太太才道明了这次前来的目的。
　　牧太太略带指责的话语让夏江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气，只是她依然礼貌的回答她：“您太高看我了，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来破坏您眼中美好的一切。”
　　“秋元小姐既然已经表明立场了，那我也不便再逗留了，再见。”说完，牧太太离开了夏江的办公室。
　　见她走后，夏江苦笑了一下，要是从前，她肯定又要伤心落泪了，只是现在，她伤心不动了，因为从那天将牧推出房间的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夏江才收起思绪，然后就看到诸星出现在门口，诸星是来告诉她，有个神户的客户突然约他今天晚上签合约，可是恰好自己晚上已经有约在先了，于是他想让夏江替他去一趟。

　　夏江到达神户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客户把地址告诉她，当她到达指定地点时，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家夜总会，鉴于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她乖乖的坐在服务台大厅等客户，并没有进去。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干理财师这一行的，经常会有陌生人来咨询的，因此她接听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只听他说到：“我是南烈，你在哪里？”
　　夏江楞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南烈会在这个时候打她电话，不过想着自己现在在神户，并非大阪，所以也没必要撒谎的时候，她说到：“我在神户的一个客户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当南烈听到她晚上这个点还在客户那里时，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到：“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接着也不等夏江回复就挂了电话。

　　当南烈到达约定地点时，看到夏江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由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走上前问到：“可以走了吗？”
　　夏江闻声抬头，发现是他，然后有些抱歉的说到：“还不能，客户还没有出来。”
　　然而夏江还真是小看了南烈，她以为南烈会和她一样乖乖的等在夜总会门口，却没想到，南烈接过她手中的资料，然后询问了客户的姓名，向服务台打听了具体的包厢就走了进去。由于资料在他手中，夏江只能紧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南烈一脚踢开包厢的门，看到里面的男人两条胳膊分别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正在喂他喝酒。南烈将资料翻到需要他签字的那一页，随后甩在他面前，冷冷的说到：“赶紧签了它。”
　　“妈的，你谁啊，竟敢这么和老子说话。”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说到，随后他缓缓抬起头，在认清楚前来之人是南烈之后，霎时脸色变得惨白，立刻实相的说到：“我签，我签，我马上签。”接着就颤颤巍巍的执笔签字。
　　看男人签好了，南烈转身走出了包厢，夏江迅速整理好资料后就跟着他一起出来了。南烈看了一眼身旁的她，然后问到：“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夏江点了点头。随后却看见南烈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想着，今天若不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早知道是这种客户就应该让诸星自己来应酬了。
　　只是，包厢里那个男人见南烈走了，立刻拨了一个电话给他的老大，语气急切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南烈踩进了神户！”

　　夏江跟着南烈走出夜总会时，发现门口站了很多人，那些人像是□□成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着南烈。南烈不理他们，带着夏江走上街头，笔直往前走去。
　　夏江明显感觉到身后聚集的□□越来越多，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南烈，然后问到：“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烈冷笑了一声，对她解释到：“这个地方是我绝对不能踏入的，神户共有四个帮会，虽然他们互相看不惯，不过最大的对头始终是我，看来今晚我的出现，吓着他们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夏江不解。
　　“因为你在这儿。”南烈脱口而出，那语气就像是理所当然。也许是感觉到夏江在害怕，南烈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是怕后面的□□多一点，还是怕自己多一点。

　　而此刻远在大阪的岸本同时得到了消息，本来还在床上和女人厮混的他立刻惊慌的一跃而起，对着电话大声吼到：“什么！南烈去了神户，他不要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不摆明了去送死啊！”接着，他火速穿好衣服打给几个手下，要他们立刻聚集各自的人马，等候在神户附近，随时准备冲进去大干一场。

　　也许是四个帮会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只觉得身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纷纷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大，请求指示。然而四个老大也犹豫了，他们谁都不愿意先和南龙生堂开战，就这样，纠结了好一阵子后，其中一个才下令到：“给我杀了他！”
　　南烈紧紧的拉着夏江的手疾步往停车场方向走去，也许是自己走得太快了，也许是夏江左顾右盼，当他发现穿着高跟鞋的夏江绊倒在地后，他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那一瞬间，夏江感觉到鼻尖又充斥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
　　南烈抱着她来到车子边上，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则走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就在后面的打手冲上前来的一瞬间，他关上了车门，然后发动车子。南烈对自己的车技一向很自信，只听他对夏江说到：“坐稳了。”之后，就一阵左摇右摆，往前开去，不多会儿就摆脱了车子四周的那些打手，绝尘而去。

　　坐在车里的夏江频频回头，想看看后面有没有车子追来，好在，南烈开得飞快，后面并没有其他车子，车子一路驶向高速公路，出了这里，就不是神户的地界了，想必他们终于安全了。
　　南烈看夏江如坐针毡的样子问到：“刚才没吓着你吧。”
　　夏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到：“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见你。”南烈直白的说到。
　　夏江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听到南烈这么说，她隐约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直以来，她都好奇为什么南烈不像对其他与他作对的人那样对付自己，难道是……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在心里不停的祈祷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于是她转换话题说到：“你太太的身后事还顺利吗？”
　　“嗯，已经办妥了。”南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之后又是一阵长长的静默，直到快要进入横滨时，南烈才说到：“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不错，一起吃宵夜吧。”
　　夏江不说话，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危险男人的车上，总之是这个男人说了算。

　　此时夜深人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吃宵夜的地方就剩他们两个了，老板在里面收拾。南烈抓着这个机会对夏江说到：“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看法？”
　　夏江沉默了几秒，随后问到：“你可以不做□□吗？”
　　南烈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然后说道：“不可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是南龙生堂的当家，算是一个坏人。”
　　“有多坏？”
　　“我杀过人！”
　　这男人真是太恐怖了，夏江在心里肯定了一下，她忽然又想起了之前他做过的一些事，比如盗窃相田彦一苦心开发的程序，还冤枉他诬告；比如自己把货淋湿了，却冤枉洋平给他次货；比如出卖铁男，烧他的店；比如买通御子柴制造假口供，包庇自己的亲弟弟。想着想着，竟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坏透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对他老婆倒是真的不错，于是夏江坦率的说到：“那是挺坏的，不过我觉得你很爱你的妻子。”
　　“不，那不是爱，那是一种感激。”南烈果断的纠正到，他分得清什么是男女间的爱，什么是亲人间的感激，只听他继续说到：“我从小就没有爸，16岁那年又没了妈，那时小劼只有6岁，是花玲帮我照顾他，我才可以高枕无忧的奋斗自己的事业，所以我感激她。”南烈说这些时，思绪就好像随着话语一起飘进了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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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南烈还在丰玉高中读书，每到假期，花玲都会带着小劼来看他，但只有晚上见得到他，因为白天他必须出去打散工挣钱养活自己。有一次他不小心弄伤了脚，花玲知道后就赶来照顾他，那时南烈很穷，只能住在又脏又挤，品流复杂的廉租房里，花玲知道后，为了方便照顾他，就在他住的房间隔壁租了一间房，那天晚上，南烈独自在客厅里上药，花玲听到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不如去看医生吧。”花玲对南烈说到。
　　南烈看了她一眼，然后故作轻巧的说到：“不用，以前打球的时候也常常受伤，没事的。”
　　花玲听到南烈这样说，一阵心痛，于是劝到：“如果你担心钱的话……”
　　话还没说完，南烈就打断她到：“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怎么可以再用你的钱，再说，你明明可以有一个轻松的假期，却跑来照顾我，就算酒店再贵，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你选择，何必留在这里。”说到这里，南烈看了她一眼，有些话压在他心中已久，他鼓起勇气说到：“我明白，我真的明白，谢谢你，但你不应该再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见花玲低下了头，难受的表情让他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他明白花玲对自己的一番情义，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再拖累她，可当他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时，又心软了，于是他说到：“这几天我不用开工，我陪你到处走走吧。之后，你就应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里，有机会的话，结识一个好男生，好好谈一场恋爱。”
　　花玲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始终低着头沉默着，她明白，除了南烈，她谁都不要……

　　之后的几天里，南烈陪着花玲带着弟弟去了公园，去了游乐场，去了很多地方。那几天的时光仿佛是南烈那一段最黑暗的生活中唯一开心的日子，可是短短几天一晃而过，他们终究是走到了分别的那一刻……
　　分别前的一晚，南烈端着一碗甜品走上天台，看到花玲正在晾衣服，于是他来到她身旁，将碗递给她，说到：“房东太太请我们的，看来她最近手气不错，赢了很多啊。”
　　“是嘛，也许吧。”花玲漫不经心的说到，因为不舍，此时她的心中七上八下的。
　　“对了，明天我送你去车站吧。”南烈提议道。
　　花玲怕自己到时候又要舍不得，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到：“不用了。”
　　南烈见她拒绝，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其实自己也舍不得，多看一眼是一眼，于是他说到：“其实，一生中难得有一个机缘巧合的人，这就叫作一期一会，茫茫人海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让我送你吧，希望我们将来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不会留下遗憾。”
　　“是啊，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也能相识相知，我想，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花玲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为了不让两人都更加难过，南烈狠下心，说到：“一路顺风。”
　　花玲的手猛的一颤，将碗打翻在地，然后蹲下身，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了起来，见她这样，南烈也蹲了下来，拉着她的手，缓缓与她站起身来，眼中氤氲了起来说到：“我不值得，我就快读不了书了，将来也不会有前途的，你看我，一受伤就开不了工，朝不保夕，我还要攒钱赎回我弟弟，然后一日三餐，供书教学，这些你都看到了，我一个人熬就够了。”
　　听到南烈这样说，花玲抽泣了好一阵子，最后哽咽着说到：“那如果我们一起熬呢？”她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她只想陪着他走过这一段最黑暗的日子。可是南烈放手了，他瞬间放开了刚才紧握着花玲的那只手。花玲意识到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失落的说到：“就当我没说过刚才的话，明天你还是不要送我了……”花玲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随后伤心的转身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花玲。”南烈忽然转身唤住了她，花玲停下了脚步，南烈上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说到：“你说得对，要熬一起熬，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这是我对你一生一世的承诺！”
　　花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之后感动得破涕为笑，对他说到：“我什么都不要，两个人一起就够了，两个人一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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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缱绻一生的情愫，抖落时，也不过是累累伤痛无尽，片片心碎无痕。要对往事豁达，必先对自己狠心，这是南烈在花玲去世后得出的结论。
　　“你吃完了吗？我送你回去。”南烈提醒了夏江一声。
　　夏江几乎听得入了神，这才发现自己都没怎么动过眼前的食物，听到南烈催促她，于是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从吃夜宵的地方到夏江的家还有一段距离，南烈开着车目视前方，直到听见旁边传来平稳的气息声，他才回过头来，却发现夏江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然后拿起后座上的西装为她盖上，近距离的接触让南烈隐隐约约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有那么一刻南烈想吻她，可是当他想起夏江在和风料理店里那性格刚烈的一幕时，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他不想吓着她，虽然他在9年前就已经得到过她，可是现在的他想得到的是她的心。
　　夏江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坐在椅子上，车子却已经停下了，身上盖着一件西装，不猜也知道，是南烈替她盖上的。她坐起身来，发现南烈并没有坐在旁边，而是站在外面，靠着车身在抽烟。夜色中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有那一点点红光在前面明明灭灭。
　　夏江放下西装，然后打开车门，走出来，这才发现早就已经到她家楼下了。于是轻声说到：“不好意思，竟然睡了那么久。”
　　“没事，看你睡得熟，所以没叫醒你，我送你上去。”南烈说完就扔掉了手里的烟蒂。

　　走到家门口后，夏江回头对南烈说到：“今天，谢谢你，晚安。”
　　“夏江。”南烈忽然叫住了她，可是当夏江回头后，他又不知道该不该趁现在对她说，一时间欲言又止了起来。
　　倒是夏江见他叫住了自己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说到：“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南总，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我知道南总很看得起铁男，但是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以前混混的日子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为难他？我知道之前我坚持指证南劼的事让你很不舒服，不过南劼真的是肇事司机，我想真相是怎样的，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夏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底气和他提条件，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南烈静静的听她说完，然后说到：“你让铁男回来吧，我不会再找他了。”
　　“谢谢。”说完，夏江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去，此时却又听到南烈唤住了她。
　　“夏江。”南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到：“我想和你在一起。”
　　夏江的手忍不住一抖，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没有想到南烈竟会如此单刀直入的向自己表白，没有完美的气氛，没有过多的修饰，在这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如此大胆的直抒胸臆。夏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多虑并非没有根据，他甘愿冒着被追杀的风险闯入神户，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在那里，他想见自己，他喜欢自己。一时间，夏江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南烈看到她惊呆的模样，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说这种话，确实太不合时宜了，于是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自嘲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荒唐了？”
　　夏江强压下不安的情绪，强装镇定的说到：“是的，一定是因为你太太的去世令你太伤心了，一时寂寞才说了这些。我不会当真的，我进去了，晚安。”
　　说完，夏江就打开门，进去，然后关上门。好在这一次南烈没有再唤住她，她顺着门板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不得不承认，南烈的话打乱了她的心绪。
　　虽然夏江认为南烈刚才是因为伤心过度才口不择言的，但只有南烈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渴望拥有她。这才觉得9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是多么丧心病狂，多么不可饶恕，好在她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