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 4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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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废弃工厂里的尸体被发现了，行动队这次行快速快且有效，很快就从首先发现尸体的流浪汉手中追回了凶案现场的证物，本想偷偷藏起来卖钱的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霍霆的雷霆手段给打得招供了。
案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本以为展副官是遭遇了冷枪，可现在看来杀了烟鬼三的很可能是展副官。
三儿是被人近身枪杀的，展翔也符合这条件，可问题是谁又伤了展翔？展翔的枪只打出了一颗子弹，如果他是受伤后自己挣扎离开后求救的，那应该不会把配枪留在现场，没有人杀人后会主动将作案工具留下的，那么就是有人故意的，这故意设计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展翔昏迷着，暂时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可行动队中在这时间居然有人失踪了，失踪的是霍霆身边的人，侯子林，人称‘猴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死了的三儿是前任队长高玉其的跟班，伤了的是杨长官的副官，失踪的是现任队长霍霆的亲信。
现场证据太过充分和明显，展副官被人设计陷害的可信度远大于他涉嫌杀人，更何况展副官和三儿本就没有交集，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怨，要说真有点过节，估计还是和霍霆更有可能。
行动队人仰马翻，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侯子林，尤其是霍霆，是他派‘猴子’去监视展翔的，杨长官需要一个解释，为何霍队长的人暗中监视他的副官？
霍霆没想到杨慕次会直接质问他这件事，他早就知情只是隐忍不发，直到自己的副官身受重伤后才爆发怒火。
还是得罪了这对兄弟……站在那里听训的霍霆有些明白了为何上面会对这兄弟俩既欣赏又忌惮的心情了。
杨慕次压根没有给霍霆辩解搪塞的机会，直接甩出了两张侯子林尾随展翔的照片。
“霍队长，你想干什么？”
霍霆心一横，推诿道：“报告长官，属下确实不知，待属下找到侯子林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杨慕次冷笑一声，打量了下微低着头站在那里的霍霆，“霍队长，你这是要我也向上面如此回复吗？你派人查展副官，若是他真有问题，那是身为长官的我识人不明，自会请罚，可你霍队长该担什么责任？知情不报？私相授受还是直接就是你们暗中勾连？”
“长官，属下绝没有。”霍霆脸上的笑纹都维持不住了，腮帮子两侧的肉直抖，这事弄不好自己就把自己给坑了，“属下身为行动队队长，秉着为党国尽忠之心，从未想过其他，更没有做对不起党国的事。”
“侯子林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命令他敢监视展翔？”杨慕次安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冷漠地看着霍霆，霍霆避开了视线，心中暗自打了个突，他到现在还有些懵，事情变化来得太突然了，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些事情要失控了，但究竟是什么，他还没有时间想清楚。
“侯子林擅自行动，那你霍队长又该当何责？”杨慕次伸手敲了敲桌面，“在我的地盘上，你要是没真凭实据，我劝你霍队长想清楚了，究竟谁才是你的长官？”
霍霆身体微微抖了下，“长官，属下自当忠心。”
“呵，”杨慕次不屑地笑了笑，“忠心？这年头谁还敢提忠心？他展翔有忠心吗？要是有也不会背地里找我杨氏企业的麻烦了，可那又怎么样？杨氏企业要是能被他展翔查出问题，早就成了这上海滩上的垃圾了，霍队长，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我不在乎你们在背后搞的那些阴谋诡计，他展翔只要对党国忠心，我杨慕次就照用他，我甚至可以把他这种行为看做是对党国忠诚的表现，但别给我惹出你们自己都收拾不了的祸，到那时可别怪我杨慕次翻脸不认人！党国现在需要的不是无用的忠心，而是真能替党国办事分忧的。我给你一天时间，把上海滩翻过来也要把侯子林挖出来，否则你想清楚了这件事该怎么了？”
“是，长官！”霍霆满腹心思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他需要静一静，这戏怎么演着演着就乱了剧本了？！
霍霆走后，杨慕次靠在了椅背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眉心微蹙着，一时的不忍带来的就是无尽的压力。
解决掉展翔是最简单的，可他不忍，即使这计划是他定的，但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成了不及格的学生。
雪狼一定已向跃春汇报了，跃春也无法替他隐瞒下去，留下展翔会是极大的隐患，虽然此时的展翔还没有查到任何能坐实他杨慕次身份的证据，但一旦一个几乎是朝夕相处的人起了疑心，危险可想而知。
展翔醒过来后又该如何处置？
跃春小组的人一直有人监视展翔，所以展翔第一次见三儿，杨慕次就收到了消息，但当时不清楚展翔究竟在查什么，而且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阿次决定按兵不动，只是加强监视。
那天展翔突然将车倒回到春和医院门口，并停留了很长时间，阿次意外之余也陷入了矛盾中，等到霍霆手下侯子林的出现，阿次设下了一箭双雕甚至可能是三雕的局，除去展翔迷惑霍霆并再次试探陈子峰，而那个烟鬼三儿就是诱饵。
阿次太了解展翔了，有能力但欠缺实战经验，很容易在紧张之下失去冷静判断，果然，展翔很快就进入了设伏的地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长官的脸就被敲昏了。
当时只要扣下手中的扳机，装了消音器的枪就会轻松地将子弹送人展翔的眉心，展翔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消音器也会将枪声隐没在黑暗中，就如即将无声逝去的生命。
可他杨慕次终究没有扣下扳机，他本该严格执行计划的，这是组织纪律也是战场需要，但他还是不忍了，展翔很多时候就像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
那一瞬间，阿次莫名地就想到了杜旅宁，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杜旅宁或许早就知道真相了，但他迟迟没有扣下那一枪，或许也仅仅就是因为不忍。
展翔醒来的时候霍霆并不在，他只有一天的时间去找侯子林，不能干等在医院。
看见长官站在面前，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展翔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一声‘长官’刚刚溜到唇边，展翔忽然闭紧了嘴，身体也微微地往后僵硬着。
杨慕次的眼眸微沉，“醒了？要喝水吗？”
听到长官和平时无异的语调，展翔心里滋味有些复杂，下意识地往病房门口飘了眼。
“门口有兄弟们守着，霍队长刚离开不久，‘猴子’失踪了。”杨慕次如同能看透展翔的心思，“怕我？”
瞳孔紧缩，展翔畏惧地看着平日里待他甚厚的长官，嗫嚅道：“长、长官……我、我……”
子弹没伤到要害，但肺部还是有小小的损伤，刚苏醒过来的展翔气息虚弱急促，鼻子里插着的氧气管也让他发声艰涩。
杨慕次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展翔收声，惶惑不安地看着长官，长官一直站在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着令人心惊的冷漠和失望。
“展副官，你知道是谁伤了你？你是怎么被人放在医院门口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沙渡路的废弃工厂里？你的配枪呢？三儿死了，他身上的枪伤是出自你的配枪，你能否解释？”
“长官……”展翔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懵，怎么听不懂？
“霍队长承认他派了‘猴子’监视你，而你现在又涉嫌杀了三儿，‘猴子’也失踪了，身为你的长官，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展副官，如果你现在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还能保你，否则就以通匪论处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杀、杀人，”展翔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硬生生地被憋红了，喘着粗气辩解道：“我、我只是想找他了、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我……”展翔猛地顿住，他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别说现在没有证据，就算真有证据，他真的会拿出来指证长官吗？
“长官，我没杀人……”蓦地心灰意冷，展翔眼眶微红乏力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约我说有情况和我说，等我过去时他已经死了，然后我就被人打昏了……我、我再醒来就在这了，咳咳咳……长官，我没通G。”
“哦？是吗？”杨慕次淡淡地笑了笑，但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展副官，既然你没有通G，那就是我通G了？否则为什么跟了我三年多的副官会在背地里查我？我杨慕次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查到了什么？”
展翔惊吓之下猛地抬起身，还没等坐起就被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击倒，一顿猛烈的呛咳，伤口处渗出了血迹，杨慕次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冷冷地看着展翔痛苦地喘息，听那声音仿佛每一次喘气都将是这个人在世上的最后一次呼吸。
病房门口霍霆留下的两个人将耳朵紧紧贴在门缝上，此时也不由得面面相觑，长官这是要？再不叫医生，展副官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挂了？
“很难受？”病房里杨慕次嫌弃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展翔，“是杜长官让你做的还是南京？展副官，你白跟了我三年啊，”说着杨慕次微微俯下身，伸手拍了拍展翔的脸，“我杨慕次要是连你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我早死在日本人手里了。展副官，白眼狼我见多了，也不差你这一只，现在你好好想想怎么自保吧。”
站起身，杨慕次伸手按下了墙边的呼叫铃，垂眸看着愕然失措看着自己的展翔，唇角微勾了勾，冷讽道：“好好养伤，伤好之后你还是我的副官，当然，前提是霍霆找不到你通G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第440章 第 4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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