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剑龙）天末云歌》九祐

19、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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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一朵硕大盈满饮尽人血的花，无声无息地，栖息盘旋在眷恋传唱云歌的天末之龙里。
　　所有的诅咒，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是是非非，在泪圆的华月上，一点一滴注入不知情的龙心里、情里、甚是龙的黑夜里。
　　当龙心被完全染黒之时——
　　天末之龙将听见久远前被人遗忘的云歌，一首只为了龙而唱泪的云歌。
　　天末的黄昏，在向晚处坠落。
　　月下的花，激狂地。洒满一地人间哀凄。
　　浮萍植月，低幕沉阳；何时又亮起人间悲惶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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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已久的十里宫灯，今晚重返人间璀璨，极尽夸耀的灯火照亮千星万斗，夜空绵长，华灯烁烁。
　　也在疏楼受邀之列的一步天履，自从踏出豁然之境后，脸上表情一直呈现呆滞错愕的状态。走了数公里，眼前的景象，铺张华丽的狂景，不减反增！
　　身边的剑子仙迹，泰然自若。眼前奢华有余的惊灿丽景入他眼里，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剑子步伐走得轻松愉快，而他，可是越走越沉重……脚后跟活像被套上两粒百斤铁球，走来步步艰辛。
　　「剑子——」一步天履哀唤。
　　「何事？」剑子隐藏不了满脸的幸福笑意，雀雀回眸。「天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啊。」
　　一步天履很想揍扁剑子脸上那过分扩张的笑，看起来很刺眼啊。「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龌龊下流啊？我在旁边看得鸡皮疙瘩狂冒！」酸溜溜的口气，一步天履想到剑子幸福的会情人，他就……满肚酸意。
　　「龌龊？下流？」剑子食指指向自己，「——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一步天履无言，送了好几记飞刀白眼，一加一大方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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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路相逢，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汝们怎么不用膳呢？别光盯着看呀。」疏楼龙宿紫团扇愉快挥摇，心情看似不错。
　　剑子仙迹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原本已够深锁重楼的眉心，更是层层迭迭积了好几座山头。纵使眼前摆满他喜欢吃的包子笼，他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
　　一步天履一双视线紧盯坐在疏楼龙宿身边的——圣踪。
　　圣踪满脸挥洒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看见一步天履，顶多是礼貌性的示意点点头，反倒是殷勤地为疏楼主人挟菜。这样亲昵的动作，看在一步天履眼中也不好受。
　　剑子举杯饮酒，可见心情差到极点，脸上的表情犹如寒雪覆盖，搁在膝盖上的手，隐怒而握。一步天履望了望妒火快掀爆头盖的剑子仙迹，再看了看好像在状况外的疏楼龙宿——再看看自己……
　　「怎么不多吃一些呢？一步天履。」圣纵有意无意的柔声低唤，那双眼像一双手拂过一步天履的两颊，他轻笑着。
　　一步天履浑身一颤，圣踪的声音对来他说是一盅魔蛊，蛊惑的声音，血味一滴不漏的倒入耳里，轻易操纵他好不容易冷却的心。他掩下睫，企图掩饰着他想要吞入眼里的哀默。
　　剑子沉稳的声音，忽然跃入一步天履心耳：「别逃避，抬起头来。」
　　剑子一针强心剂，打退了他眼底的怯默。一步天履眼神霎然一换，直凛凛地，看入圣踪灰亮的笑眸。
　　圣踪不着痕迹地勾抹一记森幽冷笑回敬剑子仙迹的赠礼。
　　想斗是吗……离儒门主人最近的人，可是他啊。
　　紫玉滚边，紫晶镶筷，圣踪挟起盘中佳肴，欲放入疏楼龙宿碗中——
　　「喀嚓」一声，圣踪手上那双精雕玉钻的紫筷，悬在半空硬声而断，神奇的是，一滴晶黄澄澈的酒滴，沿着那双折筷边缘缓缓下滑。
　　圣踪瞪向罪魁祸首，剑子仙迹瞇瞇眼而笑：「唉呀，真是天祸断筷呀！奇景、奇景。」语落，剑子用唇语对圣踪这么说：龙宿最讨厌吃那道菜了，你还挟。蠢。
　　圣踪眉梢微动，他微着笑放下断筷。
　　剑子见圣踪出糗，他乐得再为自己倾注一杯淡酒。方拿起酒壶，壶身顿时碎裂，壶中酒全洒在剑子仙迹一身白的衣上，醒目的酒渍，让剑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剑子望向圣踪过分诡笑的的脸孔。
　　圣踪故作惊色，言道：「啧啧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吗？赞叹、赞叹。」语毕，圣踪用唇语对剑子这么说：……活该。
　　坐在剑子仙迹身边的一步天履，他拿起干净的手巾为剑子擦拭酒污，龙宿见状，唤了一声：「凤儿。」
　　身侧的穆仙凤立刻走至剑子仙迹身旁，眼里有笑也温和有礼，请道：「剑子先生请随仙凤至厢房更换新衣。」
　　剑子仙迹离座不久后，疏楼龙宿也道：「两位，真抱歉，吾先去看看剑子的情况。慢用。」
　　这下可好，儒门主人离座，一张硕华的大圆桌，只剩下一步天履和圣踪，两两相望。过了很久，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有清凉的夜风轻轻滑过彼此微飘扬的发丝。
　　圣踪两手托着下巴，眼神如邪魔一般，强势地进入一步天履的眼中，低幽冷漠的声音，他笑问：「你用那双想说话的眼睛这样地看着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呢？我可爱的天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