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31、靠岸

　　“阿四，你回大哥身边去，告诉他我一切都好，过两天我会回去的。”深夜时分阿次和阿四终于回到了市中心。
　　“杨先生，您去哪？”
　　“我暂时回小石头胡同，还有阿四你的枪留给我。”
　　“杨先生，您不会又要单独行动吧？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离开您了，除非您和我一起回去！”连夜的奔波已经让阿四都感觉到快吃不消了，更何况原本就有伤的杨先生，他绝不会再离开他的。
　　“阿四，我需要留在外面观察一下情况，别争了，我大哥一定急着知道我们的消息。”
　　“这个我明白，但是我不会让您一个人再去冒险的，我这就去给荣先生打电话，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
　　看到阿四这样，阿次知道再说也没用了，他是真的不想让阿四再去冒险，阿次还需要做件事，引开侦听车的同时找机会干掉它。可是他真的也没有把握，现在仅凭他一人的力量，阿次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好，阿四，去找龙涛要车和枪，等会我们去干掉银行附近的侦听车，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引开他们。”
　　“找龙涛？”
　　“是，现在杜宅的车已经烧掉了，一辆在医院，还有一辆在松雪街，这两个地方现在都不适合去取车，还有要准备枪，你告诉龙涛就说是你阿四不满荣先生被日本人欺负，想找机会报复一下，他会给你的，同样用□□。”
　　“行，我这就去准备，马上到小石头胡同和您会合，如果您还是自己去行动，我马上告诉荣先生和小姐的事。”
　　阿四也学会威胁了，阿次忍不住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的，一定等你。没有车我也干不了这事。”
　　阿初终于等到了阿四的电话，跃春接的，阿四也了解荣先生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夏院长的办公室里，从沙发上跳起来的阿初抓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担忧和愤怒发泄出来，就听到阿四说了一句：“荣先生，杨先生没事，只是还需要做件事，做完了我们就回来了，请放心，我现在要先去准备了，再见。”然后电话就断了，阿初不太敢相信这个阿四居然就这么给挂了电话！
　　阿初拿着电话任由电话里的忙音响着，跃春走了过来从阿初手中取下听筒放回到话机上，“阿初，有消息了，你该放心了。”
　　听到跃春的话，阿初像是醒过神了，突然大声嚷嚷道：“该死的阿四，多说一句话会死人啊！他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们吗？！”阿初这句话真没说错，阿四就是担心多说一句会死人，才匆匆挂断的。阿四一是担心杨先生还是会自己行动，二是担心荣先生问问题万一不能回答怎么办？
　　龙涛不出所料的支持，他已经让他的兄弟演了场抢码头的戏了，也正在想怎么再帮荣老弟出气呢？阿四说明来意，他当然满口应承，“阿豹，需不需要我派几个兄弟帮你？”
　　“龙哥，那倒不用，我还没找到合适机会，但是想先准备好了，有机会就给日本人一个教训，看到荣先生这么被欺负，将来也不好向杜老板交待啊，不过您可别告诉荣先生，他若知道了一定不许。”
　　“阿豹，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等你给荣老弟出了气后，我好好请你喝一顿！”
　　“好，那我先谢谢龙哥了。”
　　“跃春，你能猜出阿四说的还要做件事是什么事吗？”问这话阿初也知道不会有答案，果真跃春摇了摇头。
　　“我问俞小姐，”说着阿初就给韩局长家打电话，俞晓江或许会清楚，可是俞晓江不在韩局长家，这个时候她会去哪？
　　晓江在小石头胡同，她实在放心不下，她要等阿次回来。
　　走到小桥的阿次看见屋内的灯光，愣了一下，旋即就想到应该是晓江在等他，他有些迟疑要不要进去？
　　似乎真的有心灵感应，晓江感觉到什么了，她拉开门冲了出来，就像很久以前又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她跑向了小桥，这次她很肯定桥上的是阿次。阿次呆呆的看着跑向他的晓江，他心里知道这辈子他和晓江永远不会分离了，他伸开双手将晓江揽入怀中，两人就这样在深夜的小桥上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你还好吗？”晓江如呓语一般的问道。
　　“还好，你呢？”
　　“我很好，还走吗？”
　　“嗯，暂时还不能回家，不过马上就结束了。”阿次始终没有松开紧紧抱住晓江的双手，他太需要这份温暖了，从来没有这样的依恋，雅淑是妹妹，荣华，荣华，荣华更像一个美好的向往，只有晓江给了他最真实最热烈的爱。
　　“有危险吗？”晓江能明显感觉到阿次身体的重量，她支撑着他，阿次实在太累了，可是情势逼得他无法休息，晓江只想尽可能的帮他分担一些，哪怕只是让他短暂的靠一下。
　　“有，但是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为了你还有大哥。”
　　“我等你。”
　　“谢谢你，晓江。”
　　听到这晓江抬起了头，看着阿次，“为什么要谢谢我？你值得任何人等你一辈子的！”
　　阿次不说话了，再次紧紧的抱住了晓江，他突然对自己曾经有过的放弃念头害怕了，心中的这份温暖如何能舍？
　　时间如桥下的流水，无声无息可是它在流淌，再美好都有结束的时候，阿次狠了狠心，他要让晓江赶紧离开，等会阿四就该回来了，虽然这个计划有晓江的参与把握会更大，但是他永远不会让晓江去冒这个险的。阿次轻轻的推开了晓江，晓江的心中明白了，阿次需要她离开了，“能告诉我你准备去做什么吗？”
　　“继续迷惑李士群。”
　　“杜旅宁已经开始行动了，”晓江没说下去的话阿次很明白，既然杜旅宁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是否可以暂时停下来？
　　“不行，晓江，杜旅宁的行动只能帮助我们分散李士群的注意力，这不够，我需要他真正的陷入迷局中，所以你明天也得让大哥开始执行我写的计划，青帮的内讧有可能让各方的势力都跳出来，或许对我们也有帮助。”
　　“好，我明天就协助阿初，只是阿次，你？”
　　“你放心，我真的会安全回来的，我保证！”
　　当阿四回来的时候，晓江已经离开，她太了解阿次了，他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放弃的时候，如果她继续留下只会让阿次分心。晓江曾动过尾随的念头，可是被阿次看穿了，“晓江，你协助好阿初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记住，今天和那时不同，我不是去赴死，而是设局，我设局后就需要大哥的搅局，你明白吗？”晓江默然，阿次是正确的，恋人之外他们首先是战士。
　　看着晓江离去的背影，阿次心中并不觉得孤单，反而很踏实，在他的生命里有了两份最真实的感情，亲情和爱情，阿次的心终于靠进了温暖的港湾。
　　身上的那些伤痛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阿次转身进了小阁楼，取出军统的电台，调好了频率，装上了阿四开来的车，两人都将枪里上满了子弹，今夜再给李士群沉重一击。
　　银行附近的侦听车还在原地守着，李主任并没有让他们撤，车里的人已经有些怨言了，其他监视的人基本都撤光了，为什么还让他们守在这里受苦？
　　正当这些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的时候，信号灯亮了，只是这个频率和前几天出现的似乎有些不一样，从来没有出现过，车里的人立即清醒了，难道那个电台又出现了？换了频率？赶紧戴上监听器，让司机循着信号强弱的变化开始移动，时强时弱的信号总是会在快要锁定的时候断掉，过一些时间又再次亮起，难道是有人在冒险发长电文？如果是这样，今夜真的可能逮住它！
　　阿四按照阿次的指示慢慢的移动着车，阿次在后座上发报，原本在侦缉处就负责监听的阿次太熟悉这套程序了，他将电台频率调到了一个非常接近秘密电台的频率，他要先将侦听车引出银行的范围，玩一出捉迷藏。
　　闪烁的信号渐渐的让侦听车开出了两条街，越来越强了，虽然这个信号在移动让车里的人有些怀疑，可是这么多天的守候突然可能有了眉目，兴奋早已掩盖了那一丝怀疑，信号不动了，越来越近了，看来真的是有人今天有不得不发的电文，才会这么冒险。抓住它了，负责监听的特务摘下耳机，拿起笔在地图上准确的标出了地点，看位置就在隔壁一条街上，要立即通知特务处和宪兵队，立即来拿人。
　　停下车的侦听车后门打开了，出来一个特务，他要去报信，还没跨下车子眉心就中了一枪，轻轻的“嘭”的一声，人就往后仰去，车里其他的三个人还没回过神，从车后门处跳上来两个人，“嘭嘭嘭”三枪后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到死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们。
　　“阿四，到前面去开车，先开回到我们刚才停车的地方。”
　　“是，”下车的阿四走到驾驶室边，拉开车门将已经被解决的司机推到了一边，自己发动了车子往隔壁街开去。
　　阿次坐到了监听的位置上，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和一些字符，再将监听设备的频率调整了一下，然后撕下特务的衣服蘸上血迹在车窗上写上了几个字。然后拍了拍驾驶室的后窗，阿四将车停下，阿次跳下车，两人跑回小车的位置，离开了，小车后座上的电台还在闪烁。
　　同一时间，军统的监听站也监听到了一个奇特的频率，和自己的频率很接近但是又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出现了很久，军统监听站也是一阵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