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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帝休结缘 ...

  •   帝休山,天外天的白帝所执掌的地方,白帝少皞从盘古开天以来便掌管着三重外天,至今已有百万余年。
      帝休山间多珍奇异兽,草木殊异,一重连一重的宫楼玉宇都陈列在绝壁峭崖之上,如同巍峨起伏的雪岭般绵延不尽,
      阿琅是在一声狼啸声中醒来的,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眸子,眼睛对上头顶的黛色青天,耳畔传来林间飒飒作响的雪浪松涛。
      阿琅支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璀璨的宫阙之外,双手揉了揉眼,脑袋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环顾着四周绿水潺湲,映照着遥遥不见边际的城郭和山峦,连绵起伏的五色山峰,巍巍荡荡,高耸峙天,绵亘足足万里。
      阿琅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了另一个天地,不由得疑惑这是哪儿?她欲踏进宫门里探个究竟,脚刚一踏进去便被宫内所设的结界撞得向后飞退。
      阿琅想起了天君的宫羽被那小贼夺去了!而且还有昏迷不醒的罗裳。
      阿琅四下张望着,这小贼到底把她掳到了什么地方?阿琅御风正欲飞入空中,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狼啸,她立时回头望去,才看见不远处的山头上站立着一匹雪狼。
      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雪狼,身长足足十尺,在它周身缭绕的烟云几乎弥漫了整个山头。它仰天长啸时,声音穿透三重云雾,震荡九霄。
      雪狼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低下眼来,直直望向阿琅的方向,阿琅在原地僵硬了一瞬,然后再一眨眼,雪狼已经出现在了阿琅的跟前,吓了阿琅一跳。
      雪狼在阿琅左右逡巡,锐利的眼睛凝神注视着阿琅,眸光狡黠、深邃,仿佛随时准备着觅食攻击。
      阿琅感受到了从这匹狼身上散发出来的致命危险,脚步怯生生地向后退了退,正准备腾云离去,雪狼突然扑上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快得让阿琅没有半点可躲避的空隙,已经叼住阿琅脖子上最脆弱的部位,只需要一口下去,阿琅这颗果子精的一生就能在此刻了结了。
      “玄儿。”一道微沉的声音响起,就在阿琅以为自己已必死无疑时,雪狼突然松开了口,然后阿琅‘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屁股撞得直开花。
      一双紫金云影靴出现在眼前,阿琅蓦地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沉若寒潭的眸子,正要奔上去但眼尾的光瞄了瞄趴在他身后,眸光都变得温和的雪狼,只得生生忍住步子。
      “玄儿,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玩伴,你像方才那样逗逗她可以,但可别真吃了她。”
      阿琅眼角抽跳了一下,脸上却仍要保持和颜悦色,“我的宫羽呢?”
      “你的?你还真以为那是你的东西?”他看向她,眼底满是冷冷嘲意。
      阿琅微抿了抿唇角,为了要回宫羽她做出了一番解释,“我的仙主是凤凰大仙罗裳,她在涅槃之劫后生死未卜,我急需找天君求助,如果没有天君的宫羽,我是进不去南天门的,请你把宫羽还给我。”
      “所以,这就是你偷它的理由。”阿琅说这么多,他却只冷冷总结了这么一句。
      阿琅脸色垮了垮,微微抖动着下巴,捏紧掌心让自己忍住,“你不还我也罢,至少放我回去,我再自己想办法。”
      “就凭你,一个在六界都排不上名号的果子精?”他冷睨着她,拨动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阿琅有些急了,瞪大眼珠看着他,“我所言句句属实,你这小偷究竟想怎么样?!”她话音刚落,那雪狼已经飞窜出来,危险地眯起眼睛,浑身煞气重重,似乎立即就要扑上来生吞活剥了她。
      阿琅又受了惊吓,连连退后几步,却看他慢慢走来,深邃无波的眸里满是嘲弄,“我不是说了吗?我家玄儿最近无聊得很,就是想让你陪它玩玩而已。”
      阿琅张了张嘴,看向对自己一直嗷嗷待哺的雪狼,愣了愣,捏紧手心,“这就是你所谓的‘玩玩’而已?”
      “不然?”他顿了一顿,冷笑着睥睨,不怀好意道,“难道你想和我玩?”
      阿琅在他的注视下手心哆嗦了下,立马回道,“和、和它。”
      阿琅是被雪狼毫不客气地叼进了帝宫,事后她才知,被自己一直误认作小偷的男子原来是帝休山的少主,白帝最小的孩儿:天珏。
      白帝的宫阙里,篆烟袅绕,水晶帘重重掩映,回廊曲舍之上雕龙镌虎,红衣仕女或粉面仙童手持着绛纱宫灯,在长廊之间顾盼含笑,往来如织。
      阿琅在雪狼口中几番挣扎都是徒劳,干脆歇菜了,累得闭上眼睡着了。
      之后被重重扔在地上,阿琅立即醒转过来,卷密的睫毛上沾着几颗冰凉的露水,抬头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湖心亭中,一望无际的湖面上仙气缤纷,积雪皑皑,这般晴空落瑞雪,纷纷繁繁,晶莹剔透,梅树的幽香,飘入整片雪湖。
      雪狼突然一纵身,跳入了湖中,阿琅立即俯趴上栏杆,看着雪狼已深入湖心,只留下一串长长的水线。
      阿琅微舒了口气,起身环顾四周,看着一眼望不着边际的连绵雪海,她驾了云,正要飞走,流云却转眼间在脚底下化开,‘扑通’一声,她又栽回地面。
      “在这天外天里,你以为凭你的法力能能自己遁云而去吗?”耳边突然来一道声音,阿琅转脸望去,看见天珏悠然走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天外天?你说这儿是天外天!”阿琅微一愣怔,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三重外天的继承者天珏。你一个果子精能几次三番见到我也是你的造化。”
      这小贼是天外天的继承者?!阿琅不由狐疑地看着他,这般自恃过高、傲慢自负,将来能执掌三重外天?
      天珏一眯凤目,眼神薄凉,“怎么,你现在很怀疑?”
      阿琅一抿唇角,然后摇头如波浪鼓,“不,我深信不疑。”
      “口是心非。”他冷哼一声,突然拔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剑锋,又突然直直指向阿琅。
      阿琅的额角抽跳了一下,眼尾的光看向冰冷的刀刃,“你要杀我?”
      天珏勾了勾唇角,漆黑如墨的眼里掠过一丝戏谑,“你觉得呢?”
      阿琅漆黑的眼睛眨了眨,“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如果你输了就放我走,如果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你有那资格吗?”他手持着剑,只稍稍动了动指头,剑刃便擦过阿琅的鬓发,一阵冰冷的寒意拂过她的脸颊。
      阿琅呼吸一窒,立即回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力量悬殊,那我又有让你对我拔剑相向的资格吗?”
      “的确没有。”天珏上挑的凤眼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剑锋一转直直向阿琅挥去,阿琅心口一悬,猛地闭上眼,身体僵硬了几秒后,又蓦然睁开眼,眼底仍一片惊魂未定。
      “抖什么,我不过是要你几根头发而已。”天珏已收回剑,手中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眼光直直看着阿琅,充满了嘲弄。
      “你!”阿琅忍不住怒瞪着他,牙齿磨得噌噌得响。
      天珏无视了阿琅的怒意,走到了栏杆边,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玄儿,上来吧。”话音刚落,水上便出现一圈绵延的涟漪,然后雪狼从水中跳上了亭子,它下水洗过后浑身的皮毛比四周飞雪还要莹白透亮。
      天珏伸手抚了下它的脑袋,它浑身的水渍即刻变干,这幅场景不由得让阿琅想起自己还是巴掌般大小的时候,天君也是这样抚了抚自己的脑袋,她湿漉漉的头发便全干了。
      阿琅这样想着,天君的倒影便仿佛浮现在了清风流云之间,丰神如玉,白衣流霜,那般仙骨翩翩。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莫不是在思凡?”耳旁一道声音突然响起,阿琅呆了一瞬,立即回过神来,忙摇着头,“没有。”
      “没有?那你突然脸红个什么劲?”天珏一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睨着她,“难道不是为了欲盖弥彰?”
      阿琅一时间失语,唇角抿了抿,然后别过头去,腮帮快鼓成两个小包子了。
      天珏低下眼去,又伸手抚了抚雪狼,雪狼依偎在他脚边,一派乖顺的模样,天珏细长的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天界诸仙到了天外天以后,法力都会被削弱,而阿琅的功力被削得只剩了两成,她的修行本来就浅薄,如今剩下的这丁点儿法力,连催云急行都办不到。阿琅被迫在天外天呆了几日后,除了每日胆战心惊地被那只雪狼耍着玩,她都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怎么离开这儿。
      趁着月色横空,偌大的帝宫华灯四歇,阿琅静悄悄地起身,从门外窜进了天珏的寝殿内。
      阿琅望见雪狼在床角蜷曲成一团,脑袋耷在两腿上,已经沉沉睡去了。而天珏躺在温厚的被褥里,阿琅见到他就不禁磨了磨牙,他倒是睡的香,却一直将她丢在殿门外打地铺。
      阿琅蹑手蹑脚地走到鲛绡帐前,确认天珏是真的睡着了后,然后悄悄伸出一只爪子,慢腾腾地伸进被子里。
      让阿琅觉得十分可恼的是,宫羽明明不是他的,他却大摇大摆地挂在腰间,一直在阿琅面前晃悠着,阿琅不来偷走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阿琅全神贯注地盯着天珏的一举一动,她抿紧唇,屏住呼吸,钻进被子里的手一点一点地缓慢移动着,当她触到了青色流苏时,眼光禁不住一喜。
      “玄儿。”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阿琅看着仍闭眼安睡却牵动了下嘴角的天珏,似乎是在梦呓,全身顿时僵硬在原地。
      身后一跃而起的雪狼瞬间将阿琅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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