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67、轻波微澜

　　顾宝林被带到四码头仓库时还没有醒，雪狼留了下来守着，阿四得赶紧回来接杨先生，与此同时阿初和雅淑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说是陪夫人逛街购物去了，又引得身后一片嫉妒的眼光。
　　“倒霉鬼，看来你还挺有女人缘的。”雅淑忍不住小小醋意。
　　“那是，你的夫君可是很多人抢的，所以你得看得牢点才行。”
　　“我才不担心，如果你敢对我不好，我找阿次来帮我，看你怎么办？”雅淑偷偷乐着，阿次是阿初的软肋。
　　“行了，你们两个现在倒联合起来对付我了，”阿初忍不住地摇头，“希望今天的收获能帮到阿次。”
　　“嗯，希望了。”雅淑点了点头，阿初拉开车门，雅淑坐了进去，今天是阿初自己开车。
　　阿初和阿四的车同时往松雪街过来，而留在屋内的阿次早已心焦不已，他不担心阿四这里，因为樊济云不会耍什么花招，他担心的是大哥大嫂，他怕他们会铤而走险，等见到他们都安全回来了，阿次才松了口气。
　　雅淑从赤阪的笔记本里抄下了最后一页的内容，上面写着两个人名和一个日期，武藤信一中佐和石井四郎中佐，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一日，这个时间和近卫告诉阿初还有一周就要开始新实验的时间刚好吻合。看来这个十一月二十一日就是这两人抵达的时间，可是他们从哪里过来呢？不得而知。
　　“阿次，跃春已经将这两个人的姓名记下并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大哥，你通知一下晓江，让她发报给杜旅宁，还有大嫂，今天要辛苦你一下，再配合我演出戏，我需要一个日语翻译。我们马上要赶去四码头仓库，具体的路上我再告诉你。”一周的时间，看来要配合起来有难度，阿次决定在等新情报的期间先解决吴世宝的事情。
　　顾宝林慢慢醒了，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后脑很疼，他有点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了？挣扎了一下，手脚都给捆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对他动手？
　　顾宝林嘴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口中的布撑得他嘴巴疼，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斥，“老实点！再动老子毙了你！”雪狼也是故意学着阿四，说着还用枪管在顾宝林的脑袋上点了点。
　　顾宝林吓得一哆嗦，不敢出声了？这是得罪了哪路人马？他奶奶的，樊济云居然敢吃里扒外，看我怎么收拾他！他倒还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没有命出去收拾樊济云。
　　雪狼也有些着急，阿四说回去接杨先生的，怎么现在还没到？四码头仓库附近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时间久了终究也是不安全的，雪狼时不时地朝仓库外看去。自从上次南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阿次，只是听夏院长说起阿次经历了几次生死，雪狼对这个杨慕次也是越来越钦佩。
　　终于阿四的车再次出现了，阿四还是像以往一样将车直接开进了仓库的大门，停在了仓库前的院子里，这样外面的人如果不走到门口是看不到车辆的。雪狼看见阿次和一个女子走了下来，雪狼没有见过雅淑，他微微一愣，不过也没开口询问。就见阿次对着雪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雪狼点了点头，这个杨慕次的确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顾宝林听到了脚步声，他有些害怕，来的是什么人？
　　就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冷冷的，“如果敢乱叫，立即杀了你！”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顾宝林吓得连头都不敢点，只好呜呜做声回应，嘴巴里的布给人取出，顾宝林赶紧大口呼吸了几口，真舒服。刚才那个声音又说道：“老实回答问话，否则我的刀可没耐心。”
　　阿四微微用力，刀锋将顾宝林的肌肤向里压了进去。
　　“是，是，是，”顾宝林吓得赶紧连声回话，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段，紧接着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太君问你，去年外滩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有人举报，说是你安排人意图抢劫大日本皇军，老实交代！”
　　太君？日本人？顾宝林心里打鼓，这件事没人知道，怎么会有日本人来问话？正在琢磨的时候，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还是刚才那个冷冷的声音，“还不快回答？想要老子的刀见血是吧？”
　　“不、不、不，我是真不知道，太君肯定是误会了，我也是为大日本皇军服务的，不信我口袋里还有特务委员会的证件。”这件事打死也是不能说的，顾宝林急赤白脸地辩解着。
　　雪狼此时已经明白杨慕次要干嘛了？的确像阿四说的，这个杨先生演得才像，奇招不断，这样一来打死顾宝林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抓了他。
　　那个日本男人又叽里咕噜说了一段，那个女人又开腔了，“太君说，这件案子他们已经查了很久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抓你来问话了，当然既然把你抓到这里来，也就没想着放你回去，可是戴罪立功又不一样了。”
　　“太君，您真的误会了，我的确不知道什么黄金劫案，借我熊心豹胆我也不敢啊！”顾宝林大喊着冤枉，脑袋上被敲了一下，“喊什么？再喊剁了你，老实点！”
　　“是，是，”顾宝林赶紧收声，身体微微地发抖。耳边传来了那个日本男人的冷笑声，然后就听见他说几句话，那个女子也是冷冷的，“太君刚才并没有说是什么案子？你怎么知道是黄金劫案？！”
　　顾宝林吓得尿了裤子，完了，他情急之下中了圈套！
　　拿到口供的阿次并没有很高兴，怎么利用才是问题？这起黄金劫案的确和吴世宝有关系，他让手下的两个弟子去设伏的，可是没成功，如果将这口供直接给小野，利弊参半，利是送了人情给小野，弊是有可能让小野怀疑自己的目的，而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和李士群有什么瓜葛，虽然吴世宝是李士群的手下，但不代表李士群会参与。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基本没有将两个任务合在一起的可能性，时间上不允许，顾宝林一失踪，吴世宝就会警觉。等不了一周，如果重庆的任务再早来一天就好了，起码阿次这里不会启动的这么快？樊济云这招本来是可以再等两天的。就差这么一天，让阿次头痛不已。
　　“阿次，既然无法一箭双雕，我们就不要强求，一件件来，阿四，现在那个顾宝林在哪？”
　　“雪狼看着，还在四码头仓库。”
　　“阿次，你觉得我们把顾宝林交给□□齐怎么样？让他通知小野。”
　　“大哥，我想过了，可说不通，警察局的人怎么敢抓特务委员会的人？这就是让我头疼的地方，我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点，我疏忽了。”阿次自责，现在这种情况反而成了个烫手山芋，顾宝林到了明天还不出现，张国震一定会报告给吴世宝，然后倒查过来，樊济云不是什么硬骨头。
　　“但如果他是因为受伤了住院而不出现，应该可以拖延一下吧？让他昏迷几天不难。”阿初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这个是他和跃春的领域。
　　阿次的眼睛一亮，“大哥，这倒是个方法，这倒是可以让□□齐出面去通知张国震，有人报案说出了车祸，结果他一调查是顾宝林被车撞了，所以赶紧通知特务委员会的。”
　　“然后我们再找机会看看用什么方法透漏消息给小野，虽然我一直反对用医术害人，不过对这种人倒是没什么好客气的。阿四，想办法把那个家伙弄得像是出了车祸，然后交给□□齐，让他把人亲自送到医院去。我这就给跃春去电话，让他做好准备。”
　　“行嘞，这个保证您满意。”说着阿四笑着出门了，阿次看着大哥也笑了，“大哥，难怪当初杜旅宁说要我向你好好学学，将来有可能你会是我最大的敌人，我这个老师眼光还真准！”
　　“你头不疼了？不错，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有进步了，学会开玩笑了，知道放松一下自己了，你胃还难受吗？”
　　“没事了，以后保证听大哥的话！”
　　“真的？”
　　“真的！”
　　“那好，从今天开始重新恢复喝中药！”
　　“不要，大哥，就这件事我不答应！”阿次头大了，怎么回事？大哥让我吃药吃上瘾了？
　　“不要也得要！没得商量！除非你以后想常常犯头疼或者胃疼，你现在必须给我好好的调理过来，省得砸了我的招牌！”
　　“大哥，我没那么娇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说什么也不喝那玩意了，真要我喝，我还不如生病呢！”阿次也毛了，想到那个中药味他就想吐。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以后都听我的，立即就变卦，看来我这个大哥真是白当了！”阿初这次是铁了心了，这个弟弟稍微放松一下，就上蹿下跳的，必须严管！
　　“大嫂……”阿次没辙了，看着雅淑想求救，雅淑对着阿次笑着摇摇头，治病听阿初的，这个原则是不能改的，看到大嫂也帮不了他，阿次赌气说道：“大哥，你干脆开副毒药喝死我算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阿初真生气了。
　　“阿初，阿次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雅淑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说话。
　　“雅淑，你别插嘴，有本事让他再说一次！我若能狠得下心，还真想开副毒药喝死他，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的。大不了毒死他以后，我陪着他去向父母还有姐姐认罪！”
　　“你以为我想让你喝那个劳什子？可是我能怎么办？你能听我的好好休息吗？你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你还有多少本钱可以去拼？我宁可你生一场重病，起码那样你可以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而不是去外面拼命，可我又不能看着你心里受煎熬，阿次，你告诉大哥，我该怎么做？”阿初的眼眶有些红，阿次刚才赌气的话真的刺伤了他，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懂他的苦心？
　　阿次早就后悔得想打自己两个耳光了，“对不起，大哥，我真是无心的，我真该死，求你别生气了，我一定好好的喝药，大嫂……”阿次只能再次向雅淑求救了。
　　“是啊，阿初，阿次真是无心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你这样会让阿次心里也难受的，你总不想看着阿次又憋出什么病吧？这几天他也是压力太大了，才会说些赌气的话的，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说着雅淑向阿次使了个眼色，阿次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大哥，是我错了，我以后真的会好好听你的话，这次就原谅我吧。”话刚说完，阿次就皱起了眉头，用手顶住了额头。
　　“阿次，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雅淑忙走到阿次身边问道。
　　“大嫂，我没事，”阿次放下手，依然看着阿初，“大哥，别生气了好吗？”
　　看到阿次这样，阿初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