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16、有口难言

　　次日阿次让阿四做了两件事，一是让老王发份电报给杜旅宁，内容是他的身份已经被杨慕次识破，二是要老王提供和小姐现在的地址。
　　老王看着阿四交给他的电文内容，愣住了，这个发给杜旅宁不是让自己去死吗？他很怀疑地看着阿四，“老王，杨先生说了，这份电报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这是他让你从杜处长这里离开的第一步，你相信杨先生。”老王沉吟了一下，的确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好，我这就发，这里是和小姐现在的地址，不过十天后我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这个地址了。”
　　“行，我会告诉杨先生的。”说完阿四就离开了，他还得前往青帮去找个和雪狼有些相似的人去一趟医院，打个掩护。杨先生的确像他所说，这两天他哪里也不去。阿四也感觉出了这兄弟俩又有点小问题了，只是这次他觉得是荣先生话说的狠了点，难怪杨先生会在意。可是谁都知道荣先生是担心杨先生的身体才这么说的，哎，这兄弟俩真是多事啊。
　　阿四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阿次可没闲着，这趟重庆之行虽然是乔装前往，可是万一被军统或者日本特务发现，他根本没有时间来补救上海的一切，阿次最担心的还是他不在上海的时候，这里万一有突发状况他没有办法处理，所以他必须将一切的可能都想周全了才行。
　　昨晚大哥的话乍听之下会让人有些委屈，可是阿次真地明白这是大哥逼急了才这么说的，就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阿次只希望这次重庆之行后能真的不再让大哥替他操心了，雅淑的回来会让大哥幸福的。
　　“跃春，你是不是也觉得昨天晚上我太过分了？”阿初有些放不下昨晚的事。
　　“阿初，大家都明白的，你是担心阿次才这么说的，阿次不会往心里去的。”
　　“不，跃春，昨晚阿次一整晚没有走出房门，我伤到他了。”阿初很自责。
　　“不会的，阿次不会的，他一定是在想重庆之行的计划。”
　　“对了，跃春，你认为阿次此次真的只是为了见荣升吗？”解开荣升的心结似乎没有这么紧急吧？可是阿次为什么这么坚持？阿初心中有问号。
　　“阿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跃春的心里话。“可是我想阿次这么坚持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最好地选择就是支持他。”
　　阿初看着跃春，他必须要弄清楚，否则他不能放阿次离开，重庆可是杜旅宁的地盘，万一在那里阿次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雪狼的画像终于画出来了，李士群怎么看怎么像个商人，只是这个商人比较粗犷而已。他拿着画像不太信任的看着行动科的科长，“主任，这是见过这个人的属下描述的，我也问了那俩个被您关起来的人，他们的描述也基本接近这个画像。”
　　“基本接近？”
　　“是的，因为他们怕被发觉，一直跟的比较远，正面没怎么看到，大多是侧面和背影。”
　　“怕被发觉？都跟丢了还说什么怕被发觉？让他们好好的在那里再呆一段时间。”
　　“是。”科长心想这两个人估计是出不来了。
　　“影印这个画像，全城张贴，给我搜！”
　　“是！”科长拿着画像去布置了，李士群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想了想，要通了机关长的电话，这回他学乖了，第一时间向上面汇报情况，不敢再私心邀功了。
　　近卫看到医院门口张贴的画像，心中一愣，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画像上说这个人是地下党，是危险人物，很多病人和护士也围着在看，阿四经过时瞥了一眼，这雪狼的画像有五分像，和他身边带来的人倒也有三分像。他没停留直接往荣先生的办公室去了，边上的人手里捧了个大礼盒。
　　近卫看到荣先生的司机阿四带着一个大个子走了过去，突然想起了，这个似曾相识的人是夏主任的病人，有段时间经常来的，后来就没见了。难道夏主任的病人就是这个地下党？可是阿四身边的大个子是谁？近卫跟了过去。
　　“荣先生，这是龙爷的人，龙爷让他带了些浙江的新茶，说是给您尝尝。”阿四故意开着门，说完那个大个子就送上了礼盒。
　　“哦？那真的要谢谢你们龙爷了，我还正惦记今年的新茶呢。哦，近卫先生，您进来一下，”阿初对刚刚经过门口的近卫招呼道，“这是青帮龙爷派人送来的新茶，有没有兴趣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荣院长，近卫不敢当。”
　　“这有什么，有好东西有人分享才有意思啊 ！”
　　“我这里也有东西要你带回去给龙爷，阿四你去取来交给他带回去。”阿初嘱咐着这个大个子。
　　阿四答应着走了出去，近卫打量了一下他，怎么觉得也这么眼熟？真奇怪了，难道和外面画像是同一个人？
　　“你是这家医院的病人？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近卫忍不住地问。
　　“回您的话，小的从来没有来过这家医院，今天还是第一次。”大个子回道。
　　“哦，近卫先生，这是青帮龙爷的人，呵呵，青帮龙爷真是客气，我和他也是不打不相识，当初他还砍了我一刀呢，说我驳了他面子，可是没想到从此之后我们倒成了兄弟了。”
　　“荣院长，您还有这故事？”近卫很好奇，这个荣院长真的是经历传奇。
　　“我？我还有……”阿初话没说完，阿四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这是我给龙爷的西洋小玩意，你帮我带给他，就说我过几天有空就去拜访他。”
　　“是，荣先生。”阿四领着大个子离开了。
　　“怎么？近卫先生，这个人你认识？”阿初看着近卫问道。
　　“哦，不，不认识，可能是我记错了，谢谢荣院长的茶，我还是不打扰您了，”说着近卫放下茶杯，起身欲离开。
　　“近卫先生您等等，这个您带回去吧，反正这么多我也喝不完。”说着阿初递给近卫一罐茶叶，近卫有些意外地接过，这还是到中国后第一次收到中国人给他的礼物。
　　“谢谢荣院长。”说着近卫很认真的鞠了一躬，离开了阿初的办公室。看着近卫的背影，阿初笑不出来，从刚才近卫地表现来看，他注意过雪狼，那么近卫除了是翻译、细菌学专家外还有什么身份？特务？阿初不想将这两个字放在近卫身上。
　　俞晓江和老妖的电报一前一后地到了杜旅宁这里，看到阿次关于杜月笙的计划，杜旅宁都忍不住叫好，这个学生的确更老练独到了。可是看到另外两份电报，杜旅宁眉头皱紧了，老妖的身份暴露就说明阿次已经知道了夜莺的身份，这点从俞晓江的电报中所提及的：感念维护，急需保护者浮出水面做身份掩护的内容中就能看出来，感谢处座派人保护，当然是阿次不想让他这个老师难堪，没有说是监视。保护者自然指的是夜莺，只有雅淑的身份对于荣初和阿次才是最好的掩护身份。阿次看穿了他这个老师必定投鼠忌器，不敢真的暴露和雅淑的身份，阿次现在让老妖和俞晓江发这两份电报给他，就是告诉他这个老师，要我完成任务可以，但是不能动我的亲人。
　　阿次的重情义让杜旅宁常常感到很为难，可是现在阿次提出的方案也的确对打消日本人的疑心有用。杜旅宁沉思了一会，找来了刘云普，“你将和雅淑的身份重新设定一下，让她有个干净的背景。”
　　刘云普没听明白，愣愣的看着处座，杜旅宁没听见刘云普的回答，抬起头看，自己苦笑了一下，他还以为眼前的人是阿次或俞晓江呢，一点就透。
　　“和雅淑我另外有用，将她从军统的名单上消去，然后给她做一个前往新加坡然后近期才返回的经历，这样明白了吧？”
　　“明白了，处座，我这就去。”看着刘云普的背影，杜旅宁忍不住的灰心，就靠这些人将来如何争天下？他还有一个问题，他去哪里找回这个和雅淑呢？火车上狙杀任务完成后她就失踪了，这个老妖真的让他失望。
　　雅淑在涪陵区的滨江路找了一个小出租房，她在一个地方不会呆太久，前些日子跟踪刘云普，她大概也猜到了他找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是为什么？只是她没有最后确认，就不想让老王过早的绝望。
　　雅淑返回重庆就做两件事，一是和老王的交易，二是杀杜旅宁，因为他的谎言让她永远无法回到阿初身边了，她要报仇。
　　“阿次，告诉我真话，你去重庆到底是为什么？”灯光下兄弟俩再次面对面。
　　“我说过了，去解开荣升的心结，因为我们需要他。”
　　“不是，这个理由太牵强，解他的心结不足以让你现在这个时候冒险前往。别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我了？”咬死了不能说出真相。
　　“你！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这次的理由说服不了我。”
　　“好，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你们暴露的最大威胁，那我为何不趁这个时间离开这里把要做的事情做掉？”
　　“你还是在意我昨天说的话了？”阿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是，我在意，”阿次咬咬牙，回答道，心中默默说道：“大哥对不起，只有带回雅淑那天我才能告诉你真相。”
　　阿初看着阿次不说话了，他为了荣大少爷的事情伤过阿次，可是这次阿次这么不理解他的苦心，让阿初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