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仙又如何》泽耳

21、帝君赐婚

　　“你想做什么？”魏邪闻言神色一变。
　　“你的夫人本位列仙班，却因你堕入魔道，受到惩罚被困于魔界，并永生不能再踏出魔界半步。可她曾为世间月神，生命力来源于吸收星月的精魄，而魔界无星无月，这无疑是将她步步推向油尽灯枯的境地。”
　　“你！”魏邪眼神一沉，咬牙切齿，“云鄞，你别以为可以用兮颜来要挟我，别忘了，你现在身在魔界，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云鄞眼里只有淡淡的冷凝，“是要我的命，还是让她收下我的宫羽，能自由出入三界吸食星月精魂续命，全在你一念之间。”云鄞唇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怎么样，聚魂珠，借还是不借？”
　　魏邪一默，转眼看向兮颜，两人目光相会后，聚魂珠已从魏邪的墟鼎中飞出，并跳跃到云鄞面前，“把宫羽给颜儿。”
　　云鄞收下魏邪的聚魂珠，“十日之后，我自当亲自归还。”
　　云鄞迈步走出殿门的时候，回望了兮颜一眼，在那一刹那，兮颜已经听见了云鄞对她的天外传音，“你有十日时间来天界找我，我会让你见上夜神一面，十日后，宫羽我会收回，这是你成为月魔而受到的天惩，没人能真正帮得了你。”
　　阿琅在渡海边上踱来踱去，小蓝便围在她周边飞来飞去，“小蓝，天君的宫羽刚刚明明还系在我腰间的，怎么一眨眼间就不见了呢？没有宫羽，我们怎么抵挡得了这渡海的瘴气呢？”
　　阿琅还在纳闷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阿琅。”
　　阿琅蓦地抬头，眉眼一弯，“天君！”
　　云鄞迈下云端，走到阿琅跟前，阿琅立即奔上去拉住了他衣袖，云鄞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在天庭里呆着。”
　　阿琅仰头微笑凝着云鄞，“天君，你拿到聚魂珠了？”
　　云鄞从袖间拿出一颗珠子，阿琅和小蓝立即凑上了脑袋，一脸欣喜地看着聚魂珠，却听见云鄞道，“可惜这颗聚魂珠是假的。”
　　“假的？”阿琅一愣，“怎么会是假的？”
　　“魔王生性狡猾多疑，又怎会把真的聚魂珠给我。”
　　阿琅顿时眨巴着眼看他，“那天君你岂不是上了魔王的当了。”
　　云鄞微一摇头，“我此番前去已预料到他不会真把聚魂珠给我。”
　　阿琅霎时一脸的不解，凝眸看着他，“那为何还要去魔界？”
　　云鄞没有回答，轻轻执起阿琅的手，“走吧，我们回去了。”云鄞抽出袖间玉箫一吹，一团云鹤便振翅飞来，云鄞带阿琅飞上去后，眼光淡淡地扫了小蓝一眼，“谁让你引她来魔界的。”
　　被云鄞的目光一扫，小蓝立即打了个寒噤，哆嗦着将脑袋埋进了颈间。
　　阿琅看小蓝被训，立即良心不安地扯了扯云鄞的衣袖，“对不起，天君，是我非要小蓝带我来的。”
　　云鄞对着阿琅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
　　埋在颈窝里的小蓝不禁探出了脑袋，睁着一双大豆眼，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对阿琅好过对自己。
　　阿琅又良心不安地牵了牵云鄞的衣袖，“天君，我还有一事。”
　　“怎么了？”
　　“我把你的宫羽弄丢了。”阿琅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宫羽怎么会丢了，可它的确是在我身上不见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阿琅，宫羽并没有丢，你不必自责，十日后它会回到你身上。”
　　阿琅一怔，还欲多问什么，见天君无意再多说下去，便乖乖闭了嘴。
　　回到天宫后，阿琅随云鄞刚一踏入玉清宫，便僵硬在了原地，阿琅看见那正坐在殿内的不正是帝君！她忙紧跟在了云鄞身后。
　　帝君低头啜饮了口茶，也不看他们，倒是小蓝率先飞到了帝君坐的桌子前，乖顺地捋了捋羽毛。
　　“父君，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我以为你像往常一般，处理完朝事后便会留在玉清宫里，没想到原来你还有别的事要忙。”
　　云鄞携阿琅在帝君身旁坐下，“适才带着罗裳四处走了走。”
　　帝君云顼的眼光才转向了阿琅，阿琅浑身一僵，然后唇边浮现出笑意，忙又起身向帝君福了福，“拜见帝君。”
　　“你便是凤凰上仙罗裳了。”
　　“是的。”阿琅轻轻点头，然后在云鄞旁边坐下。
　　“看来你大劫已渡，也是时候兑现当初蟠桃会上的承诺，让鄞儿纳你为天妃。”
　　阿琅微一怔忡，眼光悄悄看了看云鄞，然后又起身向帝君拜了拜，“多谢帝君成全。”
　　“你起吧，见你和鄞儿一同归来，看来你已在这儿住下了？”
　　云鄞道，“父君，罗裳涅槃之劫后命悬一线，我便留了她在这儿助她复原。”
　　云顼微一颔首，“你要留什么人在你殿中我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为避免现在天界疯传的谣言，我希望你们近日成婚，让罗裳顺理成章地入主玉清宫。”
　　阿琅闻言一愣，忙看向云鄞，听他道，“父君，罗裳从前一直职守在遥远的女几山，鲜少往来天庭，很多天规戒条都不甚懂，请父君多给她一些时日学习，再赐婚与我们也不迟。至于那些蜚短流长，我和罗裳从未在意，既然我俩都不介意，又何惧旁人的鼠目寸光。”
　　云顼起了身，眼里掠过一道深不可测的光，“好，既然你意已决，那么这准天妃的名号暂且赐予罗裳，我就只用等着看你俩成姻的那日。”
　　云顼走到云鄞跟前，突然执起他的腕把了一下，“不过鄞儿，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阿琅霎时一愣，忙看向云鄞，暗道天君受伤了吗？
　　“没事，我无大碍。”
　　云顼眉毛一敛，厉声斥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为这六界的执掌者，你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帝君的眼光看向阿琅，“你先出去吧。”
　　阿琅闻言担忧地看了看云鄞，“天君。”
　　云鄞朝她淡淡一笑，“去外面等我。”
　　“好吧。”阿琅点头后站起身，朝云顼又拜了拜，然后退了出去。
　　云鄞解开外袍和上襦后，胸膛前便可看见一大片淤血沉积，且已经变成紫黑，帝君见了后直皱眉头，“怎么又伤得这么重？”
　　“父君，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伤势已经好几万年没有痊愈过，就算再添点儿新伤又有什么区别。”
　　“没能痊愈是因为你就从没有肯好好调养过，鄞儿，你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死的吗？”
　　“世间凡人大都惧怕生死，因为他们一生短暂，可是我们为仙者却能不死不灭，永生对我们而言不足为奇，但若是这种永生没有存活的意义，反而会比死更可怕。我从来不畏惧生死，只担心自己找不到为何而存在。”
　　“鄞儿，你是为了执掌六界而存在的，既然你身负守平安道的重任，就不要让自己陷入这般生死攸关的境地。”
　　云鄞看向云顼，认真回道，“父君，我不是为六界而存在，而是为了自己。我会用余生守护六界安平，但并非仅限于此。您也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这悠悠的时光中，不会再有我的参与。”
　　云顼默了半晌，然后叹一声气，“本来我一个好好的孩儿，谁知长到十万岁以后历遍的那些天劫，任谁看了都要担惊受怕。真不知天命为何要认定你这样一念执着的人来执掌六界。”
　　“父君，若不是您出手，我早已丧命于当年的雷霆台，对不起。”
　　“唉，我哪经得起你次次往雷霆台上站的大胆行径，每次都要匆匆赶去捡回你那条奄奄一息的命。不过也是你命硬，眼看着越来越无可救药的伤势，竟还被你一次次地挺过来了。”
　　云顼想起那时看见云鄞每每历完劫后命悬一线，自己都跟着提心吊胆的场景，不由无奈地一笑，“罢了，你现在要做什么我哪还能拦得住你。过来让我给你治伤吧。”
　　云顼从殿内出来后，阿琅正站在门外栏杆上，看见云顼后忙上前问，“帝君，天君他怎么样了？”
　　“他啊？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云顼看着阿琅，又道，“以后帮我好好看住他，别再让他以身犯险。”
　　阿琅闻言忙郑重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云顼离开后，阿琅直直奔进了殿里，云鄞正在穿衣，阿琅已经冲到了他跟前，人还没站定便喊着，“天君！”
　　当阿琅眼光看到云鄞还裸着上身时，颊边霎时一红，忙伸手捂了眼，“天君，我......”然后阿琅突然又张开手指，从指缝中直直看向他，惊诧地喊，“你的伤！”
　　阿琅再顾不上害羞了，奔上前直直拉住他的胳膊，看着他心口前一大片紫黑的血青，“天君，你伤得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