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源藏]初雪未霁》lou_ou

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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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出声响的地方位于外院，也就是众多仆从居住的地方。源氏二人赶到骚乱的源头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为了躲避众人的耳目，他们只好藏身在几百米开外的怪石林中，远远地朝着那边观察。

　　半藏的五感较之常人要敏锐许多，隔了那么远都能看清庭院内发生的事。不过还没等到源氏发问，他便一个飞身朝着事发地点的反方向掠去，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令擅长遁术的源氏也自愧不如。

　　源氏没有尝试去追，半藏的速度太快是原因之一，其次便是二人才刚刚确立合作的关系，源氏自认为他们还没有熟到能够过问对方去处的程度。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做起了自己的本职的工作，混入人群中打探情报去了。

　　源氏的装扮虽然利于在夜间潜行，但公然出现在人前便显得有些另类了。他只好偷偷溜入外院的浣衣房内，随便找了件与他身形相当的杂役服。好在这外院本就人员混杂，以至于院中的下人们丝毫没有怀疑源氏的身份。待到源氏问起刚刚发生的事时，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讲起了事情的大概。

　　与源氏二人的猜想一样，那妖物果真没有离开张家，而是潜伏在张家城内，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今日正值张大少爷的喜事，外院的仆役们都领到了主家发放下来的酒水钱。其中的几名仆役用银子在城中的酒楼置办了几样酒菜，准备在自己的院子中小聚一顿。几坛酒下去，几个人都有些醉了。一名仆役说是要去小解，结果过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回来。余下的几人放心不下，这才撤了酒席前去搜查，结果在湖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的胸前被掏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与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妖狐掏心”一说刚好相符，这才引来了大批人马的围观。

　　告别了那几名杂役后，源氏返回了先前藏身的那片石林，果不其然看到了等待他归来的半藏。他左手持着一把纤长的武器，右手则拎着刚从背上卸下的箭筒，衣衫凌乱，面上还有几道细密的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血痕，较离开之前狼狈了不少。他一定是去追那个逃遁的妖物去了，并且还与它交了手，不过这也在源氏的意料之中。

　　源氏第一次见到半藏的武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它原来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弓。弓身整体呈藏蓝色，做工虽然算不上精致，但从材质上来看应当十分坚韧。而这般冷硬却极具韧性的兵器，倒是与半藏本人十分相称。

　　半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它叫'岚'，是我一个朋友的得意之作。”

　　源氏半真半假地惊道：“真没想到你还会有朋友。”

　　“此话怎讲？”半藏挑了挑眉，将箭筒重新搭回了肩上。

　　源氏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一个'独行者'。”在他看来，半藏就像一头索居离群的孤狼，宁愿在草原中独自面对无边的险境，也不愿意屈身融入与他格格不入的狼群。就是这样一个孤傲的人，竟会主动向他示好，实在是不可思议。

　　依照源氏与半藏几次接触的经历来看，他应当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而他确实也如源氏所想的一般，只是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便将话题转回了刚刚发生的骚乱。

　　不过此地实在不是一个交换信息的好地方。源氏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瞬，便决定邀他到自己城外的住所稍作休息，之后再细谈合作的事项。而半藏则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到达源氏的住所后，半藏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而是将背后的弓箭取出，对它进行修护。看着半藏小心翼翼的神色，源氏猜测这把弓的制造者一定与他关系非凡，不禁对那他所说的那位友人也产生了兴趣。

　　半藏擦弓的时候极为专注，用时也比寻常人长出许多。源氏坐在一旁，少见地没有感到不耐。他一边喝着壶中冷透了的茶水，一边看着半藏劳作，很是怡然自得。

　　为了方便行动，半藏将长衫的袖口用麻绳系紧，露出了小半条手臂。从源氏的角度可以看见：一条龙形纹身从他的腕部起始，顺着他结实的小臂一路延伸到被扎起的袖口中。那纹身古朴庄重，比起装饰物来说更像是某种具有象征意义的图腾。源氏想起自己先前对半藏身份的猜测，觉得他出身于隐士家族的说法似乎更为可靠一些。

　　就在源氏愣神的当口，半藏已经将弓重新包好，平放在了桌面上。源氏见了，抛却掉自己先前的抵触与猜测，认认真真地与半藏探讨起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

　　听了源氏的转述，半藏低头沉吟了一阵，才说出自己的看法。根据张家的下人们的描述，与他亲眼所见的情形来看，那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天狐”。

　　据说这种妖物五十岁便可化作妇人，百岁则为绝色美女，千岁即与天相通。而且九尾狐族喜食人，天狐同为狐族自然也有同样的癖好。而心脏是人类精血的汇集之处，若是吸食了其中的精华，对妖族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帮助。这妖狐能够干出掏心、吸血的勾当，定然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不过看它这处事方式，似乎比普通狐族鲁莽了不少，想必灵智也高不到哪去。

　　这妖物几次作案的间隔变得越来越短，地点也越来越随意。这次虽说是被人抓住了现行，还差点被半藏认出真身，但以它那贪婪的程度来看，应该不会在短期内变换自己的身份。毕竟在这个对户籍看得十分重要的朝代，想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实在是太过困难。这样的话，揪出这妖物的真身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不过源氏对妖类并不熟悉，若是那妖狐变幻了身形站在他面前，恐怕他连半分反应都不会有。

　　半藏听了他的顾虑，沉吟道：“找出这妖物真身之事，交给我来做就好。那妖物的妖气特殊，只要它站在我一公里之内，我便能察觉到它的位置。到时你我合力将它抓住即可。”

　　源氏讶然：“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绝活。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身为盟友，你也要把底细交代清楚才行啊。”

　　面对源氏不依不饶的追问，半藏为了取信于他，只好挑了能说的那部份为他解释了一番。

　　据他所说，他此次前来追捕妖狐，是受了他一个朋友的委托。他那朋友急需一颗妖族的妖丹，选上他也是因为他拥有追寻妖气的能力。

　　至于妖丹是什么，半藏解释得有些含糊不清，只说那东西是妖族修炼所得，对它们妖力的运用有着很大的影响。

　　不过源氏只是稍加思考，便猜出了那东西的用处，无非是用来储存妖力。这样一看，妖丹对于妖族来说可算是贵重至极了。

　　源氏摸了摸下巴，问道：“你说，这妖丹内蕴含了妖族百十年的功力，若是被人类拿去吸收，会有什么效果？”

　　半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妖丹内蕴含的妖力太过蛮横，若是以人类之躯强行吸取其中的能量，经脉寸断便是最轻的后果了。若是身负内力的武者不小心吸入了妖力，两种力量相汇在一起，唯一的结果便是爆体而亡。”

　　源氏并没有被半藏满含威胁意味的措辞惹恼，他的脉搏跳得飞快，胸膛中传出巨大的轰鸣。一个问题挂在他的嘴边，只差一点便要脱口而出。但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不会这么巧的，他气馁地想道。

　　懊恼的情绪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便被他抛却在脑后了。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继续与半藏商量该如何将那妖狐从人群中找出。

　　半藏虽能察觉到妖气，但此处人员混杂，若是挨个分辨的话不知要找到哪年哪月。不过那妖物刚刚受了半藏的全力一箭，即使以妖族的身躯也不可能在一夜之内将伤势恢复如初，而这恰好缩减了二人的探查范围。

　　不过此时夜已经深了，半藏提议二人先作休息，待到明日养好精神后再来细谈。源氏这一整天都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如今听他一提，也觉得有些疲惫了。于是他随口客气了一句，邀请半藏留在这里过夜，谁知道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好在半藏坚持要在地上打坐一整夜，免却了二人同住一床的尴尬。

　　源氏平日虽然也会冥想，但从未想过用冥想取代睡眠。毕竟前者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精神，后者则是为了休息，怎么能够混作一谈？

　　半藏身上不合常理之处实在太多了，源氏如今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他也不怕半藏在自己熟睡时对他不利，早些时候的训练让他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深度睡眠，并且在感受到危险时瞬间恢复到最为适合反击的状态。若是半藏对他显露出杀意，他在片刻之内便能反应过来。以他的身手，即使一时不敌也能够逃脱，这点小事自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于是二人便这样一坐一躺，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整个晚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