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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洞里有天春寂寂 ...

  •   原来这两人在水中游了片刻便发现了这处有亮光的所在,也是同千树一般惊喜地赶紧过来探查,却不料就被这水中的巨鱼偷袭了,原本沉天和风羽之两人都算得武道上一流好手,灭个把怪鱼啥得也不在话下,哪曾想悲摧的是水下乌漆麻黑,正是怪鱼的主场,那怪鱼还不是一头在作战,竟是共有五头之多,快组成团了,而且个个想是在地底下呆久了不见荤腥,满口铁齿钢牙,凶狠异常,一嘴下去就能撕掉条肉下来。
      沉天与风羽之一开始都手忙脚乱,身上挂彩,差点就成了怪鱼口中美食,幸得风羽之拼着手臂受伤也要先斩杀掉其中最大的一只,两人才得以腾出手来将其余一一解决掉,这不,漂在水面上的四头巨大黑团便是了。那一只略小点的怪鱼被拖到了水边的石台上。

      这洞中洞占地不小,先前看到的光亮源于洞壁上大块大块的荧石,千树打量了下四周,没见到风羽之,不由心中一沉,“风,风大哥呢?”
      沉天拉着她朝洞侧走去,“风公子受了伤,失血过多,暂时怕不能下水了。”

      洞的一侧竟然辟出了石室,室分内外,两处都有桌床等物。
      风羽之平躺在石床之上,原本细洁雅致的白衣上浸透了血水,一只手臂被黑布条包扎着,软软的放在身侧,借着光亮,但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原本如玉的面容一侧还有纵横几道血痕,可想见当时博命的惨烈
      “风大哥…”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这付惨状,千树原本对他那点戒备之心全都消失得无踪无影,原本还没擦去的泪珠又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怎么,怎么会伤成这样。他这是昏迷了么?”
      “我点了他穴道,那伤口颇深,我怕他太痛,等他昏了才包。”
      沉天语气平平地答着,虽是听不出来什么,千树却忽地想起,慌张地抓过沉天来看,“沉天你可有哪里受伤?让我看看…”

      嗯,脸上没事,脖子有条划痕,不影响美少年的姿容,肩头有处咬伤,胸前青了大片,腰上被咬去了片皮肉,再往下,…
      某只借看伤为名行揩油之实的白细小狼手被及时的扼住了,沉天捏捏手中的小狼手,象是在评估着厚薄,“其它都没事,不用…看了。”脸上却悄然有些发红,仍是故作镇定。。
      千树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差一点就扒掉沉天仅剩的长裤了。
      咳,说到仅剩,原来沉天一直光裸着上身的。
      处于紧张状态的她这才省起,不由窘然地转过目光,心下却偷偷的乐:这身材,美人就是美人呐。

      沉天见她如此,面上不显,心里却极是受用,低下头轻轻亲了怀中小脸一口,千树心中泛起甜意,却打出个煞风景的大喷嚏来。
      “想是着凉了,先换了这件衣服。”沉天不知从哪里变了件干爽的外衣出来,千树接过来,到石屏风后换了,边换边惊叹,这里住过些什么人啊,看这些家伙事儿多齐全啊。
      手上这件细布女服,作工精致材料柔软,色泽虽有点发黄,却能看出本来的淡雅,那袖口领口,还绣着暗纹的花样。
      难道这里住过的是位女子?

      她换好了衣服出来,沉天拿着干布帮她细细地擦发,可能是头一次伺候人,手艺略有不如明泉,不过就这也让千树再度受宠若惊,哪敢挑三拣四。
      一个月前,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冰山师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盼着能不找她的麻烦就不错了。
      待瞄到沉天拿着她换下来的湿衣要帮她晾晒时,她登时脸就烧起来了,急忙抢过来自己找了不显眼地方晾着。
      咳,师弟呀,咱一般贤惠点就行了好不。

      床上的伤病人还没醒来,两人一起探查着这洞中石室,千树没来之前,沉天已经找到了原主人放置衣服和药品的地方,先给受伤的风羽之换了衣上过了药,在指给千树看那石柜中物品时,千树瞄了眼那柜上厚厚的灰尘,未免怀疑那些药品说不定也和自己家里的一般早就过期了。

      内室中光亮更甚,自洞顶而来,先前二人也未注意,只以为不过是荧石,等近了细看才发现,竟然是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嵌于洞顶。
      内室的石桌上摆着个枕头大小的匣子,抹去灰尘才看清是整个大块的和田白玉雕成。
      匣内满满俱是白玉饰物,钗梳环佩之类,显然是女子用的。
      难道这洞主人是位隐世的女子?
      一个人居住在这深谷暗洞中,只与凶猛水怪为邻,这位也算是隐世得彻底。
      千树看着那些饰物东想西想,沉天却指着室内一面石壁,“这里还有字和画。”
      这面石壁比其余的石壁都要平整许多,象是被刻意细心打磨过般,用手摸上去都是光滑的,整个石壁左边雕刻着一副女子全身像,右边却是大段大段的字迹。

      那壁上女子面容秀丽,身穿宫装,倚栏而立,面朝远处,神情之间似悲似喜,带着淡淡哀愁。刻画的人好象对要借此对这雕像中人倾尽无限的情意,别说那眉眼处种种细致,就连每一根发丝的弯度,每一道衣纹的曲折都要极尽妥贴。
      雕像最下角处工工整整地刻着:吾妻阿若,这几个字想是经常被抚摸,边缘都有些磨平了。

      千树在细细欣赏雕像之时,那边看字的沉天只看到一半便皱了眉头,甚至到最后,还低声咒了句什么。等千树也过去看时,沉天已经恢复如常。
      原来边上这篇是洞主人生前所记,讲的是他悲摧一生的故事。

      洞主人本是浣西人氏,家境豪富,因自小喜好武学,四处寻访得名师,又肯用功,也算是习武有成。二十岁时娶妻表姐莫氏,妻子秀美温柔,而因他是家中独子,妻子又是表姐,所以不用与旁人共妻,婚后二人夫妻相得,日子过得和美,只是有一回洞主人遇到朋友出事便去帮忙,离家不过三五日,回来后才知道妻子无缘无故地失踪了。
      这便如青天忽遇霹雳,把本来志得意满的人生毁得一干二净。

      后来的数十年这位可怜人便踏上漫漫寻妻之路,举凡画像悬赏,黑白两道,亲身寻访,求神占卜等种种全都用尽,不但妻子未寻回,倒是将家产散尽。

      后来他便流浪于浣花国各处,终有一日,他路过一所庄院,听得内里有一个女子同侍女说话,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的声音。而那庄院,却是一位王爷所有。他谋划周密,夜里觑了守卫松懈的空潜入庄院,冒着性命危险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子,果然正是他失散十年的妻子。

      却原来当年,是皇帝之弟镇西王巡查路过,酒宴之上,有好事者当作玩笑提起了本城最令人艳羡的洞主人,镇西王听了便对他那传说中娇妻起了好奇之心,便令手下的大内高手潜入他家,一瞧果然是难得的丽色,就起意要夺人之妻。
      便令手下买通各色人等,大家伙合起来,让他痛失至亲至爱。
      他在另一个城的朋友,假称作有事相求,调虎离山。
      他的管家,以他受伤出事的名义将女主人骗出家门。
      他妻子的奶妈,当女主人发现被骗要以死相抗时,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吓,让女主人忍辱偷生,作了镇西王的侧妃。
      至于本城官府,更是专事故布迷阵,扰乱线索。

      十年夫妻再相见,惊喜痛哭之后细说原由,洞主人才知道这此种种,不由又怒又悔。就要去找那些仇人了帐,但被妻子苦苦相劝,才暂且压下报仇之念。
      本来妻子就要和他趁夜离开王府别院,从此夫妻团圆远走高飞,若是能成,也算得一段破镜重圆的好事,但这洞主人大概运势太背,妻子入王府九年都没有身孕,这第十年上头才有了头胎,如今已经七八个月了,行动不便,二人商量好等生过孩子后再逃出王府,洞主人便乔装改扮,充作花匠混入别院,每日也能见上妻子一面。
      眼巴巴瞧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妻子要生产那天,假花匠比闻讯而来的镇西王还要焦急万分。
      然而这悲摧的命运啊!
      妻子当天难产而亡,他多年来的期盼就这么永远破灭了。
      假花匠在他妻子死去的那一瞬间爆发,他陷入了极度颠狂悲伤愤怒之中,出手便要杀掉镇西王,他手中的花铲已经砸上了镇西王的胸口,若非有近卫以命相救,镇西王就成了浣西国开国以来第一个被花铲打死的王族,即使这样,也给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留下了终身不治的伤:一到阴天下雨刮风什么的,镇西王就咳咳咳咳个没完没了,把那个假花匠恨之入骨,追杀的赏格再加几层,本事高的侍卫再多请几个。

      洞主人在王府别院大开杀戒,虽有高手重重,最后竟也给他扬长逃去…但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洞主人以为王爷已经被秒掉了,还有很多的仇人未寻才走的。
      至于那些仇人,对一个全不畏死,功夫一流的中年男子来说,所费的,不过是个时辰而已。
      于是那一年,江湖上多了个做下许多灭门案的魔头。
      官府的通缉榜上,洞主人高居榜首,这一居,就是蝉连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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