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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起不出标题…… ...

  •   人生,就像是不断上演的不同题材的舞台剧。今日,各位的舞台剧有是什么样的题材呢,怦然心动的爱情剧,奇异而美好的魔幻剧,还是悲伤的言情呢,亦或是长久以来的回忆,突然涌进了脑海里。

      柳思妍撑着下巴看站面前这两个男子的交流方式。沉默的,一个用身上的地狱火热着鸡蛋,一个用地狱使者的寒气冰镇啤酒,还不忘了给她一份。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王黎叹着气说,“可是我不知道我叫什么。还问我过得好不好,居然对死人问安。”
      金侁无言,默默点点头。
      对面的柳思妍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抱歉。”她对王黎说。
      王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喝了口啤酒。
      “她的笑容,因是在正午阳光最灿烂的一刻,想起了人生最后一刻的那一刹那,想起了百年前无数的灿烂的一刻。孤单的,我的灵魂,似乎回到了百年前那无数个瞬间,阳光似乎都带着音乐一样,照进灵魂中最黑暗的地方。光线像是画笔一样,一道,两道,最终布满整个魂魄。”
      “我决定了,我要消失,在我变得更幸福之前,在我变得不想消失之前。为了你,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的你,我的选择,就是结束这一生。”
      金侁眼神恍惚,静静的想着。
      坐在身边的王黎半低着头,“不过,”王黎转过头去看着鬼怪,“你的心声我都听见了。”
      金侁扭头,突然想起来身边不是有一个地狱使者而是两个,却发现柳思妍的座位已经空了。
      王黎像是窥见了他的想法,“说是肚子饿了做夜宵去了。不要担心,她做东西的声音绝对大过你的心声,听不见你的告白。”
      金侁松了一口气,扭头看着王黎,失笑道:“什么告白啊,真是。”
      欲盖弥彰一样。
      王黎:“真的要死吗?”
      金侁:“嗯,下初雪之前。”
      柳思妍快手做了一份泡菜饼,又坐回到对面,“下初雪要干什么?”
      金侁看着她,突然想碰碰她的头发,却只是笑了笑,“初雪啊,跟以前一样,带你去看雪景,好不好?”
      “你以前带我去看过雪景吗?我死之前?”
      “嗯,在你十岁那年冬天,我把你带到汉阳郊区去看雪的。”
      心情有些低落,金侁仿佛不大能接受‘死之前’这三个字挂在柳思妍嘴边,像是柳思妍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而他自己还是在抓着不放。
      对面的女子毫无察觉的吃着东西,似乎没有一点烦恼。金侁忽然又感觉,这样也挺好的,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样的话,他离开之后,她也可以继续做她的地狱使者,或者等到上面那位神满意了,重新投胎转世,生命里永久消除掉他存在的痕迹。
      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实行。
      金侁站起身来,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要出去吗?”柳思妍啪地一声打开一个鸡蛋,笑着问他。
      没错,这样的选择挺好的。金侁再次肯定,点了点头,消失在原地。

      房门口踌躇半晌,才按响了门铃。
      池恩倬开门见是他,吃惊道:“为什么过来了,德华哥跟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金侁问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那个,”池恩倬踌躇道,“其实我被德华哥训了。”
      “他应该没有有那资格训斥别人。”
      “因为我掏空了冰箱,这个账单能不能,”池恩倬不好意思的举起账单来,“等我发了工钱,一点一点还给你。”
      “不行吗?”池恩倬见金侁不说话,只好把东西的用途都说了一遍,讲事实摆道理顺便耍无赖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这些蜡烛都吹灭了,我能让你一整天都跑来跑去的。”
      金侁一眨眼,房间里的蜡烛瞬间熄灭。
      池恩倬无言看着他。
      “以后不要再召唤我了,”金侁说,“没有必要,今后我会在你身边。回家吧。”
      “哪里的家?”池恩倬疑惑问道。
      “我生活的家。”金侁道,脸上无悲无喜,“因为你是鬼怪的新娘。”
      “大叔,你爱我吗?”池恩倬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如果你需要听这句话,我也可以说。”金侁说道,“我……”
      却突然说不出口。
      脑海中柳思妍的身影闪过,百年前的画面,拎着裙角在他前面奔跑着,手里拿着花对着他挥手,笑容仿佛是会发光一样。
      她转过身来,身后散着的头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又朝他跑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可以听到她鞋子踩过阳光的声音,直到他都可以闻到她手中花的香气。
      “大人,”,她装作恭敬地叫一声,“为什么走这么慢啊?”
      说罢,牵起他的衣袖,拉着他向远处的那棵树跑过去。
      他无奈,只好任她牵着,等到了树下,又看她红着脸把攥出褶皱的衣袖放开,消灭物证一般,一点点把褶皱弄平。
      他甚至记得他看到她头顶的时候,她的发饰是一朵镶金镂空的桃花,那是他游历到清国的时候看着她会喜欢特意带回来的。他甚至记得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比她手中的花美多了。
      “大人。”
      他想着她带笑的声音,心上闪过一丝痛楚。
      池恩倬见他半晌无言,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窗外却突然下起雨来,越下越大,打在酒店的落地窗上,像是眼泪一样向下流着。
      池恩倬看着窗外,眼角似乎看到一点光亮从高处坠落。
      “对不起,”金侁突然开口,看着窗外的雨,却也没有让它停下来的意思,“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家吧。”
      “大叔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啊,说句话说不出来也就算了,雨居然就下起来了。”池恩倬有些哽咽,她深吸一口气,“可是这没有关系,热心的鬼怪也好,冷漠的鬼怪也好,反正我都要住到你家里去的。我只要帮你拔出剑来就好了吧?”
      “嗯,”金侁说,“那就好。”
      “等一下吧,我去收拾行李。”
      金侁无言,转头看着窗外的雨。

      柳思妍把手伸出窗外,雨落下来,打的她手心有点痛。
      “太讨厌下雨了。”她歪着头自言自语道。她趴在窗台上,手撑着下巴,想要想些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这几年短暂的记忆中,存在最多的,就是引领亡者的工作。这一段时间,反而是生活最丰富的时间了。
      门被敲响,柳思妍站起身来说声请进。
      王黎推门进来,“有需要丢掉的垃圾吗?”
      “没有,”柳思妍摇摇头,“我昨天刚刚丢过。”
      王黎点点头准备关上门。
      “可是前辈,”柳思妍开口道,“拜托的那件事,或许有结果了吗?”
      王黎听了,开门走进来,“不要太担心,我准备从当年汉阳的地狱使者开始查起,看看你当初是怎么成为地狱使者的。”
      柳思妍不好意思笑笑,“谢谢你啊,前辈。”
      王黎拎着垃圾出门,正好碰见归家的金侁和池恩倬。三人打过招呼后,却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密码,应该是四位数吧。”金侁说。
      王黎指指密码锁,“到最后,应该是要按星号吧。”
      池恩倬无语,“忘记密码了啊,两个都忘了。这情况就像啊,在进游乐场的鬼屋之前,激动,害怕,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担心进去了,还能不能平安……”
      门突然打开,“没记住密码是因为在我们面前门就是摆设,”柳思妍站在门口说,“两位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啊。”
      池恩倬看见柳思妍眼睛一亮,很开心笑了笑,“欧尼。”
      “嗯,恩倬快进来吧。”柳思妍说着,待池恩倬进门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门内。
      池恩倬:“把他们关在门外这样没关系吗?”
      柳思妍:“没事,他们一会自己就进来了。”
      门外。
      金侁:“呀,那丫头刚才怎么做你都看见了吧,居然把大人关在门外。”想起池恩倬刚才的叫法,“欧尼?那岂不是要管我叫欧巴?”
      王黎白了他一眼,自己穿过大门,进去了。
      柳思妍打开第二道门,果然金侁跟王黎都在里面了。还有一个喝的半醉的柳德华。
      柳德华看见池恩倬,站起来疑惑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从今天开始,我们恩倬就住在这里啦。”柳思妍把恩倬的行李扔给柳德华一个,“做点男生该做的工作去。”
      “呶那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玄关的密码告诉她。”金侁说道。
      “1004,”柳德华抱着包,不平地撒娇道,“为什么她可以住这里啊,我呢,我为什么不行?”
      “你先把它干了醒醒酒吧。”金侁对柳德华说。
      柳德华把包放在地上,扭扭瓶盖,喝了下去。
      几个人跟着金侁走上楼上的房间,乱七八糟的一间杂物室。
      金侁跟王黎已经在争论屋内装饰的风格,从巴洛克式的椅子,说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式的壁纸。
      柳思妍倚在墙上看着几人。
      柳德华敲敲挪到池恩倬身边,示意池恩倬附耳过去,“叔叔的装修水平十分不稳定,”说着拿出手机,“他曾经把思妍呶那的房间装饰成洛可可风格。”
      池恩倬看到他手机里的照片,十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思妍呶那?地狱使者的话,不都是忘记名字的吗?”
      柳德华收起手机,“那我也不大清楚了,叔叔说思妍呶那百年前就是柳家人,按辈分,我应该叫她曾祖姑母还是什么。”
      “鬼怪大叔跟欧尼认识一百多年了吗?”
      “嗯,据说思妍呶那的学习,都是叔叔教的。”
      池恩倬有些愣神,突然想起来加拿大魁北克的墓碑,那个被金侁一笔一笔描画的名字,那上面补上去的画像,原来真人就在眼前啊。事不关己一样,斜倚在墙上,看着地狱使者与鬼怪的争执,笑的像个局外人。
      “你说!”金侁跟王黎同时指着池恩倬说道,“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池恩倬一愣神,“抱歉,可是这是我的房间啊。还有,我今晚上睡客厅的沙发就好了吗?还是客厅不方便的话我要先睡在花园的藤椅上?我现在,不是挑环境的时候。”
      王黎戳戳金侁,“为什么不先给人家买张床啊。”
      “睡我房间就好了。”柳思妍说道,看金侁与王黎吃惊的样子,“怎么,我又不会半夜把她给带走。”

      从柜子里找出寝具帮忙在地上铺好。柳思妍自己躺在地上。
      “欧尼睡床上就好了,我睡在地上。”
      “不用,我明天没有安排工作,你明天还是要上学的。”
      池恩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坐起身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柳思妍,小心翼翼的问:“欧尼睡着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想问的,问吧。”
      池恩倬不好意思笑笑。
      “欧尼跟鬼怪大叔一百多年前就认识吗?”
      “嗯,他是这么说的。”
      “欧尼一点都不记得吗?”
      “地狱使者都没有记忆的,是因为生前是罪人,所以要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地赎罪。”
      “欧尼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罪人呢。”
      柳思妍睁开眼睛,看着满室的黑暗。
      “不知道,可能人的罪过,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吧。”她翻了个身,眼睛还没有闭上,“睡吧。”
      池恩倬重新躺下,“嗯,欧尼,晚安。”
      “嗯。”
      百年前,回忆啊。
      柳思妍重新躺正,双手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池恩倬睡得很熟,但不代表不会被吵醒。被褥摩擦的声音很小,但是手不小心打到床脚的声音足够让她醒过来了。
      她往床下一看,柳思妍正不安的动着,身上的棉被皱成一团压在她的胸口,手脚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不断想要挣脱一样。
      池恩倬赶紧下床,摸一下她的额头,全是汗。
      做噩梦了吗?地狱使者,也会做梦吗?
      池恩倬推推柳思妍。
      “欧尼,醒一醒吧,只是梦而已啊。”见柳思妍不动,再推一推,“欧尼,思妍欧尼。”
      柳思妍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眼睛看向池恩倬,带着少有的犀利与警惕。

      人生,就像是不断上演的不同题材的舞台剧。今日,各位的舞台剧有是什么样的题材呢,怦然心动的爱情剧,奇异而美好的魔幻剧,还是悲伤的言情呢,亦或是长久以来的回忆,突然涌进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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