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1章 我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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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向对自己的人缘有着迷之自信。然而凡事总有例外，无论多少人对我笑脸相迎，总会有某个不长眼的货色喜欢对我怒面相向。
不仅怒面相向，还会右手菜刀左手铁锅，一副不怼死我就是对不起和谐社会的模样。
没错，我说的就是抠门厨子。
这不，今天清早，一行人来到店里打算搓顿好的。我刚踏进大门，屁股都没来得及接触凳子，从后方厨房杀过来的抠门厨子就把我堵住了。
他声若洪钟地把唾沫星子往我脸上喷：“你这个懒货！还想要请假多久？浪那么多小心肾亏！反正你这辈子是别想结束单身狗的生活了，趁早放弃别祸害人家，给我麻溜地滚回来帮忙！”
说真的，如果不是看在那把菜刀的份上，我绝对会用口炮教会抠门厨子怎么做人……咳咳、咱魔法师能屈能伸，是不会在意鱼唇凡人的小小失礼的。
所以我只好虚着死鱼眼瞪他，控诉道：“让我忙里偷闲休息一下又不会死。”
“……你有「忙」过吗？”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娜美探出头，直话直说地补刀：“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干脆把她辞退算了？”
“……”我顿时感到很受伤。不就是拼酒干趴了你一次，至于那么记仇嘛？
厨师长摸摸小翘胡子一脸嫌弃：“……啧，虽然是个废柴，不过她那张脸倒还有点用处，总有被那张脸蒙蔽的蠢货乐意一天三餐往店里跑，生意好了不少。”
“……”我堂堂大魔法师就这用处？
好言好语将抠门厨子哄回去掌勺，脱离菜刀威胁的我这才安心坐下来，屁股还没捂热，店里面又兴起了事端。
一位男性客人正在指着服务员的鼻子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皱紧眉头。
我瞥上一眼，一看就知道是红灯区那边喝到通宵的醉鬼，散场了跑来吃点东西还要叽叽歪歪的让人烦心。
闻讯赶来的妮娜连连赔礼，那个男性客人也丝毫不见收敛，一双眼睛不断在妮娜的胸口处徘徊，语言露骨，带着种引人作呕的邪念。
香吉士怒火中烧：“混账家伙！让我去……”
“诶诶诶、坐下。”我眼疾手快将他扯回来，“别瞎操心，乖乖看戏，我家小妮娜可不是菟丝花。”
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精神系异能，所以极易影响到他人的认知，给人的印象完全就是温柔可信，感染力极强。
只要是我提出的问题，哪怕多匪夷所思，对方也会被带动着去认真思索，给出最真实的答案。而只要我摆出一本正经的姿态胡说八道，十个人里有九个人会坚信不疑，剩下那个也会是半信半疑。
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去做传销，简直就是诈骗界的超级大损失。哦、对了，心理研究界也可以顺便哭嚎一下少了个世纪天才什么的。
综上所述，无论是安抚顺毛，还是忽悠驴人，只要我肯上，妥妥的没问题。
虽然我能够简单搞定那个醉鬼，但我并不打算横插一脚。这是妮娜的店，妮娜的生意，什么都要别人帮忙解决的话，她还不如关门嫁人算了。
从妮娜独自撑起这家店开始，这三年来，我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帮过她一次。我很清楚，帮得了一次，帮不了永远。
好在妮娜从没让我失望过，身为酒馆老板，每天都要应付各种醉鬼，男性客人那点攻势在她眼中简直小儿科。三言两语，见招拆招，不到几分钟就反过来将对方给哄得服服帖帖，还多收了一笔服务小费。
搞定一切过后，妮娜朝着这边担忧的草帽众人挥挥手，露出一个胜利的迷之微笑。
娜美目瞪口呆：“……这又是一个腹黑啊，前途可量。”
香吉士意外得香烟都快叼不稳了：“不过忽悠人的妮娜大老板也好可爱啊～”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调.教的。”我与有荣焉，厚脸皮地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我一边得意炫耀一边打开腰包摸索，找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刚想站起身，却被走过来的妮娜给牢牢按回了椅子上。
“影子姐，打消你的念头，我可不想多出一笔医疗费！”妮娜死盯着我的手不放。
我眼神发飘，打着哈哈开始装傻：“哈哈哈，那啥，我什么念头也没有啊……”
妮娜加重手中的力道，压低声音说：“我还能不清楚你吗？以前每次我遇到这种事，你虽然不会插手，但是事后那些客人都会往医院跑，不是你的锅鬼都不信！”
先前还搞不懂我们在打什么哑谜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瞅过来的眼神里都不禁带着点揶揄。
被戳破的我毫不脸红：“放心，这不是下毒，只是让那货接下来半个月都离不开厕所拉到虚脱的强效泻药而已。”
好几人忍不住大吼：“这比下毒还过分啊！”
我虚心受教，再度掏出另一个药瓶子：“哦，那换一种吧，这是让他接下来半年都不举的……”
又是一片异口同声：“住手啊放过人家吧！”
我：“啧，我这里还有十几种，总有一款会是客人喜欢的。”
众人：“不会有人喜欢的，死心吧。”
在大伙一番劝阻下，我只好暂时打消下药报复的念头，不过实际上嘛，哼哼哼……
记仇的魔法师表示：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真是的，虽然知道你在替妮娜生气，但你也不用总是这样乱搞吧。”娜美教训着，随后又气闷地抱怨，“不过你一个战五渣都知道暗自帮妮娜出气，那些个服务生好歹都是大男人呢，看到妮娜受委屈也不知道挡一下！哼！”
我耸耸肩表示见怪不怪。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有面目凶恶的客人发难，那群服务生多数会装作视而不见，让妮娜独自去抗。
所以我才讨厌跟那群小年轻扎堆，完全靠不住啊。这种事要是换成抠门厨子，肯定早抄着剁骨刀杀出来帮妮娜发飙了。
我变得烦躁起来，闷声闷气地说道：“人类都是这样的吧。不管别人的事情有多悲惨多不幸，旁观者也许会同情、会流泪、会鼓励，可完全不会放到自己心底去，毕竟那都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痛苦。”
我目光飘忽，落到吧台处的妮娜身上。
我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吧。可即使很重要，有些话如果不说出口，不坦诚地表达出来，她也是摸不透我的所思所想吧。
“……就像是没有被火烧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被火烧到会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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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里，最为堕落不堪、晦暗无光的一段时期，是在踏上这个岛屿的那一年。
那时的我已经濒临崩溃，整天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天日。把香烟当饭食，把酒精当饮料，把毒品和自残当调剂。为了逃避睡眠，任何能用的手段我都乐意尝试。
我觉得就是去死，都会比这样要好受得多。
可同时我也很清楚我不能死，于是只好继续犯贱地自我折腾。
最早发现不对劲的是妮娜，她用备份钥匙进入家门后就直奔二楼，气势汹汹地将楼梯蹬得咚咚作响。
“影子姐！你最近很奇怪啊，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玩失踪，是身体不舒服吗？”
厚重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屋内很昏暗，等她适应光线看清客厅里的情形时，那模样恨不得揪住我一顿好打。
“这么多酒瓶子，你究竟喝了多少？”她弯腰捡起个空瓶一瞥，立刻飚高音量，“黑珍珠白兰地——这酒超贵的啊！影子姐你终于忍不住跑去红灯区卖身了吗？！”
多日不眠不休的脑神经，在妮娜的一惊一乍里阵阵抽疼，神智也愈加恍惚不清。
我顾不上回避她，撕开一颗甜梦塞进嘴里嚼碎，又拿出装有溶液的注射器，对准血管就想扎进去。食用太慢了，直接注射会起效更快。
妮娜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到注射器的瞬间便意识到问题不对，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走：“你疯啦影子姐？！这、这个该不会是、是……”
她磕磕巴巴的问题，在我默认下得到了确定。
妮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费力地抬起手，她看出我要抢，立刻摇摇晃晃地退开好几步。
我艰难地挤出声音：“不能睡……我不能睡着，快给我。”
妮娜勉强定下心神，担忧地看着我：“怎么啦？影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能睡着呢？”
这样关怀备至的态度，让我心中一酸，下意识朝她挨近了一点，迟钝的思绪里涌现出惶惶不安。
“噩梦……会做噩梦。”我委屈地说。
“呼～吓我一跳。”妮娜紧绷的神色一下子放松开来，无所谓地摆摆手，“还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呢，如果只是噩梦的话，那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如此……
如此不以为意的神态，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机械而麻木地重复着她的话。
思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瞬间沸腾起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似尖刀利剑，将我整个脑袋都搅得疼痛欲裂。
真的是太疼了，疼得我忍不住浑身痉挛。
我伸手去抓打火机，不知道是情绪失控、还是因为药性发作的原因，我颤抖得不成样子，落空了好几次才将打火机给抓到手里。
我点燃火焰，踉跄不稳地站起来。妮娜伸出手想要扶我，却被我动作粗暴地紧紧扣住她的手臂。
“影子姐，你干什么——呀啊！”她疑惑的话语蓦地转为尖锐的惊叫。
火焰灼烧她的皮肤，迅速燎起一片伤痕。
我从没有想过，身体虚弱的我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妮娜用尽全力挣扎了好几秒，才将我堪堪推开。
“影子姐你干什么？！很痛的啊！！”她捂住伤口，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我冷笑起来，声音中满是扭曲的快意。
“痛吧？很痛是吧……呵呵呵，你看，明明只不过是这点程度而已，你就已经痛到受不了了……”
巨大的愤怒填满胸腔，我感受到刺骨的冰冷，轻缓的话语变得激烈急速，嗓音都沾染上颤抖和哽咽。
“什么……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只是连这一点小小的火焰、都忍受不住的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究竟了解些什么啊混蛋！！”
没有谁，会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能把藏在暗处的心思摸个通透。妮娜没有错，我明白我只是在无能地迁怒而已。
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急欲将满腔痛苦发泄。
——阴暗卑鄙得不堪入目。
我转过身子，不忍再看妮娜盈满泪水的脸庞，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房间里走去。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心口上那般急切。
妮娜奔跑过来，一把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带着哭腔大喊出声：“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无法帮助到你！我对你毫无用处！可是！……影子姐你说过，你是为了等待一个人才来到这里的吧？”
她猛地加重双臂的力道，直将我勒得一阵昏眩，眼前都经不住开始发黑。
我想自己已经熬到极限了，说不定下一秒便要晕死过去，可是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这一刻，我听到了——
“如果我无法成为你的力量！那么就让他成为你的力量啊！！！”
仿若暮鼓晨钟的呐喊，将神智从黑暗中拉醒。
她的泪水浸得我后背一片滚烫，这种热度似乎都灼烧到了心里，将某种坚韧不屈的东西给点亮。
“……我的力量？”
我喃喃重复着。
“我的……「力量」？”
我想见你。
活得再阴暗、再不堪、再痛苦都好……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见你。
好想见你啊……路飞。
——我戒掉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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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哼着愉快的歌，正挽着袖子擦拭杯子，右手小臂上有一处鸢尾色彩的蝴蝶纹身，栩栩如生，振翅欲飞一般。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并不是为了好看或者装饰，而是为了掩盖丑陋的疤痕。我还知道，当初她跑到刺青馆里被针扎的时候，哭湿了一整包纸巾。
蝴蝶很美。可是我讨厌这个纹身，如同憎恶当初那个伤害她的自己。
沉重的话题让气氛冷却下来，众人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茬儿。
我难得矫情一次，只好自己圆场，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始灌心灵鸡汤：“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语言」是十分重要的。我们都听不到别人的心里所想，才会需要用语言来交流、来倾诉心意。”
“如果你不勇敢说出来的话，身边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吗？开心也好、烦恼也好、喜欢也好，重要的话要及时说出口才不会后悔。”
眼看这碗鸡汤把他们都忽悠得差不多了，我干脆趁热打铁，觍着老脸开始进行日常调戏：“所以说啊～路飞，我果然是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被突如其来的告白甩了一脸，路飞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开始进行日常误解：“嗯！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嘛，我也很喜欢影子你！”
“……”忍不住有点心塞怎么破？
娜美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你这个攻略进度，我看着都替你心急！你明明很了解路飞吧？也该知道他肯定听不懂啦。”
我嘴角一抽：“人艰不拆，谢谢。”
香吉士好奇问道：“恕我冒昧，影子小姐，你对路飞的了解是通过能力吗？记得在神殿那时，你能看到过去，那么未来呢？也一样能看到吗？”
不，都是尾田告诉我的……当然不能这样说。而且香吉士的推论也没错，我的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命运的轨迹。
我沉吟着组织语言：“不一定。过去是既定的，但是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我这样说吧，想看过去我只需要寻着一条路走；未来的话，却会延伸出无数条路，很容易迷失方向。”
香吉士点点头，表示明白。
“诶～这样说影子你知道我所有的事啦？”路飞一向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终于起了一次作用，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的，我知道。”
我将目光停驻在我的少年身上，专注而认真。
“我知道路飞你所有的样子。”
“我知道小时候的路飞是个爱哭鬼，很怕寂寞，总是抽抽搭搭的样子哭得让我心疼。”
“我知道科尔博山的路飞是个熊孩子，最喜欢无法无天地到处捣蛋胡闹和吃霸王餐。”
“我知道长大出海的路飞是个一点都不可怕的海贼，想要聚集十个好伙伴一起冒险，然后超越某个红发怪蜀黍，再将草帽扔他丫的头上。”
“我还知道未来的路飞。知道你会历经伤痛，跨越阻碍；我知道你绝不会停下脚步，勇往直前；我知道你会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知道你终会得以实现梦想。”
“世界的舞台那么宽广，那么多人不断地出场和落幕，然而却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让我惊叹连连，移不开目光。路飞，你对我而言就是最美好最耀眼的不可思议。”
总是能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
总是能将太阳的光芒带给我的人，
总是能将黑暗绝望化为乌有的人，
“路飞你啊……”
我凝视着他，袒露最温柔虔诚的内心。
“——路飞你就是我的力量啊。”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1章 我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