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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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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到清田的脸上时,他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意识开始慢慢恢复,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完全是个陌生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玻璃门连着阳台,粉红色的窗帘将它和房间一分为二。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可爱的娃娃公仔,这是个女生的房间,清田在心里作出初步判断,他瞬间猛的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赤裸着,他慢慢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点点滴滴。最后眼睛撇到床头柜上的照片,这个是?蕴理!我怎么会在她的房间,天哪,我对她做了什么!?清田猛的掀开被子,却看到床单上的点点血迹,红得那么妖艳,红得那么触目惊心,一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在他心间蔓延开来,他伤害了蕴理,他伤害了那个他最爱的女孩子。清田匆匆站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轻轻打开了门。
却发现门外出奇的安静,没有人,于是他走出房间,环顾了一下四周,当他看到墙上的挂钟时,整个人瞬间僵硬了,10点,天哪,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于是他火速洗漱干净,便夺门而出了。
当清田赶到律师行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打字声,说话声,电话声此起彼伏的。他悄悄走到自己位子旁,放下包,打开电脑,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办公室里的牧绅一。坐下后,他看了一眼蕴理的座位,蕴理正在专注的对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他只好悄悄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自己的工作,却没有发现此时,蕴理的目光悄悄的投了过来。可是当清田的目光再次向那边投去时,她又转过头,避开了那炽热的目光。
自从昨天荒唐的一夜情之后,蕴理就有意识的避开清田。蕴理虽然任性,但她绝不乱性,她在感情上的道德观是出奇的高,她无法原谅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完全玷污了她意识里那个用情专一的自己。
昨晚之后,清田的容貌和身形就像是在她的脑子里烙了印,挥之不去。不只是脑海里,连她的身上,也被烙上了他的印记。
昨晚的点滴,蕴理记得一清二楚。她记得,清田是如何吻她,如何触摸她,如何爱抚她,如何进入她,如何在她体内释放。欢爱之后,他抱着她沉沉睡去,而她却瞪着双眼,震惊又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之后,她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忍着腿间的不适,用最快的速度,最安静的动作,穿上衣服,拿起皮包,夺门而出来到律师行。
“蕴理,这些资料帮忙拿给老板。我急着去会议室。谢谢了。”前台Cassie送上一叠资料,因为律师行其他人都赶着去会议室开会,只有蕴理坐在那边发呆,于是Cassie就找上了她。
去牧的办公室就必须经过清田的办公桌,为了避免与他有任何接触,哪怕只是眼神。蕴理宁可兜个大圈子朝牧的办公室走去,无奈文件太重,加上她心中忐忑,忽然重心不稳,猛然向前扑跌。
“啊——”慌张的惊呼随着一声闷响而结束。坐在一边的清田,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在紧要关头上前,一把接住了她,这才免去了她的皮肉之苦。
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蕴理,她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拥抱、以及她双手下,他结实的胸膛。“对不起。”蕴理匆忙离开,脸却羞得通红。
“你在躲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没有……”蕴理心虚的回答,脸却始终低垂着,不敢抬起头,更不敢看他。
清田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文件送进牧的办公室。蕴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出来了,于是说到:“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约了花形先生。”
就当他们要踏出Law&Laws的大门时,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只见他表情凶神恶煞,步伐很急却有些乱。他就是昨天那个case的出租车司机,他恶狠狠的对蕴理说到:“三八,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律师为了几个臭钱就欺负我们这些穷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316万日元,那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啊!”他愤愤不满的发泄着情绪,手指对准了蕴理。
依照蕴理原先的脾气是一定会作出反击的,可是她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那个男人朝他走过来,挥起手掌,就快要打在她脸颊上的时候,清田用力握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迫使它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来,随后说到:“这位先生,请你冷静点,以你刚才的言行,我们可以告你诽谤,还有故意伤人!”
男人怒目圆睁的看着清田,思考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挥起的手掌,若不是眼前这个臭小子阻止,自己险些就酿成大错了,于是对清田说到:“怎么冷静,这个八婆,害我陪了316万给人家,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一天开两班计程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多存点钱,现在因为你们这些律师,我什么都没了!”
这时彩子也循着声音走了出来,见那个计程车司机还在大发脾气,于是警告道:“喂,这位先生,裁定结果是法官判的,不关我们律师行的事。”
“住口啊,现在赔钱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了,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女朋友把房子卖给别人,还出了禁止令要我搬,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说着就拿起周围的文件乱扔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就是因为你们,就是因为你们。”
清田见他情绪非常激动,于是说道:“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如果你再被抓的话就要坐牢了。”
听到清田的话,那个男人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对着蕴理说道:“你啊,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生活的艰难,我真是被你害死了。”说完就离开了律师行。
这么一闹,在场的其他同事的眼光就都落在了蕴理身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眼泪也就跟着掉了下来,她一直在忍,忍着不要哭,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她快速的离开了律师行,一旁的清田看到她这样,跟着她跑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同事面面相觑。
夏江正要回座位,忽然看到地上有个钱包,于是悄悄将它捡起,心里想着,应该是刚才那位出租车司机丢的,看他那么可怜,真想帮他一把。
蕴理一路哭,一路跑到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点火启动,正准备开出去时,看见清田站在她的车头前,拦住了她。
清田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绕到车门旁,一头钻了进去,坐在副驾上。
“你来干什么?”蕴理问到,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今天是花形的case排期上庭的日子,你这样一走了之,你打算去哪儿?”清田问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比蕴理成熟了那么一点,至少他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一走了之,丢下一个烂摊子给别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蕴理倔强的说道。
清田看着她,她粉嫩的脸上还有刚才哭过的泪痕,他顿时有些心疼,于是一针见血的问到:“昨天你为什么要逃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蕴理轻声回答,试图绕开这个话题。
“不要跟我装傻,我是喝醉了,可是我很清楚的记得一切。”清田侧过头看着蕴理,然后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看着自己。
蕴理竟没有拒绝,就这样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到:“既然你都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夜情而已,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的。”说完,蕴理又回过头去,直视前方。
听着蕴理近乎无情的回答,清田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之后才缓缓放下。昨天晚上,他借着酒意向她表白,朦胧中,他感觉到的明明不是这样,她完全有机会拒绝,可是她没有,那一瞬她的反应让自己错误的以为她也喜欢自己。然而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于是他问到:“在你心里,就那么讨厌我吗?”
蕴理沉默,没有回答。她不否认昨晚,她对他有过一瞬间朦胧的感觉,那是不是爱,她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上来,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清田见她不说话,于是说到:“我明白了。”接着,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旁边走去,连脚步都显得有些恍惚,因为此刻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以为结局会不一样的,可是没有,无论他怎么努力,蕴理依然不喜欢自己……
回想起那一年的暑假,那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段日子,那时父亲惹了官司,他为了帮父亲寻找证人,用最笨的办法,写了一封又一封信挨家挨户寄出去,希望那位好心人能收到。然而,几天后,当牧和妹妹蕴理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正守着父亲冷冰冰的尸体。
失去父亲后的自己彻底成了孤儿,是牧帮他料理了他父亲的后事,鼓励他站起来,重新面对生活。那时他每天都在工地搬砖头,这样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温饱,也是在那时他对蕴理的情愫悄悄发了芽……
那天清田的左手受了一点小伤,没法去工地了,于是蕴理来陪他。两人就一同来到一个生活广场,那里风景很美,走着走着,清田说道:“其实,我很感激你和你哥哥对我做的一切,本来我应该请你们吃饭的,可是我现在穷得……”说着,他翻开自己两个裤子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蕴理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安慰他到:“不要紧,我这儿还有点钱,我哥喜欢吃牛排,要不我们去超市里买,回去自己煎吧。”
听见蕴理这么说的那一瞬,清田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穷,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穷一辈子,于是他信誓旦旦的对蕴理说到:“嗯,你放心吧,我清田信长以后一定能做到随时随地带你去吃你想吃的东西。”
这时清田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原来是工地的工头终于收到工程款可以给他们发薪水了,于是他让蕴理在这里等他,他去去就回来。可是到达工地后,因为一个工友突然受伤了,工作没人收尾,所以工头就又找上了他,让他顶替一会儿,薪水按小时计算,他想打电话给蕴理让她先回去,可是拨通后竟然是占线,过了几分钟,等他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此时工头又催的急,而且口口声声说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完工,于是他看了看时间,正好是6点,想着6:30去找蕴理也还来得及,于是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这样,直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他才发现,已经晚上10点了。
当他急匆匆赶到广场时愣住了,那个扎着马尾辫,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牧蕴理到底是有多傻,竟然还在那里等他,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用手捋了一捋,只这一瞬间,他就喜欢上了她。
见到她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匆匆走上前抱歉的说到:“你怎么那么傻,等在这里等到现在,如果我不来怎么办?”
没想到蕴理不但不责怪他反而笑着说道:“我知道,只要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会再来找我的。”
……
每每想起这些,清田总是觉得太过美好,美好到他不愿意看到蕴理追求阿神。
……
升上高中二年级的清田已经是篮球队的主力,而蕴理也于同年考进了海南附属高中。那时每天放学后,蕴理都会来篮球馆,起先她只认识清田,自然与他最熟,后来慢慢的,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瘦瘦高高、皮肤白皙的阿神身上。当清田鼓足勇气想对蕴理表白时却收到了蕴理的情书,讽刺的是,收件人写着神宗一郎。
“清田,帮忙把这个给神学长。”蕴理羞红着脸,将情书放在清田手里。
那一刻清田觉得自己手里的仿佛不是情书,而是自己那一颗破碎的心,于是他把情书塞还给蕴理,冷冷的说道:“你自己给他。”
“不要这样嘛,你们都是篮球队的比较方便不是吗?你干嘛不愿意啊。”蕴理挽着他的胳膊,还是不依不饶的求着他。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为什么!”清田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是眼神却有些闪烁。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蕴理伫立在原地。
蕴理听着他的语气,又看见他认真的表情,觉得他这次不像是和自己闹着玩的,于是也就不再勉强了。
却没想到,清田走出去没几步就折了回来,只听他说道:“今天晚上7点,阿神会在篮球馆练球。”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又走了,只是这次没有再折回来。不知道是哪个白痴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开心,所以清田希望蕴理开心,可是突然又觉得自己特别傻。
就这样,清田知道在蕴理的心里,自己有的只是一个好朋友的位置,渐渐的,他们成了一对欢喜冤家。曾经,清田觉得那种感觉也挺好的,既可以打打闹闹,也可以无话不谈。
可是那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到蕴理和阿神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一阵不舒服,然后私心想着,如今阿神结婚了,也许他的机会来了也说不定。
可是到了最后,结局竟然还是这样,他很明白那些不做恋人还可以是朋友的鬼话都是自欺欺人,一旦他踏出了这一步,不管结局怎样,他和蕴理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走在这空旷的停车场中,忽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回头,看见蕴理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随后听到她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法院了。”
清田开着车,蕴理坐在副驾驶上,从律师行出来到现在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路上,清田直视前方,蕴理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他知道蕴理也许还爱着阿神,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一时间像失去理智一样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一瞬间往前冲了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高等法院。
花形的case今天在高等法院正式开庭,蕴理和清田一同到场。作为控方律师的牧蕴理简明扼要的阐述了委托人花形起诉木野洋子的原委。但是辩方律师却拿出了一张贺卡一样的卡片,这是蕴理所没有想到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花形透之所以送一枚2克拉的钻戒给木野洋子纯粹是因为,木野洋子完成了花形的一个心愿,为他做一个爱的蛋糕。
刑事起诉是只要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事实,原告就能胜诉。而民事起诉完全由法官来裁定,于是法官决定休庭片刻。
休庭时,木野洋子在法院的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花形,冲上去说道:“花形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送给我的东西你还想要回!”
花形也不避让,直接说道:“真是好笑,我送给你是让你爱我,不是让你去勾搭其他男人的。”
“彼此彼此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差的时候也是带着其他女人的。”木野洋子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而这些对话恰巧被路过的蕴理和清田听到。
“原来两个都是玩家啊。”清田若无其事的说到,顺便看了蕴理一眼。
蕴理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她嘴里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最后因为蕴理及时找到了当时教木野洋子做蛋糕的师傅证明那个蛋糕确实不是木野洋子亲手所做,而是师傅做的,因此赢得了官司。
回去的路上,清田看着蕴理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到:“官司都赢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为这种人打官司,就算赢了,我也不会觉得开心。”蕴理说到,她为花形透是这样的男人而感到可悲。
之后一路无语,清田把蕴理送到家,帮她把车子停好,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两人心里都清楚,谁都不能当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两人之间,终究是不一样了。
两天后,夏江按照钱包里的信息,约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原来他的名字叫福田吉兆。夏江觉得他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只是脾气有点怪。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做了出租车司机,为了能让自己的女朋友过上好日子,他不辞辛劳,起早贪黑,还额外报了修理工的专业。因为太累了,所以未能在和客户约定的时间内到达,导致客户的狗死了,实在是无心之失,想想也着实令人同情。
晚上下班时,夏江透过玻璃窗看到牧还在看资料,想必是又要加班了,于是等律师行其他同事都走了之后,夏江打了电话叫了外卖。不一会儿,外卖就到了,付了钱,拿着外卖走进牧的办公室。其实对于牧这个工作狂,这样的情景在他们平时的生活中经常上演。
“牧律师,吃饭了。”夏江调侃道,随后将外卖放在办公桌旁的小会议桌上,一一打开。牧看了一眼外卖,是自己喜欢吃的鳗鱼饭和虾子寿司,顿时一阵饥饿感袭来。
夏江看到他吃得这么香,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牧,如果当事人付不起律师费了,还有律师肯接他的case吗?”
“那要看是谁了?如果是你的话,我倒贴都会帮你打。”牧打趣到,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句玩笑话,在他心里,如果夏江要翻案的话,他确实会全力以赴。
听见牧这么说,夏江嗔怪了他一句:“我说正经的啦。”
“怎么了,有话想和我说?”牧似乎未卜先知一样,其实两人处久了,就是可以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要干嘛的。
“今天我还钱包给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时候,他说他和女朋友的那套房子被他女朋友卖了,现在新业主要他搬出去。”
“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他女朋友的?”牧随口问到。
“是,可是他们共同生活了很多年,而且他也有份出钱贴补家用的,我觉得这个官司不是没的打的。”夏江又坐近了一点说到:“那个司机看上去挺可怜的。”
牧看着夏江同情心泛滥的样子,笑着说到:“通常民事案呢就看法官怎么裁决,如果他可以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份贴补房贷和家用的话,这个case确实可以打,不过搜集这类证据很难的。”
“也许物业那边会有呢?”夏江饶有兴趣的问到,似乎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又没有说我要接这个case,那个出租车司机已经给不起律师费了,律师行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牧继续低头吃饭。
这一次夏江有些失望,虽然牧说得在理,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可是自从上次看到彩子帮南烈赢了官司开始,律师在她心中的形象似乎并不那么正义了,法律有时更像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就像现在,她再一次领教了钱的威力,只要有钱就可以请最好的律师来赢官司,若是没钱,哪怕是受害方,也未必会得到应有的赔偿。
见夏江不啃声了,牧突然意识到气氛不对,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若有所思的摆弄着筷子,碗里的饭都被搅烂了,于是牧说到:“再搅下去,这些饭都不能吃了。”
“是啊,我猜想那个出租车司机现在肯定连饭也吃不上了。”夏江故意又绕回刚才这个话题。
看她不开心的样子还真是很可爱,牧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宠溺的说到:“真的很想一直这样看着你,你从来都没有为了自己的事求过我,可是对一个陌生人却可以那么热心,这世上竟然还有你这么善良的人。”
夏江见牧吃完了,于是低着头一边收拾一边说:“可是你们不会打没有律师费的case啊。”
牧来到她身后,用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回头看着自己,深情的说到:“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回去见我爸妈,答应的话,就告诉你。”
“你少来。”夏江似乎不吃这一套似得,又回过头继续收拾,可是脸上却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见她娇羞的样子,牧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可是世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浓烈。我想,我们相恋一年就可以结婚了。”
“感情的事你也那么有计划的吗?”夏江转身,双手环上牧的腰,头抵在他的胸口,她喜欢听他“笃、笃、笃”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处一年足够了。”牧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传来,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好闻极了。
“那如果出意外呢?”夏江抬头好奇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他说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你是指你怀孕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立刻结婚。”牧笑着调侃道,话音刚落就得到夏江嗔怪一声,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明白,如果有意外,绝对不会是这件事。
“你喜欢小孩子?”
“我只喜欢和你的孩子!”
听着如此直白的甜言蜜语,夏江真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这是不是代表命运有时是公平的,上帝为她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为她打开一扇窗。
两天后,牧接到了法援署的文件,指名道姓要他打出租车司机这场官司,最后由于福田吉兆提供了一系列证据证明这些年确实一直在帮补家用,而且金额还很大,于是法官裁决房屋的一半产权归他所有,新业主的禁止令无效。
看见法庭上牧振振有词的为那位司机辩护的模样,夏江觉得他既正义,又很帅。他总是说自己善良,其实他也很善良,而且还那么精明。他是大律师,从来没有免费打官司的先例,所以找法援署帮忙是最合适不过的做法了,既帮了那个可怜的出租车司机,又赚到了律师费。每每想到这些,夏江就忍不住想要笑,她发现笑容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自己脸上,代替了原来愁云惨淡的表情,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牧绅一。
可是想到3天后要随他一起回去,不禁又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