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琉》疯沓

19、汉镇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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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月下柳梢头，三人约在黄昏后，一起出发去集市看灯会。
　　汉镇虽小，但灯会的规模堪比京都，而且比起京都灯会的浮华，这里的灯都是农家手工制作，非常传神，融合了手艺人的想象，各具特色，风琉从街头走到街尾，没发现任何一模一样的。
　　逛灯会，灯谜必不可少，每个摊位都有猜灯谜送花灯的活动。风琉不想玩，他玩灯谜一猜一个准，总是赢特别没意思。不过他喜欢看着萧涵猜，萧大侠除了武功跟做菜，其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灯谜十个有九个错，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

　　花禾玉似乎对匕首情有独钟，连着逛了好几个武器铺子，买了不下十把，怪不得送那小乞丐的礼物，是一把匕首。
　　风琉也买了一把，那把匕首的刀刃上，上刻着一朵显眼的小红花，跟别的匕首，很不一样，他一眼就相中了，一两银子，想想也不算多，于是随手买了下来。
　　转到主干道，是祭祀活动的主会场，人们穿着祭祀服侍，带着高脚银帽，在道路两边一边转圈一边念念有词。风琉觉得好玩，跑去想跟着转圈，被花禾玉拉回来，“左边道路都是男人，右边道路都是女人。她们在月下祈福上苍，通过舞蹈把心愿传递给月老，求取幸福姻缘。你……需要？”

　　“不不不……我不需要。”风琉忙躲开远远的，上辈子，他光后宫里的那一堆莺莺燕燕，每天掐架告状投毒争宠，就够他受的，还娶？他这辈子，决定不娶妻，反正风韫做皇帝，也不用他来传宗接代。
　　花禾玉又找到一家武器铺，萧大侠不喜欢热闹，跟着花禾玉，从唱歌跳舞的主街转出去，也去武器铺子里。果然，武林高手虽然画风不同，但兴趣爱好的本质是相似的。

　　风琉实在是不想再观赏那些冰冷的刀啊剑啊，就站在铺子门口的一家卖面具的店铺前等。面具店老板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替回家吃饭的爸爸妈妈看着摊位，风琉又想起自己的小皇妹，掏出十两银子，在摊位上挑了个可爱的猪脸面具，想了想，又给花禾玉挑了个小仙女的，给萧涵买了个狮子头的。

　　小姑娘不知道卖多少钱，风琉骗她说，“正好的银子，我之前买过。”
　　花禾玉本来就带着面纱，随手把面具送了人，一个在集市里帮忙搬运货品的小乞丐。根据风琉的观察，这位花里凰仙，对乞丐跟匕首情有独钟。
　　萧涵禁不住风琉软磨硬泡，只好带上了狮子头面具。风琉带了个猪的。集市上戴面具的人不少，来往匆匆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举着个花灯，接受神明的祝福。
　　风琉三人已经逛完，就要离开集市，萧涵站在集市口的巨大彩灯花束下，喃喃说，“若小师妹在，定会很喜欢。”

　　“等找到真凶，洗清冤屈，你再带你小师妹来玩。”风琉安慰。
　　风琉看到一男一女，逆着拥挤的人群，也走到门口来。
　　因为戴着面具，马小姐没有认出他。小姐的马车停在门口不远，男子把小姐送到马车旁，“天色晚了，马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在此等一会儿孟兄。”
　　“俊哥哥，我明天还想听你讲笔仙的故事。俊哥哥定要等着我。”马灵不舍得离别。
　　房俊眼里也是情真意切，“一定。”

　　“仙儿，我的闺名，唤作仙儿。”马灵大胆的凑近一步，脸蛋通红，“马小姐生分了”。
　　今天她在灯会上找寻房俊的踪影，因为拥挤，险些被人流挤下桥，好在有人拉住她的手，说是巧，正是房俊。那时房俊与孟云逛到一半，发现马小姐在桥上东张西望，靠着桥栏杆太近，很容易掉下去。他本想去提醒危险，结果赶上了拉她一把。

　　马灵生称与丫鬟走散，房俊不放心，与孟云告辞，先把马小姐送出集市。两人没什么可说，房俊觉得尴尬，后来他提议猜了几个灯谜，马灵手里提着的花灯，就是他猜灯谜赢得。
　　马小姐边走边逛，集市越逛越大，本来计划着半个时辰，变成了整整两个时辰。房俊给马灵讲写有趣的故事，马灵听的认真，时而也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两人越说越是投缘。
　　经过祭祀主街，马灵想跳舞，灵巧的身体，混在群舞的人之间，那么的抢眼，房俊在书里见过南沿海的民俗，此舞称为“比翼舞”，是男女祈姻缘之舞。聪明如房俊，已经明白马灵的意思。大家闺秀，温婉守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房俊忽然说，“仙儿，等一会儿。”
　　他几步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一根质地普通的玉钗，上面雕琢着燕子的花纹，很是传神。刚刚马灵跳舞的时候，他在旁边的小摊上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钗子，马灵的舞就像那轻灵的燕子。
　　他把玉钗插入女子的发间，“送你的，不值钱，你别嫌弃。”
　　马灵抬手摸了摸玉钗，绯红的脸颊，满满的羞涩，“俊哥哥，我很喜欢。”
　　花禾玉把扇子在风琉面前晃了晃，“咱们还走不走？”

　　风琉趴在马车窗户前，说，“再看一会儿，看一会儿！郎才女貌，多配啊！”
　　“未必。”花禾玉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除非那男的金榜题名，否则马家绝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他受苦受穷。”
　　“萧涵，你说呢？”
　　萧涵一直不说话，大概是刚刚想起他小师妹给刺激了。花禾玉替他回说，“现在的马小姐，还不知道穷字怎么写，倘若有一天，她真的嫁过去，天天为生计发愁，就明白当年父母反对的良苦用心了。”
　　风琉总觉得花禾玉对房俊有莫名的敌意。

　　远远看见孟云，风琉立刻拉下马车帘子，“走走走，太晚了，该就寝了。”
　　第二天，风琉起了床，伸伸懒腰，抬头，果不其然，房顶上，萧大侠盘腿坐在房顶上，静心沐浴昏黄的阳光。
　　“早啊……”风琉挥挥手，看太阳似乎在西边，改口说，“好像不早了。”
　　萧涵轻身一跃，立在风琉面前。

　　昨夜的夜市灯火辉煌，触景生情，让萧涵回忆起小师妹，回客栈后，他整整在房顶呆了一个晚上。人伤心欲绝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安静，风琉不打扰他，睡了三个回笼觉，觉得伤感的时间差不多，才起床叫萧涵。

　　两人一起去找花禾玉喝酒聊天，当然，风琉为萧大侠专程要了一壶茶。
　　三人决定，三日后离开汉镇，去往缥缈峰。
　　花禾玉在房里摆弄他的匕首，昨夜零零总总买了二十把。凡人各有所好，女子喜欢衣服首饰，男子喜欢弯弓长刀，只是匕首……

　　难道这位，要把匕首当飞镖用吗？
　　见花禾玉把匕首收到一个盒子里，又委托镖局送到京都百花楼，之后，就与萧涵下棋。萧涵输的惨不忍睹，风琉看不下去，又不好意思打扰萧大侠苦思冥想着妄图绝地翻盘，提着半壶酒去窗边吹风。
　　花禾玉的房间的窗子，正冲着街道，风琉看见马灵家的马车，停在他们楼下。马小姐来赴约听故事，都夕阳落山，还舍不得回去。

　　他对房俊很有好感，凭借房俊的才学，通过殿试肯定没问题，且房俊与孟云认识，还交了朋友，将来怎么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马灵家再有钱，也是做生意的，招个官家女婿，光宗耀祖，多有面子！
　　等风琉把酒喝完了，马灵才随着小丫鬟，缓步登上马车。房俊一直送他到门口，两人依依不舍的惜别，看的风琉都不好意思了。

　　马家的小丫鬟，从当铺方向匆匆赶来，看马灵一步三回头，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姐，表少爷在老爷房里等着您，您怎么一点儿也不心急啊？”
　　马灵瞪了丫鬟一眼，“俊哥哥，有远方亲戚来我家做客，父亲唤我回家，等明儿我再来听故事。”

　　房俊施礼，目送马灵上了马车。
　　马灵坐稳后，把眼睛闭上，心里七上八下。
　　童家表哥来汉镇，爹爹肯定又要把那祖父辈定下的亲事，拿出来说。想她与童表哥，年幼时候，被寄养在祖父家，经常玩在一起。那时候童表哥是个小胖子，走起路来像村口摇摆的肥鸡，总是被巷子里的孩子王欺负。她看见了偷偷告状，救了表哥好几次。后来表哥很感激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想着她一份。

　　八岁那年，童表哥被家人接走，她也跟着父亲回到了汉镇自己的家。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两家一南一北，离着很远。马灵只听说，表哥家的织锦生意，在京都越做越大，很多皇亲国戚，都在用童家的云锦做衣服。
　　到了适婚年纪，童家表哥开始给马家写信，问候长辈，询问婚期。父亲才拿出祖父在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定下的亲事，喜笑颜开，童家表哥没嫌弃他们家只是小门小户而悔婚，反倒主动提及与马灵的婚事。

　　马灵当然不愿意，她梦中的情郎是风采卓越，妙语连珠，知书识礼的潇洒公子，可不是一个长得像肥猪的胖子。
　　她从不回信，把对方写给他的情诗统统烧掉。可童家少爷似乎铁了心要履行婚约，不仅情书每月不断，还丢下生意跑到汉镇来。
　　童家少爷忽然到访，还是在马灵心有所属，正思索着，如何与父亲说自己心意的时候。

　　想着想着，就到了家，马家大宅前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珠帘是纯玉珠子串在一起，云锦是童家自产的，一匹要价百两，由内而外，散发着污腐的铜臭气。
　　马灵嗤之以鼻，随着丫鬟进了主宅，她故意低着头，不去看屋内谄媚的情景，微微躬身行礼，“父亲，母亲，仙儿回来了。”
　　马老板等的花儿都谢了，立刻迎上去，“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童家表哥从京都专程前来，聘礼也送来了，说是算好了日子，来年春月，娶你过门，做正夫人。”

　　马灵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这消息对于她，可算是晴天霹雳，可她自幼克己复礼，从不敢逾越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上的白纸黑字写在那里，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仙儿，你倒是说话啊？”马夫人看出女儿气色不好，歉意说，“遥儿，仙儿该是惊喜过头，你千万别介意。”

　　“舅母言重了，我爱惜表妹不及，怎会介意如此小事？”陌生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马灵回过神来，随着声音而去，眼前清瘦高挑的年轻男子，玉冠束发，青衫落落，一表人才，与小时候那个小胖墩，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