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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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了奥兰多的属下后，谢挽英来到了正厅。整个大厅金碧辉煌，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漆黑之刃和金色曙光打了这么久，这次虽然不用刀枪相向，但是隔阂不可能没有。金色曙光的人站在宴会厅的东侧，漆黑之刃的成员则占据了西侧，而其他除灵组织的人绝大多数也站在金色曙光那边。
谢挽英很快地就发现了李玄清。她本想立刻过去，但是有人先她一步。源名衍正和他交谈着，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穿着黑色和服，双手缠着绷带的男人。筝抱着琴，安静地站在李玄清身后，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他们的讲话。谢挽英见状不禁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说不出为什么。
她正皱眉紧盯着李玄清和筝的方向。忽然间，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披着黑和服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谢挽英脸色大变，下意识倒退了两步。脚上踩的恨天高和她过意不去，因此她踉跄了两下，险些摔倒在地上。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转了回去。谢挽英心有余悸地望着他，一瞬间竟然想不起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只觉内心惊恐万分，令人麻痹的恐惧感竟然让她无法张口惊呼……眼见周围已经有人向她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她赶紧站了起来，调整了面部表情，从路过的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酒，三口两口就灌了进去。酒精稍微平复了她的心情。她走到角落里，掏出了手机，给筝发了个短信。很快，她就收到了筝的回复：
“宝剑使已悉知一切事务。挽英小姐，请您务必谨慎行事。”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筝和李玄清那边。筝盯着那个穿黑和服的男人看了一会，对方也看了回去。筝并未像谢挽英一样被恐惧慑住。过了一会，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了机。谢挽英感到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她赶紧打开短信，只见筝说：
“刚才您真是太冒失了。云外镜是传说中的妖怪，请您千万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谢挽英看了过去。筝依旧抱着琴，一言不发地站在李玄清身后，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他总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样子，也从来不会多话。但是这样一个安静的人，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关于他自己的事？又知道多少关于其他人的事？又知道多少尘封的过往？谢挽英一直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但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她又看向了漆黑之刃那边。斯黛拉依旧没有出现，伊莲倒是显眼得很——整个场地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穿得像她这样……呃……性感的人了。
……………………
二十分钟过去了，钟表的时针指向了九，宴会已经要正式开始了。谢挽英正纠结着要不要给斯黛拉发短信，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陡然暗了下去，余下的灯光全部聚焦到了演说台上。马尔菲发表了欢迎词，但是他脸上一副别人欠他五千万美元的样子，实在很让人相信他的诚意。他客套完了，然后环视全场，道：
“感谢各位莅临。众所周知，此次金色曙光的首领接受了我们的邀请，敝方荣幸之至。”然后他伸出手臂，微微倾身，“有请萨克维亚-韦斯特公爵。”
金色曙光那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连漆黑之刃的成员们都面露好奇之色，大家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一手挽救了金色曙光，并令之脱胎换骨，卷土重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谢挽英本以为出现的会是奥兰多，但是从后台走出来的并不是那个她熟知的奥兰多。
“感谢您，马尔菲公爵。”
来人带着面具，遮盖了整张脸，但是从他低沉的声音，高挑的身材，到宽阔的肩膀，再到骨节分明的手指……分明说明了这是一位男子。并没有穿西装，而是以一身维多利亚时期的装束出现的。白色的衣摆垂在他的脚边，柔软的金发打着卷地落在他的颊边。周围有些人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情——他们以为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至少会和常人不同，却不想他看上去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谢挽英皱眉——这难道是奥兰多么？
马尔菲飞速地从站台上走下来了，显然一刻也不想多待。萨克维亚-韦斯特公爵站在高台上，打量着窃窃私语的宾客，却久久未置一词。大家开始有些不自在，但是谁也不敢大声说话。金色曙光的首领双手插在衣袋里，他沉默的样子有些让人害怕。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身后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抱住了她的肩膀。深色的长发落在了她的肩头，斯黛拉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安排逃脱手段去了。”
“什么——”
斯黛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奥兰多的方向抬了抬下颌。
“这么多年来，金色曙光和漆黑之刃一直以来都打得不可开交。如今能看到双方人员和平共处，即使不过是面对共同敌人临时结盟，我亦深感欣慰。”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悠扬而深沉的大提琴。
他提到的“共同的敌人”显然就是指奥兰多。奥兰多唤醒了羽蛇神，在美国造成了极大的动乱，严重影响到了普通人类的生活，这样的行为不仅让金色曙光头疼，对于那些不想惹事的“邪灵”也是极为不利的。四周的窃窃私语变成了交谈。
“金色曙光的成员们，我亲爱的战友们，如今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
在说完这句话后，萨克维亚-韦斯特便又沉默了下来，大家都紧张极了。他的目光打量过全场宾客，然后在谢挽英和斯黛拉身上停留了一下。
“你们每一个人加入金色曙光时，内心都有一个理想，那便是守护普通的凡人，让他们免受邪灵的侵扰。从今天起，权杖使将代替我成为你们的首领。希望她能带领你们实现你们的理想……因为我已经偏离这条路很久了。”
所有人都僵直在原地，呆若木鸡，无法消化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萨克维亚-韦斯特轻笑了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摘下了面具。这张脸谢挽英是不会认错的。就算他身为一个男子，谢挽英也能将这张脸辨认出来——
“我的真名为奥兰多·萨克维亚-韦斯特。我就是那个唤醒了魁扎尔的人。”
然后他忽然间打了个响指！玻璃破碎的声响将所有人唤醒，一只蝙蝠和一只猫头鹰已从破碎的窗户里滑翔而入，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人形。杰兹贝尔手捧着一团亮晶晶的东西，交给了奥兰多。
“感谢你们，我忠实的朋友。”奥兰多望着下方惊慌失措的人，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现在，请你们与我一道……见证一位佳人的复生吧。”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谢挽英已经反应过来——他要再一次召唤怨灵降生！
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冲到了奥兰多面前。杰兹贝尔和贝利亚没能挡得住她，而奥兰多则是一边念动着咒语，一面微笑着看着他。等到她的剑尖即将没入他眉心的那一刻，咒语已毕。
她被一股大力重重地弹开，甩在了地上，斯黛拉赶紧将她扶起。谢挽英刚刚站起来就要继续向前冲，然而斯黛拉蜡拉住了她：“杰兹贝尔和贝利亚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灵魂。从他们进入场地的那一刻，这个咒语就已成定局，无法破解了。”
谢挽英挣了好几下没有挣脱：“放开我！！”
“放开你，就是放任你去死。我已经布置好了越行的阵法，和我走！”
她捏碎了手中的宝石，一个旋转的法阵出现在了地上，闪烁着幽荧的蓝光。伊莲和马尔菲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漆黑之刃的人员用法阵离开，然而谢挽英用尽了力气，总算挣脱了斯黛拉，随手挥出一条藤蔓向奥兰多的方向打去，却被轻松弹开！
“谢挽英！”斯黛拉怒了，“你找死么？！”
谢挽英没有搭理她，而被咒语结成的结界笼在其中，等着那身份尚且不明的邪神降临的奥兰多则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目光中笑意盈盈。她第一次在金色曙光的分部见到这人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的神情。
“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思考……与其和你为敌，不如和你结成同盟。我本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苦心，不料你却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我很伤心。”
“……同盟？！”原来之前金色曙光的人请她见他们的首领，竟然是为了这个可笑的原因？她一面锲而不舍地敲打着结界，一面讽刺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可能和你结盟？！”
而奥兰多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深邃起来——谢挽英忽然间想到，在源昭和的画里，路西法看着斯黛拉的眼神，便是这般……
“女祭司，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如果我不阻止你，成千上万的人会因你之过死去！！”
奥兰多笑道：“你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无人可信。那个让你着迷的女人，骗了你不知道多少次。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似乎也和他的旧情人破镜重圆了。”
他的眼神向别处瞥了瞥，然后又回到了谢挽英身上。谢挽英想也不想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你喜欢的是她呢，还是他？”奥兰多靠得近了一些，他的手贴在了结界上，“可是无论是魔女还是付丧神，都没有一颗爱人的心啊。”
谢挽英锲而不舍地敲击着结界。杰兹贝尔和贝利亚站在一旁，用一种好笑的表情看着她：“你是破解不了这个防御的。这个法术汲取的是人类的灵魂。”
谢挽英置若罔闻。奥兰多则叹气：“女祭司，我同情你。你想要拯救凡人，世界，全人类——理想固然崇高，但是这不过是这世间没有一个值得你为他牺牲的人。你不爱任何人，不被任何人所爱，所以你只能爱一个虚无的理想，成为一个殉道者，一个悲剧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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