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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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族。
“阿诺姐姐！不好了！”幻忱慌慌张张闯进幻诺房里。
幻诺揉揉眉心，问：暗界大军打到哪里了？”
幻忱伸出四根手指。
四重天了吗？
“我们还剩多少族人？”
幻忱答：“加上亲卫队和已能幻化战力的孩子，一共两百六十四人。”
幻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自语：“幸好当初我先夺回了《四季轮回图》，否则天界四大古神族都将被一举歼灭。”
幻忱耷拉下小脑袋，道：“无论是先抢回玄天伞还是《四季轮回图》，恐怕，天族都改不了灭族的事实。”
幻诺听后，轻轻笑了笑，视线飘向窗外问道：“忱儿，如果其他三族的完全，需要我凰族全灭来换，你愿意吗？”
幻忱心里一惊，不自主地问：“姐姐，你不会是要……”
“只有这个办法了啊……”幻诺仰躺在软榻上，眼神迷离。
战争又持续了两日，暗界大军已完全攻占四重天。
暗界大军已列队于五重天，妖王魔尊一身戎装，凌空站在玄黑色的大军正前方。
暗界大军的对面，幻诺卸下战甲，着血红凰天浴火裙，率领仅剩的五十名着血色衣袍的凰族族人，凛然而立。
血样的颜色是她凰族的族色。
幻诺望向身边属于幻忱的位置，那里却是空的。
魔尊唇角斜斜上挑，大声道：“女娃娃！二百年前，你闯我魔域，夺我神图。今日，本尊要血洗当年之耻。”
幻诺轻笑，笑容刹那亮了五重天。她扬声道：“魔尊还是那般不讲道理。《四季轮回图》本是我天族之物，你且说说，那神图是如何落到尔等手里的。顺便也请告诉晚辈，这玄天伞是否与《四季轮回图》的来源一致？”
魔尊红了眼，却也知晓，神图的来处决不能说出来，否则他的歌儿……
妖王听幻诺的话，忽然惨白了一张脸。他细声问魔尊：“魔君，原来《四季轮回图》早就回到天族手里了？如果这丫头利用《四季轮回图》对付我们……”
魔尊冷笑，道：“妖王放心，那《四季轮回图》被我的血浸泡了近三十年，已经认主，非我族类无法使用。”
“真的？”妖王有些疑惑。
魔尊向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如果天族能够使用神图，她凰女幻诺能被我们逼到现在这般境地吗？”
妖王点头，一颗焦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妖王大笑，扬声挑衅：“女娃儿！你打算就凭你们这半百残兵末将与我暗界大军抗衡吗？这样吧，如果你愿归顺我妖族，本王可饶你不死。”
幻诺抚着发尾，视线如利剑射向妖王。
“妖王好意，幻诺心领了。看在您这句话的份儿上，待会儿开战，晚辈不会让您走得太痛苦的！”
“女娃儿太过猖狂！本王要你为这轻狂付出代价！”妖王被幻诺当众挑衅，自是不豫。
随即，妖王下令进攻。
当妖王下令进攻时，凰族所有族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肃然悲壮。
幻诺抬头望向更高的天际，她在心里默念：“梦昙，亦离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今后天族就靠你们了。”
与此同时，九重天三族集结完毕。
梦樊身穿主将袍，正在部署军力。梦昙瘫坐在一旁。
忽然，梦昙的身体剧烈抖了抖。下意识的，他往凰族方向望去，却只望见了翻涌的云海。
此生或许不会再见了吧？不，也许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了。
梦昙的手渐渐握成拳。
幼时的他曾挥着小拳头向阿诺承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阿诺，谁欺负阿诺我就打谁。”
阿诺什么也不说，只是“咯咯”地笑。
如今，阿诺正在浴血奋战，而他却必须守在九重天。哪怕明知道，最后等来的消息，是天人永隔。
白泽现任族长清池望望眼神呆滞的梦昙，再看看平静的亦离。他们两人的情绪太过不同，明明两人与幻诺的感情都很好。
亦离静静地坐在梦昙身旁，他的表情太平静了，就好像他们现在是在举行宴会，幻诺只不过又睡过头来迟了而已。
只一顿饭的功夫，凰族灵域方向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梦樊等人均是大惊。
未等梦樊说话，梦昙已是大喊：“凰族出了什么事？”
可惜，他们全都在九重天，五重天凰族灵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等驻守在六重天外围的十七卫回报。
梦昙苦涩地想，若是昆仑镜在，就好了……
梦樊不敢大意，连忙下达备战指令。天界三族精卫于九重天严阵以待。
良久，清越风似的闯进九重天大殿。
“玄天伞的结界解除了？”梦樊忙问。
清越快速地回答：“是的。方才，玄天伞中凰族灵域出现剧烈的震动，然后玄天伞忽然收了。我和龙族黄金卫本来以为暗界大军要趁胜直击九重天凤族灵域，便向这里急退。但是，暗界大军不像是灭了凰族进而乘胜追击的样子，反而像是……”
亦离终于出声：“像是慌乱中撤掉玄天伞结界，忙着逃命的样子。”
“对！”清越点头，“我们发现暗界大军并没有追赶我们，就返回查看。结果发现，凰族灵域全被血色的冰覆盖着，只留下一条可以通往下界的通道。凰族族人……与暗界大军尽数被封。”
“被……冰封？”梦樊呓语。
梦昙一口血喷了出来，却忽然挥拳打向亦离：“你这个家伙！”
亦离的神法与梦昙是无法相比的，这一拳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脸上，却被梦樊架开。
“梦昙！你做什么？”梦樊喝道，“还有你亦离，为什么不躲？”
梦昙抹掉唇角的鲜血，神色渐渐染上悲戚。他挣脱梦樊的桎槁，旋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亦离苦笑，摇摇头，道：“我不会躲的，他想打就打吧。他打了我，可能我也会好受点。”
梦樊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亦离不紧不慢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亦离继位那天，他与幻诺竹林叙话。
“亦离哥，你说父亲和凌风御风两位伯伯历劫之时，暗界会大军进发，有几成把握？”幻诺把玩着袖口。
亦离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十成。”
幻诺问：“那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做？你可曾思考过对策？”
亦离回答：“其实，是有这么一个情况的。《四季轮回图》已经回到我天族手里，却无法使用，现在奉祭在最高天际。但是，玄天伞还在暗界。我想，以魔君的性格，恐怕会想到以天族之物对抗天族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暗界实力。所以，暗界一定会利用玄天伞进攻。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他们会怎样利用玄天伞。”
幻诺食指微弯抵在鼻梁上，思索：“玄天伞主设结界，只要知道符咒，神法在辰级之上的，可以以自身为印结设立结界，设下的结界也可随心所欲地圈禁任何区域。那么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利用玄天伞圈禁五重天的凰族灵域，以暗界大军的实力，就算我凰族战力非凡，也得尽灭。然后依次把九重天凤族、十六重天龙族、二十四重天白泽族蚕食。”
亦离微笑，道：“阿诺果然是天族第一天资，我也是来之前才想到这层情况。”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个情况告诉长辈们？”
亦离淡淡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幻诺瞬间懂了，她安静地坐着，等他开口。
亦离叹了口气，这才道：“偌大个天界，你是最懂我的。既然我把你约出来单独说这件事，而不是跟三位伯伯商量，那就证明，这些事，他们不必知道。因为，他们知道了也没用。”
幻诺轻声回了个“哦”，然后疑惑道：“亦离哥是不是有什么对策了？”
亦离抬手递给幻诺一卷古籍，告诉她：“对策倒是谈不上，只是有些想法。这本古籍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上古之物，里面记载着各种古老禁制，你翻翻看。”
幻诺接过去翻阅，发现有很多都是父亲教过的禁制。但是，也有很多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禁制。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亦离解释：“无论是玄天伞还是《四季轮回图》，只要是上古神物，都没有机巧的破解方法。但是，我们要胜，也不一定必须破了玄天伞。”
幻诺盯着他看，她有些不明白。“亦离哥，你要说什么就直说，我们之间大可不必这样遮遮掩掩。”
亦离没法迎上她的视线，只好装作抚去袖口灰尘的样子，闷闷道：“我查了古籍，玄天伞无法用蛮力破解，但是印结可以被毁。如果那时真的如我们所想……”
幻诺无言，能让亦离吞吞吐吐的事情，一定连他都无法接受。
“总而言之，你仔细查阅这卷古籍，里面一定会有可以解玄天伞之危的方法。”
翠羽啼叫，竹叶轻娑。金黄色龙袍的男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认真阅览的女孩儿。
良久，幻诺将古籍收入纹戒中，一言不发。
他俩默默地坐了好久，幻诺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怪不得亦离哥此番为难，原是为了这个。”
亦离默然。
幻诺笑笑：“亦离哥不必觉得亏欠了我什么，阿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使命。虽说凰族也是天界神族之一，但其实我知道，凰族原本便是三大古神族的护卫。天界有难，我凰族必将竭力平难。”
亦离抬头看她，问道：“阿诺你选了哪种禁制？”
幻诺抚着纹戒，视线飘向亭外啼叫的翠羽，道：“血冰神域。”
“那个禁制是……”亦离大惊失色，“那么多的活局你不选，为什么要选这必死局？”
“亦离哥你冷静些。”幻诺把视线投向他，“这卷古籍之中所记载的禁制，除了死局，最好的结果也是封印五万年。你想想，五万年后，我的封印解除，你、梦昙和忱儿早已烟消云散。我连你们的哪怕一缕残魂都见不到，那我还苏醒过来做什么？只是做四万九千年的未亡人？那对我来说才是最无法忍受的。”
亦离起身，站在廊柱下的他将脸埋进了竹叶的阴影中。幻诺抬眸望他，却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亦离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既然你主意已定，亦离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以你的天资，若非生逢如此时节……”
“那又如何？我的天资说到底不过是大家传出来的罢了。今生能生于天家，玩伴有亦离哥梦昙哥，已是无憾。”顿了顿，又道，“只是苦了忱儿……”
不知为什么，他们明明在讨论着死亡的话题，却并没有多悲伤，只有浓重的不舍。
那之后，亦离曾找借口住进凰域，却被幻诺扔回了龙域。幻诺知道亦离不忍心她一个人去扛这一劫，但她不需要任何人来陪。
另一面，梦昙在凰域之外停下。他无法再前进哪怕一步，眼前万里冰封，血色的冰，血色的世界，却再找不到那血色的人。
“阿诺！啊……”
序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