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淡淡如风

2、教化

　　南山君看着这两‘冤家’微微一笑，即刻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对雷讲：“你很想去古迹岛看柳直吧，但要东行君带着你去才可以......他可是拼着被加重处罚，在玉帝面前作保证自己会亲自教化你的。不然，你早就上斩妖台成了亡灵了，咻......你这会指不定在哪飘呢。”，随后，用手指在雷面前比划出飞走的弧线。东行君一笑，忙做出喝茶的样子掩饰了一下。
　　听闻此话，雷忽闪忽闪眼捷，偷瞄了一眼一直喝茶不再讲话的东行君，若有所思。
　　南山君又说道：“清君自是没有接回柳直的，至于原因你可以猜测，也可以等着亲自问问柳直。”“哦，那你先讲的那条小蛇呢？”雷转过头看着他又问。“那小蛇又吞了一枚，见篮子里还有很多，就起了贪心，又接着吞......最后，因为贪心吞食的太多了，导致腹部肿大的出不去篮子。自是被农户捉住炖成蛇羹了。”“啊？”雷对结局很意外。“噗......唔，你吓唬他作甚？也许农户心善放了它呢？”东行君把茶水喷到地上，急忙接了一句。“也许，农户还信佛，认为它是蛇仙显灵，把它供起来呢，哈哈......”南山君笑谈，目光幽幽的撇了一眼雷。
　　雷发觉自己又被南山君捉弄了，哼了一声，又变回小黑蛇盘在蒲团上装睡去了。东行君悄悄用手指了指蒲团上的小黑蛇，对着南山君哑然失笑。南山君用密语说：“惯的没样子了，也是你自作自受。”
　　小黑蛇侧起头倾听，它想听到‘若璃’如何被清君安置，但他们偏偏聊的都是各司其职中遇到的事。唉呀，刚才听闻南山君的话，才知道是东行君在玉帝处罚他时护佑了自己。嗯，我说呢，怎么我没被捉去处罚，一直以为是我逃走了，被玉帝那边遗忘了呢。唉......其实，我也想知道自己在凡间曾经吸食过数凡人血，是不是加重了东行君的处罚......
　　小黑蛇继续回想：那日，送柳直去了东海，我趁着东行君不备，变回小黑蛇溜走了。我本想溜回安远庙去看看净明，也就是清君，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若璃’的去向。可是，等我到了安远庙，净明（清君）已经回天庭接受处罚了。无奈，我只好回到了若璃以前修行的地方。
　　而后......它真是不想忆起：那天，他以人的形态逍遥自在的在树上晒太阳时，东行君过来寻他。他说：“那些事已了结，但你我之间还有牵绊，所以你随我去天庭住段时间吧，等我慢慢解释给你听。”说完，他就捻起手指，做好念诀的姿势。
　　雷向来是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躲，躲不过......。比如现在，他自知惹不起东行君，只好乖乖就范了。
　　牵绊......牵绊原来是这样啊。小黑蛇心里微微一动：为何他不和我说呢？一直以为是被他捉来当仙宠呢。仙宠？教化？一样吗？
　　南山君要走，东行君要去送送他。
　　小黑蛇游移过来，昂首看着东行君。东行君把它抄起来，本想让它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但它却熟门熟路的钻进他怀里。嗯，这里温暖。
　　南山君和东行君出了府邸并排走着，不时的有小仙蛾从身边经过。南山君说：“那边，那位身穿白衣裳的长得可以。”东行君浅笑着不时点头，称是。小黑蛇从他胸前的衣襟里探出头，嗤嗤的发出不屑的声音。南山君逗它，问：“雷，你不认同？”“哼，她还没若璃长得好看，嘴巴那么小。”小黑蛇不屑的说。“哦，那位穿桃红带银色云纹的呢？”南山君见它看口了，就继续逗它。“哼，还不及桃小夭呢，也敢穿桃色衣裳，脸那么圆。”小黑蛇依旧不屑。
　　小黑蛇见东行君目视远处不说话了，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咦？那位浅蓝色云锦......走近后，南山君和东行君都和她打招呼：“牡荆仙子，要去往何处？”牡荆仙子淡淡一笑：“见过两位仙君，本仙去见百花仙子有要事相商，就此别过。”浅蓝色身影渐渐走远，南山君笑问：“你和她的旧怨，她貌似还未消气呢？”“唉，都是他们胡乱牵红线，我根本就没喜欢上她，也没做什么，却偏偏惹了她这些年的怨气......”东行君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哈哈，谁让你的相貌入了她的眼呢？她可是和帝后沾亲带故的，你还是小心些吧。”南山君又调侃了一句，他原就知道东行君和牡荆仙子早就没什么了，他是故意说给雷听的。果然，那小黑蛇红眸闪了闪、把头缩进衣襟内，不再言语了。
　　它没看见，此时东行君和南山君在相视而笑。南山君指了指他胸前，用密语说：“消停了，又气了？”
　　“嗯，天庭寂寥呀，有趣的事越来越少，找个说得来的伴不易......”南山君又用密语说了一句。
　　“嗯，雷，刚才的牡荆仙子长得如何呀？”南山君故意又问道。“还......好吧。”小黑蛇躲在衣襟里不出头，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心里却在嘀嘀咕咕：凡间之人会夸赞女子貌似天仙，天仙果然很......她和他在相貌上倒是很般配，般配？我在意什么？切。
　　“雷很有趣，我很喜欢。你不是应承玉帝要教化他吗？他不喜修炼，你可以引导他，不然......你只好继续孤寂无聊了。”南山局用密语对东行君说。东行君摇着头，又点点头。
　　“雷，出来，送你个好玩的小玩意，刚才忘了拿出来。”南山君对着东行君的胸前说。小黑蛇探出头，东行君替它接了过来。“这面小镜子可以看到以前，但需要一定的法力才能让它显现出来。”南山君用手指点了下它的小脑袋，又说道：“你需好好修炼，不然，它可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哦，可以预测以后吗？”小黑蛇很好奇的盯着东行君手里的镜子。“不过是个好玩的小玩意，没有那么高深的能力。”南山君和他们挥手作别，淡然一笑而去。
　　回到府邸，小黑蛇变回雷，开始对着镜子念诀，他想看看东行君小时候的样子，可是鼓捣了好久，镜子依旧是镜子。“哎，是不是南山君又逗我玩呢？”雷把镜子扔到坐在蒲团上看书的东行君腿上。“唔，不急，让我看看。”东行君拿起镜子，默念了个口诀，然后用手在镜面上一抹。雷凑近一看：一个身穿一袭黑衣、圆头圆脑的男童在追蝴蝶，只是胖胖的小短腿跑得实在是笨拙。“这个是我？我要看你小时候。”雷指着镜子说。“嗯，南山君忘了告诉你，这镜子只能显现持镜人自己想看到的，喏，我又不想看自己的小时候。”东行君盯着镜面，面带笑意的回了他一句。
　　雷只好和东行君挤坐在一起看着，回忆自己的小时候。“喏，你小时候就贪玩，不喜修行吧？不过，长得粉琢玉砌的煞是可爱。”雷哼了一声，心想：我要是......也不会陪着你看我了，我就该看你了......
　　为了能让镜子听自己的，雷开始修炼了。东行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悉心教授。雷夙根极好，东行君见他此时属于敏而好学之段，也就对他督促的严格了些，只是因为担心他的惰根随时会显露出来，半途而废。
　　雷修炼了几日，对着镜子念诀，镜子会闪一闪了，虽然没有显示画面，但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演示给东行君看。东行君只好夸赞他道：“雷，你很乐天。”
　　南山君传来信，约他们三日后去东海的古迹岛。东行君一算日子，恰好自己‘闭门思过’的解禁时间也到了。于是，就说与雷知道，让他准备一下，三天后出行。雷果然很开心，在府邸里面走来走去，然后，问：“准备什么呢？以前我要出去就出去，也未曾准备过什么呀？”东行君摇头，微笑着给他解释：“在凡间是非常崇尚礼尚往来的，古迹岛虽隐于东海之滨，却也是在仙凡交界之处。况且，那古迹岛上还住着一位上仙，咱们自是不能空手而去的。”
　　“哦，好吧，让我想。”雷做思索状，盘膝坐在蒲团上。
　　东行君处理好手里的公文杂事，见雷还坐在那里啃果子，想没想出什么不知道，只看见果篮空了，只余一地果核。
　　“哎呀，咱们去那边的莲池取些紫藕吧，你不是说他们在东海之滨吗，那一定没有这东西。”雷终于啃完了手里的果子，对着东行君说道。
　　东行君正在捡拾果核，听闻此话点头说：“也好，一会我再去书房寻些有趣的书册子什么的送与柳直，他是喜欢看书的。”“哦......明日我就去挖藕，挑好的装成篮。”雷起身帮着拣起果核，又把蒲团挨个拍了拍，放在席子上摆好。东行君从心里带上了笑意：嗯，这就很好，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惯了，一切都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