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夕阳》庄道

12、第 12 章

　　碟篱从出租车上下来，跑进了医院，究竟怎么回事，允心忽然打电话来说小夕晕倒了，怎么回事？

　　疯狂地按着电梯按纽，电梯门却久久没有打开，算了，走楼梯吧。碟篱迅速地一级一级地踏着阶梯，各种各样可怕的念头出现。会不会有医生告诉她，说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不，不会！不要想这些。

　　走完楼梯，穿过长廊，推开病房。冲到小夕身边，病床上的小夕已经恢复过来，虽然唇瓣还残存紫色，但脸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了。太好了，可怕的场景没有出现，小夕没有出事。

　　“碟篱姐，放心吧，小夕现在没事了。”允心望着着急的碟篱，细声安慰。

　　碟篱这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两个人，允心坐在病床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眼眶发红。松愈则是站在病床边，专注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小夕。

　　“允心，小夕怎么会突然晕倒，小夕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很稳定啊。”

　　“我，我也不清楚，今天中午，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生来找小夕，还抓着小夕的肩膀大喊大叫，她走后，小夕就晕倒了。”

　　“男生？”是荆忱吧。应该是他，只有她才会令小夕突然晕倒。

　　“允心，还有这位同学，谢谢你们，辛苦了，你们回去吧。”

　　“那，你好好照顾小夕哦，我们回去了。”

　　“嗯。”

　　松愈将病房门关上，再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夕，没有想到那么聪明可爱的女孩竟然会患上这种病。安静躺在床上的她令人觉得那么不真实。有过一瞬间，他感觉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松愈。”允心的声音才将他从沉思中唤回现实。

　　“松愈，虽然你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在意小夕，”允心调皮地看着他。

　　“因为是同学，当然要互相关心帮助。”松愈僵硬地解释。

　　“呵呵，是吗？小夕会很开心的，拥有这么多对她好的朋友。”就这样，两个人边走边聊了起来。

　　“允心，你是小夕的好朋友，对于她的事应该比较了解，你也不认识那个男生吗？”

　　“对啊。”

　　“我想他们应该是朋友吧。”

　　“啊？为什么？”

　　松愈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向前走去。为什么，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男生竟然戴着和小夕一样的项链。

　　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疯狂地驰骋。像闪电般让人惊诧。车内的人一脸冷雪冰霜。直到轿车没油才停下来。

　　荆忱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脑海里又是那个场景………………

　　“原因吗，他就是原因。”小夕的声音温柔起来，就像恋爱中的小女生。

　　最后看了一眼小夕，可是小夕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凝神地望着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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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荆忱你是个大白痴，哼，在别人眼里你究竟算什么，你什么也不是。你简直就像个小丑。

　　这样的话在他心里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又是一拳。这次是打在车内的后视镜上，因为他讨厌看到那么颓废的自己。

　　疯狂扯断颈上的项链，看也不看，扬手往窗外扔去。外面夜黑如墨，月牙吊坠却闪着荧荧的光芒，清透温润。于是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还是舍不得扔掉吗？不，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再一次扬起手，可是手掌还是紧紧握着它。

　　一次一次努力，一次一次尝试，就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就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扔掉。

　　看着掌中的这份温润，眼眶竟然泛湿，模糊泪眼中，眼前渐渐看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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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小溪潺潺穿过山谷，朝霞的光芒映红了女孩的脸庞，她在下游，坐在小溪流沿岸草地上，手里摆弄着开得旺盛的野花。

　　他在上游，站在一块巨石上面。望着不远处的她，眼里的光芒闪烁不定。

　　她忽然回头，对他宛然一笑。他有一瞬间失神，然而又别过头去，不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左手一直握成拳壮，这时才缓缓摊开，掌中月牙项链染上朝霞的光芒，微微发着橘光。

　　他在心里默念：“如果她能捡到的话，就算是她的吧。”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她，她似乎在玩什么，很专注，没有注意他。

　　男孩徐徐蹲下身，左手伸进溪流里，月牙随着急流漂流而去。“她会捡到吗？”

　　女孩拍拍手掌，手掌中沾了些泥土，她弯腰俯身，在溪水中清洗双手。

　　抓到了一根线，是什么东西呢？小女孩抓着那跟线提起水面，月牙吊坠也渐渐浮现水面。

　　“怎么会有一条项链？好漂亮。”小小的她对月牙项链爱不释手，放在手掌里，反复查看。

　　小男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捡到了。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回她身边，明知故问地问：“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啊……”她把玩着项链，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是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是你的吗？”

　　“不是，是小溪里捡到的。”

　　“既然捡到了，那就是你的嘛。”

　　“不是，怎么可以这样，不知道它的主人有没有在附近。”她转头四处查看。

　　“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走了，我们要回家了。”男生以为这样她就会死心，乖乖收下项链回家，可是……

　　“那，放到石头上吧，或许它的主人会来找。”说完，她真的把项链放在一块干净又显眼的石头上。

　　“你……”男孩真是生气也不是，好笑也不是，一脸扭曲起来。

　　“我，我又做错了吗？”小女孩又习惯性地低下头，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她错在哪里。

　　小男孩没有理她，抓起石头上的月牙项链，放在她的手掌里。“既然捡到了就是你的，是你的。”

　　“不可以这样的，不是我们的东西，怎么可以乱拿。”她小声反抗起来。

　　“你！！！！！”真是要气死他吗？他咬牙切齿地别过脸去，双手叉腰。胸口因为愤怒剧烈起伏着，领口处一个东西若隐若现。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的领口，右手竟不知不觉伸过去。等他回过头来，要拨掉她的手时，已经晚了。

　　小女孩从他领口内牵出一条项链，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月牙项链，散发的色泽都是一样柔和。

　　“你？”小女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我……”他急得语无伦次，再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脸，真是……不再理会她，径直跑掉，他现在想的就是回到家里，躲进房间，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他。

　　“呵呵，哈哈哈……”刚开始还怕他生气，强忍住笑意，看到他越跑越远，笑声也越来越大。

　　朝阳褪去橘衣，光芒渐渐强烈起来。溪流旁的小女孩戴上了那条项链，颈项处的光芒温润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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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流满脸庞，他记得那个时候，因为要跟叔叔去巴黎，所以想送一件东西给她。可是又不好意思直说，才会做那样好笑的事。

　　可是这一些，所有的回忆对与她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悲痛地收回项链，趴在方向盘上哭泣，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彻底地忘了她，跟她就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