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刚走进宿舍，就听见南一在嚷嚷着：“要篮球赛了要篮球赛了！”
篮球赛是篮联举办的，当然只是学院里的。篮联的纳新在军训期间就完成了，大二的老油条们被压迫了一年，迫不及待地要举办个活动，尝一尝做大爷的滋味。C市的冬天来得很早，刚刚九月末，晚上就已经有几分彻骨的寒意了。如果现在再不举办，那么就得等到明年了，因此匆匆忙忙地组织了这次篮球赛。
因为常欢他们院被单独扔到了一个校区，所以别的大学里学院与学院，专业与专业之间的明争暗斗，在这里统统变成了班与班之间的斗争，和高中时差不多。介绍自己或者介绍别人的时候都要加上某某班的头衔，像是一种认证。
“我们班篮球队选出来了吗？”温良玉换上拖鞋，摊在椅子上问。
“选出来了，李星辰是队长哦~”南一的与其里有几分促狭几分揶揄。温良玉对这件事一向很坦荡，军训的时候向常欢坦白完心事后，当晚就在她们寝室卧谈会时也郑重地提了一下，好像宣示归属权一样。但是这会儿面对南一故意地调笑，虽然强撑着，还是微微红了脸。
“还有谁啊？”李静和突然参与进来。
她一向很少在寝室发言，大多数都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南一有点愣神，顿了顿才说：“还有林一森，刘长佳，渠鹏，武睿，跟几个不认识的。”
李静和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书上，仿佛她一直沉浸在书里，刚刚那个突兀的问句，只是集体幻觉而已。只有常欢发现，她的书已经好几分钟没有翻页了。
林一森吗？常欢想起今天早上李静和红得很可疑的耳朵。
算了，自己的事还是一团乱麻。常欢闷闷地说了声自己累了，就爬上床。她第一次感激这两块薄薄的布料，让她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安心地在自己的世界……发呆。
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每次遇到烦心事，常欢都会发呆，思绪偶尔天马行空，偶尔只是单纯地发呆，她很喜欢这样处理自己的问题，当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时，那些烦心事往往也随之而去，只剩她自己，如此鲜活地存在着。
周三是他们班第一次篮球赛。常欢一向畏寒，早早地穿上了针织开衫，篮球队的男生们穿着红色的队服，里面只是一件薄薄的短袖。
“你们冷不冷啊？”开场前，常欢问李星辰。
李星辰笑，说：“一会儿开始比赛还热呢，我劝你也多运动运动，这才什么时候你就穿成这样，真到了冬天怎么办？”
常欢没理他，听见温良玉说：“好好表现啊，可别第一场就输给别人。”
“笑话，只要有我，就是带四个你这样的都能赢，篮联纳新的时候，我可是MVP。”
“知道你是MVP，说了八百遍了。再说我这样的怎么了？小爷我高中也是篮球队的好吧？”
“你一姑娘家什么小爷不小爷的，不是我说，你们女篮那点水平，也就看看腿吧。”
“猥琐。”
“我这是坦荡，真正的猥琐是深埋于内心的。”
裁判吹了哨，林一森朝李星辰喊：“还比不比了？整天就知道调戏班花。”
温良玉是他们班公认的班花，当然也很有可能是未公认的系花。
李星辰抱着球过去的时候，顺便拍了拍常欢的脑袋，说：“好好看我比赛哈，加油喊大声点。”
常欢瞪他一眼，温良玉轻轻哼了一句：“少自恋了。”
“我这叫有自知之明。”李星辰反唇相讥，在林一森再次催促他之前跑过去。
常欢觉得，李星辰刚刚拍她脑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能他想拍的，是常欢右边的温良玉。
常欢扭头向温良玉笑了一笑，没成想这点讨好落了空，温良玉的目光早就跟着李星辰跑远了。
常欢不懂篮球，也看不出什么技术上的好坏，但是能看出来李星辰很出风头，因为很多别的班的女生也来看了。
对面班级只有自己班里十来个女生喊加油，而常欢他们班，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女生。两军对垒，人数往往是制胜的关键。而常欢此时的存在，显然并不重要。再加上围绕在她耳边高分贝的呐喊，让她脑子里嗡嗡直响。
常欢从最靠近赛场的地方，一步步退到篮球场的角落，发现李静和也在。常欢冲她笑了笑，注意到李静和不自然的神色。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篮球砸地，撞上篮板的声音，男孩子在赛场的呼喊，女孩子热情的尖叫，裁判尖锐的哨声交织成一副热火朝天的青春独有的画面。碧空如洗，静谧与喧闹就这样奇异又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真好啊。”常欢忽然说。
李静和注视着人群的焦点，林一森被人拦住，手腕抬起，篮球脱离手掌恰恰命中篮筐。然后她假装反应慢半拍地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嗯，真好啊。”
很拙劣的假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少女心事。
什么真好？人还是天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