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精神分裂患者莞尔一笑》天空之诗

31、第五章

　　01.
　　他背着音响，抱着麦克风。
　　脸上带着嗨过头的笑容，侧耳倾听。
　　——脚步声。
　　——那独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
　　他打开音响，（自认为）超帅的打了个响指。
　　激烈的音乐响起。
　　02
　　“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谁忠心的跟随，充其量当个侍卫，
　　脚下踩着玫瑰，回敬一个吻当安慰~”
　　青年的表情完全像是深情过头。
　　穿着高跟鞋的御姐，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环视乱七八糟的战场，挑了挑眉，“Seriously？缪泽科你非得——”
　　缪泽科关了音响，“该给在下的吻呢？”
　　他的眉毛撇下来了，连带着脸上的花花绿绿的彩绘都扭曲出了一个新境界。
　　伊芙（= =）：“你想太多了。”
　　“说不定在下是第一个找到伊芙小姐你的，连一个吻都不给在下，心碎。”
　　缪泽科边说着边在后背背着的大包小包里翻出了耳机，自顾自的又嗨了起来。
　　“伊芙？你怎么会认识一个男人？”
　　另一位天堂岛女战士横眉竖目，抽出了自己的剑。
　　“呃，亚夏，他不是——敌人。”伊芙塌下了肩膀，看了一眼自顾自嗨着完全不管事的青年，无奈的拎着自己到现在还没使顺手的长剑，站在了自己好姐妹的对面。
　　“YOOO~重色轻友？”缪泽科歪头，看着刚一照面就要为了他而打起来的两位女士，补刀。
　　简直欠揍。
　　伊芙咬牙切齿。
　　03.
　　“结果我们就这么跑出来啦？”缪泽科一手护着耳机一手被拽着往前跑——真是的明明是一起分裂出来的为什么她的体能这么好？——然后开始哀叹刚才被伊芙瞬间夺走抛弃的小型音响麦克风吉他零食行李一堆东西。
　　“你他妈还敢说！如果不是你我至少还能在那边混点情报！不然你以为约书亚为什么一直没找我！”
　　“唉？”缪泽科呆了呆，“在下还以为是因为在下藏得太好了呢。”
　　伊芙回头快速的扫了一眼被自己拉着的大型累赘，黄色短发，浅蓝色的双眼，正常的美国甜心相；穿着宽松的迷彩服，手腕细的跟竹竿似的，乍看一眼还算正常。
　　……但是。
　　伊芙回想起来碰面时他背着的大包小包，以及脸上乱七八糟的人体彩绘。
　　“——你那算是伪装吗？！”
　　缪泽科笑得更加开心，用手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标准的行为艺术家！”
　　“……”伊芙想死的心都有了，“别跟别人说我们是一个人。”
　　“说了有人信吗？”缪泽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眼看着面前一队亚特兰蒂斯军队马上要和伊芙撞上，也还是无所谓的停下了脚步。
　　伊芙头也没回的松开手，举起了剑。
　　战斗力只有五的缪泽科装作自己的一套乐器还在身旁，摆出了拿着麦克风和吉他的姿势。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这人应该站在舞台上或者是精神病院里，绝不应该是战场。
　　——他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假装小型音响还在背后背着，拧开，打一个帅气的响指。
　　流畅的音乐瞬间炸开。
　　——那个家伙穿着完全没有隐蔽意义的迷彩服，带着没有接着电线的耳机，闭着眼睛，摆着姿势，自顾自配着不知哪里来的背景乐唱了起来。
　　前方伊芙毫不犹豫的把敌人斩成两半，后面缪泽科依旧唱的非常开心。
　　——逃不掉了。
　　——绝境。
　　缪泽科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所以他更无所谓了。
　　本来就不太想回到主人格身边去——多棒的世界啊！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了！不再是那个处处受压迫的小人格，可以控制自己的手指，随随便便就可以弹奏出准确的音符——简直太满足了！
　　然而。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他唱着，轻轻抬起眼皮，看着伊芙最终体力不支，死于敌人的剑下。
　　“爱太美，尽管再危险，
　　愿赔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泪。”
　　他看见那半人半鱼的怪物举起弓箭
　　“痛太美，尽管再卑微——”“咻——”
　　……也想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剧痛之下，外放的背景乐也零零散散的停止了下来。
　　也许我就会这样死去，但也无所谓。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向往着活下去的人格。
　　我的生命就是音乐。
　　他等待着，迟疑的呼吸着，他感觉不到那支致命的箭穿胸而过的感觉。
　　细微的睁开眼，他看见伊芙无神的眼睛，倒在一地敌人之中。
　　——更像是战士，而不是王妃。
　　好吧。
　　他轻轻地活动手指，最终，一声震耳欲聋的警报凭空响起。
　　不远处暂作休息的天堂岛战士们拿起了武器。
　　04.
　　每每也就这种时候非常想念主人格，像是伊芙的催眠能力一次只能催眠三四个人，缪泽科自己的能力除了耍帅压根没啥用。
　　主人格更加强大。
　　但是主人格绝对不会像我一样快乐。
　　至少我亲手弹了很多曲子，主人格也不敢真的往脸上画彩绘。
　　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算了吧，他也没有这么奢侈的东西——慢慢抽离，神智也不太清醒了起来。
　　——嘘，别告诉蠢主人，是我把人格们分裂出来的。
　　我是自由的意志，不甘心永远存在于他之中。
　　但我也的确无法离他而去。
　　真糟糕，真糟糕。
　　他的世界终归于黑暗。
　　05.
　　飞机上。
　　卢西亚微笑着，靠在Master怀里，在白纸上画着画。
　　突然，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她深蓝的眼睛中带着无奈，撂下笔，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靠着的人，轻声安慰，“乖，不要哭。”
　　Master木然的看着卢西亚，看着她不断流出泪水的深蓝色眼睛，感觉到她的手一下一下的在脸颊上抚摸着，心里满溢着茫然。
　　“看。”
　　卢西亚举起手中的画，高挑的黑衣女子拄着剑，旁边站着陶醉于音乐的青年，尽管只是铅笔画，两人的特点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能看见了。”
　　“是哒。”卢西亚回答，“看见的太多啦。”
　　卢西亚重新拿起笔，却离开了Master的怀抱，眼看着Master呆呆的盯着自己，也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闪电侠旁边。
　　“你说，你的世界是很和平的？”
　　“……是的，那边的亚瑟和戴安娜相安无事。”
　　卢西亚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好啊，一定要把世界变回那个样子——”她举起手中的画，已经在上面填上了第三个人的轮廓，“等我画完之后，帮我交给另一个我吧？”
　　尽管在Master之中的卢西亚看不到。
　　但是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样子，其实还是一个人。
　　但是再也不会担心，丢失掉哪一个部分了。
　　06.
　　所以直到下飞机之前，她还在写写画画。
　　一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莫君站起来，使劲揪着Master的领子，硬是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
　　他看上去想说很多话，但还是压抑的沉默着，最终，干涩的声音说着，“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我能做到什么？”Master鼓起了脸颊，“精神力在约书亚那里，智力在你那里，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一个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变形怪比一个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人类还没用。”
　　开着飞机的，没有超能力的人类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莫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伊芙和缪泽科已经死了！如果你再不收回剩下的人格，最终一个都不会剩下！”
　　“可是你们不是玩的很开心吗？”Master移开了眼睛，看着卢西亚画着画，嘴角带着笑容，“卢西亚都能看见了，不是很好嘛？”
　　“那不是开心！”莫君已经要抓狂了，“只不过是你不想收回人格所产生的假象！如果你现在收回说不定还有救！”
　　“但是——”
　　“Enough。”
　　两个大男人僵硬了一下，看着出声的卢西亚，用那双深蓝的，灵动的双眸看着他们。
　　“别吵架。”卢西亚将纸笔塞进了自己背着的小包里，过来轻轻地抱了一下Master。
　　“尽管分开来一小会很快乐，”那双深蓝的眼睛宛如海洋般活跃美丽，“我还是比较喜欢留在你怀里的感觉。”
　　毕竟，就算看起来是不同的人，我是你的心啊。
　　飞机降落了。
　　超级英雄们很默契的忽略了这边的小小闹剧，陆续走出了飞机，回到各自的战场；卢西亚沉默了一会，环视一下空荡荡的飞机，招呼约书亚一起走出去，“我看见柯瑞依也在外面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Master闷声不响的跟着她走了。
　　路上安静得不可思议——说真的，Master曾经一直希望自己的脑子里安静哪怕一瞬间，真正静下来却又开始怀念那群叽叽喳喳的小混蛋们了——直到卢西亚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行走，一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等到我们都回到Master那里，”她的声音轻缓又温柔，“去旅游怎么样？或者去找Logan，随便在哪里住下来，养养花，浇浇水，不是很棒吗？”
　　他的心突然跳错了一拍。
　　“……好啊，”Master笑着说，“我也很想去呢。”
　　就算不能边飞边游览世界，只用自己的脚走遍世界也很不错啊。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不过是被痛苦和内疚蒙蔽了双眼罢了。
　　“第一站去看富士山怎么样？”卢西亚笑得更开心了，“我看过富士山的照片，看起来——诶？”
　　她惊讶的停下了。
　　一节剑尖突兀的穿过了她的心脏，带落一串鲜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