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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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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醒来的时候已经,大厅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兴许是被这脚步声给吵醒了,白薇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身旁响起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这声音刺激了白薇的心跳,也扎红了她的脸,因为原来自己一直枕着御狩夜的肩膀在睡觉,白薇尴尬得坐直了身体点点头,余光瞥到御狩夜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此时的白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没关系。”说完,御狩夜站起身子,“你的朋友好像醒了。”
“是吗?我马上去看她!”白薇开心得跳起来,正要朝病房跑,却被身后身后的御狩夜叫住。
“你这么为她们拼,就因为她们是你的朋友?”御狩夜漆黑的眸子落在白薇的脸上,语调没了以往的冷漠,却多了一份深沉。
“嗯……是。”白薇点点头。
御狩夜沉默了一会儿,视线却始终停留在白薇的脸上,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什么意思?”白薇侧了侧脑袋,她有些不明白御狩夜怎么突然说这么两句没来由的话。
“没什么。”御狩夜低了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缓缓点上,“只是有些人也许并不像外表那样,人心隔肚皮,你就当提醒听听吧。”
白薇点了点头,但是自己信得过李霞和赵晓晓,至于张晓慧,自己也并没有跟她有多少交往,解决了这件事也是顺便帮了她一把,嗯,既然解决了也算是皆大欢喜吧……白薇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这里是医院啊,怎么御狩夜在这里抽烟?!
“医院不能抽……”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白薇抬起头才发现,御狩夜早已经离开了。
白薇进了赵晓晓的病房,她正在往嘴里塞着包子,一看到白薇立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嘴巴里咦咦呜呜,含着一只包子的嘴说着外星话。
“没事了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白薇说完,递了一杯水给赵晓晓,赵晓晓咕咚咕咚得灌下肚,长出了一口气。
“哎……差点被噎死……”
“你慢点吃。”白薇笑着说。
“我怎么慢点吃,要是死了就什么都吃不到了!”话刚一出口,赵晓晓的眼圈就红了。
“哎,这不是没事了吗?”白薇赶紧叫她打住,赵晓晓一哭起来跟杀猪似得。
“以后这种事可别找我了啊!要不是我身上也缠了阴气我才不去!”赵晓晓一边狠狠抹着眼泪一边说。
“知道知道,以后啊只有吃的叫你别的事都不叫你。”
“哎,你别说,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我晕了后面什么也不知道,你呢?你怎么不怕?”
说完,赵晓晓眼珠子一转,狐疑的视线一下落在白薇身上,白薇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
“怕,怕啊,怎么不怕,我都吓得不敢动了!”
“是吗?你也怕啊!”赵晓晓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边说道。
“嗯,怕得我都哑了,只能傻乎乎得看着你们!”白薇赶紧接话道:“还是你厉害,还能说话!”
“是吗?没想到我也挺厉害的!”赵晓晓眼睛一亮,煞有介事得点点头。
“嗯,你真厉害!”白薇一边说一边翘起大拇指,心里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要是人人都像赵晓晓这么好骗就好了……
等到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白薇询问了一下赵晓晓的情况,总体来说没什么大碍,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因为昏迷过所以还需要留院观察一下,如果没什么状况那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走之前,白薇去看了李霞,李霞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这让白薇放心不少,转身正要出病房的时候,白薇见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张晓慧。
“你怎么会在这?”白薇走到病房外,关上了门。
“那个……我是来谢谢你的。”说话的时候,张晓慧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
“你的手指……接上了吗?”白薇记得,赵晓晓的小手指是前一晚被郑洁给咬掉的,那模样,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没……逃得太急,都忘了,现在断指都找不到了……”张晓慧说话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叫似得,说完,她动了动左肩,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跟着伸手抓了抓肩胛骨。
“啊……这样啊……那你的手……”
“没关系,能保住命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们了!”张晓慧突然提高了声音,似乎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收了声迅速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茶色的玻璃瓶递到白薇手上,白薇接过看了看,玻璃瓶不大,一个拇指大小,瓶子上系着一条茶色的挂绳,瓶子口用软木塞好,透过瓶子似乎能看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亮晶晶,小小的五角星似得的东西。
“这是……”
“送给你的。”张晓慧笑的很甜,“我们那流行送这个,幸运星,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啊……谢谢。”
“那个……我家没什么钱,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这个带在身上能给你带来好运气,希望你以后可以一帆风顺,东西是不值钱,希望你别嫌弃……”
“不会。”白薇赶忙摇了摇头,“这个很可爱,我会戴着的。”
“嗯嗯,你喜欢就好!”张晓慧开心得很用力得点着头,“这个你要戴在身上效果才好,我们那都信这个!”
“好,我知道了。”白薇一边说一边将瓶子塞进口袋里,“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对了,要我帮你通知你家里人来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通知了。”张晓慧摆摆手。
“好,那你安心待在医院,我先回去了。”说完,白薇朝着医院大门走,顺便给宿管大妈打了个电话,原来的宿舍肯定是不能住了,行李已经被宿管大妈带走送去了临时宿舍,收到大妈的短信看了看,路线不熟,看来回到学校还得问问路,果不其然,临时宿舍在新校区一栋建筑里,一看就是半成品的建筑,水泥墙面上还只胡了白泥,门窗倒是装好了……也只是门窗装好了而已,四面白刷刷的墙壁,嵌着几个崭新的插座,天花板上悬着一只灯泡用作照明,房间里摆着四张床铺,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白薇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木有架子,还要自己铺床,难怪整个宿舍一个人也没有,学生宁愿出去租房也不住这,白薇看看窗户外面黑乎乎得一片,这鬼地方连路灯都还没启用,本来是作为明年才启用的新校区,临时选了这栋建筑做宿舍来安顿学生,只是现在这里一个学生也没住,全跑了,连宿管大妈都放假了,哦,不对,还剩自己一个,恐怕这附近亮着灯的建筑也就这一间了……
白薇叹了口气,现在要拖着行李出去找地方住恐怕是不可能了,只能临时凑合一晚,明早再出去找房子吧。
白薇把床铺铺上,简单整理了一下,脱了衣服便倒头就睡,一晚上的折腾已经让她浑身酸痛,这会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还要去找房子呢……
御狩夜叼着烟,一个人在脏兮兮的旧宿舍里转来转去,地上的灰烬已经被风吹散了,四处都是凌乱的脚印,墙上的红绳掉在地上乱麻似得,只有窗帘被风吹得一阵阵舞动。
御狩夜正低着头看着地面,地上的灰烬里有些闪烁着红光的碎片,那是白薇的血玛瑙破碎后留下的,御狩夜四处看了看,捡起一颗稍大一些的碎片收进口袋,随后捻起一些灰烬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跟着眉头微微一锁,立刻起身走到房间中间,低着头焦急得寻找什么,甚至将灰烬都一片片仔细得找过,却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现,渐渐得,从他的额头沁出一丝冷汗。
“狩夜,你在找什么?”福伯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诧异得看着御狩夜。
“我们离开后有没有人来过?”御狩夜皱着眉头,仔细得搜索着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方,深锁的眉宇间透出一丝焦虑。
“没有,没人来过,教导主任来看过,下了命令不让外人进来,我不放心,在这看了一天了,确实没人来过。”福伯驮着背走到御狩夜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怎么了?”
“不见了。”御狩夜修长的手指在地面移来移去,反复得在说:“怎么会不见?”
“什么不见了?”福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断指。”御狩夜回过头,“你看到一截断指了吗?”
“断指?”福伯想了想,很确定得说道:“没有,你们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守着门口,我在这里就没有见过这东西,会不会一开始就不在这里?”
“一开始就不在?”御狩夜怔了怔,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就朝着门口冲去。
糟糕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发现!
白薇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温度特别低,怎么越睡越冷,白薇将被子紧了紧,往被子里缩了缩脖子,可是身上依旧觉得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被子跟没盖似得,整个人就像躺在冰窖里。
真的是太冷了!
白薇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却发现从自己嘴里呼出气竟然变成了可视的白雾,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没有路灯的地方,真的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连月亮都见不到吗?可是明明可以看到一轮白色就挂在脑袋上方的窗户外面不是吗?那样子就像,有人趴在窗户上,垂下脑袋贴着窗户往里看。
是的,惨白的一张脸。
那是郑洁。
白薇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她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在这?
白薇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郑洁的头从窗户顶上平移到窗户侧边,然后停在几乎跟白薇脑袋平行的位置,她缓慢得转动着脑袋,黑窟窿的一双眼睛似乎是在窥探房间,随后两双手缓缓贴在玻璃上。
白薇睁大了眼睛,只见郑洁穿过玻璃,玻璃的流光从她的脸上一点一点退去,如同穿出水面的鱼,缓缓落在地上,直到她的白裙与玻璃分开,郑洁就这样直挺挺得站在白薇的床前,眼睛上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苍白如纸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骇人。
郑洁缓缓转动着她的脸,最后似乎将视线落在了白薇的外套上,她慢慢迈开腿,也不直到该说走还是飘,她贴在白薇放外套的桌子上,两只手撑在桌面上,也不知道是在闻还是在看,只看到她的头就在白薇的外套上移来移去。
“为什么要出卖我……”
“为什么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
“为什么不救我……”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幽幽得传进白薇的耳朵,白薇怔了一下,明明没有看见郑洁张嘴,却可以清晰得感觉到这声音分明是从郑洁的身上发出来的,带着凄凉的恨,每一个音节如同是从牙齿间撕裂出来的一样,那种浓浓的怨如同拳头一样一下一下垂在胸口。
郑洁抬起一只枯骨嶙峋的手,扭曲的手指尖缓缓划过白薇的外套,苍白的脸贴着外套,脱臼似得下巴大张着,哈出一阵阵青白色的气,在外套的表面结出如同冰晶似得晶花,晶花沉入外套中如同烧灼似得烧出一片片灰黑色的斑。
突然间,郑洁弯曲十指,抓着外套猛得往嘴里塞,一边狠狠得撕咬,一边发出呜呜的恸哭声,两条漆黑的泪从她黑洞洞的眼窝里流出来,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滚落到她的脖子上,十根手指紧紧得塞进外套里,枯骨切开布料,发出嘶嘶的声音,她的牙摩擦着,如同在撕扯生肉一般,像两把磨刀将外套撕了个零零落落。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只对你说的心里话你为什么要告诉王雅儿……”
“她们欺负你,我是唯一挺身帮你的人,为什么她们欺负我的时候你站在她们身后……”
“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拿着你的手机拍下一切,然后这些东西在学校里四处疯传……”
“我恨你!为了自己不被欺负而怂恿王雅儿将我作为目标!比起那些行凶的人!我更恨你!!”
郑洁狠狠撕开白薇的外套,外套一破,口袋里的东西一下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朝着白薇的眼睛飞了过来,白薇本能得往后退了一下避开那只茶色的小瓶子,小瓶子无声无息得落在枕头上,里头的幸运星反光似得闪了两下,而在幸运星的缝隙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嘶……”
白薇的耳边响起一阵撕磨的声音,就像是从人的牙根里摩擦之后发出的声响,白薇慌忙得抬起头,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正贴着自己的脸,从她口中哈出的冷气笔直得扑上白薇的脸,冰冷得几乎让人感觉到麻木,一双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得对着白薇的双眼,眼窝下两条黑色的液体将她苍白的脸腐蚀出一道道血痕,这些血痕一直延伸到她的头颈,就像是被人生生抓得皮开肉绽一般……
“啊!……”
尖叫声从白薇的喉咙里一下冲了出来,白薇本能得想要捂住嘴,却看见郑洁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下颚如同脱臼一般裂开,嘴里两排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朝着白薇的脸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