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纱成锦[圣斗士同人]》安歆雅

36、第 36 章

　　“先生？您回来了！”回到庐山的贵鬼一放下书包就直扑进穆的怀抱，穆俯下身抱住贵鬼，露出温柔的笑意，开口，说出贵鬼却是最不想听到的台词，“最近学习怎么样？”
　　“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总之，还是那样啦……”贵鬼低下头，满脸都是委屈，“可是，先生不是去陪纱织姐姐了吗，先生回来的话，纱织姐姐是不是从帕拉斯姐姐那里回来了？现在是谁陪着纱织姐姐的啊？她有没有说下一个目的地打算去哪儿？”
　　“殿下……”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殿下并没有告诉我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反正在庐山也不会有危险，殿下想躲着史昂老师，自己当然只能从命。
　　“先生是被姐姐赶走了啊，”贵鬼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让穆觉得直戳心口的话，“听师公说，他感觉到撒加和加隆大人现在也回了希腊，也就是说现在姐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吗，姐姐到底又打算去见哪位神祗啊，居然什么都不说就走，姐姐有时候也太任性了。”
　　“说别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贵鬼，”春丽端着晚餐走进房间，放下托盘，轻轻一弹贵鬼的前额，“去叫老师和史昂大人一起过来吃饭，还有贵鬼，记得洗手！”
　　“知道了，紫龙嫂嫂！”贵鬼向着正低头摆盘的春丽的方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卡妙看了一眼拉着贵鬼不愿意放开的穆，笑笑，眼前不由浮现出冰河和艾尔扎克与自己重逢时的表情，“好了，我去请史昂大人和老师吧，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先生，你讨厌纱织姐姐吗？”卡妙的背影远去，贵鬼牵着穆的衣角，仰起头，“姐姐把你赶走这种事，先生其实很生气吧。”
　　“怎么会，”穆微笑着抱起面前的孩子，坐在椅子上，把贵鬼放在膝头，摇摇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女神的慈悲和恩赐，哪还有讨厌她的资格，现在，反倒是女神比较讨厌我吧。”
　　“可是，先生好像一点都不难受啊，被姐姐讨厌这种事，”贵鬼偏过头，不去看穆的脸，“先生其实，也根本不喜欢姐姐的，只是因为姐姐是女神，所以必须保护她，对不对。”
　　“以前是，”穆没有反驳，“看见她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些曾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曾经怨恨过，为什么明明是女神，她却没能保护好老师，保护自己认命的教皇，曾经，就连效忠女神，都是不得不为。”穆坐下，眼神飘向渺远的过去，“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在冥界之战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宽恕撒加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在那一场战斗中，她成全了害她失去一切的撒加，让他能够亲手洗去自己的罪名，她给予沙加信任，哪怕，他们两人从没有真正交流过，即使中间间隔了无数的阻碍，即使曾经挥拳相向，这一次也是敌我不明，她依然选择相信他们，就凭这一点，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排斥雅典娜了，为曾经撒加的错误责备雅典娜的自己，简直就像是给家长撒娇耍赖不给糖吃就胡闹的孩子。现在，手足无措的人，反倒是当年永远气定神闲的自己。
　　“那就没关系了，”贵鬼露出微笑，穆却莫名觉得悲伤，即使穆有些诧异，鬼鬼还这么小，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悲伤，“纱织姐姐不会讨厌任何人，无论那个人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至少，我还没见过有姐姐讨厌的人。现在，既然先生是真的喜欢纱织姐姐，那么，无论曾经有多少生疏和怨恨，你们，都能尽释前嫌。”因为，她是多么孤独的人，只要有人喜爱着她，哪怕那个人其实远远不配，她都会是那样受宠若惊的模样。
　　“贵鬼？”穆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似乎每次提到女神，这孩子都会有点不同寻常，“你怎么了？”
　　“先生，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贵鬼看着穆，还没学会好好控制情绪的孩子已然满脸泪水，“我希望先生讨厌姐姐，希望老师，希望所有人都不喜欢姐姐，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我就能留在姐姐身边了，或许，我就能代替那个人。”那个，已经死去的，唯有的两个人之一的，不需要雅典娜费尽心思去维持彼此的关系的，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和爱的，特殊的人。
　　“贵鬼？”穆皱起眉，“怎么回事？”
　　“姐姐她，其实一直在讨好所有人，”贵鬼闭了闭眼，擦掉泪水，“为了让紫龙哥喜欢她，她拼命向春丽姐示好；为了让冰河哥喜欢她，她甚至不惜耗费小宇宙连着海界的海斗士一起复活，就是为了艾尔扎克；为了瞬哥哥和一辉哥，她亲自教那个叫珍妮的女孩子如何提升小宇宙；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祭司们，姐姐也在她们面前，做出她们最喜欢的女神的样子，但其实，姐姐根本不是那样的。姐姐她，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喜欢一个人呆着独自思考，不喜欢跟任何人交谈，如果有人胆敢打扰到她的话，她会恶作剧，会捉弄别人，甚至，会毫无原因的趁着星矢哥哥睡着的时候在他脸上画胡子，”毕竟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情，被从小到大一直最信任的穆先生一问，简直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倒出来了，“星矢哥哥说，因为姐姐被因为各种理由抛弃或者背叛的次数太多，她没有安全感，她会下意识的选择对方最喜欢的方式出现在对方面前，只有他是特殊的，因为从神话时代起，从来没有背叛过她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了。他还说，幸好他抛弃姐姐的那一次纱织姐姐还没苏醒，否则，最后一根稻草被压上来的话，姐姐会崩溃也说不定……”贵鬼靠在穆的怀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先生，我喜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星矢哥哥死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我能不能代替星矢哥哥，成为那个，让纱织姐姐觉得绝对不会离开的人，我想变成那个人。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姐姐对我好，究竟是为了让先生喜欢她，还是真的喜欢我，如果先生讨厌姐姐，那就肯定是第二个原因了，可是，先生也喜欢姐姐吗？”
　　“贵鬼……”穆叹息一声，“你喜欢上女神了啊。”
　　“我一直都喜欢姐姐啊，从一开始就喜欢。”贵鬼低声嘟囔着。
　　“可是，你还太小了。”我说的喜欢，不是你以为的喜欢，贵鬼，你还太小了。
　　“穆？现在殿下真的只有一个人吗？”史昂推开门，看着正抱着贵鬼的穆，皱起眉，“撒加也是，你们怎么能放任殿下一个人行动，万一……”
　　“吃饭了，史昂大人，”跟在史昂身后进门的春丽叹息一声，将晚餐摆好，拿出筷子，“圣域的事情我的确不好插嘴，但是关于纱织的话，我好歹也和纱织小姐一起生活过一阵子，请您不用担心这么多好吗，纱织小姐她的实力，或许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殿下曾经立下过绝不对人类动手的誓言，”史昂神色沉重，“也就是说，甚至不需要是战士，随便一个力气大一点的男人，都能够置殿下于死地。”
　　“纱织接受过作为特种兵的训练，除非是和诸神有关系的人类，否则，一般人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您总是这么担心的话，纱织小姐也会觉得很累的。”春丽无奈的摇摇头，难道是因为纱织外表看起来太柔弱的关系？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其实相当强大呢？不只是人类，波塞冬，哈迪斯，哪个不是被她的外表迷惑，春丽开始有点好奇，这到底是雅典娜刻意混淆视听还是单纯的歪打正着？
　　“没事的，”贵鬼看着桌上的芝士，忽然眨眨眼睛，笑了出来，“别担心，师公，纱织姐姐不会有危险的。”
　　“你怎么知道？”史昂坐下，直直看着贵鬼的眼睛，“贵鬼，告诉师公。”
　　“因为纱织姐姐就在这里啊，就在五老峰上，不，应该说，就在五老峰的厨房里。”贵鬼抬头看着春丽，“我没说错吧，紫龙嫂嫂？”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春丽只是无奈了片刻，摇摇头，“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
　　“只有纱织姐姐会在蔬菜上浇这么多芝士，因为星矢哥哥最喜欢吃芝士了，”贵鬼看着春丽，满脸“你们瞒不住我”的得意洋洋，“而且，姐姐刚刚去厨房的时间很短，如果厨房里没有另一个人，芝士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对吧。”
　　“败给你了，”春丽笑笑，“那么，贵鬼，去把你的纱织姐姐从厨房里揪出来吃饭吧，交给你了！”
　　“咦？！”贵鬼愣住，“明明春丽姐姐跟纱织姐姐比较亲近吧！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是小孩子，”春丽眨着眼睛把贵鬼推出房间，“有很多姐姐不能做的事情，贵鬼都可以做啊，听好了，如果纱织姐姐躲着不出来，你就跟她耍赖，说她不出来你也不吃饭或者直接躺倒地上打滚。”
　　“我不是小孩子！”贵鬼大声抗议着。
　　“能说出这种话的本身就只有小孩子而已，”春丽微笑着蹲下，抚平贵鬼衣服上的褶皱，“听着，无论如何也要把纱织从厨房里拉出来，明白吗？为此，贵鬼，麻烦你稍微装一下小孩子吧。”
　　“春丽姐姐……”贵鬼在门口站定，看着春丽，“一定要这么做吗。”我不想，不想让纱织姐姐身边有太多人，说我自私也好，哪怕是先生，我都不希望……
　　“贵鬼，能陪在纱织身边的人是谁，你知道的吧，”春丽叹息一声，看着贵鬼的眼眸，神色严肃，“而且，你还记得星矢临死之前说过什么吗？不赶紧加油的话，纱织会消失的哦，谁也找不到她，谁也见不到她，贵鬼，你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吧。”
　　“春丽姐姐，喜欢纱织姐姐吗？”贵鬼咬唇，“哪怕，纱织姐姐总是把危险的事情交给紫龙哥哥去做……”
　　“谁会不喜欢她呢，除了她自己之外，”春丽的眼神愈发温柔，“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谁，会天天盯着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否定现在的纱织，觉得纱织不值得被喜欢呢，贵鬼，你也喜欢纱织姐姐，对吗？”
　　“能成功吗……”贵鬼不太明白自己心里五味杂陈的滋味，希望姐姐能活得轻松一点，但，又不甘心，那样的话，姐姐身边就会有很多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姐姐的唯一了，不可能，像星矢哥哥或者帕拉斯姐姐那样，成为特殊的存在。
　　“如果，你是真的为纱织姐姐着想的话，贵鬼。”或许因为自己也曾经这么纠结过的关系，春丽一眼看出贵鬼纠结的内心，却没有点破，“贵鬼也一定，是希望纱织姐姐能够留在这里的，哪怕是一切结束之后，对吧。”
　　“对……”贵鬼低下头，点着头，“是，我的确，是这么想。”
　　“春丽姐，欺负贵鬼很好玩吗？”少女的声音忽然出现，虽然没有不悦，应该说，更多的是调侃，众人抬起头，少女蹲下，手指拭去贵鬼脸上的泪水，“怎么了贵鬼，不哭不哭，春丽姐姐说什么了，来来来告诉姐姐，姐姐教你怎么怼回去，嗯？”
　　“没事啦，”贵鬼攀上少女的手臂，“姐姐来了庐山居然瞒着我，我才哭的。”
　　“啊，姐姐错了好不好……”少女双手合十，摆出标准的道歉的姿势，“姐姐不是想躲着你啦，而是……”史昂就在身边，而且，看着现在的情形，谁都知道少女想躲着的人是谁。
　　“是吗，那，属下先告退了。”史昂看着少女，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不，请别离开。”少女开口，然后深深抿起唇，似乎连声音都在颤抖，双手纠结着衣摆，许久，仿佛放弃了抵抗一般，少女长舒一口气，“我的确一直在躲着你，史昂，开始习惯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是很危险的迹象，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尤其是对我而言，但是，不得不说，我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今后，能请你继续陪着我吗？”虽然你有时候礼貌的过分我也不太喜欢就是了……
　　“荣幸之至，女神殿下。”史昂走到少女面前，单膝点地，执起少女的手，在少女指尖印下一吻，“我当然愿意常伴在您的左右，这本来，也应该是教皇的职责。”
　　“可是我现在不能回圣域的话，会耽误你很多事情的，没关系吗？”少女似乎有些困惑的笑了笑，“虽然我信任你的能力，但是，史昂，我也不想看到因为勤奋工作而缺乏休息的你，会让我觉得我在压榨员工。”
　　“是。”史昂微笑，再度低下头，“属下，不会再做出让您担心的事情了。”
　　“姐姐，是认真的吗……”贵鬼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春丽，在场的几位圣斗士几乎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贵鬼看着同样微笑的春丽，有些不服。
　　“不管是不是真的，”春丽笑笑，“总之，纱织愿意走出第一步，总是好事。”虽然，自己心里也有点不开心啊，春丽含蓄的笑着，自己想要鼓励纱织走出第一步没错，但是，自己还没开口纱织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总有一种，自己的妹妹就这么轻易被人抢走的感觉……说得再直白一点，大概就是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抢了的感觉？
　　“史昂，你还真是……”童虎在少女身后叹息，“连女神都被你骗了……”殿下，请您千万明白，这头老山羊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
　　“那么，吃晚饭吧，贵鬼应该也有作业要做吧。”少女拍拍贵鬼的头，率先坐在桌边，微笑着，说出贵鬼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说起来，中国的学校也快到考试的时间了，贵鬼，你觉得怎么样？”
　　“姐姐……”贵鬼坐在少女身边，无力地瞪着少女，“如果我没考好的话，会不会很丢你的人啊？”
　　“唔，如果被和我们认识的人知道的话，当然会的吧，”少女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不过没事啦，毕竟贵鬼以前没上过学，直接从二年级开始做插班生，甚至从西藏来了庐山，连语言也要重新适应，会不适应也很正常，不用有太多压力哦，贵鬼。”这并不是在安慰小孩子，而是少女本人确实如此认为，贵鬼不希望被当成孩子，少女也就不会以对待孩子的态度对待他，虽然，少女觉得怎么看贵鬼都是个孩子……
　　“这样啊……”贵鬼看着少女，低下头，“可是，明天老师要我请家长来，终究还是不好吧，这样，成绩吊车尾的话……”
　　“是吗……”少女微笑着看向贵鬼的眼睛，“那，明天，姐姐和先生一起去接你回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