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12、情非得已

　　晓江一直盯着眼前的电话，她不知道这个行动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可是她违反了组织纪律，没有向跃春汇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违反组织纪律。
　　晓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她明知道阿次今天不会出现在银行，可她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向阿次的办公室。
　　这两天其实医院里没什么事，阿初交出血液化验报告后日本人暂时安静了，难得的机会阿初又进了门诊，他真的好久没有和病人面对面了，他有些想念这种感觉，跃春看到他这样，也不拦着，这对阿初来说是一种放松。
　　今天是院长坐诊，很多病人都挂了他的号，阿初一坐下来就没站起来过，近卫的诊室就在斜对面，门可罗雀，闲得无聊的近卫就走出门口，站在一边看着荣院长看病，他在边上听着病人的陈诉心里做着判断，然后去和荣初的诊断做验证，这让近卫也觉得挺有成就感，好像他也在看诊。
　　阿初留意到了近卫的举动，心中开始觉得好笑，后来倒觉得有些同情近卫了，阿初想了想，对新坐下来的病人说道：“对不起，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请另一位医生帮你诊断，他的医术非常好，如果你不放心等我回来我也可以帮你复诊，怎么样？”
　　荣院长都这么说了，还保证如果不满意可以找他复诊，病人自然不会有意见。看到病人同意了，阿初站起了身，走到近卫身边，悄悄的对他说道：“病人交给你了，可别坏了我推荐的名声啊。”说着就离开了门诊，近卫感激的看着荣初的背影，赶紧走到病人面前坐了下来，认真诊断起来。阿初这一离开就没有再回门诊，后面的病人都交给了近卫，自从来到这家医院这还是近卫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看诊，这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二少爷，您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仓库里这两个人还迷糊着呢。
　　“还你自由，让你有机会真正的和你儿子团聚，如果你儿子在处座手上的话。”阿次的话让老王不敢相信，还我自由？你自己都是处座手中的棋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没有办法给我自己自由，怎么可能给你，对吧？”老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处座无法不用的人，而你不是，我想处座之所以找到你，估计是为了监视荣家吧？后来才交给你监视我们的任务，我没有说错吧？”
　　“没，处座当初的确是让我监视荣家。”
　　“那荣家现在已经基本算是散了，所以你才被处座撤了出来，如果我让处座完全相信我和我大哥都是忠心为处座做事，你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吗？那时你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处座遗忘，当然你应该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那么剩下的路你该知道是什么？他会留下你让你将来来告诉我，他曾经让你监视过我们兄弟二人吗？”阿次的话击中了老王的要害，是啊，将来这个杜旅宁是不会留下他这个祸根去破坏他们的师生情谊的。老王有些无助地看着阿次，这么说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可以让你有更好地选择，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
　　“您说，我听您的安排。”
　　“好，我和我大哥的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该向处座汇报什么的，还有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上和小姐？”
　　“和小姐定期会给我寄份重庆的报纸，报纸的日期就是门牌号码，具体什么街，她会在报纸上做出标注的。”阿次心中一动，没想到雅淑居然可以这么仔细，看来杜旅宁也真地花心思培训雅淑了。
　　“好，你先别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担心她会做傻事，明白吗？”
　　“我明白，另外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告诉处座，你再一次救了我，就说我被日本人跟踪了，身份随时有暴露的可能。”这话一出又让老王不懂了，“让处座更信任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照我说的做就是了。”阿次真正的意图当然不会告诉老王，既然杜旅宁用雅淑的身份来威胁他，那我就用我自己的身份来威胁你，你最想保住的身份恰恰可以成为我对付你的武器，雅淑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让你离开这一切的。
　　“还有老王，我不会骗你，如果你的儿子还在，我一定做到让他和你团聚，我甚至可以用我去换他，可是我担心的是他或许……”以阿次对杜旅宁的了解，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是他不想让老王太绝望。
　　“二少爷，我明白的，其实这么多年杜处长从来没有让我见过一次孩子，我就早有心理准备了，昨天我第一次收到了杜处长寄来的孩子的照片，可是这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人总需要个念想的，否则还活着干吗？”说这话的时候老王真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匠，他原本就该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的。
　　“行，我会尽力的。阿四，你和老王赶紧把这两具尸体给处理了。”
　　“放心，早就准备好了，”说着阿四从边上拿过几个麻袋，将两具尸体装了进去，抬到了不远处的河边，然后从车里把另外一具也抬了出来，将身上的钱财都掏了个干净，好像是被劫财了的样。又往里装了几块大石头，扔进了河里，看着它沉了下去。这里的河道通往黄浦江，随着水流，即使将来被人发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扔下去的。
　　“老王，你照常做你自己的事，有和小姐的消息及时通知我。阿四，我们走。”
　　老王拉着黄包车离开后，阿四和阿次坐进了车也离开了。
　　“杨先生，你身体真没事吧？”
　　“阿四，你快和我大哥一样了。”
　　“杨先生，这个老王可信吗？”
　　“一半一半，”阿次这也是实话，“可是老王不相信杜旅宁，这点很明确，否则他不会跟和小姐做交易，那他只能选择相信我或者和小姐，除非他完全绝望了。阿四，和小姐的事现在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后果你知道的。”
　　“杨先生，您放心，这个轻重我有数的。”
　　阿四将车停回了松雪街，四下看看没有人才让杨先生出来，他要赶紧回医院去接荣先生，跟着杨先生真是越来越刺激了。
　　感到刺激的还有石川，他刚刚收到赤阪寄来的报告，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能料到荣初一定能检测出血液样本中的病毒，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而且荣初居然全盘托出毫无隐瞒。看来他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石川发了电报给日本研究总部，让他们立即送完整病理报告和从实验对象身上采集的不同变化期的切片样本过来，他需要荣初给他更多的东西。
　　阿四回到医院的时候，阿初正在夏跃春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聊天呢，今天下午他把病人都交给了近卫，也算给自己放个假，就不管不顾的拖着跃春陪着自己，害得跃春也无法看诊，可是对着阿初他能怎么样？最近阿初也难得有这轻松时刻，跃春也不忍扫他的兴。
　　“跃春，你说你要才有才，要样子吗虽然不如我但是也不错，怎么就没见你交个女朋友呢？”阿初改不了的坏。
　　“我可不像你，哄女孩子一流，要不然……”跃春突然住嘴，有些紧张的看着阿初，阿初倒是神色如常。
　　“要不然我怎么抢了阿次的未婚妻？”跃春没有敢接话，这个雷区他如何能碰？“跃春，不用担心，我没事，这几年我都习惯了，有时我都在想我和雅淑那段爱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还是我做了一场梦？”
　　“阿初，你？”
　　“我真的没事，自从那天分开后，我就没想过还能在一起，其实我更希望雅淑能忘记我，重新开始她的生活，跃春，不瞒你，我曾经无数次的想去重庆找她，可是我不能去，去了或者害了她或者是害了阿次，渐渐的我就忘记了我应该要去找她了，这几年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或许她也已经忘记我了吧？”阿初说地平静,可是跃春听着不是滋味。
　　“阿初，也许和小姐还在等着你呢？你们还有相聚的一天的。”
　　“跃春，你觉得这可能吗？就算她还在等我，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说着阿初将手中的咖啡一口喝完，放下了杯子站起了身，“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或许就是我抢了阿次未婚妻的报应，注定我们两兄弟和雅淑都无缘。阿四该回来了，我也得早点回去看看阿次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聊天了。”今天的阿初有种说不出的悲观。
　　回到松雪街的阿初发现阿次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的当我是保姆啊。”说着拿过毯子给阿次盖上，阿次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大哥回来了，赶紧坐起身，“大哥，今天这么早？”下午的一番折腾还是让阿次感觉到了倦怠，所以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今天医院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你怎么睡在了沙发上？”阿四在边上心里小打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配合杨先生瞒着荣先生。
　　“哦，没什么，在房间里太闷了，就出来找了本书看看，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哥，你明天要不要考虑主动去见一下小野？”
　　“为什么？”
　　“我听阿四说小野让藤田找过你，还去了荣公馆给你带了礼物，但是没见到你，所以我想还是主动去见他一下比较好。”阿次需要消除后遗症，否则松雪街这里三个特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小野必定起疑心，他需要先发制人，可是他自己现在不能去见小野，但是怎么让大哥明白他的意图有点难。
　　“别绕弯子，你的目的？”
　　“让小野主动撤回监视的人！”
　　“为什么？这样刺激他的目的是什么？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想要瞒阿初实在是太难了，因为阿次的要求说不通，虽然荣初现在是小野的救命恩人，也是石川需要的人，可是主动去威胁刺激小野太不合常理了。
　　“阿四，你下午到底做了什么？”这个阿四看来真的要造反了，居然又一次的帮助阿次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