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间之楔★金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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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吉士觉得今天简直是他的幸运日，因为他很荣幸地认识了两位美丽的女士。
大美女自称是个魔法师，眉眼如画，柔如春风，走的是随性不羁、慵懒御姐的风格。
小美女是酒馆的大老板，芳龄十八，貌美如花，走的是娇俏可爱、麻辣傲娇的风格。
只不过……
香吉士觉得路飞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因为大美女魔法师疑似爱慕笨蛋船长多年，一颗芳心暗许，执迷不悟，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那啥上了。直让他顿足捶胸，懊恼不已。
影子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的身上有一种病态的苍凉感，面无表情的时候阴郁极了，可一旦她朝你看过来，眉眼舒展，笑意柔和，一切死寂便会一扫而空。
她带有一种能够让人放松的魔力，你看着她，便仿似看着春光渐暖，整个身心都会沉浸在一片海阔天空的温柔里。
就好像在她的面前，无论你是多么胡闹，多么任性，多么孩子气，都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这大概也是路飞总爱黏着她撒娇的原因吧。他们那个无坚不摧的船长，在她的面前，幼稚得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影子是个不适合做饭的人。
并不是说她手艺不好，相反她的料理十分美味。而是……她一个连锅都单手端不起来的弱鸡，每次看到她做饭，都有点迷之心疼，外加迷之想笑。
香吉士不止一次看到过，她一边炒菜一边还要灌药剂补充体力的……这样的战五渣也是没谁了。
偏偏她对笨蛋船长完全没辙，只要路飞一拿闪亮的大眼睛瞅着她，她立马举双手投降。那副宠溺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哪怕让她去摘星星、摘月亮她都会毫无怨言。
影子是个意外很寂寞的人。
即使她跟岛上的居民都相处得很好，无论是孩子们的喜爱，还是大老爷们的黄段子，她都能应对自如，见招拆招。
可是她与外界之间，总好似隔着一副看不见的墙壁，这样的距离是安全的，同时也是摸不透真心真意的薄凉。
只有在面对他们……不，更准确的说，是面对路飞的时候，她才会把一切顾虑都抛开——那般的掏心置腹，那般的满怀热切。
简直就像是……只为了路飞才存在的一样。
香吉士察觉得到，罗宾是不太认同影子的。
记得看到娜美抱着岛云享受的时候，他们的历史学家只是言辞冰冷，仿佛在描绘一个藏在暗处的阴谋。
“岛云是她弄来的？真不简单。”
面对一圈人不解的眼神，罗宾只好耐心解释。
“设身处地想一想就能明白了吧，岛云是什么？它是空岛居民的立足土地，是天上之人的生存基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用来贩卖？拆一点少一点的，等拆光之后，他们岂不是要全部掉下来淹死在海里？”
“所以，空岛居民不仅不会贩卖岛云，更应该会用生命去守护立足之地才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弄到岛云，肯定不会靠什么干净的手段。”
“而且别忘了，空岛处于万里高空之上，普通商队想要去可是很麻烦的。她竟然能够托人弄到岛云，这证明她那些商人朋友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对于整件事情，罗宾不置可否，只是神色平淡地定论道：“魔法师小姐……可是比我们看到的表面，还要复杂上很多呢。”
是啊，大有来头的商队，唯利是图的商人，会跟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有牵扯、套交情吗？
这样的疑虑，更是在当天中午，影子莫名提着一个箱子便要赶出门的时候，得到了确定。
商人朋友，商船的登陆日，来自新世界的朱砂箭，未知的赚钱壑道……以及很有可能是装着货物的手提箱。
一个个线索，逐渐串联起来。
偏偏让人无可奈何的是，这个人如此坦荡，直接将一切都摊开摆在你的面前，不隐藏也不解释，让你生不出一丝埋怨。
午饭过后，路飞立马窜出家门打算去浪。香吉士不放心笨蛋船长大病初愈的身体，只好紧随而去。
再加上爱凑热闹的长鼻子、小驯鹿、骷髅头，一行五人兴冲冲地来到街上，恰好碰上了刚从港口返回的影子。
手上的箱子已经换了一个，果然是去交易的吧……注意到这点的香吉士只是挠挠头，也不是十分在意，连问也没问。
而决定抛弃午饭、选择跟路飞一起浪的影子，很快就把手提箱里的东西派上了用场，并用实际行动让众人体验了一把人生中首次化身电灯泡的感觉。
“噢～快看！那家店的衣服好酷～！”
“你喜欢？店里的男士新款全给我包起来！”
“影子～给我零花钱，我要吃炸肉饼！”
“一、二、三……三十万拿好，尽管吃。”
“影子，蓝色和棕色的墨镜哪个好看？”
“你戴着都好看，把试过的全部买回去。”
“香吉士，晚饭我要吃那种奇怪的大鱼！”
“哈？新世界特产红龙鱼，一条一百万……你想都别想，娜美桑会杀了我们的！”
“别怂，花我的！所有红龙鱼都给我包起来，麻烦送到这个地址。”
镇上溜过一圈之后，笨蛋船长仿佛已经彻底沦为了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各种伸手要钱、理直气壮，而人傻钱多的魔法师全程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得最多的话就是——
“嗯嗯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好好～你想要什么都没问题！”
“买买买～想买多少随你浪，别犹豫！”
终于看不下去的香吉士赶紧阻拦：“影子小姐，路飞已经花了很多了吧？你赚钱也不容易，没必要什么都依着他的。”
然而痴汉魔法师满脸的义正言辞：“不，香吉士你不懂！我三年来如此努力地攒钱就是为了这一天啊，如果路飞不花，那我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被「霸道总裁爱上小海贼」的迷之既视感甩得一脸懵逼，几个单身汪船员只能默默吃下一口狗粮。
单身汪：“……”
汪汪汪？不是很懂你们土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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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温情得让人心安，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的话，香吉士可能永远不能窥见平静水面下的狰狞。
那是发生在神殿探险结束之后的事了。
折腾了一整天的众人身心俱疲，又在饭桌上胡闹嬉笑一通。许是被那场漫长的梦境堵得心胸烦闷，大伙索性抛开了饮料抱着酒瓶子畅饮。
便连年龄最小的乔巴，在路飞“男子汉就是要喝酒才行”和影子“底下长毛后都是男人了”的教唆下，惊觉自己从一出生裤兜里就全是毛的小驯鹿，立刻捧着果酒喝得不亦乐乎。
这样胡闹的下场，导致到了后面几乎都是趴着出去的——比如乌索布和乔巴，就是被弗兰奇一手一个抗回船上的醉鬼代表。
香吉士在财迷航海士一连串“可恶，就算输给你，100亿聘礼我也是一个子都不会减”的抱怨里，将烂醉如泥的她塞进被窝。
一转身，就看到可能也是有点酒精上头的魔法师，正满脸奸笑地举着照相机，将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嘿嘿嘿～把她这幅落败的可怜样给拍下来，明天拿来威胁她，看丫的给不给我减聘礼！”
“……”两位Lady你们能够别玩了吗？
好不容易才睡下的香吉士，并没能一觉到天亮，喝得太多总免不了夜起，也只有路飞那样的橡胶肚子才能够憋一晚上吧？
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刚准备继续躺好梦周公，无意中一瞥，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了外面有人。
影子正站在露台上，那抹纤细的身影镶嵌在夜色里，远处的灯光糅杂着吞云吐雾，看过去如坠梦境。
香吉士从沙发上拿起西服外套，轻声推开落地窗走出去。影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很出神，便连他都站到身边了，也没有丝毫察觉。
香吉士犹豫一瞬，还是将手中的外套披到影子身上，打断她的出神：“着凉了可不好哦，女士要珍重身体才行。”
“唔？”影子回过神来，“谢谢。”
香吉士也没打算就此回去睡觉，下意识地去摸裤兜，却发现香烟落在客厅里了，思绪还未来得及想出下一步动作，一包烟便递到他的眼前。
“要试试吗？新口味～”影子挑挑眉。
香吉士也不介意，抽出一根叼在唇上，影子将打火机点亮，让香吉士就着她的手点燃烟火。
香吉士吸上一口，顿时不适地闷咳两声，意外地抿紧唇角，将喉咙里的呛意压制下去。
……太烈了。
一般来说，女性想要抽烟，都偏爱于挑选温和清淡的才对，比如水果味或者花草味什么的，避免口感上的不适，也出于对嗓音和皮肤的保养。
可是这款香烟却是极烈，即便是他这种多年的老烟枪，都禁不住被呛上两口。
吞下一口烟雾，好像吞下一口烈酒。辣而呛喉，苦如涩柿。然而细细品味，苦辣之余，又自有醇香甘甜上涌。
烟是好烟，可惜太伤。
香吉士沉思一会儿，还是没把劝解的话说出来，毕竟连他自己都戒不掉，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教。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无声地遥望着夜幕。
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而活，哪怕消耗着生命，也会是一种任性的享受。
“SD——”
一支烟即将燃尽，火光欲灭未灭之时，香吉士突然开口打破沉寂：“全称「Sweet Dreams」，意为「甜梦」……那是毒品吧，我不会认错的。”
他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转过头面向身旁之人，目光直直地紧抓过去，声音缓慢而清晰。
“是一种有着强效致幻作用的精神药品，会麻痹神经，造成极度兴奋和产生幻觉，对人体的成瘾性和伤害性都很大。”
影子怔愣几秒，随即眉梢间涌起一丝倦意，便连掩饰都懒得去计较，只是平淡地问道：“他们知道了？”
“我没说。”香吉士摇摇头，紧接着又补充，“不过罗宾是清楚的，瞒不过她。”
罗宾从小就四处逃亡流浪，靠着投身黑暗势力生存至今，她对这类东西不可能不熟悉，恐怕是和自己一样，第一眼看到便已经认出来了。
而他自己……呵，托那个家族的福，他对这些东西可是了解得不得了！
影子恹恹地垂下眼眸，“没关系……谢谢你。”
香吉士不自觉地将语气放轻，怀着一丝忑忑不安的试探，“你现在还用它吗？”
影子再度点上一支烟，目光坦荡地迎视过去，不以为意的散漫模样，“如果我说是呢？”
“……我会一刻不停地盯着你，会把你的手脚绑起来，直到你完全戒掉它之前，我都不会离开这个岛！”香吉士双拳握紧，难得强硬地步步紧逼，“虽然不想对女性动粗，但既然知道了你在伤害自己，我不可能对这种事置之不理！”
影子忽然轻笑一声，将紧绷的气氛一扫而空。她的神情变得柔软起来，明亮温润，宛如春水。
“放心吧，早戒掉了。毕竟我希望能够相遇的时候，在他的眼中，我不会是个疯疯癫癫的瘾君子。”
香吉士大松一口气：“呼～吓死我了！我还担心着要是动粗的话，会被影子小姐你讨厌呢。”他一边摆着手苦笑，一边重新叼上一支烟。
影子突然发问：“会不会很失望？”
“嗯……？”香吉士疑惑望去。烟草太烈，熏得他眯起眼，烟雾缭绕中，看不太清对方的脸。
影子依旧口吻平静地说着：“说真的，像我这样的家伙，除了没有换情人跟换衣服一样，能做的烂事我都做过不少了。”
香吉士陷入沉默。
的确，毒品，不明交易，对人体有害的药剂，甚至是那个害路飞中毒的男人的死亡，恐怕都与影子脱不开关系。
他并非看不清这一切，只不过……
香吉士微微而笑：“女士总有女士的小秘密，太过追根揭底可不是绅士所为。”
他的口吻笃定温和：“而且，这就是最真实的影子小姐，你并不需要隐藏，我也不会讨厌你。大家一定都是这样想的，我用他们一天三餐的伙食保证。”
真正掌握着全船命脉的厨师先生，那一脸袒护威胁的神色，成功让影子不禁闷笑出声。
她流露出一丝羡艳，真诚地给出肯定：“真好啊，如果是香吉士的话，冒险也好，保护伙伴也好，实现梦想也好，一定都会没问题的！”
得到赞赏的香吉士咧嘴一笑，谈性正浓地提出新话题：“那影子小姐呢？就没有什么梦想吗？”
“我的梦想啊……”影子声音轻柔，满心欢喜地叹慰，“它已经实现了啊。”
听到这话，香吉士忍不住咬牙切齿上好一阵，才闷闷地憋出一句话：“如果你是指那个笨蛋船长的话，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梦想呢……”
容易……满足吗？
影子不禁恍神，思绪茫茫然地抓不住实点。
“可恶！超羡慕路飞的～笨蛋船长的运气也太好了！”香吉士扬着拳头碎碎念，然后无奈地一摊手。
“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大概只有影子小姐你才能够忍受路飞那个让人头疼的性子，和那总是到处闯祸的本事了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一人使劲在前面添乱子，一人使劲在后面擦屁股的相配吗？
噫……香吉士搓搓手臂，赶紧将脑内毁三观的画面抛开，继续问道：“既然实现了，不打算寻找新的梦想吗？”
影子眸色转暗，有莫测的情绪，如阴云渐浓一般缓慢舒展着。
她喃喃低语：“有的哦。”
想要去看看大海啊，想要和大家一同冒险啊，想要和路飞永远都在一起啊。
即使心底清楚这一切都是妄念，可那些一无所有的家伙啊，若是得到了无可取代的珍宝，也总是会变得贪生怕死的吧。
“——我开始变得贪心了呢。”
从一开始单纯的梦想着相遇，到后来变得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知餍足。
她甚至都快要按捺不住，那满心沸腾叫嚣的疯狂念头，想要将他们永远地留在这个岛上。
没有分别，没有落幕，没有再也不见。
一切都美好得宛如梦境一般。那该多好。
那转瞬即逝的、浓重阴冷的恶念，让在战斗中培养出敏锐直觉的香吉士，几乎都要跳起来反击。
“影子小姐……？！”
察觉到异样源头的他，一时间惊愣不语，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人痴笑了起来。
她笑得极美，笑得如饮风月，可眉眼之间，却是苍白的颜色。
“我这样的家伙，注定要不得好死。”
——这是，那个未来会发掘出「蓝海」宝藏的厨师，所见证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间之楔★金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