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簿》子绿

13、真相

　　风月楼静静的矗立在纷飞的大雪中，有三两杀手不顾楼外大雪飞扬，干劲十足的在雪中比试武功。
　　雅间内，孟白草拿着一本册子将其翻开，展示在两人眼前。
　　两人看着册上的黑字，不明所以。
　　【任务：崤山派责任人：风无垢影无神】
　　三年前崤山派满门被灭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此事竟能与紫云英扯上关系，颇让祁铃吃惊。且这也是两人第一次看见风月楼在出使任务的责任人上写下两个名字。
　　“难道这任务的委托人是那个叫紫云英的人？”祁律试探着问道。
　　孟白草点头，“你们可听过十二年前，洛阳温家被人灭门一事？”
　　祁律点头如捣蒜，夸张道：“我听张师兄说过，当年那件事好像震惊整个洛阳。那就是说，罪魁祸首是崤山派？”
　　“紫云英是温家的人？”祁铃看向孟白草说出自己的猜测。
　　回以肯定的眼神，孟白草继续道：“紫云英本名温洛。十二年前，温氏一族不知因何惹怒萧长门，萧长门便趁夜聚集一群龙蛇混杂的人将温家上下几十口人杀尽，仅有一人幸免。”
　　没想到一向以正派正义自居的崤山派掌门居然会做出这种嗜血的事来，且江湖上没有走漏一丝风声，祁律祁铃两人皆是震惊不已。
　　“那个幸存的人就是紫云英？”祁律问。
　　“唯一活着的是温洛的弟弟温泉，温洛也在那场屠杀中丧生。”孟白草否认着解释道。
　　听者二人闻言宛如丈二的和尚，怎么感觉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呢？
　　“可你不是说紫云英是温洛吗？”祁铃提醒道，难道是风月楼楼主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经常记错自己说过的话？
　　祁律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难道是借尸还魂？”
　　说着，祁铃祁律两人的脸色都惨白起来，江湖上居然还有这么邪灵的事情！
　　无法直视两人惊异的想象，孟白草继续解释道：“不是借尸还魂，是复生。”
　　“复生？”两人异口同声凑到孟白草身前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动，孟白草不动声色的退后数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巫师可以借由复生术让死者复生。温洛苏醒后，曾委托风月楼替之复仇；现在，了结在花田光之手也是他的本心，你们就如他所愿吧。”
　　孟白草淡淡的诉说着，轻言如冰雪，冻得在场二人发不出一点声音。不仅是惋惜紫云英的逝去，更惊讶孟白草藏于无形的实力。
　　大明国有‘巫’这一职业，男子称为巫士，女子称为巫女，巫师是两者更高级别的称呼。随着时光流逝，巫士越来越少，巫师更是凤毛麟角。巫师花氏一族世代学习巫咒之术，是大明国第一巫师世家，世间少有比拟。
　　复生之术更是传说中的古老巫咒之术，千百年来几乎无人练成。就连人才辈出的花家也没听过说有谁能习得复生之术，而眼前这个从未听过名字的孟白草居然可以使用这等咒术——若是友人，犹是幸焉；若是敌人，犹令惶恐。
　　“紫云英的弟弟是谁？他在哪里？”祁铃问。
　　毕竟紫云英的死与自己有一定干系，既然他决意往生，她无法阻拦，那她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他仅存的亲弟弟。
　　叩叩——
　　清晰的两下叩门声后，门外传来绿罗柔和的声音。
　　“公子，无垢不见了。”
　　没有任务的时候，风无垢就喜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在做些什么。同时发现风无垢不见的绿罗和绮罗将楼内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两人打了个商量便让绿罗前来通报，绮罗依旧在为孟白草违背楼中规制生气，不肯见他。
　　听过通报，孟白草静然对着祁律祁铃道：“看来他要去见紫云英最后一面。”
　　“难道说……”祁律惊呼出声。
　　祁铃接着祁律的话，道：“风无垢就是温泉？”

　　隔日，整个锦卫司鸡飞狗跳起来，锦卫们一个个神色着急的到处奔走，因为司中的一具尸体不见了！若是普通罪人的尸体也就罢了，偏偏消失的还是和他们花司长颇有渊源的紫云英的尸体。找了许久都不得线索，几个泄气的锦卫在想到花司长发现尸体不见时愤怒至极的表情吓得又立刻打起精神四处搜寻起来。

　　自从昨天风无垢回到风月楼，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出来吃饭。祁铃送过好几次饭菜在门口，却是原封不动。昨夜，她并不是有意听墙角，只是担心风无垢会想不开随紫云英而去，她就在风无垢的门口守了一夜。夜里她清楚的听见屋内的人在哭泣，尽管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还是被门外的人听见了。

　　五日后，腊月二十三，风月楼也四处热闹着打扫着楼内外，踏着小年等待新年。
　　“你们手脚麻利点，马上就到饭点了。”绮罗双手叉腰，对着屋内正在打扫的众人骄横道。
　　众杀手齐声应是，也不见半点不满。后来祁铃才知道绮罗凭借一张可爱无敌的萝莉脸，征服了楼内绝大多数颜控重度患者，所以即便面对绮罗趾高气昂的命令，众人也从不生气，反到觉得其中含着几分女孩的可爱率真，面对这样一群抖M属性的杀手队友，祁铃深深羡慕着。
　　月无川寻来一块抹布，正欲将它下水打湿，却被昨天刚将自己放出来的风无垢半路拦住。
　　抽过月无川手中的抹布，风无垢有些没精神道：“你的爪子会把抹布弄碎，别站在这里碍事，把那两个碍事的人一同带出去。”
　　说罢，不理会月无川的应答便自顾自的擦拭起梨木桌，看上去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傲娇风黑子，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令人讨厌呐。”祁律喃喃道，转而又欲向月无川解释些什么：“诶，其实他……”
　　“我知道。”一向单纯不含杂质的少年，此刻的脸上也有一丝复杂的神情。
　　“呃？”祁律望着月无川。
　　“我的手伤刚好，他心中还记着无意砍伤我的事。”
　　祁律本以为月无川单纯到看白既白，看黑即黑，原来一直以来拎不清的人是自己啊。得知崤山派被灭门原因后，祁律开始怀疑自己曾信仰的正义，那些正义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