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辈子的爱》天翊妈妈

16、第十五章

　　夏江的家乡久米岛不比横滨这样的城市，这里有青山绿水环抱着，坐在电车上，就可以看到远处山脚下的房顶烟囱里冒着袅袅青烟，田野里零零散散的几个农民在忙于耕作，夏江忽然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因为她就快到家了，虽然奶奶已经去世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可是她还有朋友，那个家伙应该会在车站接她吧。
　　“喂~秋元夏江，这里这里啊。”水户洋平老远看到夏江就把手挥得很高，大声喊了起来。
　　夏江听见喊声，回头，果然那家伙早就在火车站等候多时了，于是她拖着行李疾步上前。
　　“学姐，三井学长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洋平兴奋的跑上前说到，却见夏江脸色一沉，洋平这才注意到夏江手里抱着的骨灰盒。
　　“三井学长他……”
　　“嗯！”
　　一路上，夏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洋平，洋平本想安慰她，可是千言万语刚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化作一句：“学姐，节哀顺变。”
　　夏江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到：“我没事，这次回来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安葬他的骨灰，让他入土为安。”
　　“行啊，这种跑腿的事儿，包在我身上。”洋平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走进“串串香”小食店，这个小食店是夏江奶奶身前开的，后来奶奶去世后，夏江就以此为生了。小食店地方不大，才8个平方，楼下是门面，楼上便是她的家了，两个不大的房间，曾经就拄着她和奶奶两人，现在就剩她一个了，想着想着，夏江突然觉得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凄凉的。她低叹一声，放好行李后，走下楼，看到小食店的生意还挺不错的，不禁有些感动，还真是多亏了洋平，在她出门的这些日子里将这里打理得妥妥帖帖。
　　“想不到你把串串香打理得那么好。”夏江走到洋平身边，看到他正在烤炉上忙活不停，于是她拿起水池里的餐具洗了起来：“你之前打工的那家工厂不去了吗？”
　　“哎，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工啊，这家不去还有别家嘛。”洋平很不在意的说到，因为上一家工厂的老板克扣工人的工资，因此洋平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就离开了，恰好夏江又要去横滨，没法照看小食店，于是洋平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个活。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照看小食店那么久。”夏江客气的说到。
　　“学姐客气了，我还要谢谢学姐让我在失业期间有口饭吃呢。”洋平笑着说到，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
　　“那也是多亏你当年帮我摆平了那些小混混，小食店才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做生意啊。”夏江说到。
　　“好了好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谢来谢去了，说给谁听啊？对了，我之后准备和樱木他们一起承包一个药材加工厂。”洋平忽然转了话题。
　　夏江转过头，看着一脸兴奋的他，心中替他高兴，说到：“是吗？那很好啊，自己做老板总好过看人脸色啊。”
　　“只是以后可能会很忙，不能来帮忙了。”洋平略显歉意的说到。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放心去吧。”夏江给了洋平一个鼓励的笑容，顺便也鼓励一下自己，想着，人生本就是这样，跌倒了，爬起来，然后去找寻下一个新的方向重新启程，可是夏江不知道自己人生中新的方向在哪里，她很迷茫。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洋平就离开了小食店去陪女朋友吃晚饭了。看看店里此时也没什么生意了，夏江准备去厨房煮点东西吃，可是才吃到一半，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夏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的女人，夏江称呼她麻姐，她是夏江在牢里认识的，那时还是大学生的她刚刚进监狱，免不了被其他犯人奚落捉弄，倒是这个麻姐，为人仗义，在牢里帮了她不少，所以她一直都很感激她。5年后，两人就前后脚走出了监狱，夏江回久米岛后就以这个小食店为生，而麻姐就帮着送送货，两人合作，这日子也就勉强过下来了。
　　“今天上午才回来的。你吃饭了吗？”夏江关心的问到。
　　“没呢，刚才给村口那个王八蛋送货，妈的，上次货款还没给老娘结清呢，这次又让送货，还一个劲的催，你说气人不气人！那王八蛋说上午看见你回来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麻姐没什么文化，自然说不出什么优雅的话来。夏江见她还没吃饭，又累得满头大汗，于是起身进厨房，给她弄吃的去了。
　　麻姐也跟着一同来到了厨房，因为地方太小，站进去两个人实在太挤，所以她就站在了厨房门口，看着夏江忙碌的身影问到：“你不是去找你男人了吗？你男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夏江知道她指的是三井，她曾经在牢里和麻姐提过，而且麻姐也知道她是为了三井才又去横滨的。不过想起之前的种种，夏江只是低头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见夏江不说话了，麻姐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于是她问到：“是不是他知道你被人□□了，不要你了？”如果不知道真相，麻姐此刻这样猜测似乎还真的挺合理的，就连夏江自己曾经都这么猜测过。
　　“不是，他才不是那种人，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同情我，更可怜我的。”夏江倔强的说到，她就是那么肯定，不用问她原因，她就是相信他。
　　“这么说你是没找到他咯？”麻姐急了，又追问了一句，见夏江又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在叹气，她更急了，说到：“你别老叹气呀，和我说说呀。”
　　“不是，他……已经不在了……”夏江说完，撇过头，强忍住就快夺眶而出的眼泪。
　　“不在？死了？”纵使麻姐再没读过书也听得懂这句话，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过还有这种结局，看着夏江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到：“以前你在牢里一直说他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好，我还笑你没出息。后来你写那么多信寄出去也没有回应，我就说你傻，说他估计是不要你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他已经不在了。”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夏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轻声说到：“算了，终究是没有缘分，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那他之前为什么不来久米岛找你呢？”麻姐好奇的问到。
　　“不，他来找过我，他在信里说了，他听到奶奶在对街坊说我结婚的事，所以就信以为真了，他这人，脾气就是这样，骄傲又自卑，奶奶曾经骂过他，还对他说，要我嫁给一个医生，我猜他连问都没问就放弃了吧……其实奶奶这么做，无非也是想我出狱后，回到家乡还能有一点做人的尊严吧。”夏江这么猜想着，不过事到如今就算搞得再清楚又怎样，终究是回不去了……
　　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夏江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才又见到洋平的，看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夏江递给他一杯酸梅汤：“干嘛跑那么快，瞧你累的。”
　　“给！”说着，洋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他继续说到：“我打听过了，这个陵园不错，风景好，风水也好，要不一起去看看吧。”
　　夏江看了看地址，上面写着蒲水陵园，于是点了点头，决定先去踩踩点，看看合适不合适。
　　两人在转了两趟公交车，又走了一两公里路之后，终于到了陵园。可是当他们走进大厅，看到价目表之后彻底傻眼了，155万日元，这么贵！夏江哪里有那么多钱，小食店的房子是租的，生意仅仅只能维持基本的温饱，当初三井户口里的钱和那套房子，她全部给了辉男，让他好好照顾铁男，希望铁男出狱后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她认为他们远比自己更需要这些的，而且那应该也是三井的愿望吧。所以现在面对这样的价格，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于是她和洋平两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陵园，漫漫长路，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凑这笔钱啊。

　　这么一折腾又是一整天过去了，等夏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像一个咸蛋黄一样挂在天边，晚霞照得大地金灿灿一片。她抬眼望去，小食店门口竟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夕阳余晖下的他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因为看不清面孔，夏江只能通过轮廓来辨认他。
　　“牧！？”夏江不可思议的自语了一句，她没想到才两天，他的步伐竟然就追到了这里。她就那样呆呆的看了他几秒。
　　牧正对她微笑着，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此时看她一脸诧异的样子，于是他调侃道：“怎么了，很惊讶？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怎么来了？”夏江回过神来，拿出钥匙，打开了小食店的铁闸门。牧跟着她走进这个极其狭小的空间，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是彩子告诉我你的地址。”牧没话找话似得说到。
　　“是嘛，我刚刚也是这么猜的。”夏江回到。
　　之后又是一阵鸦雀无声，牧环视了一下整个空间，房子的顶层是被挑高的，所以就做了一层隔板在中间，旁边有一条很狭小的楼梯，看着灰蒙蒙的木头扶手，想来这房子是有些年头了。
　　夏江递给牧一杯酸梅汤，说到：“来，尝尝。”
　　牧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感还真清爽，于是说到：“不错，谢谢。”
　　夕阳的余晖映在夏江的侧脸上，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小食店，此时这里也不像白天那么明亮了，牧看着夏江，想象着她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小食店，忙里又忙外也赚不了多少钱，每天孤孤单单的生活，该是怎样一种令人心酸的画面。不由得愧疚之情又蔓延在了他的心间，如果他那时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她就不用坐牢，从一个罪犯的身份转变为受害者，之后继续读书，找到一个好工作，嫁给那个爱她的男人，那样她的人生轨迹将会完全不同。想到这里，牧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牧不说话，夏江说到：“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呃……你店里平时卖什么我就吃什么吧。”牧随口说到。
　　“呵，店里的东西怕你这个大律师吃不惯啊，我还是去做几道菜吧。”夏江决定还是自己拿主意好了。

　　简单的两菜一汤上桌，牧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白天根本没顾上吃东西，所以这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他食指大动，外加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更是让他忍不住了。
　　夏江看到他这样，一猜就知道他一定饿极了，于是问到：“你白天都没有吃点东西吗？”
　　“是啊，赶得太急了，没顾上。”牧几乎没通过大脑就说出来了，然后随手拿起汤匙喝了起来。
　　“你不怕胃又不舒服吗？”夏江说到，她可没有忘记上次牧胃病犯了痛到进医院的事。
　　牧抬头看着夏江，没想到她还记得，这是不是代表其实他在她心里也是有个小角落的。
　　只听夏江继续说道：“你们做律师的就是这样，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所以才会得胃病。还有啊，你胃病刚好，不要再喝黑咖啡了，很伤胃的。”夏江边吃边说，完全没有在意到自己那溢于言表的关心。
　　“你在关心我？”牧看着夏江认真的表情笑着说到。夏江听后楞了一下，随后低头扒了几口饭，不再说话，感觉自己刚才话太多了。可是在牧看来那样的她却是那么可爱，她总是在别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关心人家，把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也许真实的她就是这样的个性，而现在的她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把原来真实的一面掩盖起来后的样子吧。

　　吃过晚饭，牧走进夏江的房间，他可不是擅闯，而是经过夏江同意后进去的。
　　狭小的空间和老式的家具，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有夏江小时候的照片，有她和家人的照片，还有她和三井的照片，青涩的两人并排站着，微微笑着，没有任何pose，牧轻轻抚上照片里的夏江，那时的她看上去那么清纯可爱，想必是高中时照的吧。环顾整个房间，虽然小，可是却很整洁，榻榻米旁边有个小书架，牧走到旁边，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都是有关法律的书籍，那些书牧曾经也读过，它们看上去是那么干净，想必是经常有人在翻阅吧。难道她以前也是读法律的，牧忽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来，喝杯牛奶吧。既不伤胃，又对你的睡眠有好处。”夏江递给牧一杯牛奶，然后说到：“这里比较偏僻，可能镇上的小旅馆都关门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睡我奶奶的房间。就在隔壁。”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牧接过牛奶说到：“谢谢。那你的呢？”
　　“我又没有胃病。”夏江边说边将牧的行李拖到隔壁房间，然后就在隔壁忙碌起来，给他铺床，拿被子，整理床铺。
　　牧看着她，感到一阵心酸，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镇，恐怕买点东西不容易，她一定又舍不得买给自己吃了。
　　“你以前也是读法律的吗？”牧走到房间门口问到。
　　夏江愣了一下，随后一边继续低头铺床，一边说到：“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好了，床铺好了，可以睡了。”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认定，她一定在撒谎……

　　第二天，当牧醒来时都快中午了，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他竟然睡到了中午，真是太失礼了。他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小食店里夏江和另一人的对话。
　　“学姐，我手头就这么多，你先拿去用吧。”洋平说着便递上一张存折。
　　“我怎么可以拿你的钱呢？”夏江又将存折推还给了他：“你这钱还要留着娶媳妇呢。而且，你不是说，你马上就要当老板了吗？到时候用钱的地方一定很多。”
　　“娶媳妇的事可以再等等嘛。药材加工厂还有樱木他们啊。”洋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到。
　　“胡说，你等得起，初音可等不起。” 初音是洋平的女朋友，他们相恋也有一年了。夏江说着就将存折拿起来叠好，然后直接放进洋平的挎包里。
　　“可是学姐……”
　　“如果你还叫我学姐的话，就好好把钱收好，尽快娶了初音吧，女孩子的青春是很有限的哦。”
　　洋平终究是拗不过夏江，最后只能收起了那张存折。牧虽然不知道夏江为了什么事缺钱，但是他知道他应该是可以帮得上忙的，钱嘛，他有的是，只是怕她又拒绝。这时，那个叫初音的女孩来到店门口，估计是来找这个叫洋平的男孩，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出了小食店。
　　看见店里一下子又安静了，牧这才缓缓走下楼梯，每踩一步，楼梯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夏江听见响声，便知道是他，于是探出头来看了他一眼，说到：“起床啦。”
　　“是啊，真是不好意思，睡得那么晚。”牧来到她身边，不好意思的说到。

　　两人正说着，小食店门口响起了车铃声，是那种老旧的三轮车自带的铃铛发出的声音，接着就看见麻姐下车，一边把车上的货往下搬，一边大声嚷嚷到：“夏江，你要的货到了。”
　　夏江听见声音，疾步走到店门口，只见麻姐也搬得差不多了，于是说到：“谢谢麻姐，总共多少钱？”
　　“嗯，这里有2箱丸子、1箱面筋、1箱饮料、2箱香肠、总共16000日元，谢谢。”麻姐爽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的。”夏江掏了掏腰间的钱包，可是明显感觉囊中羞涩，最后勉强七拼八凑的凑足了钱给到麻姐手中。
　　麻姐看着她，也是一阵怜惜，年纪轻轻，一个人看着这么一家小破店，身边也没个人帮她。正当麻姐想要帮夏江把货搬进店里的时候，却有了新发现，她看到店里有个高大的男人，那个身影明显不是平日里那个毛头小子水户洋平，而且更劲爆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在洗漱，洗漱！？意味着那是她男朋友吗？于是麻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说到：“有了好消息，可要请麻姐喝喜酒哦。”说完就一溜烟的蹬着三轮车跑了，留下夏江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正在考虑如何把7箱东西抬进去的时候，牧走了出来。
　　“我来帮你吧。”说着，牧挽起袖子，一手一个箱子抬起就往里走。夏江有些惊呆了，要知道平时这些东西她必须和麻姐两个人才能搬进去一箱，想不到他力气还真大，要是店里真有这样一个伙计就好了，想着想着，她不禁被自己天真的想法逗笑了，Law&Laws的金牌律师给自己的小食店当伙计，YY一下全当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笑料吧。

　　一整天的忙碌让夏江都顾不上和牧说话，直到晚上十点，店里最后一个顾客结账走人后，两人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牧坐在桌子边，看着夏江认真算账的样子问到：“你平时就是这么过的吗？”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特别累，不习惯？”夏江抬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微笑，难为他一个大律师窝在这里一整天。
　　“其实，我平时和你一样，也是很忙，忙到顾不上三餐。”牧说到，见夏江没有回话，但他知道她一定在听，于是他又说到：“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比如……重新去念书？”
　　听到这句话，夏江确实楞了一下，然后自嘲似的说了一句：“重新念书？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吗？”接着又低头继续算账，似乎不太在意这个建议。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的。”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夏江的笔停在了半空中，呆呆看着账本的样子，牧拉住了她的手，夏江想抽回，无奈力气始终敌不过他，牧看着她，认真的说到：“我想带你回横滨！”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夏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真诚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她看不懂的热情。
　　“是！”牧的语气异常坚定。
　　“对不起。”夏江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继续说到：“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没有横滨那么好，要什么没什么，可是这里有我的家，我的朋友，还有这家小食店，我在这里可以自给自足。我去横滨又能怎样？那里没有我的家，没有我半点立足之地，即便之前在你的律师行，我也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多余的人。”说完，夏江站起来，背过身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是那里有我，我会帮你，我可以让你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牧语气坚定，有力的双手握住夏江的双肩，缓缓将她转向自己：“难道你想守着这样一家小店一辈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学攻读的专业是法律，你的理想也是做一名律师，为什么你现在要放弃？”
　　夏江清亮的眸子对上牧，眼眶里氤氲着泪水，最后有些哽咽的声音响起：“你觉得坐过牢的人还能做律师吗？”
　　牧一时竟无言以对，因为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从我被□□，被陷害进监狱的那一刻起，我的一生就已经被毁了。”夏江站在桌子边，低下头，一滴清泪落了下来，滴在账本上，然后晕染开来：“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我回不去了……”之后她慢慢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现在这个无助的自己，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为你再做点事……”牧蹲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看着她那样无助、那样可怜。牧的心很痛很痛，他多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当年她要找的那个证人，可是他没有勇气，他怕说完之后，得到的不是她的原谅，而是更多的排斥，那么他将无法再继续帮她。权衡再三，他再一次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尽全力弥补对她一生的亏欠，不让她再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