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13、青出于蓝

　　老王按照阿次的要求发了电报给杜旅宁，日本人已经开始严密监视杨慕次，身份随时可能暴露，请处座尽快想办法解决。
　　拿着这份电报，杜旅宁为难了，他如何帮助阿次摆脱现有的危机？这一定是阿次此次南京之行惹下的祸，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件事还不能让戴老板知道，否则阿次难逃重罚。当初离开上海让阿次和俞晓江留下来，对于杜旅宁而言也是很难的决定，这两个人如此出色优秀，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可是他却将他们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尤其是阿次，杜旅宁有份愧疚。
　　该如何做才能帮到阿次？
　　“大哥，下午我见到了老王，同时也想办法解决了外面三个特务，但是你放心，我自己绝对没有动手，阿四不是故意瞒你，是我逼他的。”没办法，为了应付小野只能告诉阿初真相。
　　“你！”阿初气结，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哥，情势不由人，如果再拖下去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我必须先稳住老王，所以才不得不利用一下外面的特务，可是这是有后遗症的，虽然我们做得像抢劫，但是小野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我们需要抢先让小野知道你已经知道他派人监视你了，你非常愤怒甚至可以威胁他，不保证他的人安全！”
　　“也就是说等他们真的发现那几个特务的时候，应该不会主动怀疑到我，因为没有人会傻到在杀人前主动去告诉别人我要动手了，对吗？”
　　“对，当然这也是权宜之计，可是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们都无法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可以，对付小野我有偏方，可是你认为现在我最想做什么？”
　　阿次很无奈的看着阿初，看来今天混不过去了，阿次真的怀疑大哥是在弥补小时候没有机会管教他的缺憾，总是在他面前摆出兄长的威严，但是又对他呵护备至，这两年不仅没有改变，还有变本加厉的感觉。这也怪不得阿初，实在是自己太爱出状况了。
　　“荣先生，杨先生他……”阿四忍不住开口想求情，“现在没你的事，等会才轮到你。“阿初虽然对阿四说话，可是却一直看着阿次。
　　“大哥，今天的事真的不怪阿四，我也做的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瞒着我，只是因为我会反对，如果不是因为有后遗症，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的状况无法自己去见小野，你是不会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事，对吗？”
　　“对，因为我最近让大哥实在是操心太多了，可是很多事我不得不做。”
　　“阿次，仅仅是因为怕我操心吗？”
　　“我……”阿次说不下去了。
　　“阿次，我是有些失望，我以为自从上次我们谈过后，你已经不再想着这个任务只是你的责任了，而是我们的，可是你的心里还是想着要自己一个人扛这个责任，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心，让我帮你分担？不，不是分担，是共同面对。你别否认，南京你让俞小姐第一时间带我走，为什么？因为你随时做着让我撤离的准备，那时如果我真的立即离开了会场，就是告诉所有人我荣初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这又是为什么？因为你已经放弃了让我继续替代你活着的计划了，我离开会场就代表我将被送往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我说对了吗？”阿次瞠目结舌，这的确是他内心的想法，他去南京之前就想过了，如果他真的在南京出事了，绝不能让大哥再陷入这个计划中，那他就用自己的失败暴露大哥的身份，让大哥彻底离开这个危险的漩涡。这点连晓江都没有看出来，可是大哥居然了如指掌。
　　“如果那天你没有及时回来，我和阿四已经前往南京了，我离开南京是因为我记着这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我就不能不顾俞小姐和雪狼的安全，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会再次接受这样的安排？虽然你我的命是分开的，可是命运却分不开了，阿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你那种要承担一切的想法？”
　　阿四听得呆了，原来这里面藏着这么多的东西，杨先生的苦心和荣先生的承受，阿次有些难受的看着阿初，他无法解释清楚，不能让大哥出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信条。
　　“今天你做的事没有错，正如你所说情势不由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是事后才告诉我，而不是事前，你认为瞒着我是不让我担心，的确我今天下午和跃春很轻松，可是现在呢？你让我很内疚，因为你在冒险的时候我在和跃春聊天，你觉得这样是为我好？”
　　“大哥，以后我不会了。”
　　“行了，你的保证很不值钱，我拒收。”阿初突然换了口风，“我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阿四，帮我去倒杯水。还有，等会你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今天我可不伺候这位杨少爷了。”
　　突然态度变化的阿初让阿次和阿四都吓了一跳，大哥不会被他气胡涂了吧？
　　“这样看我干吗？难道被我说傻了？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打你一顿？打完你还不是累着我自己，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下不为例。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是！”连阿四都知道杨先生必定食言，雅淑的事情如何事前告诉荣先生？
　　第二天阿次让俞晓江也发了份电报给杜旅宁，告知因南京之行可能已经让日本人再次起疑，急需掩护。可怎么掩护？杜旅宁一筹莫展。
　　杜旅宁没有办法，可是阿次已经在给这个老师设局了，他要让杜旅宁主动将和雅淑送回到阿初的身边，因为夫妻关系是最好的掩护身份。目前阿次最担心的是雅淑并不知道他的计划，会做出傻事。这也是为什么阿次会对俞晓江生气的原因，她们都太在乎兄弟二人的安全了，所以才没有发现杜旅宁的控制计划中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绝不可能会向日本人出卖和雅淑，除非杜旅宁知道了阿次的真正身份！可是关心则乱，雅淑和晓江都没有看出这点。而阿次却可以利用杜旅宁要保护他身份的需要，提出让和雅淑出现在他们兄弟二人身边一起演戏给日本人看。
　　可是现在的雅淑谁都不会信任了，这该怎么办？如果杜旅宁派人去找很可能会让雅淑做出同归于尽的事情，阿次决定自己去一趟重庆救回雅淑。可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做些准备，他要一步一步地引导他的老师杜旅宁将和雅淑从军统的记录上抹去，重新给雅淑一个新的经历。让老王和晓江发同样内容的电报给杜旅宁就是阿次的第一步，师生二人真正地较量开始了。
　　但是这个想法现在谁都不能说，晓江和跃春不会同意，大哥更不会同意，他返回重庆的变量实在太多了。
　　昨天的事并没有让阿初生气，他之所以和阿次说那些话，只是想让阿次将心中的担子再放些下来，现在的阿初只是想好好的配合阿次完成任务，然后真能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所以他也是一大早就带着阿四出门了，故意先去了一趟杜宅，然后才去的医院。
　　到了医院后就给小野的办公室去了电话，是藤田接的电话，只说他等会要来拜访小野将军，谢谢将军的关心。放下电话后就让阿四回荣公馆将藤田留在那里的礼物取回来，一起带着前往陆军大楼。
　　看着荣初带回来的礼物，小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荣先生，这是何意？”
　　“何意？将军阁下，您的礼物我可不敢收，还是主动退还比较稳妥。”荣初不紧不慢的说到。
　　“这是我感谢您在南京出手相救的一点点心意，还请荣先生笑纳。”
　　“荣某若真是能笑纳倒也好了，可是小野将军的谢礼对于荣某而言是个讽刺吧，荣某再愚钝也不至于如此的没有自知之明。”阿初对付小野的确有偏方，言辞锋利但不失礼数。
　　“荣先生，此话怎讲？”小野一时真没联想到他派去监视的事。
　　“怎么讲？将军，您也太善忘了吧？荣某最近身边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将军难道不知道？荣某今天来一是退还将军的礼物，二是来感谢将军的厚爱，如此重视荣某人的安全。”
　　小野狠狠地瞪了一眼藤田，尽派些草包做事。
　　“当然这也可能是荣某人多心了，或许这和将军无关，只是荣某人也不是很有耐心再去应对这些事情了，如果有人要查请自便，但是还是那句话，别鬼鬼祟祟的，否则被人误会了吃亏的说不准会是谁？今天荣某来还有件事就是想和将军确认一下，这些人是不是您派去的？如果是，我荣某无二话，如果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荣某还不需要这些人来替我看家护院。”
　　“荣先生，您真的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派人去骚扰您，”此刻小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藤田，立即去查，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对荣先生不利。”
　　“是，将军。”说着藤田赶紧出去，心中想早就汇报说要撤回来，您不点头，现在被人发现了，估计等会自己又得做替罪羊。
　　“这么看，我还真是误会将军了，刚才言语有冲撞之处还请将军见谅。”阿初咄咄逼人之后立即春风化雨，小野只能吞进。
　　“哪里话，一直想请荣先生，好好谢谢救命之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知荣先生今日可有闲暇？”
　　“将军客气了，这是我医生的职责，说到这里，将军最近身体可好？如果需要可以到仁济医院让荣某为您好好检查一下的。至于谢就不必了，我还要立即返回医院，下次有机会还是我做东请您好好欣赏一下戏曲吧。”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看着荣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小野转身进了房间，一脚踢飞了桌上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