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猫咪的翅膀

110、幻影

　　刘云普最近总是在找孩子，这让雅淑很怀疑，她悄悄地跟上刘云普。回到重庆的雅淑并没有去找荣升，她已经习惯了让自己消失。和老妖的交易是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做完以后她会去找杜旅宁结束这一切。
　　刘云普能成为阿次的师兄也的确是个异数，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了他，或许是这些年安逸的日子过惯了，战争对于刘云普而言更多是报纸和电文中的事，而他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混着，只要处座相信他就代表了一切。
　　刘云普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折不扣地执行处座的命令，他真地去翻找了十年前的档案，然后找到当年那个孩子的照片，拿着这张照片去孤儿院找有些相像的孩子，反正过了十年，变化也是正常的，刘云普找到了自认为还像的两个孩子，带他们去拍了些照片，而后去交差。

　　雅淑很快就找到了这两个孩子，他们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只是知道那个人带他们去拍了几张照片，雅淑去问了孤儿院的么么，这两个孩子都是这两年才进来的，父母都是因为战争而离世的，因为没有其他亲人了才被送到了孤儿院。这很奇怪？杜旅宁要这两个孤儿的照片做什么？
　　“阿次，我是怀疑过，当初杜旅宁说过用荣升和雅淑来控制阿初，后来出了一个夜莺，再加上你在仓库遇袭时被神秘人救了，我就怀疑过杜旅宁是不是利用了和小姐，可是我没有证据，而且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和阿初做出冲动的事？”阿次的确有些意外了，俞晓江很久以前就怀疑的事居然没有向他透露分毫，这让阿次有些生气。
　　“是，和小姐对于你们而言，很重要。”晓江毫不隐晦。
　　“可是晓江，如果你可以早点告诉我，或许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她真地是雅淑，那她现在就会非常危险，杜旅宁一定会为了我的安全除掉她的，这点你想过没有？我无法想象如果这是事实，将来我们如何面对我大哥？！”这还是阿次第一次对晓江这么严厉，这的确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晓江既然知道雅淑对于他们是多么重要的人，怎么可以瞒着他？

　　俞晓江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瞒或者不瞒都是不容易做出决定的，俞晓江当时选择不说，是因为担心这兄弟俩，可是这或许真的会让和小姐越陷越深，最终可能无法补救。看到晓江不说话，阿次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怎么会不明白晓江为什么瞒着他？可是感情这种事没办法解释清楚，他爱俞晓江，可是也在乎雅淑，她不仅仅是他大嫂，他对雅淑的感情或许就像雅淑对他一样，是儿时的记忆和岁月的相伴。
　　“阿次，你别太担心了，我想这也未必就一定是和小姐，如果真的是，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帮她的，因为按照你那天所说，如果南京救你的很可能是和小姐，那就证明她现在应该没有落入杜旅宁或者日本人之手，我们只要找到老王就能知道真相了。”俞晓江轻声说道，她心疼阿次的身体。
　　“对不起，晓江，刚才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我有些急了。”说着阿次再次握住了晓江的手，难得的相处时间还要争吵，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找出老王？”
　　“有办法，用我做诱饵。”
　　“不行！”
　　“必须这么做，老王是杜旅宁派来说是保护我的，其实是监视我们和雅淑的，但是他不敢让我出事，所以只要拿我做诱饵，他一定会出现。”
　　“可是这样你会很危险，而且你想怎么做这个诱饵？”
　　“利用日本人，最近小野不是派人在监视我们的住所吗？我就利用这点，引出老王，同时让小野吃个哑巴亏。”
　　“怎么利用？”晓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大概猜到了点儿，可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阿次没有受伤或许还好些，可是现在的阿次伤病缠身，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让杨慕次出现一下。”阿次的想法正是晓江担心的。
　　“阿次，不行，这不行，如果有一点差错，我们没有弥补的机会。”
　　“晓江，我不会让这个差错出现的，当然这需要你还有阿四的配合，但是绝不能让我大哥知道，我们必须在他察觉之前找出真相，救回雅淑。”
　　“阿次……”
　　“晓江，别劝了，我主意已定，不管是不是雅淑，我们都需要找出老王，而且要快！”如果不是阿初拦着，早几天阿次就想这么做了。

　　阿次的确担心地没有错，他必须要快，因为如果不是最近军统联络点被李士群频频破坏，杜旅宁没有时间去追问老妖的具体细节，俞晓江的解释电文早就被杜旅宁给识穿了。
　　监视了这些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藤田正在向小野汇报看是不是把人给撤回来，小野听了藤田的汇报并没有回话，这让藤田不知该怎么办？撤还是不撤？是他藤田不能做的决定，藤田只好继续让监视的人留守。
　　小野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下不了决定？荣初在南京救了他，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可是自从这个荣初出现后，发生了太多和他有关的事情，可是每次都能有惊无险或者说是恰到好处的化险为夷，这实在是太巧了！如果没有人暗中相助，一个弱质书生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他想再观察一些时间，这中间还有一个原因是不能告诉藤田的，小野想知道俞小姐和荣初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真对这个俞小姐动了心。
　　戴老板非常恼火，一个叛徒李士群居然能让他损兵折将，自从李士群投靠日本人以来，戴笠下了不止一回的秘杀令了，可是每次都让李士群给躲开了，不仅躲开了还牺牲了自己不少人，这让戴笠在对手中统面前很没有面子，虽然中统在锄奸方面远不及军统，可李士群恰恰是中统培训出来的特务。李士群投靠日本人对于中统而言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可是军统常常看不起中统，认为中统是野路子不是正规军，现在偏偏是这野路子出来的人把正规军打痛了。

　　上海、南京等地军统负责人杜旅宁的日子自然也就不好过了，虽然他在戴老板面前一直算是值得托付之人，可是这个李士群却让他吃了戴老板不少的训斥。从戴老板的办公室出来，杜旅宁忍不住的想如果当初夜莺那枪能命中该多好。如果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只能让阿次来想办法解决这个李士群了。他是有机会接近李士群的，但是杜旅宁很不想冒这个险，因为这就意味着阿次只能有两种结果，撤或者死。
　　老王收到了杜旅宁发来的照片，这么些年老王还是第一次看到孩子的照片，他不知道是喜是忧，因为其实孩子对于他而言早已经成了一个信念，而不是具体的人了，儿子究竟长什么样早就模糊了。但是他拿着照片还是激动莫名，他知道这是杜旅宁对他救了杨慕次的奖赏。这个杨慕次对这个杜处长的确非常重要。

　　他明天得找机会通知二少爷，他已经被日本人监视了。保护好他即使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起码杜旅宁也会好好对待他孩子的。
　　阿四送荣先生到医院后，就离开了，他告诉荣先生青帮的龙涛找他有事，他要过去一趟，等会过来接他，阿初没有怀疑。心里七上八下的阿四又返回了松雪街，昨天下午杨先生把他的计划告诉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杨先生不仅是自己不要命了，估计也想要了他阿四的命，只不过他的命是被荣先生给拿走的。可是从俞小姐的表情来看，这个计划只能执行，杨先生又把自己给放在了案板上，等着别人下刀。

　　阿四只是在松雪街附近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好，然后下车装作去买报纸观察着房子四周的情况，今天还是老样子有三个人在附近晃悠，阿四走到离房子最近的电话亭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起了报纸，报纸刚好遮住了阿四的脸，阿四从报纸的边缘用余光观察着动静，他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今天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万一杨先生估计错误呢？周围似乎没有看见老王的身影。

　　松雪街28号的房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帽子的人，朝街口走去。三个在晃悠的日本特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又走出一个荣初？真的是荣初！那刚才那个坐车离开的是谁？三个特务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赶紧往电话亭的放下跑过来，另外两个跟着荣初往街口去了。
　　荣初走到街口，伸手招了一辆黄包车，坐上车后对车夫说了句话，车夫就拉着车开始跑了起来。两个特务也赶紧招了两辆车，跟了上去。
　　跑进电话亭的特务掏出硬币往投币口塞去，刚拨了两个号码话筒就从手中滑落了，然后就慢慢的往下滑去，阿四伸手架住了他，将帽子戴到他的头上，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电话亭里发生的事情，阿四半扶半拖着特务往自己的车走去，好像是一个喝醉的人，街上的人也没留意，阿四要尽快赶到和杨先生约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