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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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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中心之一,东京拥有全球最复杂、最密集且运输流量最高的铁道运输系统和通勤车站群,是世界经济富裕及商业活动发达的城市之一。东京不仅是当代亚洲流行文化的传播中心,亦是世界流行时尚与设计产业重镇。
牧俊夫十万火急的让儿子回来,自然是为了牧的婚事!牧家在东京也算是枝繁叶茂的富庶名门,这全赖于家族传统以来的政治联姻与商业联姻所奠定的稳固基础,这样的“政策”所带来的收益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牧俊夫自从5年前从政坛一线退了下来之后,就一直在生意场上驰骋,这次成功当选商会主席,自然是件可喜可贺,值得庆祝的大事。于是牧家将于两日后举行盛大的商业酒会,届时,来自各地的社会名流都会齐聚一堂。
两天后的晚上星光璀璨,人声鼎沸。新月豪庭的正厅里,金碧辉煌,肃穆奢华,酒杯摇曳,纸醉金迷,笙歌快舞……
酒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后,牧太太端着盛有葡萄酒的高脚杯来到牧身边悄声问到:“今天晚上莅临的名媛中,有没有你中意的?”
“妈,你该告诉我,你们中意的是谁?”牧一句话正中要害,他向来反感这种政治联姻、商业联姻,总觉得那和旧时候的包办婚姻没有区别。
“我和你爸爸还是比较中意簱本雅子,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之前你们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这次你爸爸又遇到她爸爸了,这才知道原来她也还没有男朋友,缘分的事很难说的,以前你们还年轻,彼此不懂得迁就,为什么现在不再尝试一下呢?你就再听妈一次不行吗?”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牧坐在沙发上,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雅子是他在大学时的女朋友,也是初恋女友。都说爱情总是比现实美丽,初恋的日子更是充满着甜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慢慢变成生活中的一部分,随之而来的争吵也就多了起来。毕业那年,雅子要强的性格驱使她选择远渡重洋去了大洋彼岸继续深造,而牧则选择前往横滨当一名律师,就此他们分道扬镳,好聚好散……
听见母亲这样提议,牧刚想要说什么,只见父亲引领着几位商界泰斗往这边走来,而其中一位就是母亲嘴里的簱本雅子的父亲。
“一直听说令郎已经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律师,哎……只怪我们女儿当年不懂得珍惜啊。”说话的是簱本建一,他一直都很欣赏牧绅一,年纪轻轻就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律师界打响名号,实非一般富家子能比。
“哪里哪里,是我们儿子没有福气娶到令千金才是。”牧俊夫也同样客气到,接着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籏本雅子并没有跟着来,于是问到:“今天,怎么没看见令千金啊?”
“哦,雅子她这两天染了风寒,出不了门了。”籏本建一解释道。
听到籏本建一这么说,牧太太便走到丈夫身边,她向来明白生意场上的人,说话都喜欢绕着弯子,于是她顺势挽过丈夫的手臂,说出两人此时心中所想:“俊夫,既然如此,就让儿子替我们去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呀。”
自从父亲住进了小公馆,牧就很少看到父母以这样伉俪情深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本来以为随着祖父母那一辈人的相继离世,这种场面以后会越来越少,甚至都不会再出现了,可是没想到在自己婚姻的问题上,父母的意见竟然可以如此同步,难道自己真要成为第二个父亲吗?那样,恐怕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牧拗不过父母的再三相劝,想着既然父母已经把话都说出去了,自己也不忍心他们为难,于是第二天还是带着礼物来到了籏本家。籏本家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界都更胜牧家一筹。
牧跟着管家来到客厅,简单的和籏本雅子的父母打了招呼之后,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却听到籏本建一说道:“雅子在房间里呢,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言下之意,是让牧去看看雅子,也难怪,打着看望病人的旗号前来的,没见着病人怎么能算是完成任务呢。于是牧跟着管家的步伐来到二楼雅子的房间。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玻璃杯摔碎的声音,牧立刻推门进去,却看到雅子躺在床上,弯下身子,一只手往地上伸去,努力的想要把杯子捡起来,可是无论怎样就是够不着。见此情形,管家赶紧让佣人前来清理,牧则重新扶雅子躺回床上。
雅子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牧,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喝水,没想到没拿稳杯子,所以……”
牧听后,起身,来到茶水柜前,拿着另一个玻璃杯又倒上了半杯水,然后送到雅子面前,说道:“没关系,来,再喝一点。”语气甚是柔和。
雅子愣了一会儿,看着他,然后双手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小口。她没想到他今天会来看自己,更没有想到,他还会这么温柔的同自己说话,替自己倒水。一系列的动作让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和他交往的日子,他总是比同龄人更成熟,成熟到可以包容她的刁蛮、她的任性、她的无理取闹。可惜,那时年轻的自己不懂得珍惜,因为他不愿意同她一起漂洋过海而提出分手,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想着想着,眼泪竟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牧见她喝完了,于是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回头时,却看到雅子脸颊上的泪痕,牧不明所以,柔声问到:“你怎么哭了?”
只是雅子并没有回答,反而起身拥抱住了他,用哽咽的声音说到:“牧,我知道你还是很在乎我的是不是?”
牧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他立刻拉开了雅子勾住自己脖子的双臂,说道:“你别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是我们当局者迷,只是我早一步清醒过来而已,牧,你知道吗?其实你仍然是在乎我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而已。”雅子哭着继续说道。
“你想得太多了。”牧的话似乎有些冷酷,可是他不想让雅子继续误会下去,于是说道:“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看待。”
牧说得决绝,却不曾想雅子竟用乞求的口吻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两家长辈对我们的期待给了你太多的压力和负担,让你害怕,让你退缩,让你不敢再来爱我。就让我们把这些压力和负担统统抛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雅子,你听我说……”
“不!”雅子用一根手指抵住了牧的双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自己说道:“我知道,以前,我脾气不好,我任性,我可以改,我会做到的,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籏本雅子的。”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牧沉默片刻后说道:“雅子,你不用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不好,其实,你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
雅子听到他这么说,也就冷静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5年前,我选择去法国深造,你选择去横滨当律师,我以为我们走上不同的路之后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可是5年过去了,时间改变了什么?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如今仍是我未嫁,你未娶。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再……”
“你未嫁,我未娶并不能说明这5年什么都没有改变。”牧斩钉截铁的说到:“生活在不断继续,人是会变的。”
说道这里,雅子自然清楚牧在表达什么,但是她还是不死心,最后问了一句:“牧,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究竟还喜不喜欢我?”说完,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牧,期待着他的答复。见他长久都不再说话,她也就明白了,自己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牧回到家后,没有理会父母的追问,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立刻整理了行李,准备第二天回横滨。此时,房门却打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妹妹蕴理,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宝蓝色丝绒面的珠宝盒,走到牧身边递给了他。
牧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此玉晶莹,里面虹光萦绕,似乎房间都被它照亮了许多,再细细看玉佩的两面,都透着绿光。牧在心中不得不承认,果然是一块好玉。再看玉佩上的纹理图案,这不正是自己5年前丢的那块吗?
“你在哪里找到的?”牧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蕴理。
“山人自有妙计。”蕴理俏皮的说到:“之前你不是说你不见了一块玉佩吗?以免爸妈知道,所以我就给你弄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想不到连你都看不出来区别,我想爸妈肯定不会注意到有所不同的。”
牧听后,笑了,然后将玉佩放在手心把玩了一阵,说道:“还是你细心,谢谢。”要知道这玉佩是他从小佩戴的,和蕴理所佩戴的正好成龙凤佩,要是被父母知道他把玉佩弄丢了,肯定是少不得被他们数落的。于是他收起玉佩,将它放在床头柜的抽屉中。
“哥,神学长是不是快结婚了?”蕴理坐到牧的对面问到。
“是啊,怎么了?”牧回答到,见蕴理不再说话,眼神有点呆滞,他知道她一定又在痴心妄想了。于是接着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蕴理倒也不依不饶起来:“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傻瓜,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你真的不适合他。”牧宠溺的看着蕴理,他知道她很专一,尤其对阿神,一心一意了那么多年。
蕴理心中不快,振振有词的反问到:“为什么?我从高中追他追到大学,从日本追到英国,我不明白这样的感情不值得他感动吗?”也许是因为父母间长期冷淡的相处方式刺激了蕴理幼小的心理,她总是试图想在自己身上拨乱反正,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证明世间是存在真爱的。
牧注视着眼前的蕴理,她思想单纯,一心希望自己可以爱得像小说里、电影里那样轰轰烈烈。可是牧知道,这样硬把自己的感情往某种模子里套的方式只会忽略自己心中真正的感受,不过,牧无意于和她辩论这些哲学层面的东西,只是缓缓说到:“OK,我知道你追他追得很辛苦,可是你不适合他。他要的是一个可以支持他、理解他、体贴他的温柔女生,你明显不是。”
“哥,我可以改的。”
当蕴理说出这句话时,牧忽然想起刚才雅子也说过同样的话,首先,他不觉得一个人的性格是说改就能改的,除非是遇到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比如夏江,牧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在这时候想起她来,不过他猜测着,夏江原本的性格应该不是现在这样的吧。
其次就是,牧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只要试图挽留一个男人时,就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来,不过不管怎样,蕴理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有义务让她明白一些道理,于是他说道:“蕴理,哥不想看到你在这条路上继续错下去,与其说你喜欢阿神,不如说你是喜欢那个喜欢阿神的自己。你喜欢的不是阿神,而是脑海中假想出来的和阿神在一起的美好感觉,你喜欢的是那种感觉。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话,就知道对不对了……”
牧的话把蕴理绕晕了,一直以来自己喜欢的只是那个喜欢阿神的自己,这句话就等于自己喜欢自己,喜欢那个感情专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