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08、真相

　　阿初分析的没有错，石川送来的的确是雷霆的后续研究成果，虽然当初田中樱子是背着军部搞了个什么“雷霆计划”，最终还失败了，但是从她送回国的研究资料来看，的确也是威力惊人，这让石川无法轻言放弃，于是他在日本国内也组建了一支研究小组，专门针对田中樱子的研究中的不足做了改进，现在的病毒更加稳定，它不会让被感染的人立即有外表上的变化，甚至潜伏期能长达十天到十五天，它可以通过唾液和血液传播，感染的人会先渐渐丧失自己的意识，到了后期才会侵蚀身体。
　　石川并不想让它成为大规模的杀伤武器，他需要用它去控制他想要控制的人，这远比你在战场上厮杀来得有效，他需要的就是荣初能找出控制这种病毒的方法，这样他就能完全操控中毒的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可以抗拒生的希望的，石川想做这个判官，判定你的死刑但是告诉你他可以让你无罪，你会怎么选？
　　这个病毒的存在除了石川本人知道，剩下的应该只有他的研究小组和当时的关东军总司令山田大将及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如果能用这种病毒控制敌对的将领和首脑，那将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阿初无法得知这些，影佐也被蒙在了鼓里，不过最近李士群倒是带给他一些不错的消息，为了弥补自己前段时间的无能，最近李士群加大了力度，虽然还是没有抓到夜莺，但是破获了两个军统的联络点和一个地下党的发报站，这让影佐稍稍地出了口恶气，军统联络点的破获让他没有多少兴趣，倒是地下党的发报站让影佐感觉很有用，这就意味着另一个发报站马上会被启用，只要追踪到信号就能再次破获。
　　从内心讲，影佐并不是很在意军统这些特务，看看李士群这些人就知道了，随时可能叛变的家伙，虽然军统里也有厉害角色，但是在影佐看来成不了气候，因为没有信念的人是不会熬住这种寂寞的。他更关注的是地下党组织，他和他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对信念的坚持常常让他吃惊，这让他觉得很可怕。影佐的心里已经基本认定那天晚上在天台的人是来自地下党。
　　如果杜旅宁知道他们在影佐心中就是这个地位，一定会跳起来，可是现在的他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个，夜莺失踪了，老妖一直没有找到她。俞晓江的电报也发来了，解释了阿次为什么会去南京，也详细通报了阿次的情况，这让杜旅宁又气又心疼，可是他能怎么办？留阿初在上海他就应该预测到阿次会为阿初犯险，可是不留阿初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两人的分工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撤掉哪条线都会让平衡失去。
　　还有不让他省心的就是刘云普，拿来了几张孩子的照片，可是没有一张他能自己确定是像的，这让杜旅宁如何蒙骗老妖？这个不动脑子的刘云普，甚至都没有想到去翻找一下过去的档案！可是他不正是看中刘云普这点吗？想到这。杜旅宁忍不住被自己给气笑了。
　　杜旅宁怎么也没有料到，夜莺就在重庆。
　　那天晚上雅淑和老妖做了个交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不能让杜旅宁这样玩弄我们。”
　　“什么交易？”
　　“既然我不能留在他们身边，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你也不能离开他们，那我回重庆帮你查出真相。”
　　“真相？”
　　“对，真相，我帮你查找你的儿子。”
　　“那你要我用什么交换？”
　　“简单，帮我保护他们兄弟两个，送他安全离开这里。”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没得选，除了我没有人会为你做这件事。除非你想一辈子做棋子。”雅淑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小女孩那种娇弱的感觉，这几年的经历让她变得沉稳冷静。
　　“你不担心回到重庆后就没有机会离开了吗？”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好，我做，我也不想一辈子带着这个疑问生活，可是我们怎么联络？”
　　“你跟踪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在上海的地点，我会定期往那里寄份重庆的报纸，如果你收到了，就证明我还活着，报纸的日期就是我在重庆的门牌号码，地址我会标注出来，如果有你儿子的消息了，我会用红色笔标注。”老妖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和雅淑，杜旅宁若是见到现在的和雅淑，还会要铲除她吗？他的手下应该没有几个人的能力能超过她的。这让老妖对和雅淑有了信心。
　　“一言为定！我会安全送杨慕次回上海的，也会尽力去保护他们的，但是你别让我等太久。”
　　“一言为定！”说完雅淑再次看了看昏迷中的阿次，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了一下阿次的额头，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了，“阿次，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让阿初一个人孤单。”说完雅淑就借着夜色离开了，她要跳出杜旅宁的棋盘。
　　当阿次醒来的时候，雅淑已经在前往重庆的路上了，留在阿次额头的泪痕并没有把这一切告诉阿次。
　　阿初回到了松雪街，他还是没有办法从今天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他的不安阿次一眼就看了出来。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小日本又搞什么花样？告诉我。”
　　阿初看着阿次，心想要不要告诉阿次？
　　“大哥，别瞒我，如果你不说，我会找跃春。”
　　“不用找跃春，我告诉你，今天日本人送来了血液样本，虽然我没有最后确认，但是和雷霆计划有关，而且据我现在的观察来看，是更为先进的病毒，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不好说，可是这让我很不安。”
　　“为什么？”
　　“阿次，日本人明明知道我已经破解了雷霆计划，现在又送来了和雷霆计划相类似的病毒，这很可能已经是他们研制成功的病毒，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我给出钥匙，一旦我交出了钥匙，这种病毒就能被他们所用，可是如果我装胡涂，也会立即被日本人识穿，这是他们精心安排的。”
　　这点阿初没有分析错，石川就是要看看荣初是怎么反应的？如果荣初能坦白告知这是和雷霆相关的病毒，那证明这个荣初的确在和日本合作，如果荣初装傻，那这个荣初绝对不可信。
　　“大哥，你有把握研制出疫苗吗？”
　　“我没把握，雷霆计划之所以被我破解，是因为这是我的导师研制的，他留下了重要的数据，我才能在短时间内破解，可是这个病毒日本人没有给我任何资料，仅仅凭两瓶血样，不可能，而且试验是个很复杂繁琐的过程，我不知道什么时间可以成功。”
　　“大哥，那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我会想办法在此之前找出方法的，但是现在你必须取得日本人的绝对信任。”
　　“你是说让我做出血样分析的报告交给日本人？”
　　“是的，大哥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没有办法装胡涂，那就不装，告诉他们你已经分析出这个病毒和雷霆有关，但是有所不同，反过来看日本人下一步怎么做？我想日本人现在测试的还是大哥你的忠诚度。”
　　“嗯，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但是我还是要想办法拖他们几天，不能让这帮家伙太轻松就得到我荣博士的指点。”阿初又恢复了本性。
　　“要不大哥你考虑开课收徒？赚小日本的学费？省得在我身上打主意。”和阿初相处久了，阿次也开朗了很多。
　　“拜托，现在是你在打我的主意！疗伤你付钱了吗？帮你炒金你分红了吗？还有帮你代班做银行管事的你发工钱了吗？”
　　“行，大哥，我错了，”阿次心想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怎么和大哥说这个，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虽是轻松玩笑，但是两人心中都装上了一块大石头，好沉。
　　一周之后，阿初做出了血液分析报告，坦白告知送来的血液样本中含有和雷霆计划相类似的病毒，但是已经变异，具体变异程度和造成的后果暂时无法得知，但是这种病毒比雷霆计划要更具威胁，传播途径可能已经有所改变，由单一的血液传播变成了血液和唾液传播，需小心防范。
　　阿初将这份报告交给了近卫，“近卫先生，麻烦你交给需要这份报告的人吧。作为一个医生我只想说我会尽力去找出解毒的方法，但是同样作为一个医生，认为总是和人为的灾祸去抗争，很悲哀，这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或许我不会选择做医生。救人和杀人只有一线之隔。”
　　近卫默默地接过报告，他知道荣初说这话的意思，他很感激荣初能和他说这些话，因为这代表在荣初的心中还把他近卫看做一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