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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回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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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斐被他带回肖家远比这一世要早的多,当初徐家是不肯认回这个孩子的,徐夫人是个没眼光的,自己的女儿虽然无意继承这些来历不明的万贯家产,但她宁可拿来自己买包买车也不想给另一个女支女的儿子花。
她的层层阻挠没能拦得住徐国茂的决心,肖家来收人了,他们这些依附于肖家的人没有能富传三代的,他从他父亲那一代人口中就听说了,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像贵族的奴才一样替人卖命,于是徐斐认祖的事被他提上了日程。
徐夫人还在自以为是的百般阻挠,全然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被肖家带走了,徐国茂熬白了头发终于草草把徐斐教出了点正经人家的孩子模样,不想再惹到自家脾气暴躁不明真相的那个妇人,他偷偷摸摸把人送去了肖文恭的公寓里。
肖文恭不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公寓里见到送货过来的男孩女孩,保安和保镖以为和以前一样没做阻拦,他也以为这一回和往常没有不同,直到一周后徐国茂话里话外提起那个叫徐斐的男孩,他这才从手下人那里得知此时正抱着糖罐子看电视的男孩被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你是想从今往后都过这种日子还是替我杀人?”他从徐斐的糖罐子里挑了一颗看起来色素不那么浓郁的,自以为看透了徐斐的选择,一边剥糖纸一边联系韩助理,结果徐斐吧嗒吧嗒嚼碎了嘴里的硬糖,歪着头问了句:“这种日子……你能让我过多久?”
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还没张开,穿着他买来的暗色睡衣有种明显的违和感,就像是个小偷理所应当地穿着主人家的衣服,还放肆的问主人家能不能留下来?
“你知不知道住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不喜地捏碎了手心的硬糖,自从知道徐斐原本是个小混混之后他总觉得这一周自己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徐斐眨巴眨巴眼,很是理所应当地反问道:“不就是包/养嘛?我妈说这年头你们这些有钱人更喜欢男孩子,我要是和她一起坐台没准儿行情比她当年还强得多呢!”
“你还有没有自尊!被亲生父亲送来做这种事你倒坦然得很?”
“他送我来是替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姐姐给你当刀子使唤的,我知道啊!”
徐斐舔了舔手指上的糖霜,把糖罐子放到一边,看见地上碎成渣渣的那一只,小心地给罐子盖上盖。
“那天晚上你抱我的时候可没讲尊严骨气这些事啊叔叔,从我走进这里起你就是我的老板了,难道我誓死捍卫那段直肠您就能放我走么?”
徐斐满不在意地说话,指尖不停地叠了一个亮闪闪的带着翅膀的心出来,他仰躺着把心扔向肖文恭站着的位置,笑着问道:“您回来之前我洗澡咯,要睡么?”
时隔多年,肖文恭再回想起这一幕总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洗澡水灌了脑子才会拒绝徐斐的示好,眼前人无不作伪的轻浮随意让他觉得自己的错认是个笑话,他身边人留下时间的长短取决于对方是否安分不惹事,此时晃荡着脚一双白晃晃的趾的男孩子显然和安分做不了等号。
他选择让徐斐接替了徐麟礼的工作,徐麟礼是个女人,不代表做不来他安排的事,漂亮而聪明的女人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事半功倍地完成男人无法完成的工作,就如褚芸。
可徐麟礼的聪明远不如她的气质,对于她来说徐斐的出现不是解脱而是掠夺,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警惕着这个男孩子的一举一动,她的分心导致她在最后一次任务时丧失了双腿,肖家培养的商业间谍和政治工具渐渐被人注意到。
肖家培养的下属是不允许出错的。他们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被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或是标准的优秀员工,他们相互熟识却从不了解彼此间的联系,徐斐替徐麟礼求了情,她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不知道因为造成徐斐和肖文恭之间多大的隔阂,她还是想游走于那些上流人士之中,任由他们夸赞自己高朝的琴技和艺术修养,顺便轻松完成简单的工作获得那些同样为肖文恭工作却成绩远不如她的那些人的钦羡。
肖家有一台机器,只是暂管在那座工厂里,肖家有很多工厂,潘子涯在认识徐麟礼之前并没有把这些工厂联系起来过,重塑时间,拟补历史上一些无法挽回的错误,是为统治者安抚人心的利器,他耗费了一些年月才把这东西修改完成,既然可以修补时空片段,自然也可以修补每个个体在片段中的作为,比如徐麟礼的车祸,比如他的含冤入狱。
距离实验时间还有一年,徐斐已经成为和韩宇今,褚芸一样成为肖文恭的左右手,肖家是拒绝这个没有内涵和背景的盲流混入他们的贵族队列中的,但是徐斐做事狠决不要命的品质是他们这些瞻前顾后的成功人士不具备的,杀人,偷盗,哄骗,造谣生事,徐斐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玩的炉火纯青。
也是在这段时间中,肖文恭后悔把这人放到外面来了,徐斐并不愿意做这些事,尽管他做得很好,尽管他被人称赞,但他只能做一枚暗棋,一枚暗器。
肖文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甚至在猜想如果那天晚上留下来,徐斐一样可以把另一个身份演绎的很好,轻佻和随意不过时他的保护色,徐斐这种从小生活在红灯区菜市场的男孩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他以为的骨气和尊严。
如果另一种身份他能给的安全感更多呢?
徐斐没给他几乎做设想,他踌躇再三的表白日被潘子涯的科学实验毁了,如果要形容时空扭曲的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能说那种绝望和无助感和第一次面对爆炸时被冲击波震到神志恍惚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