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246、惊喜莫名

　　杜旅宁离开了，屋里又只剩下两兄弟，阿四守在楼下。
　　“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晚一点，楼下我让阿四买下了，屋里也装了窃听器。”阿初坦白的就像这件事原本就是和阿次商量过似的，阿次看了一眼大哥，没法表示不满。
　　“怎么样？现在能走吗？还是再歇会？”
　　“能走，大嫂还在家里等我们呢。”说着阿次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阿次，你能再说一遍，你是真的愿意和我离开吗？”阿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真的愿意和大哥离开，只是不是现在，而是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我会暂时离开的。”阿次认真的看着大哥，这次离开不是逃离，而是组织上同意的。
　　“好！我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了结果，阿次，你相信大哥，一定会带你离开的，这次任务我们兄弟共同分担，你完成组织上交待的，我来对付军统。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说着阿初突然坏笑了一下。
　　“大哥，你迫不及待想做什么？“看到大哥这个表情，阿次心中有些不踏实。
　　“迫不及待的立杨家家法！杨慕次，以后你只能听我杨慕初的！哈哈！“阿次愿意离开让阿初实在是太兴奋了。
　　“杨慕初？杨慕初？这个名字真的好陌生，他是谁啊？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阿次歪着脑袋看着大哥，也是一脸狡黠的笑。
　　“臭小子，想造反啊？“阿初作势抬起手。
　　“大哥，我胃疼。“阿次皱起了眉头，阿初抬起的手忙放了下来，扶住了阿次让他重新坐了下来，“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多了吗？来，让我帮你按摩一下穴位，不能总是靠止疼药，副作用太大了，你先忍一下。”
　　阿次轻轻的笑了，阿初一楞，“居然敢拿这种事吓我？真想挨揍啊？”
　　“大哥还不是老拿杨家家法吓我？”
　　“哎……”阿初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杨家家法，阿次你就是我的杨家家法，杜旅宁是不是对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弱点？”
　　“是，大哥，”阿次的声音低了下来，“对不起，大哥，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你想办法还吧，我让阿四先送你回去，明天让他到这里来我直接去医院，咱们晚上不能再同时出现了。”
　　“不，大哥，你回去吧，大嫂现在怀孕了，你该留在他身边照顾她。”
　　“别争了，雅淑不会有事的，现在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说着阿初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朝下面看了看，阿四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阿四，把阿次送回去，明天一早到这里来接我，帮我带一套新西装过来，我从这里直接去医院，通知一下雪狼明天直接到医院不用去接我了。路上开慢点，他现在经不起颠簸。”阿初心中和明镜似的，阿次刚才不是在吓他，是真的不舒服，这只能慢慢调理。
　　“是，老板！”
　　“阿次，回去后就给我好好休息，否则你没有可能完成你的任务，明白了吗？”
　　“明白，大哥，你也多加小心。”
　　“行了，我知道了，阿四，赶紧走。”
　　这真是没有想到的结果，留在小石头胡同32号的阿初静静的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悬在空中，真奇怪越清冷的天气月色就越清透，肉眼都能看到月亮上的山影沟壑，原本今晚只是想和杜旅宁做场交易，阿初设想的最好结果就是让杜旅宁不逼阿次接受任务，没有想到阿次居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
　　任由月光洒在自己是身上脸上，阿初突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伤感？似乎眼前就是美好的未来，可是似乎过往的种种又在不断提醒他，这或许只是幻觉！阿初突然做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动作，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这种疼痛的感觉真美好，阿初慢慢的转过身，将自己躲进了月光照不见的地方，只是清冷的月光早已因为阿初脸上的泪水碎了一地。
　　安然也在愣愣的看着月亮，她的心还没有从今天下午的意外中彻底恢复过来，她很想问问杨慕次知不知道她的哥哥是怎么死的？可是安然非常清楚这是违反纪律的，也是会给大家带来危险的感情用事，她该告诉杨慕次她是萧云的妹妹吗？安然犹豫了，不能说，地下工作最忌讳的就是感情，如果杨慕次知道了她是萧云的妹妹，说不定会不自觉的顾忌她的安危，这样会对任务不利。
　　安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就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再告诉杨慕次吧，其实告不告诉他，也许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当年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或许在杨慕次这里就是一个空白。安然转过身，武田今天晚上自己去电报室发了份电报，会是发给谁的？
　　安然想了想，走出自己的屋子朝着电报室走去，手中拿着一份档案。看到铃木大佐走过来，电报室值班的龟山中佐一个立正，然后询问道：“请问大佐，是要发报吗？”
　　“不是，是我今天下午出去的匆忙，刚才才想起好像有份电报的签收记录我没有登记，所以过来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漏了，也好补上。”说着安然扬了扬手中的档案，“万一被将军发现就麻烦了。”
　　“那大佐请等一下。”说着龟山中佐拿出钥匙打开了电报室的门，但是他幷没有离开门口，这也是武田将军的命令。安然朝着龟山点了点头，走进了电报室，坐到了发报机前，装作翻看电文记录，眼睛却瞄向了发报机，武田真的很谨慎，发完报后将频率开关都调回了初始状态，无法从这里看出他用的是哪个频率。
　　安然在桌上的档案翻找着，时不时的看看档案的记录，好像是真的在核对所有的电文签收记录，可是安然在留意的是武田留下的痕迹，没有，还是没有，龟山已经在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不能耽搁太久了，安然有些失望的收起桌上档案，正打算离开，突然桌角一叠空白电报纸吸引了安然的注意力，会不会武田刚才用过？
　　“阿嚏！”安然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手一抖刚刚收拾好的档案有一些又散落到了桌上，龟山站在门口问道：“大佐，需要帮忙吗？”
　　“哦，不用，我马上就好。”安然快速的收拾起散落的档案，不小心将空白电报纸碰到了地上，安然立即蹲下身捡了起来放好，然后重新收好档案袋，走出了电报室。
　　“您查到记录了吗？”
　　“嗯，可能是我记错了，这两天有些感冒了，看来记性都变差了。”说着安然又连着咳嗽了两声。
　　“那大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龟山中佐边说边锁上了电报室。
　　回到屋内的安然赶紧将手心紧紧攥着的纸团打开，先对着灯光看了看，似乎有些笔划还留在上面，安然拿出一支铅笔轻轻的描着，一些断断续续的字跳了出来，可是很多都不完整，安然尽量的拼凑着，台湾、潜、海、货轮、定于……只能看到这些，关键的日期没有，安然再次仔细的看着，没有，这份电报一定和转移计划有关，难道是要通过台湾中转？可是这太冒险了，太平洋海域目前都已经是美国海军的天下，武田这么做岂不是自己找死？
　　安然看着眼前这些零乱的字，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不知道杨慕次看到这些会想到什么？
　　已经回到松雪街的阿次也在想下午见到的安然，他太能体会这种潜伏的滋味，而她更是直接潜伏在日本人内部，这种煎熬更胜于他。安然下午突然变化的眼神让阿次有些无法释怀，这个变化代表了什么？转瞬即逝的惊喜交集，是为了什么？难道她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三天后武田宴请正金银行，是代表转移计划已经正式开始了吗？要怎么样才能打乱他们的节奏？还有大哥的细菌计划能否顺利过关？今晚杜旅宁会不会对大哥更有戒心？军统如果针对转移计划会怎么做？躺在床上的阿次根本无法入睡，刚才大哥紧握他的手，以大哥的身份教训他保护他时那短暂的轻松踏实被一连串的问号取代了。
　　夜晚在不同的地方以相同的黑暗笼罩着，只是每个人的生活和心情将夜色做了区分，大部分的人都会将夜沉入深深的梦中，而有些人却是夜色中突兀的忙乱。
　　仁济医院的研究所灯火通明，因为荣院长下午说的再过十个小时大概会出变化的血样培养出结果了，藻类微囊毒素对病毒的控制反应提前了。
　　松雪街的电话刺耳的响了，惊醒了刚刚入睡的阿次，他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打开房门就看见雅淑也是一脸紧张的走了出来，电话铃还在持续的响着，睡在楼下的阿四已经走到了电话边，看了一眼楼上，阿次对他点了点头，阿四拿起电话，他听出了是近卫的声音，今晚跃春也不在医院，近卫只好自己直接将电话打到了这里。
　　“好，我转告荣院长，请他尽快赶到研究所。”已经走下楼的阿次和雅淑就听见阿四在回答。
　　“杨先生，是近卫打来的，说是研究所的试验有进展，要请老板尽快赶过去，我这就去接老板，夫人，老板要一套西装带过去。”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拿给你。”雅淑赶紧去帮阿初准备换的衣服。
　　“近卫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说是老板吩咐的试验数据有了明显的变化，急需老板回去一起研究。”
　　“好，今天你去医院后别急着回来，去找一下小锅盖，让他最近留意一下进出研究所的生人，还有岗哨换班的时间及他们的武器配备，另外你去找一下跃春，让他画出详细的医院地形图，尤其是研究所的。”
　　“杨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要去攻击研究所吧？阿四一脸的怀疑。
　　“我没要做什么，只是做准备，说不定以后可以提供给军统，明白了吗？”
　　“您是说？”阿次看见雅淑已经走了出来，忙使了个眼色，阿四明白立即收声，从雅淑手中接过西装，赶紧出门去接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