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远》姜爻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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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戛然而止。

　　跟翁醒醒魂不守舍逛了两天回去的路上，她看到男孩头像里的小暹罗变成了两只，还有一只头上戴着粉色的蝴蝶结。

　　缓缓地点开，背景墙也变成了两只十指紧扣的手，手腕上也都系着红绳。

　　哦，原来他又有女朋友了啊。

　　也对哦，顾律他最不相信异地恋了。

　　于是，永久删除。

　　齐雁喝了两瓶啤酒，跟翁醒醒从KTV离开后径直回家，电梯门口偶遇一对老夫妇，男人帮女人拎着桃红色的包，嘴里碎碎念着嫌弃她麻烦，然后又说：“没有我，谁能照顾你哦。”

　　多熟悉的话语啊……她目光柔柔地望着他们，释然地笑了。

　　只要从来没有说出口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这三年也算毫无波澜地过下来了。还剩一年，距离跟自己约好的，彻底放下他。

　　三年让青涩的小女生出落得更加好看，齐雁很会穿衣服，虽然个子不高，总是能通过合适的搭配显得腿长臀翘。

　　漂亮的女人周围也终于环绕着各式各样优质的男士，齐雁没有避开与他们交友或者普通的聚餐联谊，她依旧是对一切淡淡的。

　　那些年的狂热都消耗在了顾律身上，她还需要缓缓。

　　再一年，一年就好。

　　可是这次打破平静的人却是她最好的朋友翁醒醒。

　　原来顾律也在Y市定居了，他们两人是在公司的合作中碰面的，顾律遇到一些难题，他先认出来了翁醒醒，主动递名片打招呼，有些不确定地问她：“你是不是高一的时候，齐雁的那个同桌。好像毕业聚会的时候，我们也见过一两次。”

　　翁醒醒听到他提齐雁的名字忍不住动了坏心思，故意在工作上使绊子。

　　齐雁知道后，有些怅然，翁醒醒嘴里的顾律再不是她心里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必须接受公司跟甲方的刁难。

　　“他还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对了，我跟他说了你们公司专门做了这方面的研发，到时候……嘿嘿，不要轻易放过他，姐妹算是帮你解气辣~~”

　　顾律过了大约一周才联系她，两人态度生疏，第一次见面尤其尴尬。

　　男人变得更加成熟，戴着副眼睛很斯文，他礼貌地跟齐雁寒暄，然后两人便聊了会儿工作上面的事情，本以为要花一番口舌，看到齐雁爽快答应下来的时候，他也愣了愣，笑道：“你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莫名冒出这样热络的语气，齐雁勉强尬笑着离场了。

　　两人交换了微信号。

　　晚上，齐雁看到顾律给自己朋友圈的留言。

　　那是她去年独自去看演唱会拍的照片，一大片的蓝海，真美，宛如一场浩瀚的梦。

　　——没想到你还喜欢他们啊？

　　齐雁想了想，负气似地回了句：是啊，我这人比较长情。

　　男人又回了一串哈哈哈，戛然而止。

　　两人陆续又见了几次，都是为了软件开发上面的事情。翁醒醒是那边的负责人一直不肯通过，顾律连轴加了快两个月的班，终于受不了了。当着齐雁的面抱怨道：“她最近是失恋了吗，怎么火气那么大。”

　　“我记得她好像高中时候就风风火火的，没想到当了领导这么狠。唉，给别人打工太累了。”

　　齐雁眨了眨眼，状似漫不经心道：“你总打听翁醒醒的事情，难不成是被虐得对她有意思了？”

　　“算了吧。我有女朋友的好不好，谈了两年，过了这阵子就准备订婚了。”

　　齐雁脸上的笑变得更加灿烂，灿烂得像故意挤出来一样，轻柔地祝福道：“恭喜啊。”

　　“谢谢。”

　　那天晚上，齐律把新点子通过微信发给了她。齐雁蜷缩在沙发上发呆，心像悬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了。她眨了眨眼，字体变得模糊。

　　再用力眨了眨，连着心脏有些抽痛。

　　要结婚了吗？

　　缓缓地在手机上敲出一排字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删掉，重写。
　　——我以前还喜欢过你的呢。

　　继续删掉。
　　——为什么要给我发520。

　　为什么跟我说情话
　　为什么说我们是朋友
　　为什么回头找我
　　为什么跟我玩暧昧

　　……
　　——为什么让我又因为你哭了。

　　信息发送的一瞬间，她后悔了，立刻点了撤销。

　　左上角显示男人此刻正在输入中。

　　她咬着指甲，屏息等待审判。

　　过去许久，依旧是正在输入中，或许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不小心点开了。或许此刻他正被心爱的女人叫走，撒着娇让他洗碗，让他猜自己喜欢喝什么饮料，两人光明正大地勾着手指，甚至接吻拥抱，更加亲密。

　　她该睡了，或许一觉醒来，故事就在第九年画下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