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09、疑云

　　老王收到了雅淑的信息，知道她已经成功返回了重庆。他的心中很忐忑，既希望快点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地来临。
　　杜旅宁命令刘云普查找以前的档案，然后再去找人。老妖这颗棋他布了这么久，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老王没有忘记与雅淑的交易，自从上次送回二少爷后，就一直留在附近观察情况，也留意到了这周围多了些日本人在监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他觉得应该要想办法通知二少爷，可是最近进出的都是大少爷，这让老王有些着急，万一他们还不知道被日本人监视了，就危险了。

　　上海地下党发报站的破坏，让俞晓江这里的发报任务重了起来，这非常危险，虽然是隐藏在银行大量的电报信息往来中，但频率还是会暴露的。日本人和李士群派出的信号追踪车最近一直在大街上巡逻，已经有几次测到了异常频率，只是因为时间太短，没有被抓住，但李士群像是嗅到了什么？他命令追踪车二十四小时在发现异常频率的区域待命，他要抓到这个秘密电台。

　　俞晓江原本是可以利用小石头胡同的电台，一台二用的，可是军统的联络点连连被破坏，使得这个联络点也变得非常不安全，俞晓江不能频繁出入。情势现在变得有些危急，跃春这里二、三组并行管理的情况还是没有变化，地下电台作为备用电台现在成为主要电台，这都是危险因素。

　　“跃春，我们必须立即建立新的联络通道，否则非常容易暴露。”晓江必须要和跃春想出解决方法。
　　“我也一直考虑这个问题，在想是否可以再建一个，就放在仁济医院。”
　　“仁济医院？”
　　“是的，好像很冒险，可是我想过了，这里在日本宪兵和特务的眼皮底下，反而会成为我们最好地掩护。这样两部电台交错使用，减小风险。等到特务们地行动没有那么密集了，我们再考虑重新设立通讯小组，而医院和银行的电台保持静默，这里的发报任务我可以完成。”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风险就大大增加了。”
　　“不冒险哪里来地收获，放心，我会小心的。只是组织上一直没有派新的领导过来，这让我很担心，雪狼出入我这里的次数太多了。”
　　“跃春，我想组织上也是考虑到最近的形势比较紧张，不适合让新领导过来领导小组的工作，毕竟你对这两组的工作非常了解。外联这块是否可以考虑阿四？让阿四帮你传递消息给雪狼，他出入医院很正常。”
　　晓江的确聪明，“这是个好想法，但还是需要和阿初阿次商量一下。”说着，跃春看了一下俞晓江，“你也有一些日子没见到阿次了吧？”
　　“是，上次阿四来传话说周围有日本人监视后我就没有见过阿次了，他好吗？是不是还总是头疼？”谈完工作，晓江女人细腻的一面流露出来了。
　　“你放心，我见过阿次，他恢复得很好，我看他那个样子估计马上又要开始工作了，这让阿初很不高兴。”想到阿初着急的样子，跃春忍不住嘴角露出了微笑，晓江听到跃春这么说也放心不少，不过她真渴望能见到阿次。
　　“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出现在银行了。”跃春似乎能看懂晓江的心事。
　　跃春没说错，阿次又开始跃跃欲试了，“阿次，不行，明天你不能去银行，也不能去青帮！”
　　“可是大哥……”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我已经在尽量配合你了，你是不是应该也配合我一下，这次你受的伤的确不算严重，但是因为你没有及时治疗，造成你大量失血，加上你以前累积的问题，你的身体如同一个空架子。以你现在的体质，很容易出状况，更不要说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不信你现在给我去跑几百米试试？！我拜托你再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吗？”阿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他的担忧。

　　阿次怎么会不知道，身体是他自己的，可是大哥的细菌研究就要开始了，他必须要在研究完成之前找到方法让大哥脱离出来，而这一切都需要他安排好其他的事才行，另外他有个怀疑始终不敢和阿初说，阿次怀疑救他的人是雅淑！
　　俞晓江一直害怕阿次能自己分析出来，现在她的害怕成真了。

　　突然出现的夜莺、仓库出手相救、总部外瘦小的身影和女子的声音、火车上日本女子和南京晚上救他离开现场的人，再加上杨家祠堂不正常的干净，这不可能是老王做的，他一定是帮人掩饰，那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杨家祠堂，而且会照料祠堂？雅淑的身手阿次见识过，雅淑会说日语一点都不奇怪，她曾经是田中樱子的干女儿，当初荣升说雅淑离开重庆去了新加坡，这就已经让阿次开始怀疑了。这两天阿次将一切都联系起来，他越来越怀疑这个出现在他周围的人就是雅淑。可是这个绝对不能告诉阿初，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就是杜旅宁已经控制了雅淑，阿次必须先要解开这个谜底才行，如果真是雅淑，他要想办法救她。

　　阿次不敢想象如果他把这个怀疑告诉阿初会是什么后果，这点倒是和俞晓江担心的一致。所以阿次必须要想办法去调查，他要找出老王。可是呆在松雪街，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大哥，可是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阿次明白现在和大哥说实话是最好的沟通方式，“银行和青帮的事情我都可以放一放，可是你的研究不能等，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找到能打乱敌人计划的方法，最起码要找到能帮助你拖延时间的方法，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方法，所以我需要掌握更多的情报才可以做出判断，而呆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还有最近我们的周围一直有日本人在监视，这是小野派来的人，还有那个老王，一直是隐患，可是我不出现是无法让他现身的。”
　　阿次的每句话都对，阿初无法反驳，“能答应我暂时不自己去执行行动吗？”
　　“能，我只是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情况。”
　　“好，不能让阿四离开你的身边。”
　　“一定。”
　　阿初也不用再单独向阿四交待什么了，此刻的阿四早就成了他们其中一份子，阿初相信阿四会像他一样去保护阿次的。当俞晓江看见阿次出现在银行的时候，既担心又激动，阿次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疲倦让晓江很心疼，他看上去并没有像跃春说的那样恢复得很好。
　　阿次没有花过多的精力来处理琐事，他交待张寒，一些常规的事务就不用向他汇报了，自己看着处理就是了，只要把最近有重大变化的往来告诉他就行。
　　“荣先生，银行基本运行正常，唯一有问题的是杜老板来的指示，说是他在重庆的医院需要大笔资金，让我们近期筹措一下给汇过去，您看？”
　　“需要多少？”
　　“一千万。”
　　“账上有吗？”
　　“有，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笔资金如果转出去了，下个月有些到期的存款万一都要提现的话，就会有些紧张了。”
　　“下个月到期的存款大概有多少？”
　　“二千多万。”
　　“嗯，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有三千多万的流动资金才可以。”
　　“是的，荣先生。”阿次想了一下，拿过一张纸在上面计算起来，过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张寒，“张经理，你今天给那些要到期的客户联系，告诉他们银行会针对他们出一个理财产品，周期三个月，是否参与全属自愿，但是三个月的收益相当于半年的存款利息，也就是翻了一倍的利息。只要有一半的客户愿意参与这个计划，银行资金问题就应该解决了吧？我想三个月足以把杜老板一千万的窟窿给填回去了吧。另外我会从荣氏再打一部分资金过来以备不足之用。”
　　“是，荣先生，您这招又解决了一个难题。”
　　“好了，没其他事你先去忙吧，把最近各个商户和社团的利润表准备好，一并交给杜老板，这是我答应给杜老板的。”
　　“是，我这就去整理，”和这个荣先生做事真是长见识，好多做法都是以前没有听说过的，张寒算是服了。
　　“晓江，你刚才说你和跃春想让阿四传递消息？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阿次一刻都没有停，时间太紧迫了。
　　“没有出问题，但是担心雪狼频繁出现在医院，会引人怀疑，而阿四身份特别，不会让人怀疑，但是这个要问过你和阿初的意见。”
　　“这个我认可，阿四值得信任。还有银行的秘密电台最近必须保持静默，最近发报的次数太多了。”
　　“这个我和跃春也考虑到了，”晓江本身就是发报高手，“所以跃春想在医院新建电台，由他来发报。”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危险，跃春考虑到了，可是现在似乎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不，晓江，电台设在医院，如果一旦暴露，跃春和阿初都会暴露，跃春是二、三组的领导，你认为这样的风险我们冒的起吗？”此刻阿次已经完全成了俞晓江的领导，早已经忘记了晓江才是“上线”。
　　“那我们靠什么和组织联络？”
　　“设立一个移动电台。”
　　“移动电台？”
　　“是的，我们的电台之所以会被破获，是因为固定地点而且也基本固定时间，只要发报时间一长很容易被追踪到，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想设立一个移动电台，利用船只和码头，将电台隐藏在河船上，发完一次报后就将电台隐藏到我们现在能控制的码头仓库里，等到下一次发报时再转移地点。”
　　俞晓江的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方法，这让敌人的信号追踪车无法定位。
　　“好，我立即和跃春商量，尽快完成。”
　　“具体哪些码头和仓库可用，我会让阿四准备好。晓江，这两天要辛苦一下，把我们最近收购的工厂和商号的数据整理出来，我需要整体规划一下，让他们开始运作起来，还有跃春的人员帮我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组织上已经安排了一些有经验的人来支持，就等着我们这里分派了。阿次，你感觉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说着晓江走到了阿次的身边，阿次笑了一下，伸出手拉住了晓江的手，阿四一直守在门外。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除了担心你。”
　　“我明白，晓江，我会量力而行的，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日本人可能很快就会让大哥开始真正的细菌研究，我必须想办法想办法破坏这个计划，还有晓江，我怀疑那个夜莺很可能是雅淑。”阿次感觉晓江的手抖了一抖，他心中一怔，狐疑地看着俞晓江，晓江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阿次松开了手，“晓江，你早就怀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